儿,“小橘子,方才那个吻你还满意吗?”
“我不叫小橘子,”白苹没好气,“而刚刚那个吻也只是作戏,你的心跳并未加速,而我的也没有。”
“小番茄,你的话有些伤人,你的意思是,只有渥夫的吻才能让你心跳加速?”
杰斯的话问向白苹,可贪玩的眼神却是盯向金狼的,乍然听见男友的名字,白苹脸上泛起了柔柔的甜笑。
“杰斯,这阵子这里的一切都多亏你了,再帮个忙,回去之后告诉渥夫,说我好想他。”
“想渥夫不用我传活,说给这头死狼听一样可以达成效果。”杰斯松开她立于狼与她中间,在看见金狼徽红的脸颊时念头闪过,不论是帮忙还是破坏,今天他都要帮渥夫解开这个缠绕他多年的烦恼。
“基于保护好友的立场,白小姐,”他难得一本正经,“我必须请你回答一个很认真的问题。”
“很认真的问题?”她一脸不解。
“如果,”夜风吹拂得杰斯的长发在夜空中飘摆,为他阴柔的五官更添了几份邪佞,“如果你方才演的故事是真的,你的爱人是个会变身为狼的男人,且还有可能时而为人时而为狼,那么,你还会爱着他吗?”
“这是什么意思?”她眯紧了美丽的大眼。
“我是说如果——”他拉长语气,“如果你的渥夫是个狼人……”“杰斯,你是被这些拍广告的编剧给弄昏了头吗?请停下你那永远不可能会成立的假设,”白苹灿出莞尔一笑,“亏渥夫还把你看成了最好的朋友,如果他知道你在他女友面前毁谤他可能是个狼人,他会找你拼命的。”
“请注意我用的是‘如果’,”他气定神闲,“而且我并不认为身为狼人是种毁谤。”
“在完美的渥夫身上,这种想法连如果都不该有。”她轻柔笑语,笑容里是对男友满满的信心与坚定。“渥夫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我们认识超过了十年,他不可能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我们之间的感情,比亲人还要亲呢,他疼我、宠我,什么事情都会帮我设想周到,无论在任何方面,他都是最完美出色的。”
“你离题了,白小姐。”杰斯冷冷而语,“渥夫的完美并不代表着他不可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皱起眉头,“杰斯,你何苦执意要将那种会变身的怪物与我的渥夫相提并论?”
专注于与杰斯的对视,她没发现那不经意自她口中滑出的“怪物”两字,在瞬间夺去了一双蓝色深眸的光采。
“怪物?”杰斯浅笑低头踢踢脚边小石子。“原来这就是你对于非属人类异族生物的看法,白小姐,别怪我说你肤浅,但对于你并不了解的生物你是无权妄下评论的,很多时候若非亲身体验过,妄下结论对谁都不公平。”
“随你判定,既然你开口问,我自然说的是最直接的反应,”白苹不介意的耸肩,“你对我的认定是你的事情,我在乎的,只有渥夫的想法。”
“是吗?你当真在平吗?白小姐,说了这么多,我觉得你爱上的似乎只是个完美的男人典型,他必须坚强、必须出色、必须聪明,还必须无欲无求、光明磊落,在你需要时他稳当如山,在你忙碌时他安静守候,他不能有妒忌心,不能有害怕或恐惧,不能有污点,当然,”他冷冷笑,“他还绝对不可以是个随时可能会变身的怪物,其实,”杰斯耸肩,“这样的男人不一定非渥夫不可,只要那是个完美出色到足以搭配你的男人就行了。”
“你胡说!”白苹环紧自己感觉被冤枉而气得微颤的身躯。“你能否认你被渥夫所吸引并不仅仅是因着他自身的存在,而有些许是因着他的优秀出色吗?”
“这句话矛盾,”她漠然道,“为什么我就不能同时因为他的优秀以及他本人的存在而深受吸引?”
“因为如果你真的只是单单被这个男人所吸引,那么,他会变身与否都不该影响你对他的感情。”
“我爱渥夫!”她头一回觉得与人沟通困难,不禁眯起恼火的瞳,“可这和我不能接受会变身的怪物有什么抵触?”
“想像一下,”杰斯笑得不羁,“如果你发现你深爱的男人居然会变身,那么,你会怎么做?”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更拒绝接受那种所爱非人的想像力。”“所以……”他耸肩,“答案很明显,你爱渥夫的优秀胜过爱他这个人。”
“停!停!停!”她粉碎了平静,“你是颗顽石,我拒绝再与你沟通或接受你莫须有的罪名指控。”
“算了!反正我答应渥夫的事情都已经办到了,就让我这颗顽石带着一头伤心的啸狼离开吧!”
杰斯踱向他的黑色跑车,哗哗一响,他用遥控器启动了引擎。“啸狼?”白苹傻傻出声,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你是说蛋黄?”
“随便你为它冠上什么名字,这会儿我想你应该已经不再需要它了吧。”
杰斯对着默立一旁的金狼勾勾手指头,瞬时间那头难得垂首夹尾的狼乖乖爬进了车子后座,它蓝色的眸刻意避开白苹的目光。
“你这么快就要把它带走?”她目中是不舍,“原先我还想带它参加杀青酒会的。”
“渥夫交代过,”杰斯矫健跃上车,“这家伙同他一样不许碰酒。”“那么你呢?我还没好好谢谢你,还有你该得的酬劳……
“”别谢我更别提什么酬劳,我不是帮你只是在帮握夫,“他向她挥挥手,眼神烁了烁,”只希望,我是真的帮到了他。“
引擎狂啸,黑色跑车在瞬间遁出了白苹视线。
车子虽走远她却还回不过神。
杰斯的话让她心头大乱,在这之前她从未认真审视过自己对渥夫的感情。
她爱的,究竟是渥夫的优秀与贴心的保护,还是,单纯的只是因为他是渥夫?喔!该死!
她咬着指甲心底冒着火,都是那该死的男人妖言惑众,对于她和渥夫之间的感情,她从不曾有过怀疑的,直至这会儿被那该死的男人挑衅了几句,竟使得她方寸大乱。
渥夫对她的感情既深且浓,向来将她保护得安妥,让她从不用费神去猜度他的想法,再加上如杰斯方才所言,她似乎认定了优秀的渥夫是没有办不到的事情的,也就是这样,她才会常常轻忽了他的存在。
她向来太惯于任性地享用着渥夫的爱,而忽略了爱是双方面的事情,她对他实在是付出得太少太少,她甚至不知道这阵子他在做些什么,还有,是不是遇上了不开心的事情。
杰斯的话虽不中听,可却让白苹这会儿不得不心生感激。是他让她心底起了冲击,也敲响了她心底的警钟。
几个月没见,她全心全意冲刺在事业上,却忽略了她真心所爱的男子。
暗暗点头她下了决定,待会儿她就去向劳尔索讨她该得到的长假,然后,飞奔到渥夫身边告诉他,不管他有什么烦恼,不管他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她都愿意与他共同承担。
因为,她爱他!真的真的很爱!
而如果杰斯要再考她相同的问题,这会儿她也不会再犹豫了。
不管渥夫有什么样不可告人的秘密,她都会一样地爱着他的。
第八章
为什么?
白苹一脸懊丧的坐在计程车上,闷闷不乐。
为什么渥夫不回她电话也总是不在家?
以往他也练球也上学也要四处出席各种不同的活动,但他从没有这么难找过。
不只不难找,通常只要她在他手机上留了讯息,他都会飞速赶在三分钟内回电。
不但急着回,且还会小心翼翼问上一句——
亲亲,有没有等太久?
有没有生气了?
在她还没有正式变成他的女友之前,他对她的付出就已成了一种本能的给予。
而她,也已被驯养成一种本能的接受。
她从不曾想过如果找不到他该怎么办,更无法想像如果失去了他她会变成怎么样。
就因为这样,当她看见那篇有关于女球迷献身为礼的花絮报导时才会一笑置之,她相信渥夫,他自小就优秀出色,自小就广受女人喜爱,可他的眼睛,彻头彻尾,就只为她停留过。
但这会儿手里捉着死不吭气的手机,白苹的心,生平第一回领受了恐惧。
握夫人在哪里?
为什么不理她?
难道是那该死的吸血族男子同渥夫嚼了香根?
可老实说不但杰斯不是那种爱道人是非的长舌公,就算他真的是,但深爱着她的渥夫也不可能就因此而定了她的罪,决定斩断了这段感情呀!
一天、两天收不到回音她尚可忍受,到了第三天她终于发飙了,她在片场头一回大发脾气,无视于在旁的影剧记者,无视于劳尔说她不接工作就等着接法院传票控告违约的警告
生平第一回,端雅守礼的白苹爆发出她潜在无人知晓的倔脾气,她向劳尔撂下冷话后,转头回去打包行李,劳尔呆了老半天才回过神,不过他还是决定原谅她,星运无可限量的白苹是棵明白的摇钱树,他不会傻得去扼杀这即将到来的钱途。
咬咬牙,劳尔立刻作下了决定,他一边打电话向所有已签了约的厂商打躬作揖延时段或改推荐旗下另一位新人,一边请记者发布消息说白苹因病暂时休息,末了,他打了电话告诉白苹一切搞定,请她别急,好好休假至心情恢复之后再回来开工。
白苹坐在计程车上,并不是很认真地听取着劳尔为她做的一切努力报告。
这一刻她才发觉她原以为对她很重要的事业并不真的那么重要。
广告界少了个叫白苹的女子,一切照常运行,多得是想取代的人。
可如果那个叫白羊的女子少了个叫渥夫的男人以后,她不确定,她是否还能够好好地存活下去。
手指不耐烦地按下,她切掉了劳尔的喋喋不休却舍不得关机。
她不能死心,她还在等待一组熟悉至极的号码和那个会喊她亲亲的男人。
“小姐,你看来很面熟耶!”前方意大利帅哥模样的年轻计程车司机,偏过头试图与她善意地交谈。
“专心开车。”她只冷冷抛了一句,这种时候,她的礼貌放在家里。
“你有急事?”
“我付钱,”她将脸转往车窗外,“买你的速度和安静。”
“没问题,”大男孩似的司机发出爽朗的笑声,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他对着后照镜扔给她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坐稳了,能为如此美丽的女子服务,能让她为我的速度感到满意,这将是我的荣幸。”
接下来白苹总算知道了电影里演的那种疯狂计程车横冲直撞的画面是其来有自。
那种以日本神风特攻队为模仿对象的计程车,以超过九十公里的速度在狭窄的巷弄街道间呼啸而过,一会儿钻人小路、一会儿又跃上了天桥,最可怕的是那司机还能一手提方向盘,另一手对着后照镜顺顺头发,然后笑嘻嘻地转头问她对这个发型满不满意?
出了城镇来到公路,速度破了一百五,白苹一手捉紧门把、一手捉紧手机,无暇去搭理那被震簸得弹高了几次的行李和自己即将停摆的心,当然,也更无神去搭理那飞车狂男一路不绝的自言自语。
是的。她是出钱买到了他的速度,可看来,金钱是买不着这死男人的安静的。
计程车急嘎嘎地发出煞车声乍停在白苹家门口,她连多少钱都没问,扔了几张大钞,她捉起行李赶往厕所里狂吐。
吐了也好,重新梳洗过的她总算能在一睑疑惑的母亲面前站直了身躯。
“苹苹,你怎么会突然间跑回来?上回和你通电话时你不是说你手边接的Case至少要忙到年底?”
见女儿面有阴霾,顾子秋猜想她或许是工作受到了挫折,是以忙转移了话题,“不问、不问,妈妈不问了,你回来也好,省得屋里空荡荡没人陪妈妈说说话,这样吧,晚上你想吃什么?妈妈现在去准备。”
“别帮我弄吃的了,妈,”白苹将行李扔下踱往门外,“我还有事得赶着出去。”
“出去?上哪儿得这么匆忙,连和妈多说两句都不成?”顾子秋的苏州依语即便在外国生活了多年,却依旧利落得紧。
“上渥夫家。”
抛下话纱门匡哪一响,白苹已然离去,顾子秋睇着女儿背影摇头苦笑。
“都说女大不中留了,我这笨妈妈还在指望些什么?这丫头急匆匆赶回来当然只可能为的是男朋友而不是老妈妈喽,不过还好,”她脸上漾起慈母的笑容,“渥夫那孩子真的很不错,住得又近,只是怪的是他那些家人好像都不跟人亲近打招呼的。”
两家住得还真不是普通的近,白苹跨出自家门没走上几步就来到了渥夫家的门口了,她抬起头望着那幢被附近人们蒙上层神秘色彩的街尾大古宅。
三年前和渥夫刚交往时,他曾带她来过这里一回,仅此一次他就不肯再带她回家了,他总推说家里太乱,长辈们又脾气古怪见不得人,久而久之她也没再提起上他家里的要求,两人的约会多半在公园、学校、餐厅或以白家为多。
这会儿站在大古宅,她才惊觉自己对渥夫的漫不经心和不公平,对她的一举一动他了若指掌,而她却不清楚他的,在这之前,她真的很少用心去探问过他的心情,甚至,对他的家人也是陌生得可以。
举起手,她突然起了迟疑和恐惧,渥夫在里头吗?
而她急急寻上门来,究竟又求的是什么?
如果他开口要求分手,那么,她该如何回应?
她的手在门板上方停留了五分钟,渥夫家没有电铃,上次她来也是敲得手快断掉才有人开了门,却碰着那一场他不愿她看见的大混乱。
闭上眼,白苹心一横用力敲下。
叩!叩!叩!
眼睛没张开,她心底起疑,渥夫家的大门敲起来的声音好奇怪,一点都不像是打在木板上,这么小声难怪里面的人听不见,咬咬牙她打算再敲,眼前的门却出了声音。
“这是一种新的游戏吗?如果是,是不是该换我来敲你的了?”
白苹闻声吓得睁开眼睛,她一脸尴尬地望着眼前那半秃着头顶的意大利籍老先生。
“对不起!对不起!”
她伸手试图在对方头顶上拭去她的指印。
“别这么紧张嘛!小姑娘,我哈比古纳向来最懂得怜香惜玉了,只要你是美女,别说敲头,敲哪儿,我都可以接受的。”老先生好脾气地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老头子,是谁在门口让你变得这么多话的?”哈比古纳身后的庭园里传来了一个老妇的声音。
“老太婆,我跟谁话多干你什么事?告诉你,我跟谁都有话说,就是对着你只能放屁!”
“老头子,你是很久没尝过‘鹰嘴下求生’的滋味了吗?”
大门全敞,瞬时间白苹面前出现了一名意大利老妇人,妇人戴着副玳瑁眼镜,那眼镜看来很眼熟,如果没记错,上回她似乎是在渥夫家里的猫头鹰脸上看见一副同款眼镜。
大门一开,哈比古纳和芮娜大眼瞪小眼,芮娜侧过脸将眼镜推高了点儿,打量起还站在门口的白苹。
“唷!是你呀!我宝贝孙子的女朋友,怎么这么有空上门来拜访我们,不是听渥夫说你人在米兰,干那种穿衣服走路给人看的工作吗?”
“老太婆,说话有点常识好吗?那叫做模特儿,别胡乱说话吓坏了小姑娘,当心渥夫和你翻脸。来吧,小姑娘,进来吧!”
“翻什么脸?这丫头都还没当上我孙媳妇儿呢,怕什么翻脸?还有一件事老头儿你还不知道,”芮娜突然发出了咯咯的尖笑,那声音刺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