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爷引渡,还请罗汉爷降下祥云,过府中一叙……”
长眉罗汉祥云以落地面,但却没有散去,摇头道:“唐员外明心见性,已成佛道,功果不是我辈所能比及,实在当不得您以弟子相称,另,员外爷如今功果虽高,但却佛法全无,为今之计,理应早升极乐,面见我佛,届时可研习佛法,参悟佛理,实是比在凡尘之中强上许多,故请员外早日启程,少做耽搁……”
唐蕴道:“罗汉爷所说极是,我……”
突然,两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从人群中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妇人一姑娘,颤颤巍巍搀扶着向这边走着,两人脸上满是泪水,正是这唐员外的妻女!
将唐蕴的声音打断,她们已经来至身前,那妇人哭诉道:“唐蕴!你个杀千刀的!你把所有家产全都卖了沉江,现如今自己却要去西天享福,只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你想让我们怎么活啊!”
众人闻言心道确实如此,一妇人一姑娘没了钱,在现如今这个社会,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这,不禁都把目光转向唐员外身上,想听听他是该如何回答。
在众人的目光下,唐蕴面色毫无愧态,双手合十,温温和和道:“钱财如粪土,名利是豺狼,世间万世皆有缘法,如今我尘缘已了,与两位施主再无任何干系,汝等日后该如何过活,还需要问你们自己啊!”
“……”
如此断情绝义的话还能说的这么和和气气,在场众人没有一个见过的,心下不禁感叹,今天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没有白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交手〔上〕
就在唐蕴与妻女对话之际,长眉罗汉眉毛却渐渐皱起,一双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中充满疑惑。
这时候被一旁的李大人看见,还道是因唐蕴的话不喜,在一旁道:“罗汉爷莫要与这些妇人计较,她们头发长见识短,哪会知晓佛法之精妙!”说完,转头呵斥道:“民妇唐陈氏,如今唐老弟证悟成佛,正是他机缘来了,你怎的还能这么不识时务,非要破坏了这天大的机缘不成?”
“大人冤枉啊!”陈氏悲呼一声,抽泣道:“民妇虽然见识浅薄,但也知三从四德,按理说出嫁从夫在家从父,若老爷真得了机缘,我与小女本不该阻挠,但眼下老爷如此薄情,自己出家不算,竟还把一切家私散尽,这叫我孤儿寡母怎么过活?更还有婆婆卧病在床,我们又该如何照顾?”
在场众人一听,不禁都大是点头。
“这陈氏说的也有道理,唐员外成佛也好,出家也罢,既然都已经舍了妻儿老母,怎么还能做的这么绝,把人家后路断了!”
“尤其是在有母亲卧病在床的情况下,辛辛苦苦把他拉扯这么大,到如今却如此对待他母亲,好歹也是生养之恩,这也太狼心狗肺,不当人子了!”
“……”
在一片议论声中,唐员外面上依然毫无愧色,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如老僧入定一般,眉目低垂,口中喃喃似念着佛号,李大人见了心生佩服。暗道果然不愧是成佛之人,心性竟然如此稳固。紧接着,李大人面色一冷,站出来大声呵斥道:“一派胡言!”
这一声爆喝,让场中瞬间一静。李大人满意的点点头,才低头对跪坐的陈氏冷声道:“唐陈氏,唐老弟既然斩断俗缘,与你等自然再无任何关系,休说是万贯家财,那些都是唐老弟一人所赚。沉江还是沉海,都只凭他的心意,何须向你等商量?”说到这,他顿了顿,不等陈氏开口辩驳。继续道:“依本官看来,你就是贪婪成性,更见不得别人好!眼见唐老弟即登极乐,却没有把家财留给你,你便怀恨在心,恶意前来中伤唐老弟,想要哄骗世人,叫唐老弟背上一世骂名。哼!你说你区区一介妇人,怎的心性却如此狠毒!”
这一番连消带打偷换概念,别说陈氏一个无知妇人。就连在场每一个观众都被砸的晕晕乎乎的,良久,有人小声道:“李大人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啊……”
“没想到这陈氏竟然如此恶毒,说不得她之前之所以嫁入唐家,就是为了图唐家钱财,现如今眼看愿望落空。所以……”
“唉……真为唐员外不值,说不得唐员外之所以把万贯家财沉于江底。就是看清了这贪婪恶毒的妇人,不想便宜了她……”
“就是。就是……”
“……”
陈氏感觉自己都快晕了,急忙想要开口反驳,但李大人哪里会给她机会,眼见控制了流言蜚语,当下一声令下,对身旁差人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陈氏母女压下去,先关入大牢,等我日后审理!”
那差人不敢违背,领命一声,几个人不顾陈氏母女的哭喊,硬拉着她们,从人群中心匆匆拽了出去。
李大人见事情解决,才露出一脸笑意,小声对唐蕴道:“唐老弟你看老哥这样处置如何?”
“阿弥陀佛!”唐蕴低声宣了一句佛号,面无喜怒,缓缓道:“李大人奉公执法,贫僧怎会有何异议,人间之事,自依人间律法便可!”
“呵呵……”
“……”
唐蕴没有再理会李大人,转头看向长眉,却见罗汉爷眉头深锁,面目冷峻,一双眼在人群中四下扫射着,他不由心下一跳,脱口问道:“罗汉爷为何如此这般模样?可是这里有什么不妥?”
长眉罗汉缓缓摇头,没有立即回答。
只见他先是耸耸鼻子,之后又伸出手在面前掐算着什么。不一会儿的功夫,他脸色一变再变,到最后黑漆漆宛似锅底。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按捺住心中的烦闷,罗汉爷抬起头对唐蕴道:“弟子前来之际,曾领佛旨彻查一位在此地谤佛之人,不知唐员外可有耳闻?”
唐蕴呆了一下,心道:这里竟然有人谤佛?究竟谁有那么大胆子?难道不想活了吗?如此想着,他的表情当然满是迷茫。
长眉见了叹了口气,无奈摇头道:“罢了,既然员外也不知,那就算了吧……”
“罗汉爷为何不推算一下?”李大人脱口问出,将罗汉爷打断。这边唐蕴也是疑惑的看了过去,看着长眉满脸不解。
长眉罗汉皱了皱眉,两缕眉毛飘飘扬扬,随风凌乱,更添一脸愠色,但他最终也只是摇头,叹了口气道:“如果能算出,我也就不会问唐员外了,也不知那人究竟什么修为,竟然连我也……”说到这,罗汉爷忽然一怔,猛然记起,两年前在万槐镇,自己也碰到过这种情况!
……是同一个人吗?
长眉罗汉闭目凝神,思考了半晌,总觉得十分有可能,但却又无法确定,沉默片刻,决定还是去找佛祖问问清楚。看了一眼唐蕴,他催促道:“唐员外俗事已了,还请快快踏上祥云,好由弟子带您去面见我佛。另外,弟子还有要事禀明佛祖,希望唐员外多多包涵。”
“岂敢,罗汉爷要事要紧……”唐蕴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的踏上祥云,走到长眉身后,之后转身,向李大人挥了挥手,权做告别。
李大人拱手回礼,方要相诉离情,但刚一张口,这边长眉罗汉却没有拖沓,只一瞬间,便催动了祥云,带着唐蕴快速的升上天空,而后向西方掠去。
云去风来,地面上百姓高呼“恭送佛爷”,磕头如捣蒜,李大人却面色不改,直望着祥云消失在天际,才蓦然收回目光。
挥手招来一位官差,只见他吩咐了什么,那官差眼睛猛地一亮,兴奋的扫了一眼江心处大船,嘿嘿一笑,又招呼了几个同伴,之后低着头,快步离开。李大人摸了摸下巴,若无若无的扫了一眼大船,满面的春风得意……
※※※
一片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古木参天,遮天翳日。林中长着苍翠欲滴的竹子,竹林里点缀着参天的古松苍柏,垂杨绿柳、嫩草鲜花,在一片鸟语莺声中,随着风儿吹过,连绵的树林随风起伏,让人仿佛置身与绿色的海洋里,海洋里碧波翻滚,那是一条蜿蜒清溪。宁静祥和的气氛,就仿佛是那世外桃源,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顶,阳光照射下,仿佛有片片霞光,唯美得犹如幻象,就好像让人到了仙山仙境。
有诗为证:
忽入仙山满眼惊,玲珑剔透自天成。
灵芝叶上露初闪,古柏枝端云欲行。
雾锁小溪藏碧影,风撩杨柳荡心声。
回眸看那霞光绰,浣去凡心诗意生。
在这白云悠悠,绿水幽幽的美轮美奂下,从远处忽然射来金、紫两道虹光,一前一后的,落在山顶处巨岩之上,光芒消散,显露出安逸、济颠两人的身影。
两人并没有急着说话,放眼打量了好一会儿群山景色,安逸才转头道:“好一个疯和尚,没想到竟然连打架都能选到这般秀美的景色,若不是气场不对,还真想与你痛饮一番!”
“呵呵……其实痛饮也不无不可,不过嘛,还是要做过一场之后才可以呐!”济颠在此时竟又恢复了一丝癫态,甩了甩头发,道:“道士,如果你打的过我,和尚我给你打酒喝,如果你打不过我,那你给和尚我打酒喝,这个赌注怎么样?”
济颠此时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看的安逸满脸讶然,琢磨不透他之前还是满脸严肃就差拼命的架势,这会儿怎么又变了。
不过安逸也懒得细想,他只是想找人试试修为,并不一定就要结仇,所以对于现在这种状态也还是很满意的。故挑了挑眉,笑笑道:“好,今日贫道争取赢你几葫芦美……”
话到此时被一道金光打断,只见那济公趁安逸说话之际,猛地从腰间摸起破烂蒲扇,一挥之下发出一道金色巨风,带着漫天的石屑,劈头盖脸向安逸罩去。
安逸心中一惊,没功夫大骂济颠无耻,立即纵身一跃,跳至空中,同时手上天魔明心剑已然出手,使了一个力劈华山,发出巨大的紫色剑气,从上到下狠狠劈向巨风,只见巨风一分为二,紫色剑气余威不减,向后面的济公身上飞去。济公哈哈大笑,连退三步,手中破烂团扇再次一挥,就已将到了身前的剑气击散。安逸在此时骂道:“好一个不要脸的疯和尚,要不是道爷我反应快,还真着了你的道了!”
济颠大笑道:“既然是打架,难道还要划拳定谁先出手?道士你也太不明……哎呦……你他妈偷袭!”
“跟和尚你学的!”
“……”
在两人交战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头上,浓郁的密林之中,赵斌与白雪面面相觑。
良久,白雪捅了捅赵斌,悄声道:“喂……你说……是不是修为高的……都是这么……呃……这么……”
无耻吗?
赵斌抽了抽嘴角,干笑道:“咳咳……那个……嗯……好好看戏吧……”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交手〔下〕
飞沙走石,长剑破空。
一声声呼啸在山顶响起,只见安逸两人已经战作一团。
金色与紫色的法力凌空四射,飞扬横舞,吹的地面上岩石都少了一层,变成碎石屑迸射出来,虽然溅不到两人身上,但他们也不自觉的将战场转向空中。
在蓝天白云之上,两人身影忽分忽合,每一次碰撞都爆起强烈的光芒,但一时之间,两人却各自都奈何不了对方。
安逸一边与济公过招,一边评估着自己的实力,蓦然发现,自己仗着意识天地修来的深厚法力与刚刚迈入入道境界的道行,竟与这位罗汉爷只斗的个不相上下。
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施展全力,但眼前这位罗汉爷也明显留有余力,而且,罗汉就有如此功力,那之上的菩萨、佛祖,又该如何?
安逸刚想到这,忽然眼前出现一个破烂蒲扇,扇子边缘处金光锋锐无比,正横着向他的脖子削来,当即不敢再想,身子往后微微一仰,举剑连刺,剑破长空,正点在破烂蒲扇正中央处。
济颠嘿嘿一笑,手腕一转,破烂蒲扇便擦着剑身向安逸腕间削去,那锋锐的边缘,就像一柄长刀,还未及体,就让安逸感觉一股刺痛,仿佛要将手腕切割下来。但安逸怡然不惧,不退反进,天魔明心剑像剑底游龙,反腾而起,一边磕开济颠手中破烂蒲扇,之后,径直攻向济颠面门。
济颠持扇的右手被安逸磕的一歪,胸口已经大开,眼瞅着防之不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然下坠,堪堪避过刺向头顶的剑光,直直落向地面。
安逸心中一喜,趁胜追击。手中天魔明心剑爆出一阵凌厉的光芒,将他团团包裹进去,竟是以身剑合一之法,化为一柄巨大剑光,似流星坠地,如火如风。携着迅雷之势,带起了凌厉的呼啸,紧随济颠身后,狠狠地向他头上劈落。
济颠脸上终于色变,此时他刚刚落在地面上。根本来不及躲避,只好鼓起全身法力输入破烂蒲扇之内,当做一个金色盾牌,用两只手托在头顶上方,当他刚刚做完这一切,安逸所化的巨大剑光已经带着耀眼的光芒追至,没有半分停顿,狠狠地撞击在那上面。
“轰隆隆!”
声若惊雷。响彻天地,当紫、金二色相交之际,大地一阵颤抖。滚滚的碎石烟尘。在二色光芒中迸射而出,隆隆的震动声,仿若如潮水一般,在天地间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当光芒散尽,大地不再颤抖。在漫天烟尘之中,传出济颠略显虚弱的声音。
“咳咳……看来和尚我还是小看你了!”
安逸胸口起伏着。看着对面半跪在地面上的济公,手中天魔明心剑上光芒微暗。轻轻喘息着,片刻道:“你也不错!”
此时两人都在刚刚交手炸出的大坑之中,在安逸说完话后,济公噗通一声坐在地上,眉眼微抬道:“如果和尚我所料不差的话,你现在也不好受吧。”
安逸沉默了一下,没有否认。
刚刚那一下他已经使了全力,可以说现在情况虽然比济公看起来好点,但也微微有些脱力。而反观济公,本来就是仓促应对,现在竟然没有丝毫受伤,看起来法力要比他所料想的要深厚的多。
如此想着,安逸对济公乃至整个世界都收去了轻视之心。
之前他谤佛也好,怎么也罢,只不过是为了引伏虎罗汉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而他之所以敢那么做,不过是以为自己即便不能很轻易的收拾伏虎,但最起码略微使些手段,也能够收拾了,所以才敢冒佛教之大不韪,在罗汉面前,说什么佛教“弗人”的话来。
但现在看来……
安逸眉毛一皱,发现自己刚刚虽然胜了一招,但要实际说起来,与济公胜负不过五五之分,如果不是刚刚济公一时大意,这场战斗恐怕真的要持续很久。
抬眼望了望对面济颠,这时候四周飞起的灰尘已经全部落地,能清楚的看到济颠脏乱的脸上挂着一个异样的笑容,安逸心头一跳,猛然感觉到一丝丝不对。
就在此时!
安逸身后地面猛然间炸裂,一根金色长枪跃然而出,上面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