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凡是收徒弟的,哪个不是心情好时收,若是心情不好,对方但又一点错误,也被放大,如此一来,高人怎么可能收到徒弟,凡人怎么可能拜得名师?
所以,在高人心情好时遇到他,那就是一场机缘。即便不能收为徒,哄他两句骗些法术也是有希望的,就如《聊斋》时的吕洞宾……
“道友在想什么?可是已经决定了?”翠虚子见安逸长时间走神,不禁打断道。
安逸摇头甩开早已偏的不能再偏的念头,笑道:“多谢道友美言相劝,不过贫道心意已决,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是以这徒弟一事,还是就不收了。”
翠虚子见此,心知安逸主意以定,劝也无用,但也不失望。
他不过一时起意,又没有什么目的,哪里会有什么情绪。是以对于安逸的拒绝,他面容十分平和,伸手接过安逸一直递着的书册,道:“既然道友心意已决,那此时贫道就应下了。”说完,却忍不住问道:“道友难道就如此信任我?不怕我将功法贪默?”
安逸大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有求于道友,又怎敢新生怀疑?更何况,道友所修法术,比之此本功法一点不差,何必贪恋我的,坏了修行?”说完,不等翠虚子答话,稽手道:“今日之事还需多亏道友帮衬,贫道再次谢过。此时我也不便就留,不若你我二人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再来谈玄论道……也罢,话由此止,贫道告辞……”声音飘飘渺渺,还未落下,再看原地,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翠虚子望着安逸离去的方向出了会儿神,才转过头来,开始处理陆无踪、宋适同之间的事。让他好一通手忙脚乱。
而此时安逸,却悠闲无比的漫步在大街上,向着葛长庚家中走去。
他却不知,此时长庚在家里已经等的急慌了魂,若是他再不回去,只怕去梁王府要人的心思都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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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怪异的气体
夜色朦胧,月光铺满大地,给大地洒上了一片银白,似梅、似雪、似白银墁地……
或许有人认为,白银这种铜臭阿堵物怎么可以与雪、梅这种圣洁的东西相提并论,但语言、文字的奇妙就在这里。
白银一词让人觉得充满铜臭、利欲,但反过来,银白却比较让人觉得美好,比如说,银白色头饰,银白色的长袍,银白色的月光……
诸如类似的词语还有很多,但有一类最为特殊的,将词语中的两个字前后颠倒,就会成为它的作用,比如说:牙刷刷牙,鱼网网鱼,手套套手,奶罩、罩……咳咳……我们还是来说说月光吧……
银白色的月光下,长安街道无比的美丽,微风扶柳,灯火如昼,两旁青楼画阁,棱户珠帘,金翠耀目,罗绮飘香,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诱人的气息。
两旁有妓女与嫖。客在青楼门口嘻笑打骂,娇喘嘘嘘,任谁见了,都不禁神魂迷醉,心生向往。
可天下万事,往往有出乎意料之时。
就如安逸,对两旁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景象没有半分留恋,视而不见般,闲淡的从其中穿过。
即使偶尔瞥上一便收回目光,似乎这酒、色、财、气,对他没有半分吸引力一般。
可实际上,他此时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不在眼前的景物上,在脑海中。始终转着这样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是……心血来潮?”想到这,安逸眉心一紧。
心血来潮是指心里突然或偶然起了一个念头。可但凡修行之人,烦恼、嗔痴、爱欲三事渐渐消除,心若磐石,再难动摇,所以心血来潮这种事很少发生在修行者身上。
可一旦发生,那就证明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在自己或与自己有关的人的身上。所以安逸眉心紧皱,暗自纳闷:“若说是心血来潮,可我来这个世界也不过几个月时间。能有什么事呢?”
虽说心血来潮不一定指的是这个世界,或许是现实出事也说不定,可这种情况,他却并没有考虑进去。
这心血来潮可不是说来就能来的。必须要自己或与自己有关的人出事才能产生。而现实世界,此时哪里还有与他有关的人?
或许郑弘文、钟思宇、徐蕙、王玄甫等人能勉强算上,可因为他现在修行大道通明录,领悟心道的原因,心血来潮的条件也有了一些改变。那就是,除他之外,只有他心中牵挂之人,方能引动心血来潮。
可现如今的他。除了自己本身,心中哪里还有其他人在?所以现实世界首先就被他排除了。
排除了现实世界后。他开始回忆在这个世界的经历,看看这心血来潮是不是应在自己身上。
首先想到的,就是许仙与白素贞。
“若是他们两个之间再生变化,或许我真有可能被波及到,比如情变、生死等等。尤其是许仙若因为半吊子的修为跟妖怪较劲从而被杀害,那白素贞恐怕真的饶不了我。”安逸沉吟了片刻,之后却又否决了。
心血来潮的前提是在受到危险、乃至生命危险的基础上,才会到来。他可不认为白素贞能杀得了他,所以就暂时将她们排除在外。
“可除了她们,还能有谁?难道是在梁王府?还是在方才的街上几人中?”
安逸凝眉细想,又觉不对:“梁王府是不可能的,在那里待的时间虽然不短,但大多是废话,聊来聊去也不过是进宫见见皇上,答应便答应了,世俗皇权,能有什么危险?”
“而方才大街上……”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摇头:“几人中只有翠虚子有修为在身,但我又并未与他结怨,宋适同几人更是连见都没见我,又能给我带来什么灾难?”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他们自然不会对付我,但若有人对付他们,又被我遇见,即便我无心插手,但若敌人有斩草除根的念头,未尝不会受到牵连。再说皇宫之上,有气运金龙盘聚,压制人的修为,却只为保那一家性命,如此看来,凡俗之中未必没有能伤害到我的力量。而白素贞成妖多年,未尝没有几个好友,或拜了某人为师,若真集结起来,恐怕有两个我也是白搭……”
这一番推测让他心烦意乱,无比纠结,叹声道:“看起来这因果只说,并非我之前想的那般简单。命理与因果,有时还真是两个概念。”
就比如现在,他虽然全无命理,不受命运安排,但却因为认识了几个人,就可能受到莫名的危险。
不是命运安排,而是……因果纠缠……
想到此,安逸不由心中默然:或许每个世界间的关系,并没有想想般的那般遥远……
他双眼一眯,露出思索之色,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而就在此时,忽然一丝怪异的味道传入他的鼻端,似兰似麝,却又夹杂着一股腐臭,两种极端的味道中和一处,比一年未洗的臭汗脚袜子还难闻无比,这次第,怎一个酸爽了得。
安逸脸色一变,屏住呼吸,举目张望气味源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有这般“神效”。
可他刚抬眼,却见迎面走来一对男女,约摸二三十岁的模样,衣着华贵而又清凉,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面色稀松平常,就仿佛……仿佛没有闻到这怪异的气味一样!
安逸面色讶然,左右回顾,见周围人皆同两人一样,丝毫没有被怪味熏到应有的表情。不由得心头一震,暗道:“若只有一个没有闻到还就罢了,还可以当他鼻子不灵光,可如今除我以外皆未闻到,难道……”
“就如同法力清光一般,非修行之人不可见!”安逸暗喝一声,对怪味越发好奇起来。
暗运体内法力,只见他双眼中神光爆射,一道紫芒闪过,他眼前的世界比之前多出了许多变化……
街道还是之前的街道,房屋还是之前的房屋,就连行人也没有任何变化,可空气之中,却比之前多了一道道黑灰之气。
放眼望去,每一道气体都给人一种极其邪恶的感觉,让人一见之下,就升起一种厌恶,一种再也不想看它下一眼的厌恶。
安逸也是如此,眉头一皱,收起法眼就要离去,但在下一刻,却骤然停下。
“不对!这气体能影响人的心智!”他脸上闪过一丝震惊,险些惊呼出声。
想他现如今是什么修为,正常时候,又怎会被些许情绪影响到行动?
可之前他还要探查气味来历,如今一见气体就改变了最初的决定,一心想要退去,这般变化,怎么可能正常?!
想到这,安逸面色一肃,心中对于气体的来历更加好奇。
可好奇归好奇,他却从来不是一冒失的性格。暗自运转玄功,凝神定气,待到心神平静,气息稳定,才再一次看向黑灰色的气体……
依然是那种令人讨厌的邪恶,黑灰之色互相交杂,轻轻一嗅,散发出一种香臭混合的气息,让人闻过之后就不想再闻第二下。
安逸眉毛一皱,压下心头的厌烦之感,紧紧盯着黑灰色的气体,不一会儿,双眼中惊疑之色再起……
只见那邪恶的气体中,竟又透着一股堂皇正气,浩浩荡荡宛若骄阳,令人不敢逼视。而更怪异的,就在这一股堂皇正气之下,却又充斥着浓浓的死亡气息,就如同晴天白日下的乌云,让人难以琢磨。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安逸疑惑之际,那气体似乎因存留过久,开始急剧消散。只片刻,就消失无踪。就连安逸打出一道法力想要保留下来,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让他心中不由又是一沉,暗忖:“这世间之物,远远不是人能尽知的,看起来,之前我也有些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了。”
这反思并非没有道理,就拿他现在行事越来越随意,就可以看出他对于外界的提防逐渐削弱了,这也可以看成是自信心膨爆的一种。
只不过也并非那么绝对,毕竟一个人的思想决定他的一切,而安逸正是崇尚自由,所以在自认为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后,才开始变得随意甚至肆无忌惮起来。
而如今的气体就像一个警钟,将他逐渐懈怠的心思惊起,但事情永远是双面性的,就比如人谨慎起来,就无法做到洒脱。
谨慎可使人躲灾避祸,却容易多疑多虑;洒脱可使人心性豁达,却容易招灾引祸。所以这件事,究竟是好是坏,任谁也无法言论。
就连安逸意识到这一点后,也无法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
再次留意了一眼四周,并未发现半分异样,他只好将对气体的好奇与疑惑暂且压下心底,深吸一口气后,再次向葛长庚家中方向走去。
而就在他刚走不久,一个半黑色透明的身影出现在他刚刚所站的地方上。黑影表情凝重,眉头深深锁起,直愣愣看着安逸离去的方向。一双眼似喜非喜,神色变幻莫测,满脸的挣扎。
不一会儿,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身上污光一敛,隐身遁走。
方向,却正与安逸相反……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入宫
对于自己离去后黑影出现,安逸毫无所觉,一路返还葛长庚家中,却发现他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道长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难道梁王有为难你?”
葛长庚一直在门外踱步,见安逸回来,猛迈步上前来问道。
安逸打量了他一眼,注意到他鞋面裤脚满是尘土,知其等候多时,神色并非作伪,心下微动,暗道:
“这世间的事还当真奇妙,之前教导许仙虽然不说全心全力,但也付出了一番心思,可却换来那样一个结果。而今与这葛长庚无亲无故,他却对我如此挂心,也是……唉……”他心下一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见葛长庚在焦急的等着自己回话,他忙收拢心思,面露微笑,答道:“梁王身份高贵,怎会为难我一个普通野道,只不过请我吃吃茶,谈谈话,顺便通知我让我进宫一趟,说皇帝想见见我而已……”
葛长庚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对于安逸之前的话也不置可否,但当听到皇帝要见他,心下猛然一惊,尖声道:“皇上要见你?怎么可能?!”一双眼瞪得滚远,显然十分吃惊。
安逸笑问:“怎么不可能,难道我不像有道高人吗?”说着,将下午谈话大体对葛长庚重复一遍,也算回答了他的疑惑。
葛长庚顿时了然,道:“这也难怪,如今陛下年幼,请道长前去。怕只是为了看一看仙术,是以梁王才想先让道长展示一番,以免见了皇上出丑。说起来倒还是一片好心呢。”
“陛下……年幼?”安逸对于梁王好坏没有在意,但对于皇上年幼却心怀好奇。
他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对于王朝皇帝还真没怎么留心过。
这许仙、白素贞在《白蛇传》里是南宋时期的人,但在《雷峰塔奇传》中,却是元朝。而如今这个世界却是在宋元交接之际,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他也无心过问。是以根本不知道当今皇上是谁。
对于皇上,他脑海中第一印象要么是中年汉子,要么是青年英豪。而猛听一个“年幼”,说当今皇上还是个娃娃,心里还是蛮诧异的。
葛长庚却并不知情,疑惑的望了安逸一眼。道:“道长难道不知?先皇去世的早。当今圣上五岁便已登基,如今不过两三年,算起来也就**岁模样,正是少儿玩闹之际……”
安逸忽然打断,表情怪异道:“按理说你一个儒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俱应遵守,怎么现在开来。你对这小皇帝不怎么尊重啊。”
“道长此话何意?”葛长庚脸色有些不自然。
安逸道:“没什么意思,但‘玩闹’这个词。用在皇帝身上怕是不合适吧。”
葛长庚闻言一顿,忽然笑道:“道长莫要危言耸听,皇上虽身份高贵,但毕竟岁数在那摆着,说是孩童根本不为过,孩童玩闹,自然也不无不可。更何况,尊敬是在心里摆着,又不是口头上说说……”
安逸赶紧摆手打断他继续辩解,道:“急什么,我又没说告你的御状,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说起来比你对他还要不堪。”
葛长庚绽颜一笑,道:“道长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是要说一声,如今我意向道,所以,这儒生一词,却是不该用在我身上了……”
言外之意,就是:如今我也算半个方外之人,什么君臣父子不能再约束我了。总之,是间接肯定了安逸的猜测,对于皇权,他看的已经很淡。
安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道:“不早了,我们去睡吧。”
说完,当先毫不客气的进入房间,用相隔距离,结束了这段谈话。
葛长庚望着他的背影,停留片刻,后摇头一笑,也是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后,掌灯点烛,摸出日间安逸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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