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锋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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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锋无形-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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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不满足于驻屯军司令部命令的那样,加强兴隆镇外围工事,固守收拢散乱的第六、第八师团攻击部队。

    而且想着出击接应,顺便多掳些中国百姓,既当苦力又充作人盾。

    毕竟兴隆镇让“抗匪”这么一折腾,只剩下些各处逃来的“友好人士”。

    将千余“友好人士”集中,赶到各处防守要点连夜挖掘工事。

    天亮时分,派出四个日伪混合的临时编制中队,试探着向不同方向攻击搜索。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哪个方向都有“抗匪”,五百多人撒出去,居然只逃回不到二百人,还大部分带伤!

    仔细讯问这些逃回来的残兵败将,希望得出点有用信息。

    竟然都说人影子没瞧见,走着、走着听到几声爆炸声死伤不少。

    活着的奋力冲锋还击,又是轮番挨炸,就成这样了。

    一木清直这小鬼子,是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不错,却十分狡诈。

    没有迁怒于这些惊弓之鸟般的残兵,而是另选了百来个富有作战经验的老兵。

    让他们五人一组,带上轻机枪、掷弹筒,披上白床单。

    选择雪花疏疏落落飘起时机,由熟悉地形的“友好人士”带路,分作二十多组快出动。

    拉开一定距离,不走大小通道,专拣那些可能被“抗匪”用来藏身的地方摸去。

    顺着他们的足迹,各有一个日伪混编小队,远远地坠着。

    如此这般,一个组遭袭,就会有多个组接应,还能得到后续小队支援。

    可是,这次更惨!

    几个小组相互打着手势,谨慎地搜索前进。

    一个鬼子小心地扒开雪地上矗立着的秃树干、荆棘,突然引起一声爆炸。

    他自己飞上半空,边上的鬼子汉奸跟着也遭殃。

    其余鬼子、汉奸赶忙四散戒备,却引起连环爆炸。

    除了与小树、荆棘相连的触碰雷,更多踩踏雷在等着他们!

    之所以选承德方向为算计目标,就是此时的日伪大肆修筑公路、铁路,掠夺性开掘矿产,有的是亟需的炸药、钢铁。

    鬼子能用来修公路、铁路,能用来掠夺矿产资源,能用来屠杀中**民。

    特勤旅也能用来制造各式各样的土火箭、地雷,要鬼子的小命!

    教导团除了武器配备整齐,门类齐全的地雷一样充足。

    没有打算冲锋陷阵,也不被允许追击敌人,所以环兴隆镇鬼子防线全以各类地雷填充。

    冰天雪地之中,不怕伤了自己人,更不怕会留下后患。

    春暖花开时,把地面上残留的处理掉就成了!

    鬼子搜索组撞响地雷,除了几个伤兵惨嚎打滚,其他的都趴在红白显眼的原位不动。

    后边跟进的小队立即展开,成战斗队形快围拢过来,行进间猛烈开火。

    智能扫雷器般,使得稀疏敷设的各式地雷,几乎被他们扫除干净。

    那些闯过雷区的,以为可以放胆冲锋了。

    殊不知,这些地雷的作用,更像是警戒警报。

    坚守在冰雪深坑下的学生兵们听到雷响,早就个个精神抖擞,或伸出枪口,或掀开炮衣。

    日伪在冰雪上踉跄地冲击着,却立即遭到轻重机枪、步枪的密集回应。

    随后是长着眼睛似的迫击炮炮弹,一颗接着一颗砸落。

    显然,射击诸元是早就标定好,只等他们冲锋到位。

    鬼子二鬼子知道上当了,当然是立即掉头逃离。

    连那些在雪地上惨叫的伤员都没来得及拖上,活着的就争先恐后地原路溃退了。

    一木清直亲自带着大队赶来,刀劈了几个逃得快的,气势汹汹地炮火还击。

    步兵紧跟着炮火延伸,向“抗匪”枪炮射击方向,勇猛地叫喊着冲去。

    然而,朦胧混沌的地平线间,突然爆闪起一道道火墙。

    刚刚还颇有章法地冲锋的日伪步兵,登时七零八落、死伤狼藉,惊恐万状地溃退。

    还没等一木清直吆喝督战队准备执法,一顿机关炮炮弹骇人地横扫过来。

    炮兵也好,督战队也罢,在这致命打击下慌乱不堪。

    要不是跑得快,很可能被“抗匪”来个反冲击,打到镇子布防圈了。

    果真像搜索队说的,连对手的影子都没瞧清,武运长久的“皇军”,就成残兵败将了。

    “我恨支那该死的山!”

    百思不得其解,一木清直居然恨上中国的山!

    他觉得,再怎么精锐的支那部队,也不可能强到如此地步。

    归根究底,都是崇山峻岭惹的祸。

    这种想法还算有点道理,却不是什么真理!

    特勤旅教导团佯装逃命之后,确实是倚仗祖国大山得以快调整。

    但以不满千数的兵力,围困数倍于己的日伪,还要承受不时从深山逃出日伪的夹击。

    凭借的不只是地利,而是他们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英勇气概。

    百无一用是书生,那是指脑子短路了、心灵扭曲了,类同无脑嘴炮人士、浆果粉、茅坑文化人的残次品。

    不管是就读于平津两地哪所学校,也不论出身贫富。

    敢于怀着满腔热血,冲破重重阻碍来参加特勤旅的书生们,没有一个是孬种。

    因为组织上输送这些学子之前,明说了:此去九死一生,有牵挂、有困难的留下,另有同样光荣的任务,不急于赶着第一批死!

    尚未上阵,先言死,不难看出又是腹黑的怪脾气在作祟。

    这样其实很好啊,把那些浪漫的、投机的、跟风的,大半堵住了。

    一路上从平津过来,除了安全保障不错,走得难、住得差、吃的基本玉米面糠饼子。

    受不了的就留在平谷、昌平等地,找时机带回原地,安排些不太紧要的工作安抚自尊。

    于是真正到达特勤旅的,就算依旧有不少具备“卅二鸳鸯同命鸟,一对蝴蝶可怜虫”水平,但绝无那些鸟虫的病态心理!

    要是小鬼子一木清直知道,自己以为哪支精锐部队的,不过是些前不久还在课堂上读书的学生,会以为是在梦中。

    鬼子怎么想、怎么看无所谓,教导团学生兵自己信心十足就成了!

    打退小鬼子第一次大规模反扑,只动用了一个连兵力,外加机关炮远距离火力支援。

    那地平线间冒起的火龙是定向雷,以马口铁皮、融铸梯恩梯加排列规整的钢珠子构成。

    几十个学生兵窝在冰雪下的单兵坑内,面对上千蜂拥而至的日伪没有怯阵。

    等敌人炮火过去后,便将定向雷向敌面盖子打开,安放到迎敌方向的预留口前。

    放近到二三十米距离才一起摁下电闸引爆,效果自然是令日伪魂飞魄散。

    小鬼子溃退了,信心倍增的学生兵们没有掉以轻心。

    有条不紊地预设好定向雷,又钻出单兵坑布设地雷,随时准备下一轮打击。

    这些地雷的规制,可就差多了。

    既有木壳、陶瓷类,也有铁皮罐、纸筒子。

    相对一致的是火装置,全都采用类似火柴的火棒。

    不过不是被称为安全火柴的无磷类,而是那种随意在皮肤上划拉一下都能着火的。

    火材梗(火棒)的粗细、材质,根据需要决定,且涂上薄薄一层石蜡防潮。

    若非具备一定化学知识的学生兵,还真使唤不好这些家伙!

    比起“历史上”困守南苑拼冷兵器,学生团完全是两个样儿。



………【第六十章 狡黠的宋哲元】………

    华北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受不了第十四师团遭到狂轰滥炸的现实。

    一口气续不上,彻底挂了。

    香月清司由近卫师团长任上紧急飞抵天津,接任日军中国驻屯军司令官一职。

    不同于“历史上”的顺延取代,此番就任更像是临危受命。

    乱了,一切都乱了。

    热南山区,甚至整个热河、辽西、冀东,都处在突然冒出的强势“抗匪”攻击之下。

    本以为杀鸡用牛刀,出动第六师团、第八师团、华北驻屯军一木讨伐支队,足以一举扫清“抗匪”,恢复“满洲国”、冀东非武装区原有秩序。

    顺势以第十四师团为前导,拿二十九军开刀,势如破竹地攻略整个华北,彻底打掉蒋委员长刚刚鼓起的抗日勇气。

    没想到如此庞大的兵力,竟然给打残了,还是连尚未动的第十四师团一起给弄残的。

    且连带效应,还极其明显。

    张家口,二十九军下辖的一三二师,借口察东六县伪军无力抵挡“抗匪”闹事,武力帮着平息了枪炮声。

    被解除武装的伪察东自治政府死伤累累,充当顾问的日军也无一幸免。

    所谓的“抗匪”,除了些破旧的枪支、难以辨清身份的尸,居然是溃散不知去向!

    傻子都清楚这是宋哲元这个老狐狸,还有他手下那帮大小狐狸在对日伪趁火打劫。

    日伪不是傻子,尤其是奸猾成性的小鬼子!

    在飞往中国之前,香月清司的肩上,可以说是被天皇、御前会议、军部层层加码,压了不堪忍受的重担。

    甚至做好准备,打算收拢华北日军剩余军力,顽强固守平津桥头堡,抵住二十九军及其余中**队暴风骤雨般的进攻。

    既策应即将得手的绥北战场,又为日本国内调派援军争取时间。

    若非透过国民政府那些可靠的亲日要员证实,日方几乎要以为所谓的西安兵谏事件,其实是中方的战略阴谋。

    即便判明兵谏事件属于真实生,日方也高兴不起来。

    至少香月清司接触到的日方决策层都认为,处于华北抗日一线的绥远傅作义部、平津宋哲元部,都与挑头的“抗匪”有盟约,至少是默契。

    定性为“支那地方势力结盟”,决定“剿抚并重”策略。

    也就是效仿精于权谋善于暗算的蒋委座,对这些“支那地方势力”来个打一派、拉一派、安抚一派的手段。

    出乎他的意料,才到天津就遇上好事儿!

    二十九军军长兼冀察政务委员会主任宋哲元将军,居然先后给唁电、贺电。

    而且委派兼任天津市市长的张自忠将军为代表,与潘毓桂等“委员”一道,登门拜会、转达和平意愿。

    热南山区“抗匪”与“大日本皇军”正在殊死博弈中,绥北傅作义部也正与“日满蒙联军”酣战。

    最有可能伺机动,给华北驻屯军致命一击的二十九军,竟然有和平意向?

    香月清司是个中国通,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潘毓桂等人,竹筒倒豆子般,透了宋哲元的筹码、底线。

    西安兵谏事件正在交涉、解决中,中日两国是战是和,情景极其不明朗。

    以宋哲元的精明,自然是为二十九军的生存,自己手中的地盘着想。

    他意图日方默认《秦土协定》的实质废除,不再干预察东事务。

    同时让日军退出平津一些要点,使得平津两地更大程度上掌握在二十九军手中。

    鉴于伪冀东政府、殷汝耕已在保安队起义中覆灭,所辖县市仍可以作为非武装区存在由潘毓桂等人组成新的“自由区”政府。

    且可以“邀请”日方组成警备队,驻扎“自由区”各个城镇,协助维持区域内的“安全问题”。

    如果不是热南闹出冀东特别勤务旅,香月清司觉得宋哲元别说提条件,就是存在也得看日方的心情需要。

    现在么,他对宋哲元的要求,觉得是那样的符合心意!

    察东六县,已为二十九军实际控制,以日军此时部署绝无轻易夺取之力,可以暂作让步。

    而日方的“国际运作”,可以说十分成功。

    在冀东、热南有利益存在的西方各国,纷纷对区域内共产势力坐大表示担忧。

    若不是遇到西安事变,西方各国,尤其是大英帝国代表团,就有会见蒋委员长,要求成立“冀东自由区”的意思。

    英国在这一区域的利益,不小于日方,担心新大6金矿、开滦煤矿、蓟县各处锰矿产业,受到共产势力的吞噬。

    “哼!这个姓宋的支那人,看来也是了解国际局势的!”

    香月清司清楚宋哲元的要求,心里一阵冷哼。

    他还看出潘毓桂这等末流之辈所未能看出的一面,那就是宋哲元意图利用“自由区”的夹缠不清,争取时间、空间。

    表面看起来,卖给日方一个主动收缩军力的人情,还由亲日的潘毓桂等人接续冀东政府,表达所谓和平意愿。

    实际上却是想要依托国际介入,取得二十九军站稳脚跟、展壮大的时机。

    英国人与二十九军进行军火交易的事,日方不是不知道。

    宋哲元默许部下攻击日军的事,香月清司也一样心中有数。

    二十九军驻平津各部,确实如土肥原贤二怒不可遏地报告的那样,冒充冀东特别勤务旅频频便装出击。

    一边与当面日军剑拔弩张对峙,制造所部尽数集结备战假象。

    一边趁着第日军十四师团、华北驻屯军各联队指挥协调出岔之际,集中毛瑟驳壳枪、晋厂造冲锋枪,不断伏击、偷袭调动与行军中的日军。

    “养病”中的宋哲元,甚至有意使用已被日方掌握的密码本,频繁收各部关于“冀东特别勤务旅”袭击某处日军的报告、通报。

    煞有介事地命令各部,没有得到军部许可不得开枪。

    “忍!”

    香月清司心里不停地默念这个汉字,做出翩翩风度礼待宋哲元派来的代表团。

    颇具日本风格的酒宴上,潘毓桂之流卖弄着儒雅风采,高谈阔论、畅谈日中友好。

    这些玩意儿看不透真正的局势,还以为是自己这些“谋士”高屋建瓴,为宋哲元与日方斡旋卓有成效,以有功之臣自居。

    觉得殷汝耕未能完成的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周年盛事”,将顺理成章地落到自己身上,那是石友三、白坚武之辈享受不了的荣耀!

    日本人都肯了,作为世交的宋哲元不会反悔之前允诺这点,潘国士等人是心知肚明的。

    他们清楚,夹缝里求生的宋将军,离不开他们!

    事实上已经秘密抵达北平的宋哲元,不仅没有爽约的心思,而且正跟几位得力将领密谈,如何争取“自由区”获得国民政府中央肯事宜。

    尽管一些可靠信息透露,在西安被扣的蒋委座,已有与共党联合抗战的取向。

    但是他们吃透了蒋委座彻底反攻的心思,乐得借此坐收渔利,为二十九军生存、展,对日做出让步。

    “宋哲元这厮想干什么?”

    承德联合指挥部内,黄显声气恼地将手中铅笔拗成两截丢到地上。

    其实,宋哲元让一一九师出动接收通州、香河、蓟县三地时,就已经打定主意了。

    特勤旅电文中,令人费解的“中华危难儿女恨,傲骨寒梅遍地开”意思,老宋了然于胸。

    获报一一九师并未像约好的那样抢占三地,而是跑到热南搞起驻防军,更是坚信自己的判断。

    针对宋哲元将军复杂性格布下的局,当然是任其充分挥其狡黠秉性。

    所以看到黄显声将军怒气冲天,腹黑既没有解释也没有劝慰,只是淡淡一笑了之。



………【第六十七章 历史的偶然与必然】………

    人类的历史,总是充满必然与偶然,

    引必然趋势的事件,眼界有限的人们总觉得是那样的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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