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锋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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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锋无形-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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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潜藏的“友好人士”密报,效果相当明显。

    国民政府已经依据“疫情”出现地点划出特殊战区,严令区域内军队死守相应地带,不得有人员往来沟通,更不许相互支援。

    军队如此,沪宁杭的百姓更是陷入画地为牢程度,即便有逃离控制区域者,也逃不过外围堵截。

    实权在手的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顾祝同,已经受命在芜湖成立战区长官部,指挥陆续集结到位的各路援军。

    坐镇南京的第三战区司令长官冯玉祥,更像是蒋委座用以暂时稳住沪宁杭军队、百姓的高级牺牲品。

    胜利在望,日军上海派遣军高级军事会议连续几天探讨的主要内容,就是如何全面“接管”沪宁杭地区。

    戴罪的第六师团长板垣征四郎力主速决,也就是趁着互不往来的“支那军队”各自为战之机,发动全面攻势,趁胜对尚在形成中的“支那”政府军第二防线全力进攻。

    转任第八师团长的土肥原贤二则认为应该等到“支那”军心、民心完全崩溃了,“皇军”剿抚并举严密接管、快速稳定,防止“支那”政府军三面合围。

    两个师团都是大量补充预备兵员后重建,一雪前耻的心情尤为迫切,两位师团长大约还想着这狠狠地边打上一趟,掉转矛头直指热南、北满“抗匪”吧!

    争论起来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

    现在好了,泡汤了!

    “该死的支那人,愚蠢的蒋介石!”松井石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但两眼一骨碌冷静下来对边上一个参谋说,“给我国驻武汉公使馆发报,让他们立即向支那政府提出最强烈的抗议,要求他们承担此次上海租界投放细菌弹的一切后果……”

    蒋委座是不怎么样,但绝对没有煞笔、病变到他后世所谓粉丝的无可救药地步!

    正在芜湖凄惶地亲临指导防御,接获日方言辞激烈的所谓抗议国书,多日来淤积在脸上的阴霾为之一扫而空,却又闪现忧虑愁云。

    中统和戴笠的特务也不是吃素的,吴毅率部冒充二十九军援兵并在浦口火车站打人的事很快就注意上,并密报蒋委座。

    蒋委座除了有些恼怒地责怪顾祝同不该急急忙忙将这些人送过江,也就没有太在意,觉得那已是一片死地,爱闯过去就去吧!

    如今回味并联系一下日本人的抗议,推测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让侍从要通设在南京的冯玉祥第三战区长官部电话,地拿起话筒客气地说:“焕章兄,你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得好啊!”

    “中正老弟,此话怎讲啊?唉,我现在可是束手无策,唯有激励军民齐心抗敌……”冯玉祥将军故作不知地长吁短叹。

    吴毅深知蒋委座的身边杂碎多多,不到时机就透露消息,等同向鬼子主动报告全盘计划,早已跟冯长官说明利害关系。

    冯玉祥将军也够有意思,竟然提出必须亲自参与执行作为批准与配合的前提条件。

    “焕章兄,上海租界不仅有日本人,还有我国众多友邦人士,可谓是关系重大须臾不得,以后不要派飞机到那儿了。那个姓吴的小赤匪无法无天,唯恐天下不乱,不可尽信其言。”蒋委座缓了缓,颇为隐晦地劝说,随后将抗议书的事大略通报一下。

    “唉,中正老弟呀!日本人一向惯使鬼魅伎俩,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有意栽赃陷害?昨晚来来往往的日军军机,可是为数不少啊!”冯玉祥将军叹息着,竭力保持缓和语调。

    他觉得,吴毅说的没错,要是现在就说出夜里投下的不过是些寻常老鼠、破布烂棉絮,蒋委座必定欣喜若狂地通报“友邦人士”,用以自证“清白”安抚“友邦”情绪。

    “哦,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蒋委座似乎信以为真,舒缓一下语调发表一通什么精诚团结、誓死报国之类勉励套话了事。

    撂下电话回头却密嘱跟在身边的侍从,通知戴笠等人立即动用各类渠道加紧追查。

    “哈哈,吴旅长啊,你也真可谓深知他蒋某人底细!”冯玉祥将军放下电话,哈哈大笑着对吴毅说。

    名义上是第三战区司令长官,实际上长官部内除了几位实在无处可去的“高参”,连卫兵、传令兵在内都不足一个排!

    所谓掌握部队,也就是通过电话、电台,不时问问各个防区内的敌情、疫情而已!

    动用的两架小飞机,还是临时征用法国人开的小航空公司财产!

    “冯长官,咱们的诈弹效果无法持久,以鬼子、洋鬼子的手段三五天也就查清其实不致病。得赶紧救治咱们自己隔离区内的军民,稳住军心、民心。”吴毅没有那么乐观,有些焦急地说。

    “好!我亲自带队,一个区一个区地巡诊过去,找他们长官好好谈谈!”冯将军却依旧豁达地说。



………【第五章 恐慌】………

    上海十里洋场遭受细菌弹袭击的消息,随着电波迅速扩散到世界各地。

    有猜测认为,这是日军所为,至少是其飞机迷航误投所致,目的是报复各国迟迟不肯就“满洲国遭受侵略事件”做出表态,理由是中国不具备细菌武器研究能力。

    有评论则提醒人们不要忘了袭击哈尔滨日军重要军事目标的“肇事者”,更不要忘了是谁在古北口大肆使用毒气弹,将矛头尖锐地指向八路军特别勤务旅,虽未指名道姓地谴责吴毅,但认为正是这个“有前科”的恶魔,又在干缴获即用的恶劣勾当。

    甚至有些一贯标榜“中立”的媒体言之凿凿声称,有过硬的证据证明,特勤旅特、吴毅就是此次细菌弹袭击的黑手,撰文细数特勤旅拿到“细菌样品”前后,平津两市乃至全国各大城市“失踪”的医生、生化物理学教师,认为正是以此为基础具备细菌污物投放条件。

    比起媒体口水战纷乱迷局,“遭灾”的上海市民、租界居民,当然还有屯驻于此的日军更加混乱。

    两架不明身份飞机“轰炸”的当夜,几十个分别标有伤寒、鼠疫、炭疽、霍乱字样的完整小瓶子连带包裹物,被以最快速度送往租界各个医院,立即由具备传染疾病研究能力的各国医疗人员进行化验、鉴别,结果令人吃惊。

    这些经过层层包裹,配用粗制小型降落伞才得以不碎的瓶子内,果真装着致命病菌!

    面积不大的上海市区、郊区,立即如同随时能够吞噬生命的巨大泥沼,居住此间的人们顿时陷入巨大的恐慌当中。

    许多人哪怕是打个哈欠、身上哪儿痒痒、胳膊腿有点不灵便、脑袋瓜有点晕乎乎,都自以为已经感染病菌命不久矣!

    谁要是身体裸露部位不幸痱子长成片,或是蚊虫叮咬多挠几下显露青紫块,都有可能被人来个远远躲开,跟着被穿了防护服的人员捆上送隔离地带。

    大街小巷、房前屋后,阵地壕沟、碉堡掩体,全是刺鼻的消毒水气息。

    就连一贯善于遮掩消息的鬼子,这回也无法欺蒙他们的士兵。

    因为那些指头粗细的完整小瓶子,有不少就是各处鬼子兵在阵地上查获上缴,有几个鬼子觉这得不可能是真的,无视重重包裹物上的警告文字、骷髅图案,私自打开瓶盖嗅嗅以证实“神勇武士道”能治百病,结果成了第一批肺炭疽感染源,撂倒上百个小鬼子才被发现、隔离。

    不得已也学国民政府军措施,严令各处阵地守军不得轻易有人员往来,要求做好进行长期各自为战准备。

    知识就是力量,那是指通常情况。

    深知细菌武器危害的各国洋人,挺有知识的“上等华人”,耳濡目染之下颇有见识的租界百姓恐慌起来,比“乡巴佬”们更甚!

    不幸被小鬼子投放了细菌弹的几十个村落、乡镇,染病的乡亲死状骇人、病情恐怖,好歹各处驻军进行一些简单处理,相应采取隔离措施之后,大部分惊恐却安守故土寻些偏方药草以期预防,只有小部分开始逃亡。

    上海地界三面环水,西面又是交战双方枪来炮往的阵地,且早听说日本人投了细菌弹,逃无可逃之下,吓死不少“文化人”,吓疯的更不在少数,忧惧而死、跳海、跳江、上吊、服毒而死的也还在陆续发生着。

    部分洋人所谓慈善一面确实有,是不是拉贝尔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自发组织起来,不时阻止大部分洋人、大批日军驱赶租界“劣等华人”的举动。

    实在无能为力之下,不顾被传染危险,给那些被驱逐到野地的流浪妇孺送去干净饮水、食物,并扎下帐篷日夜守护,以防止有武力的洋人、日军“杀人消疫”。

    饶是如此,不少疑是病患还是被拿枪的洋人、日军粗暴地杀害并焚尸,算是被吴毅的损招给牵累了。

    后世“文化人”人们,是不是会据此哭天喊地叫骂“赤匪恶毒”还不得而知。

    至少争取到的时间,足以为二千余确诊被鬼子所投细菌弹祸害的军民,及时打上提前出现的青霉素,为更多的受伤恶化军民及时治疗、注射疫苗。

    秘密鼓动那些具备医疗、生化物理知识同胞到热南山区,确实是搞细菌研究,只不过是进行青霉素和各类疫苗制备。

    我国早在唐宋时期,就有裁缝、裱糊匠在劳作过程中发现,糨糊青绿色霉斑涂在伤口上愈合起来特别快,牛痘的发现更是遥遥领先。

    可惜咱们的所谓智识阶层多半“文化人”,不屑在意如此“奇巧淫技”,对青霉素的应用也就停留于此,人家发明于1881年的减毒炭疽疫苗,咱们此时还不知为何物!

    吴毅觉得集中部分文化人补上缺憾,不是“文化人”替他们洋爹洋妈叫骂的“剽窃专利”层面,所以早就在未雨绸缪事项之中。

    特勤旅这次南下的五百余人,大半是那些媒体所说的“失踪者”,已能够准确掌握剂量并视情况进行有效注射,无需吴毅一人“百事知万事晓,事无巨细亲自动手”。

    冯玉祥将军凭借还算有用的面子,带着几十个医疗队分赴各个防区,在已接近崩溃的军民将信将疑目光下,进行有作弊嫌疑的治疗。

    己方军民恐慌情绪,相信能够在有效治疗下慢慢恢复,而敌方兼其占领区的恐慌,吴毅不会放过利用的机会。

    秘密联系负责上海防御、围攻地带的陈次长,说明情况并要求得到全力配合。

    正常人与“文化人”的区别,就在于明理与无理闹三分。

    陈次长获悉消息,立即开始按照要求秘密部署。

    吴毅率特勤旅小分队抵达一线围攻阵地时,惊喜地发现自己没有选错国民党阵营的搭档,所有准备工作深合意图。

    陈次长却有些担忧,或是惺惺相惜地劝阻:“吴老弟,愚兄所书,难道你没看到?留下那些药品、疫苗,赶紧回防热南吧!东切一块、西抡一刀,整个战局已经完全不是老弟你当时提议的那样了,这仗不好打、没法打,解围还得仰仗老弟多唱几出围魏救赵……”

    “呵,陈次长是指蒋委座强令战机、舰艇,甚至是江阴等处要塞火炮撤出的事吧?离了张屠夫还吃带毛猪?计划不如变化,变化不如领导一句话,尤其是撞上蒋委座这样五行不定的糟糕领导,咱还能没有后招、看家手段?”吴毅却没事似地笑着打趣。

    “唉,吴老弟你、你终究还太年轻……岂止是这些啊!”陈次长苦笑着轻叹一口气说,然后有些含混地问,“沪宁杭三地我方实际兵力,冯长官跟你了吗?”

    “三十万,对吧?”吴毅倒是一愣,以冯长官尴尬处境,很可能知道的是个假数字。

    “要按照委座军令,三百万都有!也就是按照县、乡、保区域抽丁,编成团营连……要是不按照这样来,大概十三万……”陈次长说得吞吞吐吐、继续含糊,也许他也不知道确数,也许是羞于启齿。

    “嘿,嘿……丫的个挺的!”吴毅听着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头说不恐慌,那是骗人的!

    跟“历史上”不同,这回鬼子来的可实打实是三十万大军,而不是前前后后投入二十余万的概称。

    十九路军在一二八抗战中,是以五万硬撼鬼子十万,可那是局限在上海一隅的情况。

    现在却是沪宁杭各处均可能接敌,随处都是鬼子突破口选项!



………【第六章 城市狙击(一)】………

    上海日租界(习惯称谓,实指鬼子强占的地界),街垒、哨卡随处可见,武装巡逻的鬼子更是昼夜不停地穿梭于大街小巷。

    闹出细菌弹空袭这档子事,就连趾高气昂的鬼子侨民、商团都少有上街活动,更别说是低人一等甚至几等的华人。

    大清早,两队鬼子相向而行走过两道街垒中间地带,就在他们交汇一处时,街头拐角几座日侨小楼的窗台上,悄悄伸出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

    一阵毫无征兆的枪声猛然响起,百来个鬼子竟然在短短几十秒钟内全部挺尸。

    两端街垒中的小鬼子目睹这一切发生,傻愣愣地紧握着步枪、机枪,就是不知道射击。

    不是他们战斗素养不高,实在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原本的“历史上”自开战以来,所谓的日租界就成为战场。

    由于这次是鬼子抢先动手袭击,而蒋委座忌惮细菌武器又搁浅了围攻计划、调走大部分精锐,导致双方战线胶着在开战前的对峙地带。

    鬼子等着沪宁杭军心、民心崩溃,只是不时向坚守围攻阵地、据点阵地的国民政府军发动试探性进攻。

    陈次长名义上是前敌总指挥,实际上已沦为专门负责上海方向防线的防卫司令,手上兵力不足以发动进攻,只能严防死守以期为蒋委座部署的沪宁杭外围防线争取时间。

    一个多月时间过去,鬼子都习惯于严密封锁控制,等待着全面进攻的时机了,平日里也就是搜捕零星抗日分子,盘查租界中任何可疑的非日本侨民,防止渗透袭击、破坏。

    突然面对如此猖狂的袭击,实在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不过,就算他们有准备,一切也是白搭!

    缓过劲来的小鬼子,立即发挥出他们残酷训练下练就的战术素养,机枪、步枪甚至是掷弹筒,猛烈地向袭击者所处位置开火,实行压制性还击,两名带哨的军曹各自握着电话,急促地汇报遭袭情况。

    在自己经营的地盘上遭到猛烈袭击,各级鬼子军官的心情可想而知,就近派出的日伪军警分成十几路,戒备着快速向“事发地点”扑过去。

    “来了!”

    在鬼子军警经过的路线上,每一处都有一台微型发报机重复着这两个字,随后是一串数据,代表各处鬼子出动的人数、武器情况。

    几处装备有小型战车、装甲汽车的鬼子援兵,出奇快捷地汇聚袭击地点,分头包抄据说是偷袭者利用的小楼。

    闯进去除了找出被捆上的侨民,什么抗日分子也没有。

    几个鬼子军官分别厉声喝问失魂落魄的侨民,想从中得到点有用的信息。

    居然都说是在睡梦中被捆上,有多少抗日分子、有什么样的武器都不知道,更别说看清什么装束、面目。

    捡些现场遗留的弹壳看看,全是常见的柏格森冲锋枪弹,难道只是隐藏在租界的国民政府特务机构所为?

    再看看伏击地点到被击毙的“皇军”士兵所处距离至少百来米,又不像是“支那”特务组织常用的柏格森冲锋枪所能达到。

    就在他们逐步扩大搜索范围,试图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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