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伏击地点到被击毙的“皇军”士兵所处距离至少百来米,又不像是“支那”特务组织常用的柏格森冲锋枪所能达到。
就在他们逐步扩大搜索范围,试图找出点袭击者留下的蛛丝马迹时,那些徒步行进的日伪全都遭到不带声响、看不清袭击者身影的猛烈火力打击。
其中一路出动的是整整一个中队海军陆战队,装备有步枪、轻机枪、重机枪、掷弹筒,甚至还有三门迫击炮,却连队形都没来得及展开就全部被击毙,其中有些还是被补枪。
而且袭击者席卷弹药、掷弹筒、迫击炮之后,将步枪、轻重机枪集中一处泼上汽油点燃焚烧,然后有意泼水浇灭才走。
“八嘎!难道街上站岗、巡逻的皇军,都是瞎子、聋子?”闻讯赶来的一位日军中尉眼见如此惨况,有些失控地歇斯底里。
“哪呢?”率队赶来的矮胖鬼子少佐听了两眼一骨碌,倒是像想起什么,手一挥喊道,“快,登车、开路!”
附近巡逻、街垒中的鬼子,不是瞎子、聋子,而是死人!
全都是眉心中枪,红白相间的污物糊满脑瓜子,看得想要闻讯的小鬼子连凉气,个个面色骤变。
“狙击手!支那人的狙击手!大批、大批的出现!快,附近制高点全面搜查,封锁所有通道,挨家挨户搜查!”矮胖鬼子少佐看起来有些笨拙,却一点也不笨,而且十分上道。
要是遇上些总想着“神勇无敌”、梦呓般囔囔着一口就能吃成个两吨半的外星投胎骚胞,难免一击得手还以为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血战到底”,也许实际人数并不多的小分队就算能突出重围,折损大半却是肯定的。
吴毅不是傻子,傻子成不了特种兵,千挑万选成为这批小分队成员的任何一个也一样不是,要真是的话,哪怕只有一个,那都是吴毅疯了。
不傻也没疯,当然是袭击得手立即撤走。
只是,这些不傻也没疯的人,并没有像常人想象的那样撤走,而是带上缴获登上夜里弄到手的四辆鬼子“防疫车”(专门处理“病疫尸体”的车辆),招摇过市地横穿“公共租界”向南而去。
闹出细菌袭击这档子事,洋鬼子所谓的不许日军随意进出公共租界已经无效,更别说是这种车辆!
第一辆车的副驾驶座位上,改作鬼子少尉军医装扮的朱参谋略略转头,透过后厢玻璃窗好奇地看看,有些不解地问:“吴旅长,你们不是有打战车的武器吗?今天怎么不用上?”
十八军是陈次长“土木系”的基干队伍,朱参谋既是军部作战参谋,又能成为绝密信使,可谓是其心腹之士,派来作为联络官自是上上人选。
“嘿!朱参谋,要是一出手就炸你的战车,你还会继续派出珍贵的宝贝疙瘩到处闲逛吗?”鬼子上等兵装束的吴毅,熟练地驾驶着车辆嘿嘿一乐反问。
朱参谋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生,不是缺少专业军事修养的杂牌队伍军官,却也一时间难以明白其中关联,有些郁闷地说:“唉,没有看到你们拿那啥火箭筒打鬼子的战车,真是今日一战之唯一缺憾!经此战,鬼子必然加倍小心防范,届时不使徒步兵士巡逻,专使战车来回梭巡,概难得手矣!惜乎!”
“呵呵!朱参谋,你能不能不要张口就是之乎者也啊?我听着都浑身鸡皮疙瘩了!”吴毅假装打个寒颤,咧嘴乐着说,“我这些战友是城市猎手,能打小兔狐狸,也能撂翻山猪、黑瞎子,今儿个不大鬼子铁乌龟,就是怂恿它们今后多多上街溜达。最好是哪儿枪响,成群铁王八就往哪儿钻,打上一家伙就顶一个师团的数……”
“哦,这样啊?”朱参谋听着,皱皱眉头有些敷衍地应和,在他看来,别说是小鬼子的战车,就是那些焊接了加护钢板的汽车,都是难以对付的大家伙。
心里在想:“给手提机关枪装上精致枪管能够增大有效射程、提高火力,给狙击步枪、驳壳枪装上消音器可以静悄悄射击,难道你们那轻飘飘的什么火箭筒就能打战车啦?”
要不是亲眼看到这个爱夸口的“赤匪旅长”带着这么点人就敢在鬼子窝动手,而且取得难以置信的战果,都难免有些厌烦感了。
吴毅心知多说无益,只是一笑置之,并未多做解释,心里也在发笑:“咱带来的小分队是只五十多人,已是特勤旅甚至热南、东北部队精华的一半,这位爷您就知足吧!”
………【第七章 城市狙击(二)】………
国民政府军围攻上海日军的工事带前沿警戒阵地上,鲁志兴、鲁志国、鲁志家兄弟三人分别带着一个五人狙击小组来回熟悉、布置、完善各自狙击阵位。
与吴毅带走的五十多人不同,这十五个年轻战士全都生于大山深处、长于密林荒野,若不是加入特勤旅,恐怕跟大多数村民一样,连距离不远的兴隆县城也难得进一趟,更别说是上海这样的“洋城市”。
尽管倚仗风子、铲子城工团的优势,混进北平、天津等大城市进行过一段城市生活,但要是在无人带领的情况下,迷失在大街小巷中是免不了的事,更别说执行什么作战任务。
所以吴毅交给他们一个很特殊的任务,叫做城市防线狙击,意思也就是在我方城市防线上,依托既成工事进行灵活的狙击任务。
考虑到“历史上”蒋委座以为能用两个师优势兵力,先声夺人地消灭日军仅三千余人的海军陆战队,围攻阵地基本是防御效果较差、一线式布置的野战工事,吴毅在热南与陈次长的分析过程中,特意要求对此进行大幅度更改。
可能是蒋委座受这时代欧洲列强坚固防线影响,也许是觉得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好好建设有备无患,总之难得地采纳建议,调集了四万余由东北军、西北军整编裁汰下来的“工兵”,进行全力构筑。
自龙华经上海北站、江湾、引翔港、张华浜、吴淞、宝山、狮子林至川沙河口往西延伸的地带,均建起带有钢筋混凝土永固工事为支撑点,散兵壕、交通壕相连接的战斗警戒阵地并有依据河沟、水网、路边沟修筑的多条斜切阵地与1~2公里外的主阵地连接。
宽度约为2~3公里的主阵地,也不再是单薄的线形布置,而是在防御纵深内增筑两三道预备阵地,同样通过因地制宜的若干斜切阵地与炮兵阵地、后方阵地连接。
另外在后方阵地背面3~5公里范围内选择适宜地点,构筑营团规模据点式阵地若干,用以敌突破之后收拢、整顿溃散兵力,视情况反击或有组织撤退。
如此改动,使得原先7~12公里的围攻阵地,变成可攻可守的大纵深攻防地带。
幸亏吴毅号准蒋委座喜欢效仿西方列强深沟壁垒的脉,争取到这样兴师动众的大改动!
“北满事件”之初,蒋委座惊骇于鬼子细菌阴谋加快迁都计划,仓促急令将已制备好的900余艘大小钢筋混凝土船只拖到长江口堵塞航道,失去堵截鬼子海军第十五舰队以及大批在长江中上游商船的大好时机——要是沉住气迟几天,鬼子就要返回宜昌、武汉等地,继续耍列强驻军、通航自由特权!
同时下令海空军家当分别移往南昌、武汉等地,完全放弃吴毅建议海空力量适当移驻杭州湾的建议,甚至本来要用以堵塞航道的那批老舰艇也不例外!
因意外逃脱沉水命运的通济、大同、自强、德胜、威胜、武胜、辰字、宿字、海圻、海容、海筹、海琛号战舰,嘉禾号等商船、民船、盐船,共220余艘,近三十万吨位船舶倒是很好地被用以快捷运输物资及逃离沪宁杭的优先逃离者!
蒋委座忧惧嫡系主力被堵,还无视得到大幅度增强的鬼子驻上海兵力,密令大批中央军精锐来个悄悄奉命调离,仅剩87、88师、炮兵第二旅四个营、淞沪要塞旅、六个由工兵紧急转成的所谓“淞沪警备旅”,在上海保安总队的配合下,坚守围攻阵地、浦东江防地带,掩护“历史上”所未曾有的大撤退。
生怕被日军察觉从杭州湾登陆阻截后路,咬咬牙留下第十八军加强第十六炮兵团两个营、浙东保安一旅、二旅,依托金山等地防御工事作为上海方向侧翼,整编后的东北军何柱国部驻南京、王以哲部驻杭州,粤军叶肇部驻定山湖一带。
等到吴毅汇报东北抗联收复北满、并消灭小鬼子大部分细菌武器,才又陆续调进一批部队,却已不是精锐嫡系,而是类似于浙东保安旅那样的地方军进驻沪宁、沪杭防线。
沪宁杭地区我方部队人数确实达到三十万之多,可除了驻南京、杭州的东北军,定山湖一带的粤军,那些驻守防线的兵力实在是不着调,在小鬼子发动突袭之际,张治中将军宁肯87、88师打残了,也不肯要这些所谓的援兵。
颇为悲壮地致电委座陈情,这些不能算兵的兵力摆在坚固防御工事地带节节抗击,还可能坚持到委座决意回师国都之时,要是填补到上海围攻阵地,恐怕撑不了十天半个月就全线溃退、无以为续。
以蒋委座的精明权谋专长,不会不清楚这是张治中将军在死谏,但想想日本人的细菌武器手段,还是不肯增发任何精锐援兵。
直至在87、88师扛住鬼子第一波偷袭,并与六个警备旅、保安总队、吴淞要塞旅、配属的炮兵营一起抵住后续攻击长达五天了,才有所心动地令侧翼的第十八军赴援、替换,另调已在杭州布防的王以哲第67军接防侧翼。
本来还说要将胡宗南部、税警总团等精锐调回南京,却被鬼子的炭疽细菌弹给吓住了。
87、88师等部依托坚固工事浴血奋战,以自身伤亡过半的代价,打痛小鬼子稳住防线,第十八军与六十七军接手以来,一直是拉锯式胶着。
就连赴援都是冒名顶替,吴毅不至于想着什么抓住兵权,仓促拟定一份整军建议交由冯长官去找大小军头协商,相信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三十万之众的驳杂军队,不至于还是离心离德。
早在计划中的城市狙击战,尤其是依托防线的方式,反倒可以立即实施。
鲁家兄弟及狙击组的战士们,无需像吴毅那样通盘考虑,更不用对冯长官、陈次长等人唠叨理解还是不理解蒋委座的做法,忙活起来得以比“文化人”喜欢哀哭的细腻啦、专注啦、一看就懂啦更进一步,达到——从容不迫精心绣花境界。
顺着十八军战士趁夜利用弹坑、沟渠构筑的简易盖沟,前进到位于鬼子前哨不远的狙击阵位,没有急于打开观察口、射击孔,而是仔细擦拭武器。
他们拿在手上的狙击步枪,由特勤旅兵工厂如同英国佬手工生产劳斯莱斯般精心加工制作,与后世的85狙击步枪类而不同,更像是加了瞄准镜的56半自动,却仍命名为85式。
此枪枪管向苏联方面定制,长度与马克沁一致、口径7。92毫米、带消音器卡装螺纹;瞄准镜也有苏方提供,8倍清晰率带十字刻线蔡司镜;半自动十发弹仓供弹、弹膛适合使用重机枪弹。
由于到目前仅生产出40多支,而带到沪宁杭来的20支又大半在此,这15名战士都知道自己肩上担子的轻重。
收到通讯组发出的可以攻击讯号,他们才隐秘地缓缓伸出枪口,瞄上六七百米外高楼上的鬼子观察哨、重机枪、迫击炮手。
上海地势平坦,占据高大建筑的鬼子,犹如在平原地带占领罕见的小山包,地利上压过依据既设工事的我方一筹,那些作为前哨的小鬼子不时出头拔撩,以便居高临下的机枪、迫击炮,甚至指示其后方大口径火炮准确攻击我方守军。
我方每守住一天,都是数以百计将士的生命为代价,要是照这样放任下去,十八军再耗个十天八天也算是打残了。
………【第八章 城市狙击】………
鲁家哥仨与狙击组战士扣下扳机之前,炽烈的枪炮声骤然响起。
处于前哨位置的小鬼子登时懵了,自开展以来只有他们不停拔撩的份,什么时候轮得上“支那”守军如此张狂啦?
那些处在持志大学高大建筑上的小鬼子,可被正面发动猛烈火力袭击的国民政府军第十八军第十一师举动给气疯啦!
各栋建筑上的观察哨、重机枪、迫击炮人员立即就位,准备再一次以精确火力给予最为凶悍的教训,直至这些“支那老鼠”驯服为止。
枪炮声中,没什么文化的鲁家兄弟和狙击组的战士们,再也顾忌不上当面之敌占据的是难听的“日本坟”、还是视作神圣殿堂的“持志大学”。
在他们眼中,只剩下那些在制高点上晃荡的倭鳖怪脑壳。
八倍清晰率望远式瞄准镜视野里,友军看着像模糊豆粒般晃悠的倭瓜,在他们看来眉目清晰、五官可辨。
半年多的枪林弹雨生涯不是白白虚耗,旅长提供的上千发训练用弹也不是听个响的鞭炮,死于他们手下的日伪也从来不是傻呆呆站立不动的活靶子。
忘却一切,无视一切,加了消音器的十五支特制狙击枪,在就近掩护的第十一师友军都难以察觉情况下开火了!
让鲁志兴瞄上的是一个鬼子指挥官,刁钻地在一座被称为教学楼的四层窗口举着望远镜,还不时转头似乎对谁嚷嚷着些什么。
凭借旅长灌输的知识,鲁志兴觉得这个小鬼子异乎寻常,透过望远镜筛查目标、确定顺序之际,早已将这个狗东西作为首发歼灭对象。
距离八百米,相比他一千二百米有干扰条件下首发命中西瓜大小陶罐的成绩来说,实在是太轻松了!
什么初速、弹道轨迹,直到现在他还是一知半解,但八百多米距离一呼一吸间就能见效,却还是非常清楚的。
随着他手指的扣动,波澜不惊的呼吸间,那个看似志得意满的鬼子猛然一愣,撇开望远镜、低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看胸前伤口,抽搐一下歪倒一边受窗口墙壁遮挡不见踪影!
经过这大半年的战场实践,加上旅长的淳淳教导,鲁志兴早已清楚,如此重要位置上,小鬼子必定不止安排一两个能够决定战场局势的人物,所以狙击枪视线没有轻易挪移。
里头的小鬼子却是乱作一团,因为被击毙的是日军第三舰队有首席炮火观察员之称的宇都宫少佐,持志大学据点之所以能够在“支那”围攻军队数度突袭中得以屹立,全赖宇都宫少佐与黄浦江上“大日本帝国”舰队炮火支援密不可分。
若非舰炮火力支援,驻守持志大学的日军海军陆战队第一、第二大队、久留米师团步兵大队绝对难以抵住“支那军”的攻击,更别说是击毙一个支那少将旅长(指反击阶段的黄梅兴旅长)。
鬼子的舰炮与陆军协作,当然非“支那军”的狗屁“文化人”畜生体系堪比,立即有中尉衔的中岛接替观察员重担,意图看清“支那”军的突然攻略意图。
鉴于宇都宫少佐毫不隐晦意图的动作,中岛中尉采取窗边探头窥视策略。
要是“支那”瘪三“文化人”调教的狙击手,鲁志兴或像牲畜猪头三似地一击得手便沾沾自喜转移目标。
他没有,因为吴毅不是猪头三畜生“支那文化人”,言传身教出来的狙击精锐不是幻想着吐一口唾沫导弹四射、哼哈一声宇宙变形的病变、杂碎“文化人”,而是实事求是的、歼敌于无形的、沉得住气的狙击手。
眼看窗口再度晃荡半个脑壳,鲁志兴清楚鬼子第二观察员露头,既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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