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这两个倒霉蛋放哨时吸烟。
“八嘎,救人,快救人!”
眼看庙宇在火光中瞬间消失大半,不少伤员在翻滚挣扎着,凄厉呼救。
木村酒醒大半,连打带踢地催促所有外围哨兵赶去救人。
由于宫本公路段受袭,前庄村的鬼子机动中队,留下随车巡逻的六十多个鬼子兵加强警戒,防备中国武装再次袭击。
伪军那两个排,也大部分被调到小庙方向防守外围。
这样一来,小鬼子加二鬼子足有百余人,在木村的驱赶下,蜂拥着冲向小庙。
一面扒拉瓦砾救助伤兵,一面搜索可能暗藏的中国武装分子。
谁也没注意到,另两间损毁严重的大殿中,那两尊略有损伤,但依旧慈眉善目的菩萨有什么不对劲。
几名因铺位靠着厚实墙壁,在爆炸中毫发无损的鬼子,惊魂未定地发现自己幸免,都忙不迭地拜谢菩萨保佑了他们。
菩萨能保佑他们这些兽类?
佑他们祖宗个鸟!
仅仅几分钟后,两尊菩萨间隔不到十几秒,先后也发火了!
真个算起来,也不是菩萨那么不慈悲。
都怪引爆用的大香,绝对是严重伪劣的定时器,一点儿也不统一精准。
也怪吴毅心肠狠,弄得第一个药包爆过之后十几分钟,第二、第三个药包才起作用!
要说是“拿捏不准”,不傻的人都知道,那是无耻的托辞、借口!
明明导火索长度就做了手脚,还敢狡赖啊?
要不要把咱们特产的茅坑文化人、无脑人士请来三堂会审?
讨饶吧!惹上那类特产,除了嘴炮喷喷,还能打啥小鬼子啊?
不论是借着厚实墙壁侥幸未死的鬼子,还是蜂拥围上去救助的日伪,都倒霉地遇上再次、三次大爆炸。
本就摇摇欲坠的墙壁,这下子也全都轰然倒塌,成为消灭鬼子、二鬼子的“爱国墙”。
荡然无存的小庙,也堪称一座爱国庙!
事后,当地百姓果真不等鬼子败亡,便重新修缮、塑造菩萨像。
起名“圣显庙”,暗地里以示菩萨显灵,无形之间杀鬼子百余的光辉事迹。
这是后话,暂不提。
这么一来,前后二百多个鬼子、二鬼子,想不死透都难啦!
真正算走运的,是那些被押来施工的“民夫”。
他们在汉奸的踢打下,磨磨蹭蹭地赶来“救援”,免费目睹一场鬼子及其走狗覆灭大戏。
好些躲在人群里的,都得双手使劲捂住嘴,才勉强按住到了嘴边的开怀大笑。
当然也有深信神祗的,纷纷跪下,不住地磕头。
生死攸关,什么苍天有眼,感谢菩萨灭了小鬼子、二鬼子之类话语,不会囔囔出口。
但在他们心中,如同滔滔江水奔涌不息。
鬼子拥有相对先进的通讯手段,信息沟通当然快。
第一声爆炸刚响过,宫本就要通前庄村的电话,末日来临般通报工地受到猛烈袭击。
十几里外的鬼子机动中队,全体出动。
六辆东北军军用大卡车改装的铁王八,气势汹汹地泼洒弹雨火力开路。
四辆运输卡车满载荷枪实弹的鬼子随后,风驰电掣地赶来。
………【第二十六章 开心夜宵(下)】………
前庄村赶来的鬼子机动中队,恰好在半路上看到后两次爆炸的壮观景象。
都觉得中国武装果真二次袭击,正在猛攻工地上的“皇军”。
纷纷准备好武器,想着一进入射程,就奋不顾身地跳车,加入战团,包抄“抗匪”。
不过,侥幸未死的鬼子迎着车灯奔跑过去,示意并无战事,只是遇上爆炸。
福山幸一跳下车,揪住呆若木鸡的木村当胸一拳,暴怒喝骂:“混蛋,懦夫,你怎么不死?你就等着上军事法庭!”
都是中队级别,福山蛮横耍威风?
不是!是泄泄火气。
他的中队一个加强小队,全都让西村赶去送死,发泄一下很正常!
顾着围观、看热闹的民夫,这回财真正在鬼子伪军的刺刀下展开“救援”。
他们翻开残垣断壁,刨去碎砖烂瓦,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鬼子、二鬼子抬出来,摆到庙前空地上。
两大溜鬼子二鬼子死尸,血淋淋地堆着,看着都解气。
虽然傻里傻气地围观,失去趁乱逃跑的机会。
但有那么些有心计的民夫,还是做出暗爽不已的事。
他们趁着现场杂乱,将一些本来应该能救活的鬼子,故意地戳上些致命的玩意,或是有意翻动石块,将压在废墟下气若游丝地呼救的给超度了。
几重打击下,鬼子死亡一百多,重伤昏迷十几个。
另有侥幸轻伤的五六个,却傻呆呆地躺着。
看来不是被爆炸震傻,就是受了看不见的内伤,等同废兵了。
至于五十多个伪军的死伤,宫本、福山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他们揪住仍然呆若木鸡的木村,踢打着让跪倒死鬼子堆前谢罪。
什么“木村连”是彻底没了,宫本中队一个加强小队算陪葬!
他们都担心,自己逃脱不了上军事法庭的厄运,一个劲诅咒这些该死的“抗匪”。
而此时,被他们咬牙切齿诅咒的“肇事者”,却前庄村开始宵夜了!
因为,就算是穿越客,也没有达到真正未卜先知的“神态”。
不知道福山幸一这小鬼子疑心重,在工地留了一个小队,防止“抗匪”回马枪!
不过也好,正是这样,才有意想不到的、扩大杀伤战果的效用!
吴毅带着几个穿了鬼子军服的,悄悄潜到前庄村外头。
就等着小鬼子机动中队闻讯出动,好浑水摸鱼,再弄点宵夜、小吃。
眼见鬼子六辆装甲汽车、四辆运输大卡车倾巢出动,霹雳啪啦地火力开路而去。
便列队大摇大摆进村,想要解决留守的日伪,再狠狠地捞一票。
替鬼子站岗放哨的一个班伪军,刚刚想问口令,却被逐个打了两个协和嘴巴。
下了枪盘问,才知道鬼子悉数出动了。
晕头转向的伪军,还以为这些“皇军”是奉命来加强的。
吴毅觉得,杀伪军没太大意思。
想要收容、教育、改造,又暂时不具备条件。
便直接将他们解除武装、剥去军服,关进一个地窖。
“嘿,姥姥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查抄资产,一律充公!”
再更改行动,不是明智选择,也只好吃饱再说。
小鬼子机动中队,还真够机动的。
任考古队员们,以专业水准遍搜里外。
用于土方工程的硝铵Z药多点儿,大概有个六七十箱。
此外,只找着几箱手雷、手榴弹、梯恩梯什么的。
“他们姥姥个腿的!一门迫击炮也没有,留几箱炮弹也好啊!”
凑合着算上给鬼子打杂的那个班伪军装备,跟预期相比,差太远了。
好在粮油、被装还算多,外加十几桶汽油,还有一些机械器具,收获勉强可以啦!
只是,弄走物资需要时间。
估摸着,短时间内就能赶来的小鬼子连伪军,至少还有二三百。
要是带队的福山幸一把装甲车沿路开回来,某个工地的鬼子警备连又沿山路摸来。
那可就真是到了肚子的夜宵,还得吐出来。
于是,吴毅要通鬼子工地电话,就是一通骂:
“喂,福山幸一是吧?
“你混账王八死倭鳖,给你们瘪三天皇奔丧去是吧?你奶奶个腿的!你奔丧就奔丧吧,子弹炮弹啥的,搬得那么干净干啥?
“想死也不用带那么多殉葬吧?赶紧地,开着车子,给老子送回来……”
福山幸一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呢,还能忍得住?
这厮出生在中国大连,一口中国话与地道的中国人没什么区别,骂人也专业,张口就来:“懦夫!有本事,就和我大日本皇军决斗,偷鸡摸狗算什么男人?你也就个下三滥的货……”
吴毅一听,觉得带劲,揶揄加调侃地回骂:“哟,小鬼子!俺们中国话,你个王八蛋学得挺溜的嘛!
“呵呵,你有种就开着车过来斗啊!唧唧歪歪地,显得你小鬼子很杂碎,还是咋的?
“过来,爷跟你拼刺刀,免得说爷中国人欺负你们小日本鳖孙。”
“八嘎!你有种就等着!”福山幸一气急败坏,想撂了电话就带人杀回去。
不过他一激灵又拿起话把,故作悠闲地问:“呵呵,先生文化人吧?甭装**语气,有辱斯文哦。敢问尊姓大名,所属哪部?”
“呵呵,你们小鬼子禽兽也谈斯文?大概啊,也就那些被俺们唾弃为变态茅坑的、狗屁不如的畜生假道学,才吃你这套狗屎调调吧?”
“哼,连文化都没有,连自己姓名都不敢报,连所属部队都不敢说,你说你不是懦夫?我福山幸一瞧不起你……”
“嘿嘿,你很想知道俺是啥部队的、有多少人、又有哪些武器是不是?是啊?!你明说啊!俺们中国那些茅坑假道学,才是你真爹吧?你娘嫌你们倭鳖还不够猥琐啊?好啦好啦,就当俺大发慈悲,可怜你们这些杂碎,拿纸笔记好喽!”
“你说,你说,你快说……”
“俺是抗日义勇军,冀东特别勤务旅,二团三营七连四排十班战士消遣倭。执行的任务啊?也就是特地来消遣倭寇,你的明白?哈哈!有种放马过来,别当懦夫哈!”
吴毅说罢,重重地扣下话筒。
回头吩咐孟庆生:“先留着电话,随时保持跟铲子、风子他们联络。等撤离的时候,把话机、电话线全收走,以后有大用!”
“莫西,莫西……”
福山幸一突然发现,眼前的电话成了摆设,哪个方向都要不通。
唯一的解释,就是线路被掐。
狡猾的抗匪早有预谋,前庄村与工地的线路是有意留着。
现在就连前庄村也打不通,说明“抗匪”的威胁,很可能是“引蛇出洞”!
“福山君,会不会是我们……真被抗匪包围了?”旁边的宫本额头直冒汗珠。
就算对方虚张声势,没有一个旅,只有一个团或是一个营,也够受啦!
“收缩防线,装甲车外围布置。把支那民夫赶出来,快挖环形工事……”福山幸一深知虚虚实实之道。
只要自己坚守,缺乏攻坚武器的“抗匪”,就拿自己没招。
出击?工地丢失的,加上机动中队留下的,前后有近百箱吧?
那可不是支那人用来听响的爆竹!
周遭黑咕隆咚的山野,也就公路便于装甲车机动。
谁知道哪个地段埋了箱子,拉了起爆线?
夷为平地的小庙,足以说明这些中国人,不同以往的抗日武装,舍得用重药!
一箱掀翻一辆,震死车内乘员,绝对没问题。
只要沉住气,等到天亮援军围拢过来,多少“抗匪”都是砧板上的肉!
不得不说,福山幸一这小鬼子的谨慎很明智!
就在他的车队气势汹汹过去之后,十几个身影立即在一处路段忙活起来。
要是这会儿回头,恐怕那威风八面的装甲汽车,全都得撂在那儿了!
“老大,俺们真是抗日义勇军特别勤务旅?那您多大的官?”挨了一脚,却又立即被编入行列的黄大疤,讨好地笑问。
在一旁听说什么特别勤务旅的,十分在意。
“糊弄小鬼子的!你还真信哪?呵呵,甭说一个旅,俺现在一个兵也没有!带上你啊,是怕小鬼子发现你,回头把你全家杀了去!”有些牛皮吹不得,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俺知道,知道。以后老大您到哪,俺就跟到哪。绝无二心。”黄大疤点头哈腰地,颇有讨好的意思。
他被飞刀洪、铁塔张绑票,跟着当上伪军,家里还有老小十几口。
要是在工地那边死了,也就万事休。
偏是当了俘虏,自杀的决心没有,再去当伪军的路也绝了。
吴毅趁隙早帮他分析过:小庙那哨卡大包硝铵作用下,俩鬼子死尸肯定成碎片,写有黄大疤大名的伪军衣裤、帽子,就在附近,证明死啦死啦地一亡魂。
此后要是落到日伪手里,不仅黄大疤自己性命难保,家人也必定被鬼子灭了。
想啊,鬼子吃了大闷亏,再看一个活生生的黄大疤,能不认定就是“内鬼”?
“跟着俺?嘿嘿,你小子脸上这么条大疤,走哪都是万众瞩目。你想死?俺还有许多事要做咧!”
对于黄大疤,心中已经有成熟的安置方案,当然不会带在身边坏事。
“老大,那、那俺上哪啊?”黄大疤这下可懵了。
真是天大地大,就是没有他的容身处!
………【第二十七章 黄大疤当连长】………
“你啊?哪儿也甭去!
“老老实实跟庆生他们一起,俺早给你们找好地方喽!
“先玩一出顶危险的就地躲猫猫。躲过鬼子、二鬼子搜捕,算你命大。
“要是不幸暴露行迹……
“嘿嘿,你就毁容自尽,别拖累你在东北的十几个家人!”
吴毅说着,朝正忙着写标语的孟庆生招手,准备交接。
大哥,咋这么不小心,活捉了这么个俘虏,孟庆生觉得自己命苦啊!
磨磨唧唧的,就是不肯靠近。
盗墓贼虽不是什么光彩的行当,可人家能聚到一起干活的,那都是绝对靠得住的生死之交。
否则望风的拿到宝贝堵了盗洞,困死钻进墓里头的,独吞了。
或是下到墓里的昧了财货,不分或少分给其他人……
那么,这活还能干?
肯跟你吴老大,那是因为“抗日义士”,招牌过硬。
另加你一心只想打鬼子,仗义地把三妮让出来。
接收一个干过二鬼子的入伙?
哪天被卖了,怎么死都不知道!
“孟庆生!磨磨蹭蹭的干啥?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喽!你以为咱把大疤兄弟留你们身旁,真是甩包袱啊?是教你们本领!就你害惨你师傅,又差点害死大家的德行,不教能成?
“记好喽!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们这帮弟兄躲藏有余,闪避还手能力不足。大疤懂鬼子话,熟悉鬼子、二鬼子手段。有他配合,咱这一点儿人枪,才敢交你们手上,晓得不?
“怕大疤兄弟再次反水?呵呵,他已经反无可反啦!唯有团结在自己同胞身边,打败鬼子、灭掉汉奸,他才有生机,才有保住家人性命的机会。大疤,你说是吧?”
吴毅略微苦笑,干脆把话挑明了,这样也好使这群野狐安心接纳一个异类。
一道在即将开始的大行动中,加大幸存几率。
“是,老大说得对。
“庆生兄弟,俺也是被逼无奈才当的伪军……
“东北康德皇帝坐龙椅,跑得没影的少帅、民国政府又不理。
“你说俺成了伪满兵,就不苦吗?俺这疤就是日本教官拿刀划拉的……
“要不是俺不乐意替小鬼子卖命,就凭俺懂日语、能画地图、会用轻重机枪、会使掷弹筒,还至于三四年了,还是个大头兵?”
黄大疤说到激动之处,脸上伤疤外翻的嫩皮剧烈跳荡,太阳穴边青筋暴突。
这不是一个人撒谎时能有的反应。
吴毅几声真诚的“兄弟”,唤回他内心几乎磨灭殆尽的归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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