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日本国内及占领的东北、台湾控制得严密,恐怕都出现这类美化宣传了。
据洛阳、南京等处日谍紧急密报,说是国民政府亲日要员透露。
那些本来态度不明朗的国民政府高官,甚至是蒋委员长本人,看到“抗匪”在长城抗战烈士墓前会操、演练高炮、山炮的照片,都为之动容。
似有剿共决心软化,而抗日情绪高涨趋势苗头,望日方及早做好准备。
为便于刺探这股“抗匪”,是否与平津的二十九军有瓜葛,日军并未破坏长途电话线路。
虽然平津两市与古北口之间的电话联系,多半是各类媒体、个人、民间团体,但特务人员分析,极有可能通过暗语沟通。
综合各类因素,日方公开高调宣称,为体现日中友好,将古北口治权,归还国民政府下辖的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并将驻密云的铃木旅团调往天津。
殷汝耕等汉奸,还十分配合地向国民政府报告。说是经过双方交涉,收回古北口一切主权,申请依旧由冀东防共自治政府,纳入非武装区管辖。
并要求中央政府、蒋委员长出面交涉,令盘踞兴隆南部山区的“抗匪”退出古北口,切勿妨碍古北口办事处、海关等“政府机构”回迁办公,以免影响国计民生云云。
国民政府方面,由于之前蒋委座已经密令,古北口之事,只作地方小冲突,“国府”不予外交回应、不作表态。
加上之前双方所谓的外交谈判,已不了了之。
虽然日方并未就废除《淞沪协定》、《塘沽协定》等作出实质让步。
但综合冀东防共自治政府从之前含混表态承认中央,到打报告申请的态度,以及铃木旅团撤走,二十九军当面之日军也解除紧急战备。
国民政府方面居然窃喜不已,认为是外交大胜利,以为是占了鬼子多大便宜似的!
对照起“历史上”的毫无结果,确实可以算是不小的“胜利”!
可惜也把到手的战略优势,弃之如敝履!
二十九军前线官兵,虽然很想借机狠狠打击日寇,但是没有命令谁也不敢动弹。
据说局势缓和了,竟然接到命令,限三天内拆除街垒、妨碍友好的工事。
于是,鬼子得以毫无军事压力地开始实施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等人提出的明暗两手策略。
明面上,让殷汝耕“政府”出面,又是“据理力争”,又是哭天抢地、叩头作揖,就是要求特别勤务旅“交还”古北口治权。
大批伪职人员,撒泼般不顾特勤旅战士阻拦,轮番在南天门外头骂阵、哀求、扎营。
似乎再演一场人间最大排场的小丑戏,慰藉曾在这条古御道上往来的逝去帝王将相、百姓人等!
要不是有点骨气的中国人都不肯干这种下贱勾当,警戒的特勤旅战士还真可能像旅座下令的那样:进入射程者,格杀勿论!
因为这些狗东西怕死,枪一响就逃得远远的,他们也知道靠近了就是死!
这样不要脸的闹剧,还只是明面上看得见的部分。
通过长途电话,平津两市与鬼子亲善的什么“国士”、“将军”,更是排着队般,不停地将电话打过来。
不是非常“有文化”地循循善诱,“教导”要服从国民政府中央命令,要讲究君臣之道、人伦纲常,要懂得以德报怨、懂得宽容、体恤友邦……
就是以亲身体会劝说,不要与强大的大日本帝国为敌,识时务者为俊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跟友善的皇军亲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用躲在山沟里吃糠饼、喝凉水……
接听的学生兵,一开始还见招拆招羞辱他们。
到得后来,一听这些狗叫,笑说:你们叫着哈,老子拉泡屎去!
真把电话把子搁一旁,跑到外头晒太阳,直到没有蚊蝇声了,才扣上等下一个。
普通干部战士,对日伪这些贱招感觉到的是滑稽戏般的乐子。
老李、杨二这些“高级干部”,神经却绷得紧紧的!
不仅党中央根据全国各地汇集的情报,急切地指导特勤旅开展各项应战准备。
就连**也在考虑、开会研究粉碎国民政府军对中央红军的围剿中,频频提到特别勤务旅、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军。
发往雾灵山的电报中,凡是带有“小鬼”二字的,都是要紧急转发旅座签收的。
坚守白皑皑山巅的工宣队,所有队员都明白这一点。
尽管有保密规定,但还是私下偷偷猜测:旅长是不是跟着主席走万里长征的红小鬼?
有一封专发给老李筒子的密电,老李拿着悄悄翻开一个小本子勾勾画画一阵,不由得苦笑道:“吴愣子?!是有够愣的,应该就是这家伙。唉!”
要是放在几天前,老李筒子可不是苦笑。
应该是大骂:真他姥姥就是个愣子,不是愣子能乱跑?
那天接待“还乡团”,以为吴大旅长是困了、累了,找个地方晒晒太阳、睡上一觉,然后精神抖擞地开始督促什么战术科目训练。
可是自己这个当政委的,连续几天忙得都打脚后跟,才算把各路“来宾”安顿好、接待好、欢送好。
回头找不见当旅长的,追问各个团长,一问三不知,三问九摇头。
直到最后发火了,这些包庇犯才涎着脸笑说:可能找马老板一起向鬼子要点债去了……
电报什么的,基本经过老李筒子过目,当然知道这“马老板”指的是哪路神仙。
正焦急,倒是收到中央电报,还是主席签发的:小鬼,我同意你报告的暴风计划,中央也已联系马老板,祝你们合作愉快。
老李筒子不是没见识的人,一看计划都得到中央、主席支持了,还能什么火啊?
反倒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把。
累死累活的,以为处在风口浪尖上熬了这么些天。
敢情还只是呆在相对平稳的风暴眼里,无需担心翻船、倾覆,捡了个安全差事?
翻找旅部作战室参谋们的各部任务部署记录,似乎除了那些没人要的瓜落儿组成的警卫连,别的部队都在忙原先的啊?
………【第十一章 风暴前的宁静】………
十月在洛阳,感受的是金秋。
由于蒋委座的五十华诞在此过,更加显得格外的祥和。
那些为“国府要员”所不乐见的各类消息,是不会在街头报刊出现的。
但无论是蒋委座,还是张学良那样胸中怒气难平的要员,自己却每天可以浏览到空运过来的都会报纸。
这些隔日或是迟到几天的报纸,依然提供不小的参考价值。
除了平津、沪宁几家有抨击“国府”倾向化的报馆,其余都算平静温和。
只是在讲故事般,娓娓叙述各报特派记者在古北口所见所闻,并附上所拍图片。
就连以往随之而来的,颇令“国府”及蒋委座大为光火的感想、社评、社论之类都没有。
果真如之前的《中央日报》特派记者团密报的那样。
占据古北口的“赤匪”,在各项活动、见面会上,一再强调抗日主张,而没有涉及“国府”不抗战。
甚至以今后新闻提供渠道为筹码,要求各报不要发出声援“特别勤务旅”的内容。
更不要刊发引起国民政府动用军警,依照《敦睦邦交令》弹压群众的文章、消息、评论,以免无益于抗日,反倒闹起内讧。
所以,就是平津、沪宁那几家有意给“国府”与蒋委座等要员难看的报馆,也只不过就“国府要员”此前一些言论进行奚落、嘲讽。
譬如,针对蒋委座在广州时,曾在获悉“兴隆系列事件”第一时间怒斥“娘希匹,又是赤匪在捣乱……”,有意在比较醒目的版面来个“娘希匹,又是赤匪在抗战……”。
而某些“国府要员”由于惊吓过度,闹出许多“不当言论”。
其一,气愤地就“赤匪”喜电内容牢骚:他ma的赤匪,他们是缴获一点达姆弹,用得着这么嚣张,不会想想我们国府军队可没有吗?弄得日军也朝我们招呼,我们拿什么还上?
其二,悲观地哀呼: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赤匪,竟然对日军使用毒气弹!不要殃及我们国府军队这些无辜才好啊!
其三,终于长舒一口气地事后诸葛道:哼,我们就晓得赤匪打上几下子,还是要向日军低头,向我们国府军队伸手的嘛!
针对这大略的三种,几家报纸做出反应。
甲报有些没头没尾地来一则“讽刺”特勤旅的:呔,大胆抗匪“冀东特别勤务旅”,缴获日军达姆弹、毒气弹,也不知给爷贡上些来保命!
乙报有些冷幽默地来一句:咄,胆大包天抗匪“冀东特别勤务旅”,抢了日军毒气弹就用,也不怕把爷俺熏着了?
丙报用了一整版,据说是某娼业公会几位女士幽怨:冀东特别勤务旅旅长吴长官,小女子等卖笑维持生计,事出无奈。君若欲规劝国府要员心正匡扶社稷,小女子定当献身时代为枕边风,切勿以小女子人等比拟彼等……
丁报则用了两大版面,以盗业公会同仁名义对垒:吴长官唉,俺们盗亦有道,盗得资财若干,均愿赠与国府达官,代为制备、购买枪弹武器,惟恐到众长官之手,仅余绣花针一把、锦线若干。问将军及麾下:甘效国府诸长访花楼否?……切勿以俺们类之……
街头报童喊:“卖报!卖报!不满冀东特别勤务旅羞辱,男盗女娼正式回应并登报……”
路人怀着各种心态拦下,纷纷掏钱买报。
略略一看,均是心领神会,表情各异。
蒋委座及众国府要员感受到底如何?
总之在洛阳的平静气氛中,还没有没什么超越原来“历史”的异常!
咱们国家幅员辽阔,气候各异。
此时的东北,早已寒风凛冽,不少“局部地区”已经下起大雪。
位于辽宁法库县辽河河段的一座小村子,耐寒的马匹在寒风中沿河边浅滩奔腾嬉戏。
一群似乎是牧马人,抱着套长长的马杆,不时地哈着白气暖暖手,细声交谈几句。
一边荒滩上,十多座羊毛毡帐篷顽强地冒着缕缕烟雾,想要在强劲的西北风中形成烟柱,却被无情地刮得无影无踪。
要不是邻近河滩的大道上,荷枪实弹的日伪巡逻队、军车不时路过。
也许有雅兴的文化人们,可以顶住寒风,吟上几首冬日牧马诗词。
“嘿,空空六,咋就你们几个来?
“旅长呢?他们是不是准备动手啦?
“嗨呀,你不是不喝酒的啊?”
比外边暖和得多的帐篷内,顺子有些缺少待客之道地抢下空空六手里的碗,不让他猛灌马奶酒。
“啥?这是酒啊?啊呸,呸……
“嘿嘿,俺以为是牛奶呢!”
空空六曹小六呸了几口,还用脏兮兮的袖口用劲抹抹舌头。
这个惯偷或说扒手的口头禅,就是:我这一辈子都没喝过酒……
虽说他只不过二十来岁,但是不喝酒确实是好品格。
“呀,味儿还不错,给俺再来一碗,就一碗!”
刚刚抹过舌头,却又似乎觉得,既然破戒,不妨痛饮。
顺子有点无奈地满上一碗,双手捧上。
大冷天不分昼夜赶路,还要躲着沿途日伪,喝点酒不误事就好!
“喝完了,该说了吧?呵,你可别二人先告状啊,回头告诉旅长,说俺怂恿你喝酒……”
顺子是空空六的老熟人,有些信不过这小子的人品。
“不会,嘿,不会!喝点暖和多咧!”空空六喝过酒,脸色比刚进帐篷时红润许多。
话也多起来,比划着唠叨:“咳,旅长就是屁事多!啊,不就多几个,几个土匪,还还有些韩国二鬼子嘛,不用他动手,俺们哥几个,……啊,明天再说,再说……”
啰嗦老半天,居然学习酒鬼二,趴在羊皮垫上呼呼大睡。
急得顺子冲那几个跟来的学生兵直瞪眼,想要这些饕餮赶紧咽完炒面,把情况说清来。
“嘿,旅长说,俺们在这边都听您的。”
狼吞虎咽着,总算有个注意到顺子在焦急等待说明。
“旅长是这样说的:空空六,带上你们组,去帮顺子再多整几百匹马!好把这些韩国二鬼子全驮上,到时候马老板那边能派大用场。”
不是所有学生兵都怯生生的,一个看着挺机灵的,来个原话复述。
“娘的!你个小贼!”
顺子有些气愤地站起来,朝酣睡的空空六恨恨地踩一脚。
假意跟鬼子武装走私队合作,借机扩大马帮。
仗的就是拿着鬼子批文,找这边几个马场买马,这可不是空空六偷东西那么简单。
要是动作不快点,拿着钱也不一定能买着。
算是理解,为什么旅长不顾李老师(老李筒子)极力反对,要把“五毒分子”集中起来。
喝点酒就误事、坏事,要命啊!
扭头什么也不说,想赶紧牵上马,带人赶到几处马场去。
空空六却笑嘻嘻地坐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嘿嘿,你急啥呀!旅长说咧,有钱能使磨推鬼,不就几百匹马吗?把头一个人就能搞掂!多让小鬼子安静几天。”
“把头?”顺子愣了愣,确实放心了。
这个被称为把头的,是山东人,五十多岁,为人豪爽,却生性好赌。
从前也是带马帮跑外蒙,在归绥的时候,顺子就见过他。
所以,看到这个老家伙被腹黑揽进警卫连,还曾要求调到自己的马帮来。
现在没有跟空空六一道来,该是早就跑科尔沁草原拢马匹去了。
难怪这小贼不怕喝醉!
想要确认一下,回头发现空空六自己满上一碗,仰头咕嘟咕嘟正喝着。
淡淡一笑,也没有制止,心知这小贼准备黑白颠倒,干黑夜勾当!
………【第十二章 风暴掀起中(三更票、藏!)】………
兴城县虎头山上,一个荒芜的山洼子里,也不嫌几座茅草搭就的马架子简陋寒酸。
腹黑一大清早赶到,便摆出一副文人雅士状,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频频劝酒。
三顾茅庐,请诸葛亮?没有文化人整出的段子那么动人的情景!
不过是高兴得跟风子他哥相见恨晚,连连碰杯豪饮。
要不是还有些表率需要,不能太过分,大概喝个酩酊大醉也在所不惜!
酒逢知己千杯少嘛,不一定就得是文化人们那份得意劲!
反正风暴计划主动权完全在手,真喝醉都没事。
赵镇海,是原东北军第四军独立第八旅的一个上尉营副,而非连长。
民国二十二(1933)年元月,独八旅开赴热河,展开凌源以东对日作战。
与以往一样,让小鬼子一阵空中轰炸、装甲车突击,独八旅便兵败如山倒,官找不到兵,兵找不着官。
赵镇海觉得这仗打得窝囊,也不跟着退回关内了,混乱中带着十多个散兵游勇,自谋出路。
先后参加过各路义勇军,甚至参加过那些肯打小鬼子的绺子当土匪!
十多名部下,在转战中几乎损失殆尽。
最后带着仅剩的三个人,在察哈尔加入一个原东北军士兵自发组织的抗日队伍。
“呵,奶奶个熊的!那些王八犊子,打起小鬼子猛是猛,就是忒二!
“小鬼子派汉奸约他们搞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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