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线碉楼、暗堡林立,巡线、巡逻武装密布。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长时间掏洞子埋藏“木马药包”,无异于在魔鬼眼皮底下,挖它们的墙脚,也只有倒斗子专业户能够胜任。
毕竟专业户们惯于隐秘行事,更善于在狭小憋闷的盗洞内,进行日以夜继的土工作业。
前边已埋设好的,不复赘述。
绥中这处路段,位于山坡南侧,全长也就四五百米。
要是放在山区路线,这种依小山坡而建的路段,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但别忘了,这儿是辽西平原,沿线这样内侧有七八米高路坎,外侧有几十米缓坡的路段,少之又少。
小鬼子很精,对于这样的路段,防备尤甚。
他们在山坡上筑起两座烟囱状炮楼,日夜扼守两端。
另在山脚下建起一座兵营,常驻日伪混编的一个中队,隔三差五就对路段附近的沟沟坎坎,进行篦梳式的排查。
张学良与苏联之间发生的“中东路事件”,苏方铁路人员对铁路沿线涵洞、桥梁、坡段的破坏,作为居心叵测已久的“旁观者”,小鬼子是心知肚明,深知厉害关系的。
不至于像打不醒的国民政府那样,处处设防却次次无防、屡屡受制于人却总是相信和平的馅饼能真从天而降。
吃够了天上掉下来的炸弹,只知跑去“国联”骚怨哀啼,像极了他们后世网络上成天嘴炮的子孙。
不过,现在遇上吴毅这样的异数,小鬼子们可就倒霉了。
几个个木马组依照安排,先由接应组人员长时间观察日伪活动规律,随后趁着夜色全体潜入铁路下方的山坡。
借着草木掩护,望风的望风,挖掘的挖掘,运土的运土。
用一夜时间,在日伪眼皮子下,选择不同地点挖出几个直径约一米,深达三四米的竖井。
黎明前,掩饰好行迹,全部撤离。
白天,山上、山下的日伪倾巢出动,进行细致的例行搜查。
折腾了整整一上午,似乎并未察觉有人动了手脚。
夜幕再次降临,贺二根、贺大有等人,发挥常年在山间狩猎练就的本事,避开鬼子二鬼子哨兵的视线,首先进入路下山坡地带查看。
可不要小看猎户们,嗅觉、听觉、视觉超过人类不知凡几的飞禽走兽,都往往难以察觉他们的接近。
他们缺少的,不过是系统军事技术而已!
分头查看各自布置的记号,确定日伪没有发现洞口,便回头通知其他人员。
风子、铲子等人则分小组,从不同方向悄悄潜进各自负责的竖井内。
一个踩住井口踏脚土窝,全神戒备可能出现的日伪巡逻队;一个从井底一米多的高度,奋力向坡上路基底部掘进。
两人以每两个小时一换,便于加快进度。
到深夜的时候,已斜线向上挖出一个长度达三米,仅容一人爬进退出的小洞。
掘出的土石,几乎填去竖井一半深度。
这时,外围接应组悄悄潜来,用事先备好的布袋子,将土石装好背上,运到二里地外一处烂泥潭,搅进淤泥里去。
往返反复到黎明,掘出的土石再度被清空。
接应组人员清扫罢痕迹,迅速撤走,隐蔽待机。
各个洞内的两名主力成员,也稍作歇息,吃点干粮、喝点水,轮番睡上一觉恢复体力。
就这样,连续奋战几个昼夜,可以说是胜利在望了。
也只有他们这些富有经验的专业户,才能准确选中土层,才有这样的技术与速度吧!
不过,却来了点小意外!
今天是个艳阳天,鬼子二鬼子们起得早早的,都准备到附近的前卫镇去逍遥一把。
一窝蜂地跑,是不可能的!
分成早中晚三拨,是硬性规定,也就是上午一拨、下午一拨、晚上一拨,能够保证随时有三分之二兵力驻守。
“奶奶个腿的!臭手,呸,臭手……”伪军排长白佳圣气急败坏地骂着,还连连朝自个手心吐唾沫。
这家伙据说出自书香门第,还是汉奸熙洽某个小妾的表弟,自诩是名门之后、风流才子,却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狗仗人势混个排长干干,却跟他那表姐夫一样,都是小鬼子忠实的狗。撕咬起国人来,比小鬼子还狠。
常是一边捆打,甚至活埋犯在他手里的百姓,一边满口“子曰诗云、三纲五常”。
宣扬说每个“太君”,都是“满洲国奴才”的亲爹,胆敢不敬,那就是忤逆、不孝。
附近百姓,送给他绰号“鬼犬二郎”。
他爹日本人规定,早班是“大日本皇军专享”,也就是说,除非小鬼子自己不想去,否则二鬼子们是绝无希望的。
小鬼子中队长濑户,跟几个鬼子“指导官”,被他们上级命令,这段时间内决不允许外出,必须二四十四小时电话一响,叫到谁,谁立即就能接听。
为此,濑户早早安排前卫镇的日本妓寮,送来四五个妖冶的日本小娘们,专供自己跟曹长、军曹玩乐。让出的外出逍遥名额,就打赏给二鬼子们。
几个排长、排副一大早抓阄,偏偏就他文化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太君”的孝顺儿子,拿着唯一的“值班”纸片!
早班去不成,不是还有中、晚两班么?动不动恼羞成怒、出口成脏,岂不有辱圣人教诲?
不一样,大不一样啊!虽说分作三拨,但上午去的,可以不吃早饭既出发,到晚间点名之前回来就是。
而所谓的中、晚班呢?中班不必说了,得看早班的肯否早点回来,否则就是白排了!
晚班是点名之后,到午夜十二点,包括往返在内,也就四五个小时。
用白佳圣的话来说,那是粉臀都没掐够,就得抽身走人!(其实更怕走夜路,害怕途中被打闷棍活埋了。)
文化人嘛,讲究的是细细把玩、愈久弥坚,哪能跟粗野莽夫一般,草草了事不是?
这个可怜的“文化人”,也不想想当狗的就这待遇,而是把一肚子窝囊气撒向同样替鬼子卖命的手下。
将一个排伪军拉出来,例行巡逻也就罢了,他偏要摆一摆文化人酷好的官爷威风,命令全排分成两路,在山坡山往来穿梭,比昨儿个搜山还要仔细。
“嘿,他姥姥的!今儿个二鬼子发瘟了,还是咋的?”风子守在竖井盖板下,侧耳细听,有些紧张,又有些郁闷地说。
他不知道是“文化人”发病了,还以为是伪军发现些什么,正在大搜查。
………【第十五章 木马行动队(下)】………
井下的多半是大老粗,不光风子一人不解风情!
按照吴老大事先以“诸葛会”讨论,准备充足的预案。
各个井内队员们,虽然紧张得心都快跳出嗓门,但不至于崩溃。
他们轻轻拉开盖板上预留的碗口大小孔,将几只活生生的野兔、野鸡什么的,挨个儿推出去。
利用猎物引开狗,是木马行动队屡试不爽的高招。
前些天在平原地带,便是以此法,多次将嗅到洞口的东洋犬打发走。
万一要是不灵呢?隐蔽在山上的外围接应组,会有意制造动静,将日伪吸引进山兜圈。
再不行啊?那只好拉一个垫底够本,扯一堆陪葬赚着了!
打鬼子而死,总比倒斗子被堵上了而死,要死得光彩许多。
能被选进木马行动队的,皆是想得透彻的爷们。
他们不一定具备什么舍身报国“大道义”,却比某些“国士”更知道爷们该怎样活、怎么死,才不愧世上走一遭!
“排座,野兔!”
“野鸡,排座!”
“俺这儿也有,排座……”
“快开枪打啊,干嚎着干啥?找打是吧?”
这些小鬼子豢养的狗,两条腿之类,就是比四足东洋犬强些。
一阵乱哄哄的嚎叫过后,一阵杂乱的枪声响起,几只野兔、山鸡,全都成了他们的猎物。
有顺口溜说东北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锅里头”,就这么些野兔、山鸡的,值得二鬼子大惊小怪?
鬼子二鬼子,不是成天疯狗一样,漫山遍野搞搜查么?
物以稀为贵啊!现在不跑出十几里地,进到人迹罕至的山沟沟,打不到野味的。
被“抗匪”闹得去趟前卫镇,逍遥一把都得排班、抓阄,还有闲心打猎?
就近搞到这些野兔、山鸡,当然是难得的收获!
“八嘎雅鹿!”
鬼子濑户提着裤头,拎着南部式手枪,在山下兵营暴跳咆哮。
这小鬼子,一早醒来,正起劲地趴在京都美妓由美子的身上用“早点”,让乱枪给吓得一哆嗦,本来就不够长的本钱,立即掉出门口。
让身下的由美子,皱着眉头,居然带着失望与不满足的神色。
濑户觉得自己神勇无比,竟然遇上这档子事,火冒三丈啊!
连鞋子都不穿了,赤脚套上军裤冲出门。
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胆敢让他在大日本女人的身上丢人现眼。
跑到营房空地一看,竟然是一贯表现最忠实的支那人,白佳圣带着手下作怪。
下意识一摸空空如也的腰际,恨不得拔出武士刀,立即将白佳圣一个排全部活劈了!
“太君,我们打猎,打到野兔、野鸡……”白佳圣嘴边挂起一抹中国某些“文化人”特有的贱笑,也不管濑户是否看得清他的谄媚。
跟着像叼到猎物的猎犬般,飞也似地跑下山去献给主子。
到了濑户面前,一个立正敬礼,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报告太!
“昨天由美子小姐说,要太君您请众位女太君吃野味。
“卑职不敢忘记,夙夜难眠,只想为太君分忧。
“托皇军洪福,武运长久,不必进山,便猎得如此猎物……”
白佳圣那看着顶细嫩,书卷气的脸堆满媚笑,唱戏般大声嚷嚷。
“八嘎!你们的,通岗的干活!”
濑户瞥了瞥猎物,神色缓了缓,怒气未消地吼。
“哈衣!”白佳圣依旧媚笑,九十度大鞠躬,“愿为大日本皇军勇士代劳!”
那些磨磨蹭蹭跟着下山坡来的伪军,面面相觑、多少有些鄙夷。
连他们都看不惯,这种挨了罚还还摇尾乞怜的同类啊!
“都围着干啥?都给俺听好喽,打现在起到明儿个早上,站岗、巡逻,都俺们包啦!”
白佳圣没有羞愧的自觉,反倒将此惩罚视作荣誉似的。
甚至于躲在井口处倾听动静的木马组成员,都几乎将刚刚吃下不久的干粮和水,呕吐出来。
想想后边还得干重活,捏着喉管才算忍住。
“哼!一群粗俗莽夫!
“此乃我等读书人方有之妙计也!尔等匹夫焉可得知?竖子不可与闻!
“且看我孔佳圣,今夜如何独占花魁……
“小桃红唉,小生来也……
“锦衾里头,才子佳人相拥,卿卿我我,缠绵天破晓,咚咚啊锵锵……”
白佳圣自顾满面春风地盘算着,如何趁夜溜到前卫镇去。
抱得丽香院当红粉头——那粉臀**的小桃红,演绎病态“文化人”们梦寐以求的“风流佳话”。
山坡竖井里头,有个叫刘承富的老斗子,是曾经的地主老财崽子,十年寒窗文化高。
要不是没有了科举,那是预备要考状元的。
尽管世事难料,家败了、富贵没有了,干起倒斗子营生。
但之前养成的文化人雅兴,依然丝毫不减,喜狎妓,也酷爱听戏。
可今儿个,他算知道,为什么新柳社掌柜的对什么“文化人”那么厌恶了!
侧耳听听外头没了动静,退到井底跟紧张兮兮的搭档细语:“去他老姥姥的,尽丢俺们中国人的脸!难怪吴掌柜的说,俺们某些文化人,就他姥姥的一群杂碎!呵,这啥白佳圣要落俺手里头,老子先剥他的皮,再活埋!”
“剥皮活埋?那哪够啊!”搭档徐明轮有些发抖地咬牙切齿低吼,“得把这***骟了,扒光衣裤,吊起来示众三天三夜才好!”
刘承富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啦!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徐明轮居然尿裤子啦。
谁都怕死,尤其是堵在狭小的洞子里头,进退不得,窝囊地死。
都是倒斗子的老弟兄,知道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所以也没有笑话他。
主力成员,其实只有刘承富、风子、铲子三个没有尿裤子!
人之常情吧,不要以为英雄是天生的!
而且,这些有些不像样的英雄,再怎么恨那“文化人”、再怎么诅咒。
人家白佳圣不仅没被剥皮,并且是死透了才遭埋,更是差点儿就使得木马行动组的辛苦付诸东流。
当然,这是后话!
眼下,病态文化人盘算什么,并未影响木马组行动。
再有几个白天黑夜的奋力挖掘,各个组就能将盗洞般的通道,挖进路基下方。
到了深入路基下方再挖个三四米,接着顺路基垒砌的石块走向,朝两端各开挖一段。
各掏一个大约半米长的耳室式小洞,地势略高于斜线向下的过道。
用以装填药包,防止雨水带着泥沙渗透下来,淤积于此。
一旦Z药到位,只需利用通道与竖井内有意留下的土石,将竖井上截填实,压上原状植被、土皮。
哪怕小鬼子拉来东洋犬,也休想找得出!
剩下的就是让那些“火种”,自个慢慢阴燃,直至引爆药包。
给小鬼子、汉奸,来一场“望路兴叹”。
………【第十六章 独狼战术(一)】………
什么是独狼战术?
别说赵振海等人没听过,就是腹黑自己,也是穿越过来后,总结已知的成功战法,联系眼下局势与敌情,敲定的战术思路。
简而言之,是指像一匹独狼那样,哪怕孤身一人,也能采取得当的策略,正确选择恰当的时机,以最少的自身消耗,尽可能多地消灭、打击、牵制敌人。
载牧量较高的牧区,人们不怕狼群,而怕独狼!
来了狼群,牧民们可以联手防狼、灭狼,从而避免损失。
神出鬼没的独狼,行踪难以捕捉不说,一旦被趁隙,羊群,甚至是牧羊人都凶多吉少。
后世汉奸走狗的孝子贤孙们,利用网络四处张贴月经帖,试图给小鬼子的侵略战争、殖民统治美化、贴金。
因而将日伪统治下的东北鼓噪成“皇道乐土”、“没有饥荒、贫困的经济发达区域”。
而事实上,小鬼子为了达到掠夺东北资源用以侵略,也真搞了不少“建设”。
这不,鬼子盯上后世南票区的矿产、森林资源,由满铁公司“出资”,伪满政府出面大肆征发民夫,修筑女儿河到大窑沟的“通裕线”铁路。
沿线密布煤窑、矿场、伐木场,将一车车原煤、木材、矿石,源源不断地运往鬼子国内搞他们的侵略生产。
这就好比盗贼为了占据谁家宅院、攫取财物,在这户人家墙上挖了不少便于出入的“门洞子”,搭了不少便于上下的梯子。
后来盗贼被这家人打跑了,主人家修缮一下那些门洞子、梯子什么的继续使用。
于是盗贼的私生子们抱怨说:哼,打什么盗贼,瞧偶亲爹、亲爷爷们,给你们弄了多好的建设啊,不知感恩的支那人……
更何况,小鬼子搞所谓的“建设”哪一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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