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坛水酒
老乞丐侧目而视,又拍着怀中画卷叹道“兄啊兄,只有菜,没有『肉』,吃起来不香水酒太过清淡,喝起来不浓”
穆子旭又悄然一笑,挥手向士兵道“上最好的酒,来『蒙』古上好的烤羊『肉』”不一会,一坛好酒,半只烤羊,送到老乞丐面前
老乞丐一咧嘴,喜道“嘻嘻,这还差不多”当即双眼放光,一边喝酒,一边抓起羊『肉』来吃吃到一半,似觉饱了,对着穆子旭,眯眼笑道“看你对我不错,我送你一礼”
穆子旭道“何礼?”这“何礼”二字一出,老乞丐迅竖起耳朵细听,然后看看天时,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词,随即道“你明夜子午之时,将有血光之灾,轻则膝下受伤流血,重则肩部以上受创,有『xìng』命之忧”穆子旭一惊,赶忙望望天空,见白日当头,略一考虑,忽然神『sè』大变,道“原来如此老先生真乃神人,如不嫌弃,请随我入营帐,拜见王爷如何?”
老乞丐拱拱手,道“老朽受先生知遇之恩,愿为一报”穆子旭大喜,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帐中楼兰王正一筹莫展,见穆子旭带一乞丐而来,是不悦,道“此是何人?”
穆子旭忙道“这位老先生乃是世外高人,愿意辅佐元帅,共谋大事”楼兰王淡淡一笑,道“我手下已有谋士不下百人,泛泛之辈,就免了”
不等穆子旭说话,老乞丐忽然大笑道“王爷疑惑之事,只怕小老儿早已了然于『胸』”
楼兰王脸『sè』大变,心道“这老头怎会知道我有事疑惑?”却又故作镇定,道“老先生言重了,本帅日理万机,疑惑之事,何止千万?”
老乞丐目光在伯颜案前一扫,又掐指一算,道“方才我以元帅案上之物件之数,配以天时起卦,得小畜卦,变卦为九五爻此卦本为亨通之卦,卦辞为密云不雨,自我西郊虽乌云密布,却尚未下雨,只需未雨绸缪,一切便可安然无事然而九五之爻,却突增变数,令元帅难以揣测上意,是以忧思烦『乱』”
楼兰王一下子被老乞丐说中心事,又惊又喜,忙道“老先生如何称呼?”老者悄然笑道“老朽无名无姓,漂泊在外,因来自一方外之地,名叫无尘谷,元帅不妨就叫老朽无尘老人”
楼兰王笑道“好,我以后便叫你无尘老人”穆子旭从旁笑道“恭喜元帅,又得一谋士,正可谓千金易得,良士难求无尘老人『精』通梅『花』易数,可识破天机,化险为夷元帅有鬼谷先生协助,如龙得水”
楼兰王喜道“传令三军,原地休整,今夜加紧放哨,我要设宴款待无尘先生”
天将昏暗,楼兰王手下百余谋士便已齐聚大帐之内纷纷议论道“元帅忽然宴请我等,却不知所谓何事?”有人道“定是找我等商讨破大宝岛之计,大宝岛三面环山,又有湖水作屏障,易守难攻,朝廷虽派大军,却也难以轻易取胜”
又有人道“圣上早有明令,只需大宝岛主苏腾空『交』出那潜逃岛内的少年,便不再攻打大宝岛,又何须找我等商讨?”还有人道“此言差矣,圣上早已颁下诏,除军士人外,禁止民间习武,然而民间习武之风盛行,武林『门』派多如牛『毛』
大宝岛独霸一方,危及朝廷安危,怎可不剿?”
最先说话之人又道“既是『门』派众多,又何必惟独引大军攻打大宝岛?理应请圣上下旨,将所有『门』派就地解散才是”众人杂言相论,各持己见
一会功夫,只见楼兰王与穆子旭带着一位老乞丐来到帐内,并请到上座坐下楼兰王喜道“今日请众位前来,是有一件喜事宣布,这位无尘老人,以后将与众位一起,为本帅效力无尘先生学识渊博,满怀韬略,愿大家以后『精』诚合作,辅佐本帅”
众人一听,当即哗然,心道“这老头相貌平平,所谓无尘老人之名,此前也从未听闻我等都是当今名士,他有何德何能,竟然位居我等之上?”嘴上虽不言明,心中却是万万不服
楼兰王又举起酒杯,道“来,大家干了这碗,算是为无尘先生接风”众人慢慢举起酒杯,轻咀一口,便都放下
无尘在一旁看得分明,于是起身道“众位,老朽无才无德,承『蒙』元帅错爱,招致麾下老朽无以为报,只想逐个敬各位两碗水酒,以表谢意”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心想“在场百余人,每人两碗,岂不是要喝二百多碗?这干瘪老头,难道真的如此海量?”
无尘又道“不过在喝酒之前,我要与每人都玩一个游戏,我输了,罚喝双倍,就是三碗,若是我赢了,各位酒照喝,老朽的酒免去,如何?”
众人又想“不管玩什么游戏,以我百余人之智,难道竟不能胜一老头?”于是欣然答应
无尘端起酒碗,自左首第一人起敬酒走到近前,将一只大碗倒扣在桌上,问道“请问这位高士,我碗内所藏之物是何物?”
此人是一名中年高个男子,男子想一想,道“这如何猜得到?”无尘眉梢一挑,道“猜不到吗?高士不妨试一试老夫,若是老夫侥幸猜中,请高士代老夫喝上一碗,如何?”
男子心想“我就不信你能猜到”于是接过空碗,无尘背过身去,等男子将物件藏好无尘回转身,瞧一瞧那覆碗,笑道“高士果然聪明,这碗内之物极其污秽,乃是半截鞋袜”
男子大奇,将碗打开,果然是半只袜子原来男子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稀奇物件,弱了藏了触手可及之物,又怕被无尘猜中于是用尖刀将自己的半只袜子隔断,藏于碗内,却不想还是被无尘言重自是心悦诚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楼兰王一旁看得出奇,问穆子旭道“这究竟是何仙法?”穆子旭笑道“王爷有所不知,这种游戏名叫‘『射』覆’,乃是文人饮酒之时常玩的一种游戏不过像无尘先生这般出神入化者,却未曾见过可见无尘先生已经深得小说之『精』髓,象数之学,已是出神入化”忽然又心中不安,心道“白天他说我明夜将有血光之灾,却不知能否化解?”
楼兰王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中原文化竟如此博大『精』深”楼兰王乃是古楼兰国一个破落的皇室后裔,当时唐帝出逃的时候,正是楼兰王去向唐朝献宝的时候,所以才跟随唐皇一起到了这里,而且被封为异姓藩王虽然与汉人相处日久,却一直学不通汉人文化们保持着楼兰国民的本『sè』
无尘老人又来到第二人前面此人体型瘦小,却是双目有神无尘道“不知这位高士要玩什么游戏?可否与前一位高士一样?”
那人冷笑道“医卜星相,乃是江湖术士的把戏,我等追随元帅,南征北战,凭的是兵法韬略不知无尘先生可否以兵法为题,与晚生玩一局游戏?”
无尘笑道“如此甚好不知高士要如何玩法?”那人道“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可见用兵之道,贵在人和……”
不及那人说完,无尘便厉声道“错”那人怒道“圣人之言,岂会有错?”
无尘笑道“圣人之言,又怎会无错?”那人道“愿闻高见”无尘笑道“当今皇帝乃是汉人人,元帅乃是楼兰人,然而高士却是汉人,既然人和为上,敢问高士可愿与楼兰人一起,杀尽天下反抗之汉人?”
楼兰王、穆子旭脸『sè』均变那人大惊,赶忙走到桌前,跪倒在地,向楼兰王拜道“在下一片丹心,可昭日月,请元帅明鉴”
楼兰王悄然一笑,道“看来这一局游戏不用再做,你便要喝酒了”那人连连称是,举起一碗酒,慌忙饮下
这时忽听座中一人笑道“无尘先生『精』通『射』覆之术,不足为奇,以诡辩之术,转嫁他人,也未见高明,然而用兵之道,不是儿戏想当年赵括纸上谈兵,何曾不是滔滔不绝,然而常平一败,赵国折损三十万勇士,再不复当年风光但愿无尘先生不是赵括之辈”
无尘视之,乃是西首一位较胖的青年生,于是道“以这位高士所言,应当如何?”
生道“以学生所见,今夜定有贼人前来袭营,鬼谷先生若另有高见,不妨当场说出,过得今夜,谁对谁错,自见分晓”
无尘道“北方之地,战『乱』已久,天下大定,不过几十年流寇未清,有人袭营也是寻常之事,依老朽之见,明夜子午之时,三军恐有大难如若依我所言部署,或可逃过一劫如若不然,只怕三军危在旦夕,到时候只怕不仅是在坐的诸位,就算是王爷和穆子旭先生都会有危险,只是不知道这位高士信不信得过在下,如果不信的话,哈哈哈……”摇头不语
生笑道“如此甚好,今夜我有预言,明夜无尘先生也有预言
言情过了明夜,谁的预言准确,自然明了倘若晚生侥幸胜出,那无尘先生所欠众人之二百碗酒,还请如数补齐,如何?”无尘道“一言为定”
众人饮至三方散去独留穆子旭、无尘二人在帐内,楼兰王道“方才见识无尘先生奇才,果然世外高人只是先生刚才只推算出本帅忧心之事,却未曾告知破解之法,还请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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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用间
众人饮至三方散去无广告、全文字、赢q币,独留穆子旭、无尘二人在帐内,楼兰王道“方才见识无尘先生奇才,果然世外高人只是先生刚才只推算出本帅忧心之事,却未曾告知破解之法,还请明示”
无尘道“刚才我为元帅占得‘小蓄卦’,变卦为九五,九五一变,即成大畜卦,虽所行之事,艰难重重,只需固定正身,也未尝不能取胜方才饮宴之时,我向穆兄询问今日军中之事,才知道原来元帅上邀功,并建议唐皇取消攻打大宝岛的计划,分兵围剿中原武林『门』派唐皇为了小小一个少年,便引大军而来,可见那少年必定十分重要,其中必有隐情而大宝岛收留少年,与唐皇为敌,唐皇早已将其恨之入骨当日言称只需大宝岛『交』出那少年,便不再攻打大宝岛,只是投鼠忌器,权宜之计如今那少年已然被御前『shì』卫接走,已经毫无顾忌,自然是战决,将大宝岛消灭元帅却提议放弃大宝岛,分兵他处,试问唐皇怎能不心中不悦?”
楼兰王恍然大悟,道“无尘先生果然一语中的,令本帅茅塞顿开,本帅这就修一封,提议唐皇继续攻打大宝岛”
无尘先生摇头道“不可”楼兰王问道“为何?”无尘道“唐皇先前早已许诺,只需大宝岛『交』人,便不予为难现在大宝岛已经『交』人,唐皇乃万金之躯,一言九鼎,怎可言而无信?”
楼兰王疑道“那该如何是好?”
无尘道“王爷只需依原定计划行军,若有唐皇信使来传,便拒于帐外,概不接见等攻下大宝岛,再去向唐皇当面请罪”
楼兰王哈哈大笑,拍手道“就依先生之言”
穆子旭、无尘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帐外穆子旭『欲』言又止,无尘看出他的心事,道“穆兄与老朽有知遇之恩,此生无以为报老朽虽算出穆兄明夜有血光之灾,却一直推算不出灾难来自何处,不过请穆兄放心,老朽拼得一条老命,也要设法保穆兄周全”
穆子旭拱手道“前辈言重了若是没有前辈,只怕穆某到死也还糊里糊涂”
二人各自回账,刚到帐内,无尘便听西首传来一阵喊杀之声,出账望时,只见那边火影晃动,一条虬髯大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营中往回穿越手起刀落,数十名士兵死于当下,眼见官兵越围越多,那大汉自知不能取胜,大喊一声“撤”一伙人便拨转马头,冲出帐外士兵追出数里,便不见了踪影
无尘心道“那胖生却也有几分道行,果然被他言中”
又见穆子旭带了一行官兵,来到无尘帐前,见无尘安然立于帐外,也便放心
无尘问道“那来者是何人?”穆子旭道“多半是青峰山的草寇”无尘道“这青峰山是何处?”穆子旭道“青峰山离此处不过十余里,山势陡峻,易守难攻山上有一批东赢『浪』子的后人,在此落草,对过往行军,时有『sāo』扰青峰山的大当家藤甲一郎,是勇猛非凡,且善兵法朝廷多次派兵围剿,都未能取胜”
无尘心道“怪不得那生断言今夜会有贼兵袭营,原来早知此处离青峰山不远”
无尘道“我方才看见一条大汉,手持大刀,于阵中砍杀一气,然后便策马而去,莫非那人便是藤甲一郎?”穆子旭道“多半是他”
众人收拾军营,三方睡第二日清晨,大军慢慢南下,行至午后,到一依山面水之地
无尘对楼兰王道“此处适合安营扎寨,加之昨夜贼兵滋扰,我军人困马乏,不如今日就此结营休整,如何?”
楼兰王道“日行不过数里,照此下去,何时能到大宝岛?”
无尘道“行军不急在一时,况且此夜将有恶战,三军宜养『精』蓄锐迷群2赢话费,”
楼兰王答应,命三军安营,依山扎寨,起灶开伙,饭后休息,日落集合,听从调令
当夜,众将士按无尘之计布防妥当,至子时时分,果然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响声音越来越近,无尘、穆子旭等人在暗处远望,只见来者有十余人之多,皆身穿黑衣,头『蒙』黑巾,看不见容貌,只是右臂都系一块白布,黑夜中几处白点极为明显
一队人马行至营帐外,忽地从马背上飞起,掠到账顶,竟然个个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且落地无声十余人来回在营帐顶部穿越,手中像是提了什么东西,来回喷洒
无尘淡淡一笑,传令下去“待会看我手势,只需我一声令下,所有将士万箭齐发,朝白布『射』”
话音刚落,忽听一声哨响,十余人竟同时扯掉白布,登时消失在夜『sè』之中,辨不清踪影
无尘叫声“不好”赶忙带人杀出,左右分别由赵大龙和冷无言带人冲来一时间喊声震天,火影缭『乱』忽地营地里三面起火,趁着夜风,不断延长到中军帐
幸亏所有将士早已依照无尘所言,撤到帐外后山之中,所剩的只是一座座空账紧接着便听到帐外马蹄声起,那十余人已经趁『乱』飞出帐外,打马而去
冷无言大怒,张弓搭箭,喝道“哪里逃?”‘嗖’地一箭『射』出,直朝其中一名黑衣人后心而来那黑衣人飞身而起,躲过一箭,趁势『抽』出背上长剑,腾空一扫,一道凌厉的剑气直『逼』而来
冷无言飞身躲过,剑气击在身后桅柱上,咔嚓一声,一条十余丈高的柱子,拦腰折断,咔嚓一声,斜『chā』下来那为感极高,又极重,虽然不是很粗,但是落下时候的惯力极大,度也很快
无尘听的声响,心中一震,念道“南方甲乙木,以木克金,糟了”转身望去,却见穆子旭正立在桅杆之下,指挥士兵,头顶之上,半截桅杆,正朝脑『门』刺下来
无尘大喊一声“穆兄,小心”穆子旭听的声响,猛地一惊,不及多想,拔『腿』便跑身子刚一前倾,桅杆便顺着后背滑下,刺破右『腿』『腿』肚,『chā』入地下
穆子旭回身一望,只见桅杆切口处被剑气所斩断,极其锋利倘若不是无尘方才那么一喊,只怕已经刺入脑『门』,一命呜呼了好在只是右『腿』被划出一道深深地伤口,虽疼痛难支,却无『xìng』命之忧
无尘快步跑到穆子旭身旁,见他安然无事,总算长长松一口气赶忙唤来随军大夫,将穆子旭送回营帐内
大夫检查过后,道“虽然伤势严峻,却只是皮『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