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传到镜湖对岸,众天一派弟子听到宋天一已死的消息,忽然停手。
忽然,其中一名大汉将上衣脱下,身上竟然缠满了炸yào。随后,所有人也将上衣脱下,身上也都裹满了炸yào。
众人一齐跪下,最先脱下上衣的那名大汉高声唱道:“天一生水,水命途中,投我江河,报以浮萍。哀我生命,叹我今生,宁不惧死,也不偷生……”
其余弟子也跟着他一起唱了起来,一时间响彻天地,悲壮之极。忽然,那人拿起手中火把,点燃身上的引线。其余弟子纷纷效仿,将身上火yào点燃。
大宝岛上众人无不大惊失sè,不一会,轰响声不觉,数百名天一派弟子命丧当场。
张伯颜心中叹道:“没想到天一派只不过是一个小小mén派,竟有如此气节!只可惜,经此一役,天一派将不复存在!”
赵二爷连连摇头,叹道:“究竟是为了什么,竟让他们非死不可!”
众人无不为天一派众弟子悲痛惋惜,沈颖落下泪来。张伯颜看见她流泪,心中不忍,便要去给她擦拭,但是见沈肆亭和沈万三都在此,手刚伸出一半,便缩了回来。
沈颖看地分明,自己掏出手帕,拭去泪水,道:“其实他们本来可以不用死!”
张伯颜问道:“那为什么会选择死呢?”
沈颖道:“他们是想以死明志!你没有听到他们死前唱的歌吗?”
张伯颜仔细回想起来,道:“那首歌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各mén各派都会有自己的宗旨。往往会编成歌谣的形式,让弟子yín诵。”
沈颖道:“‘天一生水,水命途中’水与其他物品不同,只要有高低之分,水边水流淌在途。‘投我江湖,报以浮萍’每一条溪流都想回归大海,却最终都会像浮萍一样,漂泊一生,直到挥发殆尽,还没有见到大海的模样。‘哀我生命,叹我今生,宁不惧死,也不偷生’既然生民是如此的可悲可叹,又有什么好偷生的呢?也许死亡是最好的选择。”
张伯颜听罢,也觉得这首歌词,唱得格外凄凉,又见岛外火光熊熊,仍有未死之人在火中挣扎,不禁黯然落泪。
沈颖忽然道:“看来他们知道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让她们非死不可!”
张伯颜问道:“什么秘密?”
沈颖忽然生气道:“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老问我?”
张伯颜一脸莫名其妙,哑口无言。
正在此时,忽见对岸有一批人马奔来。到了岸边,见尸横遍野,只瞥一眼,也不在意。便驾船向岛内而来。
众人远远望去,那一些人身穿官服,似乎是官府中人。
苏凌空回过神来,向赵二爷道:“官府中人怎会来岛上?”
赵二爷远远望去,只见船上之人身着华服,穿戴极其特别。叹道:“只怕又有麻烦事了!岛主你看,那船头之人,并非一般官员。看他的装束,应该是朝廷的太监。”
苏凌空道:“太监?太监来大宝岛作甚?”
赵二爷道:“太监出宫,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传圣旨!”
苏凌空更加疑huò,待那人走近了,苏凌空上前迎接。那人远远看见沈肆亭,竟不理睬苏凌空,笑脸迎向沈肆亭,道:“哎呦,沈老爷也在这里,老奴这里见过沈老爷了。”
沈肆亭微微一笑,道:“褚公公来此,难道是奉旨出来办事?”
褚公公双眼眯起一条线,扭着身子笑道:“可不是吗,丽妃大寿在即,最近江湖上又不太平,所以老奴奉了皇上的命令,到各mén各派传旨。”
那褚公公矮矮瘦瘦,双眼极小,却又总是眯着,走起路来轻点脚尖,让人觉得好笑。
沈肆亭道:“既如此,沈某就不打扰公公了,就请尽快宣旨吧!”
褚公公回过身来,对着苏凌空等人时,神sè变得严厉,叫道:“大宝岛岛主苏凌空接旨!”
苏凌空等人都是出身江湖,从未见到过圣旨。皇上传旨,也极少传到江湖帮派。然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既然要来传旨,那也阻挡不了。当即跪下接旨;除沈肆亭傲然而立之外,沈万三,张伯颜,沈颖都一并跪下听旨。
沈肆亭常年接济国库,深受皇恩,早已被特许御前免跪,圣旨之前,自然也无需下跪。
褚公公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与下月初八,丽妃娘娘在雪云轩召开祝寿大典,请大宝岛岛主苏凌空入京参加,钦此!”
苏凌空谢过圣恩,送走褚公公之后,重回议事厅。不禁疑道:“丽妃寿宴,我等为何受邀前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
………【269】………
269——
269
沈肆亭道:“若沈某没有猜错,应邀参加的,当不止大宝岛一派。器:无广告、全文字、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要有点本事,跟独mén功夫的,凡是江湖上略有名气的帮派掌mén,都会被邀请参加。”
赵二爷道:“江湖早有传闻,说在雪云轩,以致不少江湖mén派,齐聚京师。皇上此举,似乎是告诉江湖中人,不要轻举妄动。”
沈肆亭摇头道:“也未必尽然!雪云轩是大将军周慕英之妻的别院。而周慕英又是武当玄空真人的高徒,况且,就连秋lù白也从海外赶了回来。凭这几方面的背景,试问天下谁人敢犯?由此可见,凡是去京城试图抢夺的,都是些不知死活的宵小之徒。皇上偏偏选中在雪云轩举行寿宴,又宣召各mén派掌mén参加,只怕另有玄机!”
苏凌空深知沈肆亭久涉官场,对官场之事知之甚深,问道:“以沈老爷之见,皇上目的何在?”
沈肆亭道:“究竟皇上有何用意,沈某尚未可知。但可以确定的是,一定与皇位之争有关。”
苏凌空叹道:“没想到我们远居世外,仍然逃不过名利之争。”
沈肆亭道:“人生在红尘俗世,又怎会逃得过俗世之扰!”
眼见已到了晌午,苏凌空命弟子准备了几样小菜,款待沈肆亭一行人。张伯颜自觉身份卑微,不敢与之同坐,独自来找庄庆生和李淳风。
三人见彼此都安然无恙,放下心来。张伯颜将路遇轩主之事告诉二人,李淳风道:“看来事情极不简单,只怕将有大事发生。”
庄庆生叹道:“其他事情,我倒也不担心。只是三弟身上的蛊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淳风神sè黯然,道:“沈肆亭没有理由拿三弟中毒之事开玩笑,只怕三弟身中蛊毒一事,十之是真。”
张伯颜道:“两位兄长不用担心!小弟也仔细想过,巫蛊之术,神秘非常,一时也难以想起是谁下的蛊。但是下蛊之人既然找上了我,必是有所求。不用我找他,他自会来找我。倒是我若能帮得了他,那也便罢,倘若帮不了,他下蛊也是徒然。”
庄庆生道:“话是这么说,只怕他不肯给你解毒,到时候你岂不是……?”
李淳风道:“大哥不用担心,倘若果真如此,我去求师父来帮三弟解毒。再说,陆天明师祖不是尚在人世吗,以师祖的医术,想必没有解不了的毒。”
一提到“陆天明师祖”,庄庆生和李淳风双双神sè立变,李淳风一时情急,说出这番话来。说完之后,才觉后悔。
张伯颜忽然道:“二哥所在的mén派叫天一派,而宋天一的mén派也叫天一派,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李淳风道:“师祖创派之始,的确叫天一派,但是因为天一派是医学传世,并非江湖mén派,天一派的弟子,也都是悬壶济世的医者,习武之人极少,二哥当属例外。”
庄庆生道:“天一派的弟子,只有未来的掌mén,才可以习武。”
张伯颜笑道:“原来二哥是未来天一派的掌mén,这倒是喜事一桩。咱们三兄弟应该好好喝一杯,沈老爷和苏凌空岛主在客厅大喝,咱们在此处小喝一杯,也是无妨。”
庄庆生和李淳风经张伯颜这么一缓和,终于转悲为喜。张伯颜叫人送上酒菜,三人坐下。张伯颜叹道:“天一派众弟子临死前,唱的那首歌,当真悲壮之极,令人怆然泪下。”
李淳风道:“哦?我与大哥刚才不便出去,未曾听到。
他们唱的是什么歌?”
张伯颜yín道:“天一生水,水命途中,投我江河,报以浮萍。哀我生命,叹我今生,宁不惧死,也不偷生……”
yín罢,庄庆生和李淳风同时神sè大变,异口同声惊呼道:“天一生水歌?”
张伯颜见二人神sè慌张,不知何故,忙问道:“这首歌两位兄长听到过吗?”
李淳风摇了摇头,叹道:“怎么会这样?”
庄庆生也异常jī动,连连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张伯颜莫名其中奥妙,只见两人神情异常,宛如遭逢巨变,试探地问道:“大哥二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淳风道:“三弟,宋天一为什么要来与大宝岛同归于尽?”
张伯颜道:“他没有说,只说是不得不这么做。而且他死前还要求苏凌空岛主救他的妻儿。”
庄庆生道:“这就对了,看来事情的确如此!”
李淳风忽然对张伯颜道:“三弟,咱们要即可赶去京城。”
张伯颜问道:“为什么忽然去京城?”
李淳风道:“你先不要问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张伯颜点头答应,三人匆匆吃过饭。正要去向苏凌空辞行,赵二爷遣弟子来传话:“赵二爷要先行赶去京师,请张伯颜要谨记师父教诲,潜心钻研师父留下的笔记,以后造福更多人。”
张伯颜听了那人的传话,心中感jī。李淳风道:“既如此,我们就同赵二爷一同上路吧。”
三人追到岸边,见赵二爷正要上船,于是赶忙喊住。赵二爷见三人yù同行,也便欣然答应。原来赵二爷乃是宴席之上,独自离席,留书而去。此刻苏凌空与沈肆亭、沈万三、沈颖三人,正在客厅会饮。
张伯颜问赵二爷道:“师父怎会突然要去京城?”
赵二爷叹口气,道:“有很多事情,欠了就该还的。”
李淳风见他言语凄凉,话中大有深意。且此行居然不带一个弟子,只有孤身一人,心中大为好奇。便道:“二爷现在是三弟的师父,也便是我等的长辈。有什么事情,不可与后辈说呢?”
赵二爷道:“我的毕生所学,都在jiāo与通儿的那本笔记上。我一生痴mí奇mén阵法,钻研克敌制胜之道,到头来,却还是……”
赵二爷yù言又止,三人却看得清楚。他眼神中噙满泪水,仿佛有无限伤心往事,齐上心头。三人虽还不明白,却也不便再问。
小舟顷刻间出了镜湖,四人上岸,沿官道北上,奔京师而来。
一路之上,总觉有人尾随在后。回头看时,却又不见人影。四人武功均不弱,但是那人却能始终不被四人发现,可见武功已是登峰造极。
李淳风低声道:“这身后究竟是何人?怎会一路尾随,却又不敢现身?”
庄庆生道:“我便回头喊他一生,看他出不出来!”
庄庆生练得一身硬功,刀枪不入不说。由于常年练习,中气充盈,狮吼功更是拿手好戏。他说“回头喊他一声”,自然是说用狮吼功将其震出来。
赵二爷却道:“人家跟在身后,并无恶意。大道本来就是要人走的,走在我们身后的,又何止千万?我们不也走在别人身后吗?他要跟着,便让他跟着。我们尽管走便是!”
四人便装作若无其人,一路向前。眼见天sè将暗,便到一家客栈去投宿。四人到了客栈,却见一顶轿子停在院内。
庄庆生、李淳风、张伯颜三人见了那轿子,大吃一惊。庄庆生道:“这不是当日带走吕方的拿顶轿子吗?”
张伯颜道:“正是!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一顶!”
李淳风道:“莫非吕方也在这客栈里?不过按时间算,他们比我们离开的早,现在早该过了河南。”
张伯颜想起沈颖对他说的话,便到:“也许沈家人并不是要带huā大哥去江南,沈家的产业,遍布天下,处处都可为家,并不一定非要去江南。”
庄庆生和李淳风觉得有理,便将事情前因后果告诉赵二爷。赵二爷道:“十二郎虽然外表拖沓,实则心地纯正。他在江湖上行走时日尚浅,未免遭jiān人迫害,我们可暗地里一探究竟。但是谨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与沈家为敌。当年沈啸天一事,好不容易就此了结,倘若再因小事敌对,到时候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惨死。”
三人点头答应,吃过晚饭之后,便分头去打探。三人之中,属李淳风轻功最高,因此李淳风负责挨个房间查找。庄庆生脾气暴躁,未免生事,他负责守在轿子旁,观察是否有人坐轿离去,张伯颜涉世不深,年纪又小,不易引起怀疑,负责去柜台查探。
张伯颜来到柜台前,装作饭后无事的模样,抚着肚子下楼来。见掌柜正在柜台后,全神贯注地拨nòng算盘,盘点账目。
张伯颜上前笑道:“掌柜的,生意不错吧!”
掌柜抬起头来,笑道:“托客官的福还算不错。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张伯颜道:“掌柜客气了,在下饭后无事,出来走走。没想到小店不大,倒是不少达官显贵前来投宿。”
掌柜笑道:“您说笑了,这小地方,怎会有达官显贵?”
张伯颜故作震惊,道:“咦?后院明明停着一顶轿子,那轿子华丽至极,岂非只有达官显贵才可拥有?”
掌柜道:“那是我家东主的轿子,停在了后院!”
张伯颜拱手道:“哎呀,晚生眼拙,竟未看出原来贵店东主乃是如此显贵之人!失敬失敬!”
掌柜也拱手笑道:“小兄弟有所不知,这家客栈那是沈家的产业。沈富甲天下,自然是极其富贵之人!”
张伯颜心中一惊,暗道:“怪不得轿子会停在这里,原来这家客栈是沈家开的。可沈肆亭现在明明身在大宝岛,掌柜口中的东主,不知又是哪一位?”
于是故意说道:“原来是江南沈家的产业!晚生最敬佩的便是沈老爷,未知沈老爷此刻可在客栈之中?晚生久仰沈老爷风采,只是无缘拜会,恳请一见!”
掌柜笑道:“只怕小兄弟失望了,老爷并不在客栈。”
张伯颜叹道:“莫非是沈老爷嫌弃我这穷酸书生,不肯相见?”
掌柜道:“您误会了,沈老爷虽有万贯家资,却待人极为和善,岂有嫌贫爱富之理?只是老爷的确不在客栈。”
张伯颜自然知道沈肆亭不在客栈,只是想知道轿子主人的所在。便说道:“轿子明明在后院,掌柜却说老爷不在客栈,分明是嘲nòng我这读书人。须知‘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说不定在下来日高中状元,一朝平步青云也未可知!”
掌柜道:“客官休怒,这轿子不是我家老爷的轿子,乃是二小姐的轿子。二小姐在城东有所别院,轿子只是寄放在此。您想,小姐是何等地尊贵,岂会住在这等小店之内?”
张伯颜心中一喜,暗想:“沈颖说地没错,果然是沈家二小姐带走了huā大哥,既然知道她在东郊有别院,那么便去探个究竟。”
向掌柜道:“原来如此!晚辈出言唐突,还请见谅。原来是沈家小姐的轿子,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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