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者其实应该是“她”,到底是谁?混入军营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赶上呼延迄和单吢他们,气喘吁吁的她弯着腰,扯住呼延迄的衣角,以专业的医护人员的口吻说道:“不……不是跟你……说……不是跟你说,你不能去吗?你怎么还去啊!还有你们,他不懂事,难道你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不懂么?既然疫病如此严重,何必各个都要不信邪地去疫区。况且,我没说现在就去看,你先按照我的吩咐命人去帮我备些东西。有了那些东西,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先前的话因为小跑过呼吸不太平稳而断断续续,之后的话则要顺畅许多。她的这种近乎训斥和命令的语气,叫单吢、裴宔、申伯慴以及江谰都为他好不容易暂时保住的小命都捏了一把汗。
站岗和巡逻的士兵们也都纷纷投以诧异的目光,从来没有人胆敢对他们的王说这么无礼的话呢!
呼延迄的脸色逐渐阴沉,眼前这个“小不点”以为她是谁!敢对他这么无礼!
挥动袖袍,甩掉顾沫白扯住自己衣角的小手,呼延迄再次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皱起他那两道凌厉的剑眉,低头俯视足足矮了他一个头还有多一点的顾沫白问道:“你要本王帮你准备什么东西?”
若不是这次的疫情真的十分严重,她又说得那般把握十足,他才不会任由她为所欲为!
还以为这呼延迄会摆君王的架子呢,没想到他真的愿意配合她的准备工作!
顾沫白扬起兴奋的小脸,“太好了!我起先在你的营帐内有桌子和墨笔,你跟我来,我画给你看。”
拽着呼延迄的手臂,顾沫白拉着他小跑折回到方才的营帐前止住步子,转过身对后面岿然不动几个男人道:“你们也快点进来看一下啊!快点”。这件事可是需要越多人的配合越好。
她哪里知道,那几个那人是太过震惊以至于“石化”了!他们的大王今个儿太反常了!先是亲自帮这个娄大宝的弟弟松了绑,还不追求“他”的无礼行为,现在还就这么任由“他”扯着衣袖也不动怒,天,他们的大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这般“平易近人”了!
顾沫白拉着呼延迄进来后,就径自一个人走到书桌面前,拿起毛笔,沾了点墨,摊开宣纸,在上面画起画来。
没过多久,顾沫白就画了好了。
她搁笔放置在木质笔架上,抬起头,眼睛放亮地对在站在她身旁的呼延迄道:“你看,就是这个和这个。你命人按我画的去准备,准备大概个几十件是要的。越快越好。先命人制作十件吧,其余的稍微慢点没关系。在它们没做好之前,我是不会去疫区的。不然会很容易就会被感染,这样是对患者和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你在耍本王吗?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呼延迄暴怒地夺过顾沫白手里拿着的宣纸,揉成团,一把丢在地上,湖泊色的绿眸里风起云涌。
他是疯了才会相信这个“小不点”会医术!是疯了才会相信他能够治好将士们的瘟疫!
“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狠狠地瞪了眼呼延迄,顾沫白弯着腰,跟着一路圆滚的小纸团,想要把它拾起来,解释给呼延迄听,她画的东西可是很有用途的好不好!
终于,小纸团在某个人的脚边停了下来。呼呼,幸好没有滚多远。
“给,这是你方才画的吧?这画的是什么?”
在外头就听见呼延迄怒吼的单吢轻挑帐帘而进,俯身弯下腰捡起地上被揉成一团的小纸团,微笑着递还给顾沫白。
呼延迄不是个容易动怒之人,但眼前的这个“佳人”能够瞬间引爆他的怒火,这项才能,不得不叫他对其令眼相看。
接过单吢帮自己捡起来的小纸团,顾沫白展露贝齿,语笑嫣然,“谢谢你。”
然后她迅速地摊开已经皱巴巴的小纸团,指给单吢看,耐心地解释道:“你看。这个东西呢,就叫做医用外褂。看上去很像衣裳对不对?不过它不是普通的衣裳,它是有专门的用途的。我在上面都标明了它的颜色、尺寸和大小。”
“我看看。”
跟在单吢后头进来的邶城军统裴宔好奇地凑上来,旋即脸色忒变。
“你这莫不是给本军统的将士做的寿衣?怎全都用白色,又不是披麻戴孝。我军正而后北胡交战,你个叛徒,分明是来动摇军心的!”
说着就拔出腰间的大刀,朝顾沫白砍来。
做事较稳沉稳、阅历将对丰富的邶城守城将军申伯慴截住单吢的刀柄,开口道:“你先听这位小兄弟怎么解说。”他“方才不是说了,这个叫做大褂,不是什么寿衣么”
江谰小声嘀咕道:“谁知道”他“是不是使诈骗人。”
单吢淡淡地瞥了眼江谰,后者乖乖地不再出声。
“这位小……嗯,小兄弟,你继续说。”
他心底的猜测还未证实之前,单吢决定还是暂时先称呼“她”为“他”吧。
受到单吢和申伯慴鼓励的顾沫白看了看把自己围成一圈的几个男人,轻咳了数声道:“我看我们还是到案桌那边去说吧。”
毕竟这事能不能成,还不是全靠那个人的一句话么!
经过呼延迄的身边时,顾沫白轻扯了下他的衣袖,意思是,我已经叫你共同议事了,你来不来在你,但事后可别说我没叫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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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叫什么名字
眼角的余光在瞄到一袭墨色龙爪衣袍后,顾沫白的嘴角微扬。
将画纸平坦在案桌上,顾沫白环视了下还在等她解说的众人,挠挠头,双颊飘上几朵红云,尴尬地问道:“额……嗯……我刚刚讲到哪儿了?”
单吢轻笑,提醒道:“你方才说表明了你在衣服上表明了颜色、尺寸和大小。”
“哦,对对对,瞧我这脑袋。有时候经常会短路。”
顾沫白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开口脆声道:“首先,我必须要解释一下之所以选用白色的原因。这医用大褂顾名思义,是给护理人员,也就是军医以及军医的助手们穿着的。统一用白色,第一,是为了方便识别。不管是谁要找医护人员,都能够根据他们身上的白大褂而轻易地认出来。不会耽误寻医的时间。第二,是为了方便清洁。此次瘟疫的传染度很高,但凡接触过患者,医护人员都必须要洗手、换下患者亲密接触的衣物,做好一切预防工作。但现在是冬天,如果每次接触过患者都要换下裘衣或者是锦袍,都太浪费人力和物力了,而白大褂很轻薄,不存在难洗的这个问题。也很容易穿着,往外头一批,带子一系即可。最后,我要解释下,为何独独是白色,这个嘛。你不觉得白色给人一目了然,清爽干净的感觉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顾沫白特地看向裴宔一个人,巧笑倩兮地问道。
裴宔尴尬地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他承人这位小兄弟说得都很有道理,方才是自己鲁莽了些。
“对不住了,是在下莽撞了!”
大丈夫敢作敢当,知错能改。裴宝侧过头,涨红着张脸,朝顾沫白迅速地做了个揖道歉道。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就顾沫白现在“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其实他根本不必对她行此大礼。
裴宔还以为顾沫白定会得理不饶人,没想到“他”听了他的道歉之后不甚在意地笑笑,道:“没事。是个误会,是误会解除就好。”
单吢眼带欣赏地睇了顾沫白一眼,虚心求教地问道:“那这个物件呢?这物件是什么?”小小的褂子都有那么多的巧思和用意在里头,他真的急切地想要知道这个形状是特别的小物件有什么用途。
江谰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这不就是我们用来盛食物的簋么?将军们请看,方口,旁边还有两个耳朵。”
大家经江谰这么一说,围上前去一看,还真有些像。几双充满困惑地目光齐刷刷地扫向顾沫白。
顾沫白耸耸肩,“我没见过你们的什么簋之类的东西。但我画的这个东西叫做口罩。口罩,顾名思义,就是用来罩住嘴巴的。
”用途?“
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呼延迄在听了顾沫白起先对白大褂的讲解之后,都忍不住出声询问其这所谓口罩的作用。
现在知道问用途了?知道她没耍他了?
顾沫白的促狭的眼神对上呼延正在打量她的专注目光,立即心慌地低下了头,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道:”用途呢,其实很简单。它的名字已经概括了它的用途了。就是用来遮住嘴巴的。为什么要遮住嘴巴呢?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不管是瘟疫还是其它的疾病,传播途径大都是经过呼吸道、食物和实体接触等相互传染。像瘟疫这种特别严重的疫症,凡是患者存在的空间里头的空气,一旦经由健康的人群呼入,就很容易感染上疫症。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为了防护用的啦。当然了,口罩也不是万能的,还是有一定的被感染的风险的。所以还需要做好一系列防护工作才行了。好了,就交给你去办了。“
也不管这些古人有没有听懂自己这一番现代味十足的言论,顾沫白就把图稿往江谰怀一塞,一副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的样子。
江谰下意识地以右手接过画纸,左手错愕地指着自己的鼻尖,”为什么是我?“
顾沫白左手托着右手臂,右手食指指着江谰在空中画着圈圈道:”很简单啊,因为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了我、绑了我。害我这几天吃没有吃好,睡没有睡好,四肢酸痛、全身无力。不奴役下你,我心里怎么能够平衡?“
”胡说!你既不是那娄大宝的弟弟,我问你是什么人,来自何处,为何你半天答不出来?一副心虚的样子?“
经江谰误抓一事,顾沫白已在心里想好说辞。现下江谰这么问她,顾沫白也就拿出事先想好的说辞,乘这个机会解释清楚道:”我家住邶城,因自小身子较弱,我爹娘将我交付给南毓的开药堂的叔伯照顾,前些日子才回来。就听闻战事紧张,遂一心想要学以致用,进军营当军医。我对西祈路又不熟,天黑都没有招到正确的道路。幸好路上遇见了个樵夫,他留我住了一宿,让我帮他给他儿子,也就是娄大宝前些日子寄去的信给他读上一读。之后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既是如此,直接说是来应征军医的就好,何必要谎认是娄大宝的弟弟?“
经验老道的申伯慴显然没有完全信服于顾沫白的这套说辞。
顾沫白红了脸,低垂着个头,搅动衣角,”我……我以为,军中有人好办事嘛 ̄ ̄ ̄“她哪知道,后门没走成,反而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误会和麻烦。
顾沫白不自觉露出的女孩子的习惯,叫军统裴宔看不过眼。完全把顾沫白当男子看的军统裴宔豪气地拍了下顾沫白的纤细的香肩,雷霆万钧地说:”且暂时信你。你一个大爷们的,还要为我军效力,别学娘们这么扭扭捏捏的!“
顾沫白干笑。人家她本来就是女孩子好不好!
裴宔的那一掌,拍得顾沫白差点没咳嗽起来,单吢看了不觉好笑,心下对”他“的性别更加怀疑起来,”那你真名叫什么?“
”对啊!既然你不是那娄大宝的弟弟,你叫什么?“
江谰也插嘴问道。
顾沫白赏了江谰一记白眼,现在才知道问她的名字啊?当初绑她的那个和动作叫一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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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胭脂的文文有点慢热,希望亲们能够多点耐性哈!胭脂会尽量每章都呈现精彩的情节报答亲们的一路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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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静大哥是官二代
出于种种因素的考虑,顾沫白没有告知呼延迄他就是南纤影的这一实情。反正她北上重大的原因,就是为了在这个陌生的战乱时空有个依靠。
既然当军医也能够有份依靠,那么王妃之位,暂时弃之也未尝不可。还不必履行夫妻义务。
于是乎,顾小沫,来自邶城,从小在南毓国长大,学了点医术,要以军医的身份报效西祈,成了顾沫白现在的新身份。感谢这寒冷的秋末,臃肿的冬装完全遮掩了她身为女性的玲珑身段。
邶城军医稀缺,加上这次瘟疫危害非同小可,就算是呼延迄亲自下令,要邶城以及附近现成的大夫全部都来为这次瘟疫会诊。但很多人还是宁愿逃到别国的边境去,也不肯冒着生命的危险来照顾感染瘟疫的将士们。
自告奋勇的顾沫白出现的恰是时候,就像她说的那样,不管治得好还是治不好,对西祈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就这样,呼延迄成全了顾沫白,给了她一个军医的身份,安排她和其他军医住在同一个营帐。
江谰已听呼延迄的命令,下去命人准备顾沫白要的白大褂和口罩。邶城守城将领申伯慴要去巡城,裴宔也有其他的军务在身。
身为军师的单吢要恰巧也要去军医那里了解下士兵们的病情,于是主动请缨带顾沫白去她这几日休憩的营帐,很合情合理的请奏,呼延迄允了。
每当发生军队疫情,为了不造成更大面积的传染,军队都会设立一个隔离区,军医们的营帐就设在隔离区的外围,以方便照顾那些将领和防止不知情的新兵误闯隔离区。
还未完全走到隔离区外围,也就是军医们所在的营帐,顾沫白就隐隐约约地听见那些害了疫病的将士们的呻吟之声,医者父母心的地她不由地皱了皱眉,转身问给她带路的单吢道:“我军到底有多少人感染此次瘟疫?程度分别是多少?之前可用过什么法子没有?”
军医所在的营帐就在前方,往右拐的方向,单吢指了指前头,微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也是来找军医问详细情况的,不如一起到帐内共同了解和商议,如何?”
事有不巧,待单吢掀帘进去时,帐内摆放着着已然熄灭的火盆,火盆旁边,是军医们平日里写东西的桌案,桌案上散乱着几本医术,很显然的,里头一个军医都没有。
单吢询问了外头站岗的将士,才知道部分军医是去了后面的疫区,部分则是去用晚膳去了。
提起用膳,顾沫白想起自己好像两天多没有好好的吃过饭了。
单吢瞧了眼低着头捂着肚子的顾沫白,嘴角扬笑,“饿了?我也还没吃,不如我命人将传晚膳过来,你陪我在这里将就一餐?。”
顾沫白忙不迭地点头,感激地道,“嗯。好呢,好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该怎么称呼你?”
事实上除了她的夫君呼延迄,先前在营帐内的那几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她统统都不晓得他们的名字。
单吢先是走出营帐命人去传了晚膳,然后坐在帐内的一张交椅上,示意顾沫白也坐在旁边,自我介绍道:“敝姓单,名吢,字怀静。我瞧你这岁数,肯定比我小,如果不嫌弃,唤我为静大哥好了。”
“谁说的?我肯定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声……”
顾沫白这才想起,自己在这个年代好像才十六岁,慌忙双手捂了嘴,眼珠子心虚地瞟向单吢。
“应该叫你声什么?”单吢好奇地瞅着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