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扬道:“我也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但段延庆也是不知道,所以他才急着想知道。我想,段延庆如此紧张此事,我们大可加以利用。”说着,望了眼楚依依。
楚依依接道:“是了,正是因为当日刘大哥对段延庆的弟子谭青说了几句话,段延庆后来才顾虑重重,没敢对我情义拳痛下杀手,否则我情义拳早不在世上了!”又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遍。其实何止是情义拳满门的性命,若不是刘飞扬的那十六个字,连楚依依的清白也根本保不住。楚依依自是明白这点,只是这事就不便说出来了。
阿朱已听过她讲过此事,当时是觉不可思议,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十六个字对段延庆竟然如此重要,说道:“那段延庆应该以为刘大哥和那女子有关,是以才到处寻找刘大哥。我们能否用此事把他引出来?”
段誉闻言,喜道:“是啊,伯父愁的是探察不到段延庆的下落,便不能一道查出爹爹等人的下落。若能利用此事,引出段延庆那是最好不过!”
刘飞扬微笑道:“我也想过此点,只是要想个法子让他知道我来了,而又不让他疑心。我总不能在大街上叫喊吧?”
金善明道:“这有何难,那段延庆既然如此急着找你,只要让他知道你到了大理,他自然会找你的!”
当真是一言提醒梦中人,刘飞扬喜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多谢师妹提醒!”接着又道:“这次段延庆所图甚大,便怕他察觉了我和三弟等人的关系,让他心生忌惮就不好。最好要让他知道我来大理是另有他事,让他不致有疑心。”
薛慕华道:“这也容易,段公子一族在天南称尊,在江湖上传些消息,那是一点不难!”
段誉大喜,道:“不错,如此一来,伯父便不必颁下诏书,也免了段延庆日后为祸我大理了!”
木婉清撇着嘴道:“可是那段延庆武功高强,便能把他引出来,那又怎样?我们这谁是他对手,人一多他肯定要跑了!”他没见过刘飞扬的武功,在她所见过的人中,也的确以段延庆武功最强。
“这个……”段誉闻言倒犹豫起来,他在机缘巧合下有了一身绝顶的内力,但武学眼界却是极差,虽也见到刘飞扬打跑丁春秋,但也看不出他和段延庆的武功高低。阿朱虽知他的身手武功,但段延庆也是江湖上闻名已久的人物,要引出他的确有些风险,此际反倒不好开口了。
刘飞扬呵呵笑道:“贤弟放心,区区段延庆倒还难不倒我。”此时他对自己的武功那是极有信心,便是和萧峰也有的一比,更何况是比萧峰要差上半筹的段延庆。
段誉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连忙不住称谢。木婉清还是半信半疑,但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父母,在心里也是希望能顺利救出他们。
众人又商议了会,段誉道:“我要再进宫一趟,说服伯父把那道旨谕压后,若太迟了,到了明天,翰林愿便要正式昭告天下了,那就大为不妙了。”众人一听也是,段誉向众人打了个揖首,便要出去。刘飞扬忽地说道:“三弟,若皇上等人问起,我为何能引出段延庆,你暂时不必说出原委,便说我自有主意便是了!”他是怕让刀白凤知道了,又要多生事端。
段誉一怔,说道:“小弟明白了,大哥所说的的确令常人难以置信,也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刘飞扬心中暗喜: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说道:“三弟能明白我的难处那是最好不过了!”段誉点了点头,便匆匆出去了。
因天色已晚,各人又讨论了一会,便各自回王府管家安排的客房歇息去了。金善明当先出了暖阁,众人也随后而出。薛慕华心中还有些疑问,本想询问刘飞扬,但见众女都出去了,惟有楚依依望着刘飞扬,却是寸步不动。他心下会意,向刘飞扬道了声“晚安”便也出去了。镇南王府的客房在王府西侧,众人本是一路。阿朱、木婉清和金善明不见楚依依出来,却见薛慕华从内走出,向三女指了指里面,心中会意,便先行回房了。
楚依依见众人全走了,这才走上前来,说道:“小依真是蠢笨,到现下才知道刘大哥的事!”刘飞扬轻笑道:“哪里?是我从没和你说过,你不知道有什么奇怪。倒是我一直瞒着你,还要请小依原谅!”楚依依道:“小依明白的,正如段公子所说的,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不知要怎么和人开口的。”
刘飞扬望着她那秀丽的容颜,只觉心中一荡,伸手把她揽入怀中。楚依依脸上晕红一片,只是轻轻一推,便任他抱己入怀。刘飞扬闻着怀中伊人的清香,心中不禁豪情万丈,说道:“我刘飞扬能得如此红颜,老天也算待我不薄,便让我忘了再多的事那又如何?”
楚依依也是心神俱醉,双手贴胸按在他胸膛上,头靠在他的颈旁,轻轻说道:“刘大哥,待我们找回爹爹,便去福建好么?”刘飞扬讶道:“去福建?”随即明白她是听了薛慕华的话,想陪同自己前往福建找寻自己的身世,心口一热,差点便要说出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转而说道:“可福建那么大,我又记不得以前的事,怕去了也是毫无结果。”
楚依依道:“那总要去试试啊。刘大哥即知道自己的姓名,按图索骥当不难找到家人,伯父伯母想必也是着急万分了!”
刘飞扬面色一暗,想道:爸爸妈妈的确是着急万分,可他们却不是在这个世界上!不由得叹下声来。楚依依闻听到,轻轻离开他的怀中,见他脸有凄苦之色,道:“上天有眼,以刘大哥为人,必能寻回伯父伯母一家团聚的!”
刘飞扬心潮起伏,一家团聚?自己还能回去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若是做梦这梦也太真实了吧!随口说道:“小依,我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还会,还会……”
楚依依见他面色晦暗不定,还道他无法释怀自己的遭遇,主动靠了上去,双手环抱他的腰后,轻轻说道:“对小依来说,无论刘大哥怎样,都是上天赐予小依的……的刘郎。”说到后面语声已渐不可闻。忽又想到自己一个女儿家,说出这种话来,真是羞煞人了,又说道:“刘郎虽忘了以前的事,却能知道其他的事,也许正是天授,说不定还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呢!”
神仙一说,在中国古代早就留传多年,在汉朝便有《列仙传》问世,到了隋唐五代时期,更描述了许多普通人遭遇神仙等。到了北宋,许多大家闺秀在闲来无聊之际,往往都看些《奇异记》、《神仙传》等等以打发时间。当时的人冥冥中对鬼神还是有三分相信的,这也是为何众人听了刘飞扬所说,虽觉匪夷所思,但还可接受的原因。
刘飞扬还是首次听她当面表明心声,心中阴霾顿去,想道:不管怎样,发生就是发生了,我便把握现在吧!又听她称自己为“刘郎”,刘飞扬不禁想起了现代牛郎这个职业,不由笑了出来。楚依依本就为缓解他心中的苦闷,见他转愁为笑,也是心中大安。刘飞扬抚着她的秀发,笑道:“也许我真是神仙呢,但小依肯定是人间的仙子!”想到段誉曾对着玉像叩拜,脑门一热,退开两步,向楚依依揖手拜道:“小仙见过楚仙子!”倒是似模似样。
楚依依双颊晕红,心中自是羞喜交加,不禁娇嗔道:“谁是仙子了?”刘飞扬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拦腰抱起,离地旋转了一圈放下,在她耳边说道:“小依知道么,我有时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中,我又想找回以前的自己,又怕失去这边的一切!”
楚依依搂着他的脖子,低声道:“刘郎,无论你是王侯富贵,还是平民百姓,只要你,你不……嫌弃小依,小依愿,愿一辈子跟随刘郎!”
刘飞扬无语,只是更加紧紧搂着她。二人便这般相互依偎,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彼此的温暖。温香在怀,软玉在握,闻着少女的清香,刘飞扬顿感小腹升起一股燥热,流向全身,呼吸也渐渐急促,在楚依依耳边呢喃道:“小依!”双手开始在她身后游走起来。
楚依依也感到他身体骤然升温,连呼向耳边的气都是灼热异常,但是听着他的低声呢喃,在他的抚摩下,口中虽喊着“不可以”却是娇柔无力。没多久,她也是娇喘细细,香汗阵阵,整个人儿便似要化了般,全身酸软,卧在刘飞扬的肩头,口中咿唔连连。
刘飞扬更是血脉贲张,不可遏止,低头往她雪白的颈间吻去。被她一吻。楚依依不禁混身颤抖,理智告诉她绝不可以再这样下去,可嘴中却无力说出一个字来。接着刘飞扬的手臂从她后背转到身前,从肋下直往少女胸前玉峰而来。终于,刘飞扬的碌山之爪触到她的峰下,楚依依如遭电殛,有如一道闪电直过脑际,叫道:“不可!”一把推开刘飞扬。
只听楚依依低声道:“刘郎,我们还没……小依,不能……”底下的话更是低不可闻。恍如一盆冷水下来,刘飞扬蓦地惊醒。男女之间相互爱慕,水到渠成那是自然之事,刘飞扬也不是柳下惠,尤其面对的是个绝色女子,心猿意马那也是正常不过。只是宋代女子礼防甚严,便是楚依依深爱刘飞扬,但于那最后一线还是不能轻易放开。
楚依依见他不说话,还道他是在生气,抬起头来,说道:“刘郎,你生小依的气么?”刘飞扬忙回过神来,说道:“不,不是。是我一时……冒犯了小依。”却也不敢多看她的面容,默运体内真气,易筋经真气产生一道清凉的气息,压下了体内的情欲之火。
顿时二人谁不做声,只闻蜡烛轻微的跳跃之声。真气运行一周,刘飞扬脑中渐渐止住他念,说道:“小依,对不起,刚才我一时情不自禁轻薄了你,你能原谅刘大哥么?”
楚依依玉容上仍是有如火烧,道:“小依明白,只希望刘郎日后不要负了小依!”说着又低下了头去。刘飞扬忙道:“我刘飞扬在此发誓,如日后负了小依,教我……”话还没说完,楚依依已伸臂,纤纤玉指贴到他的唇边,道:“小依相信刘郎,不必发誓的!”
刘飞扬握住她的小手,移开嘴边,对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只要我刘飞扬在这个世上一日,便绝不负楚依依,若违此言,教我死无葬身之地!”
楚依依身躯一抖,眼中不禁流下泪来,心中感动喜悦溢于脸上。刘飞扬抹去她的泪珠,说道:“等迎回了楚伯父,我们便成亲好么?”这话钻进楚依依的耳中,便如天籁仙乐般,饶是她娴雅知礼,也是喜悦不尽,微微点了点头,又轻轻投入刘飞扬怀中。
刘飞扬大喜,揽着楚依依的肩膀,心神又是一荡,忙又说道:“天色不早了,小依也去歇息吧。等过几日后救出段王爷等人,我们便即刻前往明教!”
楚依依自是明白她的意思,面上现过腼腆之色,又是轻轻点头。倏地小手一热,刘飞扬已抓着她的玉手,道:“夜黑难行,我们一起过去!”说着一同出了暖阁。
其实镇南王府中灯火高悬,纵是黑夜,也是光亮地很。只是楚依依现下被浓浓地幸福包围着,再亮的地方也不如刘飞扬在她身旁光亮温暖。刘飞扬直把楚依依送入房中,这才转身往自己房中行去。
第九节 谋定后动
回到房中没多久,段誉便从宫中回来,直接敲起他的房门。刘飞扬开门把他迎了进来,只听段誉劈头就说道:“我见过伯父了,他已暂时按下那道旨谕!”
刘飞扬点点头道:“恩,那皇上还说什么?”段誉道:“伯父听到二哥能把段延庆引出来,也是万分高兴,说若不是天色已晚,便要亲身前来道谢!”刘飞扬道:“皇上太过客气了。对了,皇上都没问我有什么法子能引出段延庆么?”
段誉道:“伯父是很好奇,二哥到底有什么方法引出段延庆,更奇怪为何不在当时提出来?只是我依二哥的吩咐,只说二哥是事后才想起来的,至于用什么法子,我也没细说。”
刘飞扬心道:看来保定帝也是知道认为段延庆后,大理将是不得安宁。之前他也是关切兄弟下属的性命安危,这才无奈颁下那道旨意。口中说道:“那便好!”走向房门位置,猛地拉开房门,刚想往外纵去,却见保定帝站在房门外数丈的假山前,也是面现惊色。原来,段誉说完上面一句话时,他忽然听见房外传来一道极低的呼吸声,气脉悠长,显是高手。他不知是谁在外窃听,便想出其不意的拦下他,不想见到的却是保定帝。
段誉也已看见保定帝,惊叫道:“伯父!”保定帝笑呵呵的走了过来,道:“想不到刘少侠耳力如此聪敏!”
刘飞扬忙躬身行礼道:“见过皇上!”见他单身前来,脑中一转,已对他的来意猜到了八九分。保定帝挥挥手道:“不必多礼,这不是在宫在,你和誉儿兄弟相称,便也称我为‘伯父’吧!”刘飞扬也不拘礼,抱拳道:“小侄见过段伯父!”
段誉忙把他迎了进来,问道:“伯父,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府上,却无人相陪?”保定帝笑道:“还不是你这孩子,急忙忙跑来宫中,要我撤去那道旨谕,却又不肯说出详细的原因!”原来,他正在晚膳的时候,段誉又匆忙进宫来,便要他撤去了认回段延庆的意旨,说是刘飞扬能引出段延庆。他自是心下大奇,问刘飞扬有什么法子。段誉却是支支吾吾不肯明言,只是不住保证刘飞扬定能引出段延庆,并向他述说了认为段延庆后的祸害。
保定帝又何尝不知段延庆认祖归宗后,将是大理一大隐患。他也很欣慰段誉能有这般见识,便急忙下令翰林院按下那道明日便要颁告天下的旨谕。又问了段誉几句,可是段誉终是没有明说,他也不强逼,嘉奖了几句,便让他先回去了。段誉去后,他又仔细思索了番,这等大事,他竟不知其中原委,心中终是难安,更对刘飞扬好奇不已。且君无戏言,他已当着缮善侯高升泰和刀白凤等人的面前,下了旨意,若明日不能给个解释,又怎能说得过去。是以见天色已晚,他连从人侍卫也不招呼,便换了行装独自一人来到了镇南王府。镇南王府中人哪个不认识他,他示意众人不必做声,问明了刘飞扬的住房,悄悄到了他的房外。正好听见段誉说的那句话,心中暗道:原来誉儿真是听从了这刘飞扬的话,对我也隐瞒了些事。他对段誉素来疼爱,有若亲儿,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又好气,不经意间呼吸粗了几线,便此被刘飞扬发现。
段誉面上一红,向前一拜,道:“让伯父劳累前来,誉儿甚是不安!”保定帝伸手扶住了他,说道:“你本生性仁厚,现下又不因你父的安危而能看到我大理长远的隐忧,伯父也甚是欣慰。”又转向刘飞扬道:“刘贤侄当知我为何夤夜前来吧!”
刘飞扬道:“段伯父前来,当是欲得知小侄究竟有何方法能引出段延庆!”
保定帝颔首道:“正是。此次段延庆筹谋详尽,这你我都是知道的。为了誉儿父亲等人的安危,我也丝毫不敢大意行事,贤侄既有法子引出段延庆,不知可否见告?”以他一国之尊如此和蔼对人说话,放在其他国家,那简直不可想象,便是传出大理也是人人称奇。
刘飞扬心下感叹,说道:“小侄先前是是有颇多顾虑,这才不敢尽向人言。伯父英明仁德,小侄若再不实说,那真是愧对万分了!”于是将之前说于众人听的那个际遇又说了一遍,也毫不隐瞒自己并不会什么《六爻神数》的神算之能,尤其着重指出段延庆为了找他,甚至不敢对情义拳下重手的事,便是为了从他口中得知那个长发女子的音讯。
保定帝初时是微笑倾听,到后来听他越说越奇,饶是他涵养不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