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楠一听,顿时明白过来,二师婶姓卫,卫芸也姓卫,她之前没有在意,现在想来,这两人皆来自洛阳卫家,是同族姐妹,三舅在新安县任县令,新安县是紧邻洛阳的一个县城,她来二师叔家窜门也正常。
“三舅母。”意念电转间,萧楠已上前朝卫芸行了一礼,不管她喜不喜欢这个女子,但在外面,这基本的礼数却是不能失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算计
“啊,原来你们……”这下轮到卫氏愣住了,她虽知萧楠是自家丈夫师兄的女儿,可对萧楠的家谱并不清楚,自然不知道萧楠的外祖就是卫芸丈夫的亲爹。
“咳咳,大娘啊,舅母刚出此言,纯是因为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一时惊愕过度导致有些失态,绝没有其它意思,还望大娘别介意,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是我堂姐的师侄女,这么说来,大家都不是外人。”卫芸此时也回过神来,她目光微微一闪,连忙站起来开口道。
卫芸在林家飞扬跋扈,那是因为她以先入为主的观念把林秀才一家人都看成了没见过世面,胆小怕事的土鳖,把林氏和萧楠姐弟看成了孤苦无衣、随时都可能上门打秋风的累赘,她骨子里那份阶级分明的偏执和自我膨胀的良好感觉,让她的智商在回到林家的时候变成了负数。
她在林家的言行举止显得很愚蠢,却不代表她面对其它人的时候也是个傻子,她若真傻,就不会在随林正涛的任上,把林泽煜的上属和同僚们的家属都哄得心花怒放,对她赞不绝口,从而让她们的丈夫都对林正涛称赞有加,林泽煜能这么快升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功不可没,在利益面前,这是一个非常懂得权衡利弊的精明女人。
当日萧楠一家回去之后,她和丈夫被林秀才骂得狗血淋头直接从家里赶了出来,又强行把自已的儿子给留在林家,卫芸当时心里的那个怒就不用说了,刚从林秀才的书房出来的那一刻,她简直恨不得将林氏母子几人给活剐了。
不过待理智回笼之后,她仔细回想了一翻自己与林氏母子几人打交道的过程以及林秀才那凌厉的训斥,愈想愈是心惊,不论是林秀才,还是林氏母子,似乎都与她想像中的差距甚大。今日突然在这见到萧楠,她确实很意外,尤其等她得知萧楠与宋秋熠还有这层关系,以及宋秋熠和宋诺对萧楠的重视时,她立即开始衡量萧楠的价值。
从个人情感上来讲,她十分厌恶憎恨萧楠和她的母亲林氏,在她的记忆中,她平生头一回因某个人被骂得像丧家之犬一般,吭都不敢吭一声,可林秀才是她的公公,她在见识过林秀才的厉害之后,心头对他畏惧之极,自是不敢生出什么不敬之心,她不敢记恨林秀才不代表对萧楠母女也能释怀,若碰到合适的机会能一举将这母子几人踩死,她绝不会有丝毫犹豫,但是现在,对于向来擅长把握机会的卫芸来讲,她却不得不重新去考虑与萧楠相处的方式。
宋家别看只是个开镖局的,宋秋熠也只是个商人,但宋家的能量远比外人想像的要大,不然,以她这位堂姐卫秋然的出身,也不可能会嫁给宋秋熠。
卫秋然的父亲并不是官身,却是掌管洛阳整个卫氏家族产业的大管家,当朝的商人地位虽比不得勋贵士爵,却和农耕之人的户籍一样,是良籍,子女或者自己本身,皆可参加科考,可出仕,卫秋然的父亲卫荣勋以一已之力,掌管着洛阳整个卫氏家族的七成家业,他的女儿,即便想嫁入勋贵之家,只要对方不是公侯王爷,问题都不大,可她最后却偏偏选中了宋秋熠。
卫秋然会嫁给宋秋熠,这其中除了卫秋然本身出众,以及他与宋秋熠一见倾心,两情相悦之外,还与宋家本身有脱不开的关系,自己因得罪了萧楠母子的原故,已经惹了林秀才不高兴,若再因她惹得宋秋熠和堂姐对自己的厌恶,那就大大不妙了。
意念飞转间,卫芸已将心头对萧楠母子的厌恶和憎恨压了下去,她一边笑着,一边走到萧楠身旁,十分亲昵的伸手朝萧楠的肩膀拍去,萧楠何等人物,她刚进门的那一刻,可没有错过卫芸看到自己那一刹那间,目中一闪而没的惊愕和怨毒。
结果转眼间就变成了对自己慈爱有加的好舅母,这前后反差委实大了些,卫芸现在的模样显然是在刻意讨好自己,自己目前就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小猎女,能有什么值得她讨好的?
萧楠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朝卫氏和宋秋熠一眼,心头顿如明镜一般,意念落到这里,萧楠悄然后退了一步,避开卫芸的手掌,一脸平静的接口:“三舅母多心了,大娘没有怪三舅母的意思,大娘在此处见到三舅母也很惊讶。”
话说她以前若只是将卫芸看成一个在家里被人宠坏了的骄横大小姐,现在却无端对她平添了几分警惕,一个脑残但没有城腑的内宅妇人,她可以不放在心上,但若对方是一个能屈能伸,又擅长借势,同时还对自己潜藏无限恶意的人,就由不得她不分外小心了。
萧楠这一退,卫芸伸出去的手掌便落了空,她面色微微僵了一僵,旋即神色自若的笑着开口:“真是爱记仇的小丫头,嘴上说不怪舅母,结果衣袖都不肯让我碰一下,哎,看样子,等回到家,我要向你三舅请罪了,说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他的宝贝外甥女。”
宋诺是个直爽的性子,最见不得别人说话含枪夹棒,再加上她深解萧楠的性格,若非这卫芸实在讨人不喜,萧楠断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现见她明里暗里又在隐喻萧楠性格古怪,面对长辈,半点谦让之心都没有,不由双眉一竖,正待开口。
“咳,好了好了,卫五娘子刚才也说过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事好计较的,诺娘和大娘坐了一天的车,想必已经十分疲惫了,夫人,你带她们去梳洗休息一下,我出去让人备晚宴,给诺娘和大娘接风。”宋诺不没来得及开口,话头便被宋秋熠接了过去。
宋秋熠纵横商场十余地,不仅能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入了卫荣勋的眼,又在三十来岁的年纪,便凭着自己的本领在洛阳最显赫的地段西源街,买下曦园内的宅院,岂能是等闲之辈,他冷眼旁边,又哪里瞧不出卫芸与萧楠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和谐,而卫芸表现出来的亲昵和热情也显得太刻意了一些。
但这两人,一个是自家的师侄女,一个是自家妻子的堂妹,再加上这两人还是舅母与外甥女的关系,无论诺娘与萧楠的关系有多好,他都不希望宋诺参和进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绿阳庄
洛阳到信阳的距离不算近,两地之间约有七百余里的路程,萧楠到洛阳的时候是二月二十八,她和宋诺在洛阳只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一早,也就是三月初二,便与宋秋熠一同动身,前往信阳,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信阳的绿阳圃园。
绿阳圃园不在信阳城区,它位于离信阳城约莫有五十里处的郊外,三月初二,萧楠、宋诺和宋秋熠起了个大早,匆匆吃完早饭就出发了,因行程较远,乘坐马车太过费时费事,这一行三人虽有两个姑娘家,但这两姑娘都是身手利落的习武之人,三人选用的交通工具自然是马。
古代骏马的平均时速约莫在二十五公里左右,萧楠几人乘坐的都是上好的健马,速度可达30公里每小时,但再好的马,每走上一个时辰,就要停下来歇息半个时辰,补充水草食料,萧楠三人第一天赶了六个时辰的路,除去中途歇息的两个时辰,耗费在路上的时间只有四个时辰。
也主是说,这一天,他们跑了差不多五百里,眼见天黑,只能收缰找店打尖歇息,一夜无事,第二日辰时出发,正午时分,萧楠终于看见了视线尽头之处那一片片错落有致的浅绿色苗田,无须宋秋熠介绍,萧楠估摸着应该是目的地到了。
果然,三人又跑了半柱香的功夫,随着那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浅绿愈来愈近,不远处有一栋山庄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待离山庄不过数百米距离的时候,宋秋熠拉住了缰绳,骏马一声长嘶,慢慢停了下来,宋秋熠指着眼前这一片望不到边的苗田对跟着他停下来的萧楠和宋诺介绍道:“瞧,那就是绿阳庄的绿阳园圃,这座园圃占地面积足有万亩,除了茶亩之外,其它各种珍贵花木的苗这里应有尽有。”
“哇,这么大的园圃都都归属绿阳庄么?”宋诺一脸吃惊的接了一句。
“当然,绿阳庄可不只这么一个园圃,他们除了这片育苗的园圃之外,还有万亩茶园,绿阳庄不仅有信阳最大的育苗园圃,同时也是信阳最大的茶庄。”宋秋熠道。
“这么厉害?二叔,信阳茶自二十年前开始,就被定为朝庭贡茶,这绿阳庄的庄主是信阳的第一大茶庄老板不说,还拥有这么大的苗圃,这人得多有钱啊。”宋诺听得瞪大了眼睛。
“当然有钱,你家二叔三个人加起来也顶不上人家一个。”宋秋熠顺着她的话打趣。
“得了,宋二爷,你就别埋汰我们庄主了,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我们庄主可能当仁不让,但换成你宋二爷来说,他是万万不敢当啊!”宋秋熠的话音一落,便见一个中年汉子大步朝着他们这边走来,便走便大声接话。
那汉子离萧楠几人至少还有三百余米的距离,而宋秋熠与宋诺交谈的声音并不大,他不谈清晰的将两人的谈话听了过去,还当自己的声音如洪钟般传入他们三人耳中,显然,这汉子一身功夫非凡非响,怕是已经练出了不俗的内劲。
三百余米的距离,他的声音落下之后不过三息的时间,人就到了宋秋熠三人的身前,萧楠自这人发声开始就对他分外留意,待他到了眼前,才真正看清他的相貌,他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身高约莫在一米七三左右,较宋秋熠矮了小半头,胖瘦适中,相貌十分普通,可就这么一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人,萧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浑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炸了起来,显然,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
就在萧楠浑身汗毛倒立的瞬间,那汉子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抬目朝萧楠看了过来,萧楠适时敛下眼睑,避开了他的视线,而这时候宋秋熠已走了过来,伸手在这汉子肩上重重擂了一拳:“重三哥,你又在取笑小弟,怎么,今个儿是你在这里主事?”
“不是我,听说你要来,欧阳庄已经亲自过来了,只不过这会庄里正好有个重要的客人,他走不开,就让我出来接你了,对了,宋二爷,这两位姑娘是?”那重三哥收回视线,瞪了宋秋熠一眼,复又将目光移到萧楠和宋诺身上,问了一句。
“这个是我亲侄女,名宋诺,这个是我的师侄女,名萧楠,在家里排行老大,我们都称她为大娘,诺娘,大娘,叫重世伯。”宋秋熠闻声连忙为双方介绍。
“重世伯!”宋诺和萧楠一齐走到他面前,朝他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我是江湖人,不爱这些虚礼,不过你们既然叫了我一声世伯,见面礼总是要给的,这会没带,一会入庄了再补。”重三爷抬了抬手,十分豪爽的道了一句。
“原来都是你家的晚辈,怪不得小小年纪就如此身手不凡,宋二爷,不是我说你,你身为宋总镖头的儿子,身手比你家后辈都不如,你会不会觉得心虚啊。”重三爷与萧楠和宋诺打过招呼之后,忍不住又转头打趣了宋秋熠一句。
“有什么好心虚的,人各有所长么,我天生没有练武的根骨,能有现在这样子,已是流了无数的血汗浇灌出来的。”宋秋熠撇了撇嘴,一脸丝毫不以为耻,反颇以为荣的答道。
“对了,你刚说这小姑娘姓萧,她莫非是萧瀚的闺女?”重三爷深知宋秋熠的为人,对此回答丝毫不觉奇怪,他顿了一顿之后,又将目光移到萧楠身上,问了一句。
“不错,她便是我三师兄萧瀚的女儿。”宋秋熠道。
“萧瀚是个人物啊,你父亲的几个弟子中,论练武就属他的天赋最好,他同辈的师兄弟们,也就你大哥能与其比肩,小丫头,你父亲还好吧。”重三爷闻声不由感慨,随后又笑着问了萧楠一句。
“咳,咳,重三哥,我三师兄,去年,已经过世了。”萧楠尚来不及答话,宋秋熠怕她伤心,已替她接了一句。
“啊?实在是对不住,小姑娘……”重三爷一呆,紧接着他那古铜色的面庞上竟是浮出了一丝淡淡的红意,显然是十分不好意思。
“没关系,逝者如斯夫,家父虽已不在,他的精神和意志却一直陪伴着我,以家父的为人,他不会希望我这个做长女的软弱到连坦然承认他已经逝世的勇气都没有,所以,这事真算不得什么忌讳,重世伯无需在意。”萧楠坦然一笑,一脸平静的接口。(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欧阳庄主(上)
“哈哈,说得好,说得妙,不愧是萧瀚老弟的闺女,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识和心胸。”那重三哥闻声先是一呆,紧接着却是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连声赞叹,显得十分愉悦
这汉子姓重,名锤,他看上去虽只有三十出头,实则今年已四十有二,当年萧大郎出来走镖的时候,他已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角色,他与萧大郎的结识缘于一场误会,两人相遇之初就是一场恶战,重锤眼见眼前这个年仅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功夫竟不在自己之下,心里颇为不服,结果打到最后谁也没能奈何谁,倒是彼此的心里不自觉的升起几许惺惺相惜之意,待误会澄清之后,两人就成了朋友。
萧大郎只走了二年多的镖,十八岁之后,就去服兵役了,这一走就是五年,从军队回来的之后,没有再入镖行,昔日武林结识的这些朋友亦逐渐与他失去了联系,如今突闻故人年纪轻轻便已故去,重锤心头是十分震惊的。
待问清楚萧大郎是在与一头老虎和野猪的恶战中重伤不治而亡,重锤颇有些不信,萧大郎练武天份极高,十七岁时便练出了内劲,后又在军队打磨了五年,就算功夫没有寸进,可以他的原有功夫,人又处于鼎盛之龄,哪怕同时对上一头老虎和野猪也不至于送命,却不知为何竟。。。。。。
“这事啊,说起来话长,我师兄从军队归来的时候,受了不轻的内伤,回来之后,经过两年多的调养,伤虽然恢复得差不多了,却是伤了基根,一身内劲全废,只保留基本的外功,这也是师兄为何不再涉及江湖的原因。”宋秋熠开口解释了一句。
萧楠一旁听得一愣,关于这事她还真不知道,说实在的,她以前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真正的高手是什么样子,在她的印像中,像萧大郎这种能凭一已之力对付老虎,紧接着又斩杀了一头野猪的人,应该已到了人力极限,现听重锤和宋秋熠之语,似乎功夫真正达到极致的人,对付区区一头老虎和野猪根本算不得什么难事?
她有心多探寻一些此类信息,可重锤和宋秋熠却不愿多说,两人闲聊了几句,重锤便带着三人朝不远入那栋山庄走去,这栋山庄建得颇为别致,院墙是青灰色的,房顶盖着精致的黄色琉璃瓦,朱红色的大门,门扁上用草书写着:《绿阳别庄》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几人刚到门口,便有人过来牵过萧楠他们手中的马,送到别处安置,走进大门,映入萧楠眼帘的是一个足有三百多个平方的园子,园中有花有草,有假山有喷泉,园子四周则是一排排的房间,萧楠粗略扫了一眼,发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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