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啊?”
苏琦云心里冷笑,这林夫人倒还真是个势力肤浅之人,一下子连称呼都变了,可是她也不表现出来,直说:“我家在扬州世代从商,一般做的都是米粮生意,不过家里的祖上倒也曾经做过二品大员,只是如今家里的兄弟们还小,所以未取得什么功名。”
原来这苏琦云倒也真是扬州苏家的女儿,但是却不是很正经的嫡出,却是庶出孙女,因为爹娘都已经不再人世了,所以家里都打着把她送出去做小妾,好结交一些扬州权贵,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听了出嫁表姐的话只身带着丫鬟来到苏州。
没想到刚刚接触到林浩白,表姐一家却因为什么漕运案被下楼大牢,好在她和表姐不属于直系血亲,这才没被牵连,不过她是不打算再回到扬州了,相比较那些又老又丑的男人,林浩白简直是好太多了,而且她现在的要求只是做妾,所以她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
正文 一四六 暗涌
一四六 暗涌
林夫人本来听到苏琦云的家世的时候表情就有些淡了,但是抬眼一看还在那里谈笑风生的瑾瑜,又看看这里低着头,但是满脸红晕的小姑娘,忽然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像是什么一般,让她越来越觉得不错,连原本冷淡下来的表情都变得热情起来。
又重新拉起苏琦云的手说:“这般说来也是名门望族了,难怪一见你就觉得不比那些官家千金差,我还要在苏州住几日,你可要多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啊。”
居然又这种好事?苏琦云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说:“若是林伯母不嫌弃云儿驽钝的话,云儿一定天天来叨扰您,到时候您可不要嫌弃我啊。”似乎林夫人和她认识了三百年一般。
林夫人见她爽快答应达到目的,心里也十分舒畅,眼睛一转,说:“你说浩儿救过你,这是何缘故,你细细说给我听,可好?”若是知道来龙去脉的话事情也容易得多。
苏琦云哪里会拒绝,想要昭告天下都来不及了,当下略带犹豫、略带羞涩的说起了那天事情的经过,这般看去就像是个怀春的少女一般。
正好这时瑾瑜转过头来,想看看林母在哪里,却是正好看到了苏琦云的表情,她心里微微有些疑惑,怎么这个女的和林母说话能有那样的表情啊,难道她们很熟?但是很快她就被别人叫了过去,暂时忘记了这边看到的疑惑。
等到宾客都走了以后,瑾瑜细细的嘱咐了一下春芽等得力的几个丫鬟要仔细收拾好今天拿出来的用具,然后打扫屋子,不过因为大家都累了,只要做好大概的,细微处允许他们明日再收拾,下人们纷纷行礼谢过瑾瑜。
这个女主人大概是最好伺候的一个了,事情又不多,讲究也不多,待下人又和气,工钱又丰厚,他们真是由衷的喜欢林浩白一家,加之府里主子比较少,也就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所以林府的气氛比起其他府里来说和谐多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里,瑾瑜一下子就坐在榻上起不来了,今天说的话太多了,还一直走来走去,对于她这个懒得从来不运动的人来说实在是在受罪。
坐了一会春芽就来传话说洗澡水烧好了,让瑾瑜可以去洗了,瑾瑜答应了一声接着问道:“前面还有宾客吗?少爷呢?”
还听到春芽的回答,就见一个人掀开帘子走进来,这般随便的除了林浩白还有谁?
只见他凑近瑾瑜说:“娘子可是在找我?”话一出口跟着就是一股很浓的酒味,瑾瑜难受的偏过头去,但是手却抓住林浩白的肩膀,像是怕他会因为酒气而倒下一般。
“你怎么喝了这般多的酒啊。”瑾瑜站起来扶着林浩白坐下,然后转头对春芽说:“你去厨房帮少爷泡一杯浓茶来,不,还是冲一壶蜂蜜水来吧,记住水不能太热了,还有,让厨房再送一桶热水来给少爷洗漱,对了,你记住派个可靠的人去老爷夫人那里守着,要好好伺候,知道吗?”
瑾瑜一连串说了好多些话,春芽都一一应下了,但是林浩白却等不耐烦了,用力的把瑾瑜转过来,其实说是用力,但是因为酒精的问题根本就没多大的力气,只是很费力的把瑾瑜转过来对着自己,不满的说:“娘子,相公就在你面前呢,你还要看哪里?”
瑾瑜没想到林浩白还会耍酒疯呢,一下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朝旁边瞟了一眼,看看旁边有什么人,好在春芽早知道少奶奶和少爷情深,所以早就知趣的退了下去,做事去了。
见没人了,瑾瑜这才转过头来,对林浩白嗔道:“你今日喝了多少酒啊,我可从来没见过你酒醉的样子,先说好啊,不许耍酒疯,乖乖听话,来,躺下休息一下,等会喝了蜂蜜水后我给你洗澡,然后再上床睡觉。”
说着就要弯下腰去给林浩白脱鞋子,但是林浩白却阻止了她,反而把她抱在怀里说:“瑾儿,我今日真高兴,你知道吗?君远很聪明,爹爹也很喜欢他,谢谢你,给我生了一个好儿子,正他长大了,我要把我会的都交给他,让他成为这时间数一数二的大丈夫。”
瑾瑜笑笑,并不把这话放在心上,因为她压根没想让儿子去做什么人物,她只希望他做一个诚实善良的好男儿就可以了,但是她也没跟林浩白说,一来他认为林浩白现在是在耍酒疯呢,再来哪个父亲对于儿子没有点幻想呢,由他去吧,以后他就知道什么叫现实和梦想之间的差异了。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靠在一起,知道春芽拿来了蜂蜜水,瑾瑜服侍林浩白喝下,然后又拉着他往净室走去,打算帮他洗澡,林浩白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很惬意的享受着瑾瑜的服侍,这种好事不是天天有的…
看着瑾瑜因为运动有些红晕的脸蛋,林浩白心襟荡漾,趁着酒精的作用一把把在帮他擦手的瑾瑜拖进了浴桶里,瑾瑜不妨之下呛了口水,连头发都湿了,她用手抹了把眼睛上的水,皱起秀气的眉头瞪林浩白。
“你做什么啊,我在帮你擦背呢。”
林浩白搂着瑾瑜说:“为夫是看娘子你累出了一身汗,所以拉娘子进来和我一同洗啊”本来是解释的话,但是配上他得逞后的笑脸,结果起到逆反的作用。
瑾瑜狠狠的的锤了一下林浩白的肩,然后打算走去这个木桶,因为帮林浩白洗澡所以她换上了自己的睡衣,这下弄湿后也不是很重,所以行动不是很难,但是她没注意到这睡衣的质地是丝绸的,沾了水以后紧紧的贴在瑾遇到身子上,露出玲珑的身姿,毫不遮掩的诱惑着林浩白。
受到诱惑的那个人也不害羞,一下子站了起来,毫不在乎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压住瑾瑜说:“娘子,为夫在这里呢,你要去哪?”说罢霸道的含住了瑾瑜的红唇。
后面的战况有多激烈,看门口丫鬟的脸色就知道了,春芽本来是来给瑾瑜送水,没想到遇见这么尴尬的事,一下子退回到门口,进退不是,最后叹了口气带着丫鬟走了。
京城睿王府后院祠堂里,一个女子孤单的跪在那里,嘴角蠕动,手里拿了一串黑楠木的珠子,像是在念经,祠堂里静的清晰可听见院子里的虫鸣之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念经的女子才停了下来,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的观音菩萨,眼光闪烁。
可是你若细细看的话,她眼光里闪烁的不是刚刚被佛经净化过的慈爱之色,反而却满是怨毒的颜色,不禁让人心生疑惑,难道刚才她念的不是佛经?不然为何对着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却还是这般的眼光?
因为这个不是别人,正是被睿王爷罚守祠堂一年的孙思,鼎鼎大名的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孙思嘴角露出一个满含嘲讽的笑,天底下还有比她更悲惨更落魄的将军夫人吗?她连一个小小的农妇都比不上,而这一切都是那个贱人害的。
她在心里默默念道:贱人,你等着,且让你再多逍遥些日子,下次我再不会这般心慈手软,只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了。
然后她又闭上眼睛,一切不敢怨毒的眼神都隐藏在看不见的黑暗里,整间屋子最明亮的则是上方摆放的观音玉像,嘴含慈笑的俯瞰着下方的这个女子。
而就在不远处的一间大宅子里,宁熙瑞坐在椅子上,脸色如锅底般难看,杜氏坐在他旁边,脸色很是不屑,这间屋子不光又他们两人还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宁伯侯,旁边则是他的夫人唐氏,若是瑾瑜看到了的话一定会吓一跳。
因为距离她离开宁府到今天,拢共才才六年的时间,但是唐氏却像是老了一圈,不光她,就连坐在一边瑾瑜从没见过的父亲一样,不过才五十来岁的人却像是六十来岁一般。
“老四,我知道这件事是你大哥不对,但是你们怎么也是兄弟一场,以后宁家就靠你们了,若你不帮他的话,那宁家就毁了。”宁侯爷语重心长的对宁熙瑞说,以前他可从没这样低声下气的和他说过话。
宁熙瑞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思考,却又像是在无声的拒绝,唐氏看他这样子,心里一阵发堵,从前那种当家主母的气势一下子又跑了出来,指着宁熙瑞吼道:“不要以为如今你出息了,我们就使唤不动你了,哼,若是你不救你大哥的话,那我就写状子给皇后娘娘,说你忤逆父母,看你以后还做什么官。”
这话说得半点不客气,若是换做以前宁熙瑞和杜氏也就忍了,但是如今在宁家除了宁熙瑞,谁还有半点出息?杜氏很不客气的开口为自己的相公说话,“夫人,您这样就不对了,大哥做下的事又不是小事,相公一个小小的郎中,有什么能耐啊,你这样不是要逼死庶子吗?”
说到牙尖嘴利,杜氏可是半点不让的人物,以前很少有人敢和唐氏顶嘴,当下被杜氏一噎竟忘记了说话,只是瞪眼看着杜氏。
正文 一四七 起疑
一四七 起疑
宁伯侯看着这个庶子媳妇的样子,皱了皱眉,但是他还是自持身份,并没有出口呵斥杜氏,只是咳了咳,提醒宁熙瑞,让自己媳妇收敛点。
宁熙瑞自然听见了,他也不喜欢杜氏的这种语气,但是鉴于她也是一心为自己好所以也不忍心去说她,只是看了她一眼,杜氏会意,撇了撇嘴,闭上嘴不再说话。
屋子一下子寂静了许多,宁熙瑞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我去试试吧,但是也不敢说一定,侯爷和夫人就先在家等消息吧。”说完站起身来给宁伯侯和唐氏行了一礼,转身走了,杜氏也起身草草给两人行礼,然后跟着丈夫的步伐离开了这间屋子。
唐氏看着两人离开了屋子才抱怨着对宁伯侯说:“侯爷,你看看,养不熟的白眼狼,哼,若是老侯爷在的话他敢这样?这次您一定要把天儿救出来,我就不信我的天儿会比他差。”
宁伯侯也无奈的叹了口气,无力的说道:“等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吧,你啊,也少惹些事吧,从前还有些个牵制这小子的东西,今时不同往日了,他如今巴上了林家那小子,已经不是你我好掌控的了,哎……”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家族会落到这个田地,若是当初没把四丫头送到太子府上就好了。
唐氏本来心有不服,向来过惯了呼风唤雨的她何时向庶子低过头?不就是林家嘛,咦?林家?唐氏忽然想起从前杜氏跟她说过的话,迟疑的望着宁伯侯说:“说起林家,我到记得老四和他媳妇刚从湘地回来的时候,他媳妇说过的一些话。”
宁伯侯有些不耐,这都什么时候,还惦记着妇人家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真是没见识,正想呵斥两句,但是唐氏却自顾自的接着说:“她曾说老四将一个表妹嫁给了林家的少爷。”
“他哪里来的表妹,他那个娘家亲戚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估计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女子,哼,没看出来他倒是有几分手段,以前我倒是小看了他。”宁伯侯有些不屑的哼道。
唐氏拉了拉丈夫,接着说:“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杜氏说他那表妹也叫瑾瑜,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啊?”不得不说这唐氏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几年前的事居然还能记得,在这个时候翻出来。
但是宁伯侯显然没想那么多,因为他压根都不记得瑾瑜是谁,也难怪,他骨子里就只认为男丁还有些作用,女孩家嘛只是锦上添花之物,确定了合作关系,送个女儿去表表意思而已,所以当唐氏说出瑾瑜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只是大手一会,“管她叫什么呢,反正不是我们府里的人就是了。”
唐氏瞪了一眼不争气的丈夫,说:“侯爷,是瑾瑜啊,那个几年前抱病去了的三丫头,老四的胞妹不也叫瑾瑜?你说这期间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宁伯侯经唐氏这一提醒,一下子醒悟过来,知道妻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了,然后皱着眉头沉思,天下间哪有这般巧的事,但是若真是同一人的话,那老四和三丫头的胆子也太大了,会不会是有什么人指使的?
“这事你先别声张,林家那小子被派到江南去了,我这就找两人靠得住的人去查看查看,一切等确认再说,若果真如此的话,哼,老四还有林家的小子就跑不出的手心了。”宁伯侯眯着眼睛看着外面,似乎现在的形式已经掌握在手中了。
可是远在江南的瑾瑜却是对京城发生的事半点也不知道,现在她刚刚未定了苏州的锦裳阁,苏州商业协会在这个时候已经正式成立起来了,很多商人也缴纳了会费开始选址和造船了,瑾瑜自然也交了会费,而且交的钱还不少,算是交的最多的几人之一。
商业协会会长自然是周老,然后是苏州数的上号的几个商人,瑾瑜得了一个股东的位置,因为她不光交的钱多还因为后面有一个苏州父母官的老公,所以这个位置算是收买瑾瑜的。
瑾瑜也推迟,自古有权着行事才能便利,瑾瑜又不傻,怎么会放开这个送上门来的好事呢,所以在苏州瑾瑜算是站稳了脚步,现在下一步就是向外发展了。
看着站在堂下的四人,心里微微有些犹豫,但咬了咬牙说:“自从苏州铺子开张以来大家做事都很尽心尽力,我十分开心,也十分感激大家,你们四人都是我从湘地带来的元老人物了,你们以前都过过苦日子,知道被人欺压的心酸。”
回忆起过去,四人的心里都微微有些难受,当初就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没活头了才跟着铁老大上山做贼的,他们也都不小了,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安稳日子呢?不过好在他们跟了瑾瑜后,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是却不用再担心受怕了,吃住什么的更是半点也没有亏待他们。
看着四人的表情,瑾瑜知道这些人心地还是很善良的,接着又说:“我一个女人家,已经嫁人生子,过多的钱财对我来说又有多少用呢?但是当初我让大家跟着我的时候就许诺过大家,说会带着大家过浩日子,会让你们都坐上大掌柜,至少不用在底层挣扎着过日子,所以我一定说到做到,这次叫大家来就是想说这件事。”
四人互相看了看同伴,然后王猛说:“少奶奶,您待我们的好我们都知道,没有半点说不好的地方,我们兄弟其实也没别的愿望,就是能吃饱穿暖,所以您不必觉得对不起我们。”
瑾瑜笑笑,这人倒是还算有良心,不过她没等他多说什么,就摆摆手示意他停下,回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心意已定,只要你们心里都还向着我,向着锦裳阁,就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