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他竟然没有责罚她,还允许她出宫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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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依水在凤仪宫的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暴君自那天把她扛回凤仪宫之后,再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任何外人来打扰她,她倒落得个清静。凤仪宫外的小径果然僻静,多半是暴君刻意交待过了,她从来没有在小径上遇
见过什么人。
旁敲侧击向欣儿和其他的宫人打听,秋依水总算略微知道点皇后的身份,以及暴君娶她的原因。
皇后是月泽国皇帝的独女慧灵公主,是以和亲的身份嫁到苍越国来的。
苍越国与月泽国是邻国。三年前,为了边界之事两国之间发生战事。那时,苍漠还是太子,奉旨出征,将月泽国打得落花流水。
正在他志得意满准备再狠狠教训月泽国的时候,不知为何,先帝却突然紧急召回了他,还接受了月泽国和亲罢兵的提议。
苍漠自然不服,明明他是胜利的一方,为了不至生灵涂炭,罢兵就算了,何必和亲?
先帝却固执己见,给他下了死命令。谁知还没等迎亲,先帝便驾崩了,但他把和亲的命令写进了遗诏当中,苍漠不能违背。以守孝的名义拖了三年,如今再拖不下去了,苍漠
只得把慧灵公主娶进宫中。
软禁生活2
原来他是对这桩婚事不满,以至对皇后不满。秋依水回想那天遇见暴君的情形,在他得知她的真实身份之前,虽然两人也发生了点小摩擦,但总的说来他还算和气啦。
他的变脸,是从他见到欣儿的那一刻起。
可是,单是因为他是被迫娶的她,他就把她囚禁在凤仪宫到死,似乎理由不充分啊。慧灵公主从月泽国带来的侍女都被他安排去了别处,如今凤仪宫的人都是原来皇宫的旧人
,连欣儿也不例外。做得太绝了。
要么,他就是个彻彻底底,自以为是的大暴君,要么,就是其中另有隐情。
算啦,秋依水懒得多费心思去猜测打听。怪只怪她没有仔细看书,怪只怪她只随手翻了其中一页,如果她按照顺序看下来,不就什么都明白了么。
来到这个时空非她所愿,她要想法回去才是真的。可是啊,她要怎么做才能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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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吗?在凤仪宫睡了半个月了,每天早晨醒来,她依然是躺在凤仪宫的那张雕花大床上。
看书吗?凤仪宫内一本书都没有。再说了,《古书奇缘》本来就是描述的这个时空发生的事,在这儿怎可能有人写出那本书来。除非是那人是个先知,除非很多年很多年以后
。
在凤仪宫虽然清静,可是时间长了,却也让人无聊得发慌。没有人可以交谈,没有任何的娱乐,憋得人简直要发疯。
这天,秋依水又在小径上没精打采地散着步,心里寂寞空乏得象要长出草来。
突然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锣鼓声和丝竹声,秋依水精神一振,问随在身边的欣儿:“是什么声音?”
欣儿侧耳听了听,眼中闪烁出期盼的光彩:“今天是百草节,大概是宫内在举办活动。”
“好玩吗?”
“当然啦。皇上和后妃们都会齐聚在琼林那边的草坪上游玩,宫内的乐师舞姬都会表演节目,还有很多的小游戏,大家都可以参加的。”
软禁生活3
秋依水羡慕地说:“可惜我不能参加。”暴君说不定压根忘了还有她这么号人物存在,他巴不得她再不要惹事,才不会好心让她去参加聚会呢。
欣儿同情地望着她。她整天陪在秋依水身边,对她的境况最为了解,对这种乏味的日子也深有体会。她还算好啦,可以时常去凤仪宫外走走,跟些小姐妹聊聊天,娘娘可就惨
了,连个可以谈谈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秋依水遥望着琼林那边,突然灵机一动,对欣儿说:“呆会我们就回去,我们可以在凤仪宫举办活动呀,我会很多很多的小游戏,包你们从来没有玩过。”
不是她吹,参加了那么多的同学同事聚会,随手拿出几个节目来也够他们玩一阵子的了。唉呀,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她完全可以在凤仪宫过得有滋有味的嘛,白白浪费了半
个月的时间。
欣儿欣喜地叫:“真的?太好了。”
秋依水并不急着回去,她还有别的打算,好歹来了回皇宫,得亲眼看看皇宫的节日才不亏呀。可是身边跟了个欣儿,她不得自由,怎么办呢?
秋依水眼珠转了转,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说:“糟糕,今天出门的时候穿得太少了,有点冷。欣儿,你回去帮我拿件衣服来吧,顺便告诉其他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我们今天
过节。”
若是换了平时,欣儿必定不敢轻易留下她一个人在这儿。但是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百草节,她的心早就被远处的乐声撩拨得乱成一团,加之听秋依水说今天在凤仪宫过节,狂喜
之下,根本没有细想,连声答应着说:“好的,娘娘,欣儿这就回去拿衣服。你一个人在这儿,千万要小心啊。”
“没问题的,你去吧。”
瞧着欣儿的身影消失在小径的尽头,秋依水得意地一笑,钻进了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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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林其实只是一片小树林。平时总有人跟在身边,秋依水从来也没有进来过。
又见暴君1
林内有几条小径,还放置了几张石桌石凳。此刻没有人,林内清幽异常,不过秋依水可没有心情欣赏风景,她得抓紧时间观赏聚会。
树林并不大,不大工夫她便来到了琼林的另一侧。琼林外面,是一个很大的草坪,草坪上错落有致点缀了些亭台楼阁,奇花怪石。草坪的周围,还绕了一圈河流和曲曲折折的
回廊,颇得园林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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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上的美景倒映在平静的水面上,衬着蓝天白云,更是宛如仙境。
秋依水暗暗撇嘴,到底是皇帝,蛮会享受的嘛。
草坪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秋依水不敢轻易现身,怕被人发现了。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寻找了一株最高最大,枝叶最繁茂的大树爬了上去。
趴在树枝上,透过枝叶的间隙,她看到草坪中间已经搭建了一座舞台,此刻正有几个人在舞台上演奏乐曲。有敲编钟的,有吹笙的,还有一些人在吹奏她看不清或者认不出的
乐器,象是一场大型的交响乐表演。
舞台的对面,是一个看台,依稀可以看见台上红红绿绿坐了不少的人,总有几十个人的光景。正中一个明黄的身影特别显眼,不用想也知道他就是暴君,只是隔得太远,看不
清他在做什么。
周围的草坪上,衣着光鲜的宫人零零散散分布在四处,有站着欣赏乐曲的,也有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玩游戏的。还有的宫人来来回回穿梭,忙着送东西侍奉主子,或者寻找喜欢
的游戏。
秋依水看得入了迷,一时竟忘了回去。也不能怪她啦,她被关得太久了嘛。
突然树下传来说话的声音。
“皇兄,你怎么丢下皇嫂嫂们不管,自己一个人跑到这儿来闲逛?不怕她们伤心呀?”
皇兄?谁呀?秋依水收回投向远处的目光,望向下方。这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暴君同一个十六七岁,模样娇憨的女孩一道朝琼林走来。再看草坪中央的看台,上面果然已经没
有了那个明黄的身影。
又见暴君2
“芸萱,早叫你别跟来了。你再多嘴多舌,小心朕将你押回你的飞灵殿,让你参加不成今日的百草节。”暴君的声音。
秋依水在心里将苍漠大大地鄙视了一番,暴君就是暴君,原来连他的妹子都动不动就被他关禁闭。
那个叫做芸萱的女孩子称暴君为皇兄,应该是他的妹子吧,而且应该是个公主。
芸萱并不惧怕,悄悄扮了个鬼脸,嘻嘻一笑,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苍漠手背负在身后,缓步走到秋依水所在的大树下,紧锁着眉头,望着静静流淌的河水,好似在想着什么心事。芸萱站在他身旁东张西望。
秋依水心里焦急万分,直盼着他们快点走开,她好离开这棵大树。她已经在这儿耗了不少时间了,呆会欣儿过来,找不到她,惊动了旁人,尤其是惊动了下面这个暴君可就麻
烦了。
偏偏苍漠的脚象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动也不动。
秋依水连前方的节目也没有心思欣赏了,屏息静气望着下方,生怕被苍漠发现她在树上。要是真被他发现了,她如何解释得清?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怕什么偏要来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秋依水在树上呆得太久,树枝被她压得越来越往下垂得厉害,她的身子也有渐渐往下滑的趋势。眼看就要掉下树枝,秋依水忙伸手抓住侧旁的另一根树枝,
想把身子悄悄地往上挪移一点。
谁知她的手刚刚抬起来,苍漠神情一凛,望着头顶秋依水的方向,喝道:“是谁?”
秋依水吓了一跳,再稳不住身子,尖叫着从树上跌落下来。
完蛋了,这回她死定了。从这么高的树上摔下来,不死也得摔成个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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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依水闭紧了眼睛,等待着身体与地面相撞的那一刻。然而,预期的可怕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的身子稳稳地停在了半空。
又见暴君3
秋依水不安地睁开眼睛,正对上苍漠漆黑深沉的眸子。在他的眸中,她看到了失神的她自己。
“嘻嘻,好一出英雄救美啊。”芸萱拍着手笑道。
苍漠轻轻哼了一声,放下秋依水。刚才他是怎么了?阵阵的恍惚,变得不象他自己。
芸萱笑着,亲热地拉着秋依水的手说:“你就是我那个正牌的皇嫂吗?我见过你一次哦。你今天的样子比上回好看得多了,那身打扮的你,太古板。”
苍漠烦躁地喝道:“芸萱,这儿没你的事,回到看台上去。记住,今天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
芸萱还赖着不想走,直到被苍漠横了一眼,这才不甘不愿地离开。走到河面的一座小桥上,却又停了下来,对着这边大声说:“皇嫂,我皇兄看上去凶巴巴的,其实是个纸老
虎,你别怕他。”
“芸萱。”苍漠忍无可忍地怒吼。
芸萱冲他吐了吐舌头,笑着跑远了。
秋依水压根没有想到暴君会好心出手救她,不过既然人家救了她,道声谢总是应该的,恩怨是非她是分得很清楚的。
诚心诚意说道:“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呀,不然我肯定摔得很惨。”秋依水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自作多情。”苍漠不客气地说,“朕才不是要救你,朕只是怕你伤到芸萱。”
秋依水刚刚对他产生的一点好感顿时消失迨尽,自大的家伙,她早该知道他没那么好心。再说了,救她不是他应该做的吗?如果不是他凶神恶煞吼那一句,她才不会掉下树。
不愿再跟他多费唇舌,秋依水扭头就往琼林中走。
“站住。”苍漠在她身后命令。
秋依水停下了脚步,但也没有回转身,背对着苍漠说:“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朕不是说过了吗?只许你在凤仪宫外的小径上散步,到琼林止,为何跑到这儿来了?”
又见暴君4
原来他是兴师问罪来了,她偏要给他来个不承认。秋依水回过身,傲然迎视着苍漠说:“皇上只说到琼林止,可没说到琼林的哪一处止,我并没有超出琼林的范围呀。”
她在跟他玩文字游戏?为何她不象刚成婚那会那般逆来顺受,反而变得象个浑身长满了尖刺的小刺猬?
苍漠心里烦乱不堪,火大地说:“你跑到这边来偷窥,还鬼鬼祟祟爬到树上,分明就是心怀叵测。没规没矩的,哪有半点皇后的仪态风范?三番两次单独出现在朕的面前,是
想别出心裁引诱朕吗?”
真是可恶,老是斥责她,她可没有得罪他。
秋依水也来了火气,毫不畏惧地说道:“皇上言重了。第一,我在皇上规定的范围内看风景,何来心怀叵测之说?第二,我只是个挂名皇后,连百草节都没有我露面的份,请
不要再跟我提什么皇后的仪态风范。第三,这两次都是我在前,皇上在后,应该是皇上三番两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才对。皇上,你是想引诱我吗?”
哼,批驳她的话,原样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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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东西,就会处处跟他抬杠,就不懂得象别的女人那样谦让。
苍漠冲动地抓住秋依水的胳膊,拖着她就往凤仪宫的方向走。他的手很用力,抓得很紧很紧,秋依水疼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喂,你放开我,你这个暴君。”
秋依水用力想掰开苍漠的手,但是他的手是那样有力,她连一根手指都捺不动他。她挣扎着想停留在原地,反被他拖得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名副其实成了被他拖着前进。
身子被地上的树枝石子硌得生疼生疼的。秋依水情知斗不过苍漠,干脆闭上嘴,一声不吭,认命地由他拖着往前走。
苍漠见她突然安静了下来,不说话也不挣扎,诧异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瞧见她面上忍抑的神情,再看看她被划破了好几处的衣裙,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又见暴君5
但就此放过她又心有不甘,冷硬地说:“知道错了吗?只要你承认错误,朕就放你起来。”
秋依水理也不理,她才不会向他认错,她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
倔强的女人,苍漠决定再退让一步,缓和了口气说:“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做,懂了吗?听明白了就点点头,只要你点头,今天的事朕就不再追究。”
心莫名的就紧张起来,生怕秋依水不肯点头。不知怎么了,眼前这个女人让他很有想要征服的欲望。
快点头呀,只要你点头,就不必再忍受痛苦了。苍漠在心里说。
秋依水偏不理他那一套,非但不点头,还闭上了眼睛,当没听见他的话。明明是他待她苛刻,凭什么还要她向他低声下气象是得了他多少恩惠似的?她才不要向他低头。
苍漠的怒火又腾地窜了上来,一咬牙拖着秋依水就走,这回走得更快更急。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是能够轻轻易易地挑起他的怒气。他倒要看看,她到底能硬到什么时候。
秋依水被苍漠抓住的胳膊疼得要命,与地面接触的身体也疼得要命,但她拼命忍着。就当死了一回好了,反正她不要向暴君示弱。
欣儿拿了衣服跑回小径,正好看到苍漠拖着秋依水从琼林中出来,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呆呆地站在路旁。
拖了这一路,苍漠的怒火已经发泄了不少,望着小径另一头的凤仪宫,心里不禁犯了踌躇。这条小径距离不短,真要把秋依水这么拖回去,不说要了她的小命,至少她受的罪
就大了。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偏要跟这么个小小女子过不去?
苍漠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秋依水倒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浑身酸疼,一时竟爬不起身。
几乎是不假思索,苍漠一弯腰将秋依水抱了起来,抱着她往凤仪宫大踏步走去。欣儿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忙一路小跑着跟在苍漠身后。
又见暴君6
秋依水紧闭着眼,任由苍漠抱着。这个暴君不可理喻,跟他讲道理讲不通,硬碰硬吧她又不是他的对手,她还能怎么办呢?
苍漠的目光扫过秋依水的脸,扫过她咬出牙痕的下唇,扫过她脸上粘着的一片树叶碎屑,扫过她长长的睫毛上残留的半滴象是泪珠的东西。胸口充塞了莫可名状的什么东西,
那东西在慢慢膨胀,胀得象是要冲破他的胸膛。
苍漠啊苍漠,你都做了些什么?明明知道应该远离这个女人的,明明知道不应该对她产生任何感情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