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依水也恼了,火大地说:“我都说了我不是失忆,我就是从另外一个时空来的另外一个人。你还要我说几次?”
泽天一挥马鞭,马儿一经催促,扬起了马蹄跑得飞快。
马车陡然加速,秋依水没有防备,再坐不稳,朝后仰倒在铺上。
秋依水躺在铺上,无奈地瞧着泽天与她同样倔强的背影。
她早就知道,泽天平时温文尔雅,可一旦真的动了怒,那脾气一点不比苍漠差。
今天,他是真的生气了吧。
再同他争辩也是无益,他铁定了心是要断绝自己与苍漠的联系。
考虑了一会,秋依水从怀中抽出安公公的供状,递给泽天。
“你看看这个。如果只把这个送给苍漠,行吗?我怀疑安公公的背后指使之人,同害死小玉的是同一个人,至少她荣妃脱不了干系。”
泽天接过供状,瞧了一遍,淡淡地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反正你正好找到个契机脱身,还去计较这些做什么?”
(晚安)
被迫离开5
秋依水极力争辩道:“我受点冤屈也就罢了,可是小玉呢?她连命都送了,难道我们不该替她报仇吗?”
本来还想说,血鹰同荣妃多半勾结在一起,要对苍越国不利,不过及时住了口没说。
泽天是月泽国的太子,站在他的立场,只怕他不会反对血鹰如此做。
算起来,她秋依水还真是月泽国的叛徒。如果不是因为爱她,泽天不惩处她就算好的了,怎会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救她?
泽天半天没有回答。
秋依水失望地想,小玉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泽天岂会把她放在眼里。
看来又是思想的代沟,在他们这些皇室贵胄的眼里,小玉的命算得了什么?
岂料泽天答道:“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派了人在了解小玉的死因,如果她真是被人谋害的,我自会替她报仇。”
秋依水颇有些意外。
泽天连个小丫头的死因都专派了人去查明,可见他宅心仁厚,关心百姓。
而从泽天过去的言语,看得出他对苍漠相当欣赏。
秋依水幻想着,如果哪天月泽国的皇帝翘了辫子,换作泽天来当皇帝,该有多好啊。说不定两国之间就能和平相处,少了许多的是是非非。
可是啊,真到了那一天,两国之间是和平了,她该怎么办呢?
她和原来的秋依水如果会分身术,能够一分为二就好了。
算了算了,现在毒都要发了,还想那些有什么用?
关键是得想办法把手上的证据送给苍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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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依水思来想去,为今之计,只有利用泽天爱她之心,来达到这一目的了。
当天早上,泽天到了一处小镇,买了早餐来送给她时,秋依水便明确地拒绝。
“除非你答应把这张供状送给苍漠,否则我不吃。我饿死了,正好省了你替我解毒。”
被迫离开6
泽天苦恼地说:“依水,苍漠有能耐,没有这张供状他一样能查得出真相。”
秋依水干脆闭上了眼睛装睡觉。
她也相信苍漠能查得出真相,毕竟还有很多的线索。
可是她的主要目的不是提供证据,而是要让苍漠知道,她还活着。
泽天劝了半天,见她始终不肯睁开眼睛。
伤感地说:“依水,就算送去这张供状又如何?就算他知道你还活着又如何?难道你还能象从前那样伴在他身边,直到……”
泽天说不下去了。
秋依水的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忙转过身,面向里躺着,不让泽天看见她喷涌而出的泪水。
泽天说得没错,就算苍漠知道她还活着又如何?
他救不了她,难道要让他在失而复得之后再品尝一次失去她的痛苦吗?
那不是更加的残忍。
泽天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用力将秋依水扳过来。
瞧见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心痛不已地用手掌替她擦拭泪痕。
秋依水见他已经发现她在流泪,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啜泣着问:“泽天,我会死吗?”
“不,你不会死的,别怕。”
他的安慰是那样空乏无力,泽天满心的酸楚和害怕,同时恨自己的无能。
秋依水反而镇定下来,自己拭干了眼泪。
微笑着劝泽天:“我不怕,肯定不会有事的。”
泽天眼中的痛苦让她不忍,同苍漠一样的让她不忍。
她的到来,害得两个男人都痛苦,如果她没有来这个时空就好了。
泽天突然起身,回到了驾驶座上,执起马鞭,拉转马头,往皇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秋依水惊奇地问:“泽天,你去哪?”
“替你送供状。不过,送了供状之后你得随我回月泽国去。只有回去,才可能治好你。”
诱惑君王1
他就是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
明知她变心爱上了别的男人,他依然没有骨气地想要呵护她,不忍心看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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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回他下定了决心,绝不让苍漠再见到秋依水,绝不。
秋依水只能是他的,生则同室,死则同|穴。
当天,苍漠废了早朝,他还没有勇气带着脸上的这道伤痕,泰然自若地面见朝臣。
更重要的是,他要潜心琢磨发生在秋依水身上的一个个疑案。
没有人怀疑烧死在冷宫的那个人不是秋依水,皇上为了她,都废了早朝了哩。
只有荣妃心怀忐忑。
绿蝶自去了冷宫之后再没有回来过,她能去哪呢?
荣妃屏退所有的侍从,端了一碟子食品,独自来到密室。
密室内,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躺在床上,身上缠满了白布条,布上血迹堪然。
他,名符其实地成了一头血鹰。
荣妃将食品放在桌上,冷淡地说:“吃吧。”
血鹰并不碰她送来的食物,充满嘲弄地说:“我可不敢吃你的东西。”
荣妃气恼地说:“你怕我下毒?我真要害你,还会让你躲藏在这儿?哼,现在全城都在搜捕你,你可知道?”
“我知道,苍漠和傲云都不会放过我的。今晚我就出去。”
“你不要命了?”
“呆在你这儿更危险。”
荣妃铁青着脸说:“随你便。只盼你被抓之后别供出我就行。”
血鹰倏地笑道:“我怎会供出你呢?你可是我们的同盟军啊。”
没等荣妃反应过来,血鹰已经闪电般欺身到她跟前,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巴,然后将一粒药丸送进了她的口中。
待她吞下去以后,才松开了手。
荣妃身不由己地吞下了那粒药丸,吓得花容失色。
惊问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诱惑君王2
血鹰森然答道:“神魂颠倒。”
“什么?神魂颠倒?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可以让你操纵男人的东西。你即刻就去诱惑苍漠,只要他同你上了床,以后他就是你的傀儡,你要他往东,他不会往西。”
“有这么神奇?”荣妃难以置信。
“当然,”血鹰自得地说,“这可是我们月泽国遗留下来的宝物,只剩这最后一粒了。给了你,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荣妃突然感到心潮澎湃,她似乎看到前方有一道金色的大门在向她敞开。
她在密室中急促地跺着步,想让头脑冷静下来好好地考虑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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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鹰不耐地说:“别绕了,看得人眼晕。只要你控制了苍漠,凭着你父兄在朝中的势力,整个苍越国还不都是你家的了。”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吧。”
荣妃果决地说,血鹰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帮助她夺得苍漠的江山。
血鹰赞道:“不愧是荣妃娘娘,一点就透。等你控制了苍漠,掌握了朝中的权势之后,我要苍越国臣服于月泽国,纳入月泽国版图,每年为月泽国进贡,替月泽国服役。”
“没问题。”荣妃答应得很是爽快。
只要血鹰说的是真的,她控制住了苍漠,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父兄手中的兵权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血鹰难道想不到这点吗?
她得问清楚了,可别被他施了别的手脚。
荣妃疑惑的样子问:“既然这药这么神奇,为何当初不给秋依水吃了?否则,现在苍漠已经是她的傀儡了。”
心头暗道侥幸,幸好没有被秋依水控制住苍漠,否则,别说天下了,只怕这后宫都没有她的位置了。
血鹰忿忿地答:“谁说没给她吃了?这个叛徒,她竟然真的爱上苍漠了,宁愿自己遭受毒药的反噬,也不忍心对他下手。”
诱惑君王3
荣妃失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苍漠从来没有宠幸过她?怎么可能?”
苍漠明明爱煞了秋依水,瞎子都看得出来。
他竟然从来没有碰过她,这要怎样的爱才能做得到?
荣妃突然嫉妒起秋依水来了。
若能象她那样,得到象苍漠这样一个男人的真爱,死也值了。
她比兰妃早入宫,在后宫整整呆了两年。
苍漠除了认同她的管理才能,让她掌管后宫,再没对她有别的特殊的感情。
象苍漠那样一个美男子,她对他一点不动心是不可能的。若说荣妃本来还有些动摇,不舍对苍漠下手,那么,现在这仅有的一点动摇也没有了。
她要控制住苍漠,不仅是控制住他手中的权势,还要控制住这个男人。
血鹰答道:“他当然没有宠幸过她,不然他早成了秋依水的掌中物了。”
荣妃想起刚才血鹰的话,又问:“你刚才说毒药的反噬,这是什么意思?”
血鹰嘲弄地回答:“吃了神魂颠倒的人,如若不把这毒转嫁到别人身上,便会身受其害。轻则沦为白痴,重则身亡。荣妃娘娘,你好自为之吧。”
“秋依水怎么没事?”荣妃反问。
“她么,服神魂颠倒的时候另加了一种克制的药,可以延缓三个月发作,本来也快完了。不过她知道的月泽国的秘密太多,我们怕她自知不保,全盘告诉苍漠。所以必须除掉
她。至于你,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荣妃吓得不轻,不再多问,一声不吭地就往门外走,她得赶紧去找苍漠。
就在她走到门口,刚要拉开门的时候,又听见血鹰在她身后懒洋洋地提醒她。
“荣妃娘娘,丑话说在前头。等你克制住苍漠的时候,我们自然还有别的方法控制住你,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
“明白。”
荣妃冷哼了一声,拉开门走了出去。
诱惑君王4
苍漠一直呆在龙渊宫,什么人也不见。
他还没有从失去秋依水的悲痛中振作起来。
虽然怀疑烧死在火中的人不是她,可那毕竟是怀疑,并没有证据证明她就不是。
仵作已经看过了,尸体确实是个女子的尸体。
如果那不是秋依水,那么她是谁?秋依水又去了哪?
之前因为仇恨,他勉强压下悲痛,对查明真相作了各项安排。现在,该做的都做了,余下的要等结果出来再做下一步安排。
人一松懈下来,秋依水又占据了他的整个心。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细细碎碎的,很轻盈的感觉,象是个女子的脚步声。
来人正是荣妃。
今日龙渊宫门口当值的没有桂公公,余人虽然也奉了苍漠的命不肯放她进来,但荣妃娘娘非要进来,也没有人敢强行拦住她。
只得在她进来之后在门口高声报道:“荣妃娘娘到。”
苍漠这时也听见了禀报声,但他没有回头。
依然背向着荣妃,喝道:“出去,不是说过朕谁也不见吗?谁让你进来的?”
荣妃委屈万状地答道:“皇上,臣妾听说你一直没吃过东西,特地煲了点滋补的清粥,请皇上好歹用点吧。”
她已经看到了墙上秋依水的画像,又酸又妒。
加之苍漠虽然对她没多少柔情,可也从来没有如此高声喝斥过她。她是高高在上惯了的人,心里这滋味的确不好受。
因此,话音中委屈的腔调倒有几分真实,听来确不象是装的。
苍漠这时还没有查到荣妃头上来。
他是个理性的人,要掌握足够的证据来分析整个事件,不愿仅凭主观判断影响到结果的真实性。
不象秋依水,想当然地怀疑到荣妃身上,因为整个后宫,她也就对兰妃和荣妃稍微熟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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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荣妃委屈的声音,苍漠的心软了下来。
他又想起了从前,出巡的那次,秋依水闯进马车,被他喝斥出去,后来独自躲在车上偷偷哭泣的事。
他欠秋依水的太多了,他要弥补她。
仿佛站在身后的人化作了秋依水,苍漠轻叹了口气说:“朕今日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你回去吧。”
荣妃颇为诧异,原以为苍漠还会对她发脾气的,没想到他竟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看来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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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不但不回,反上前一步,将粥放到苍漠身旁的桌上,揭开粥煲的盖子。
房中顿时溢满了清甜的香味。
荣妃盛了一碗粥,递到苍漠面前。
关怀备至地说:“皇上,您就吃一点吧。这是臣妾亲手煲的。”
苍漠依然摇头:“朕不饿,你拿回去吧。”
荣妃眼珠一转,又用体贴至极的声音劝道:“皇上,臣妾知道您是在为皇后娘娘的离去而难过。可是为了皇后娘娘,您更得当心自己的身体啊。皇后娘娘死得不明不白的,您
得替她伸冤啊。如果您的身体垮了,谁来为她作主呢?”
荣妃这番话正说到了苍漠心里去,他接过粥碗,勉强把粥喝了下去。
荣妃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这粥,的的确确是她亲手为苍漠准备的。喝了她这粥,苍漠想不着她的道都难。
说起来,这招还是从兰妃那得到的启发呢。
待苍漠放下空碗,荣妃又盛了碗粥递给他,殷勤相劝。
但这回苍漠说什么也不肯再喝了。
荣妃见他执意不肯,没有再劝说下去,喝这一碗也足够了。
苍漠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收好了碗,再次说:“你回去吧。”
荣妃就是存心来诱惑他的,哪里肯走,偎到苍漠身前说:“皇上,臣妾听说有一种专治烧伤的药,特别有效,而且不会留下痕迹。皇上,您让臣妾看看你的伤,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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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伤痕正是苍漠的痛处,本不愿让人看见,但听荣妃说有不留疤痕的灵药,犹豫再三,还是转过了头,面向着荣妃。
荣妃只是听人形容过苍漠脸上的伤痕,并没有亲眼见过。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待真的见到苍漠脸上的这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时,仍是止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焦黑中透着鲜红,足有好几寸长的一道伤痕,象是一条色彩斑斓的蜈蚣爬在一张白壁无瑕的玉盘上。
不,蜈蚣要比它美得多了。用蜈蚣来比喻,真是亵渎了蜈蚣。
想不到,那样一个出类拔萃的美男子,竟变成了一个令人憎恶的丑夫,令人不愿多看一眼的丑夫。可惜,今日她还得勾引这个丑夫。
杂念纷纭,在荣妃脑中一一闪现。
但她毕竟是荣妃,慎定自若,眼中只微微闪过惊异之色,随即恢复了正常。
万般怜惜地捧起了苍漠的脸,凑到他面前,象是在查看他的伤处。
她反应虽快,第一眼见苍漠如见鬼怪的样儿仍是没有逃出苍漠的眼睛。
苍漠本待避开,但想着她是在查看伤处,便强忍着不悦任她查看。
芬芳如幽兰的气息冲撞在苍漠鼻端,虽然极其淡雅清新,但那是与秋依水全然不同的味道,让苍漠极不适应,本能地就想推开她。
腹中却突然有一股热流升腾而上,然后整个人都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