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请上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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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请上轿-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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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以承受的伤痛在心底蔓延,彭于晏仰了仰小脸,企图阻止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听到爱奴儿说还要给她看更多,她连忙摇着螓首,却将泪水给溢滑而下。
  夏晏武见状,虽然很是心疼,却也明白这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身为第三者,他除了默默的陪伴之外,也别无他法,他只能略紧了紧环抱她的手臂,也没有出言多说些什么。
  而裴嬿伊虽知关于母亲的那段往事,也清楚母亲对于爱奴儿有着非常复杂的情感,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母亲会对爱奴儿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
  “打从我有记忆以来,那个女人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更别提对我温言以对,那时候我根本不能明白,为什么我的母亲要这样对待我?”爱奴儿看着裴嬿伊,眼中充满愤世嫉俗的不平。
  “有一天,我看那个女人独自一人待在那美丽的帐包里,我不顾阿爹平日的交代,偷偷的跑进那铺着许多美丽锦毡的帐包,我看到帐包里所有的纹饰图案,都是不同于族内所绣的图形,而是带有中原风情的山水鸟织图,我看到忘我,也完全忽略掉那个女人仇恨我的目光。当我发现那个女人在看我时,我心里有一瞬的期待,她会温柔的喊我名字,可是我所等到的,却是她尖叫着将一锅才刚滚热的羊乳,毫不保留的往我身上泼来……然后,就如你所能想像的,除了因为我的闪躲,脸部没有受到烫伤,我全身上下布满严重的烫伤痕迹,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不承认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而你,你这个拥有外族人血液的妖怪,根本就不配继承阿爹首领大王之位。”她爱奴儿身上流着首领阿爹的血,她才是正统王室的血脉,是唯一的继承人。
  第7章(2)
  明白事情的始末,也终于弄懂,这么多年来,何以这位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会连同族内的人,齐声辱骂她是妖怪,虽然心里很痛,但是裴嬿伊仍然拿出最大的坚强面对眼前的爱奴儿。
  “其实你也很明白,首领阿爹是如何对待我们的母亲,就算你还是要将一切的过错都归咎于母亲一个人的错,那也是你的问题,反正将『大漠魂』找到,是我对首领阿爹的承诺,你该做的事情,就是回去照顾首领阿爹。”裴嬿伊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能说完这些话。
  一方面是觉得真相太残酷,另一方面是这个事实来得太过突然,她完全没想过,她们姐妹俩,会是在这种场合将话给说开。
  谈判破裂,爱奴儿扬手弹指,受缚的尼达与费达被推了出来,“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你可要选择用『大漠魂』来换取他们两人的性命,或者要眼睁睁的看他们血溅于此,我都无所谓。”
  “尼达与费达都是族里的子民,他们没有犯错,你不能随意伤害他们。”本以为跟他们暂时分开,就能转移爱奴儿对他们的注意,哪知道终究还是避不过祸端吗?
  “公主,他们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别理会他们。”费达为了安抚裴嬿伊焦灼的情绪,状似轻松的说了这句话,哪知话音才落,爱奴儿就不客气的将鞭子唰唰唰的在费达的身上连挥三鞭,而猝不及防挨鞭的费达,则吃痛的叫了起来。
  “爱奴儿,你住手!”裴嬿伊紧张的就要冲过去,制止爱奴儿的暴行,却被夏晏武给拦住。
  沉黝的黑眸落在她自责难过的小脸上,愤怒与爱怜的心绪油然而生,他决定不再沉默。
  迈步向前,不让裴嬿伊再独自承受,他无视爱奴儿身后的多名精卫,眼神倏冷,大掌才欲往腰间轻探,就被裴嬿伊给拦下。
  她以眼神拒绝,不希望夏晏武的雷鼓,伤害到爱奴儿,毕竟她是有血缘的妹妹,虽然爱奴儿并不承认这层牵绊。
  “爱奴儿,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可是你必需保证,不会再伤害他们。”
  “是吗?不过我今天就想拿到东西,你能给我吗?”抽回鞭,很清楚裴嬿伊不会任由她的男人胡来。
  从小就是这样,裴嬿伊总自以为是的想讨好她,以为她的善意,能换得她爱奴儿的友善回应,但是她爱奴儿,从母亲那里得到的伤害,根本不是裴嬿伊所能补偿得了的。
  她对母亲的恨,没有任何人可以化解。
  在外人眼中,虽知裴萦萦生有两女,但明眼人皆看得出来,裴萦萦独宠大女儿裴嬿伊,却对么女的她冷眼相待,甚至连个汉名也不给她,让她在族中饱受奚落,要不是首领阿爹的倾心呵护,她相信她的人生,会崩毁得更加彻底。
  所以她恨死那个一点也不爱她跟首领阿爹的女人,也恨死眼前这个跟她流有一半相同血统的裴嬿伊。
  她恨死这对裴氏母女了。
  明白爱奴儿心中的不平与仇恨,心里一方面庆幸母亲“猝死”的真正原因,尚未被揭露,另一方面也感叹爱奴儿的多舛命运,于是决定放手。
  “我不能保证这里就是藏着『大漠魂』的地方,但是我能保证尽己之力,破解这手镯的秘密,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你都不能伤害他们俩兄弟。”
  爱奴儿凉凉的睨了裴嬿伊寻求保证的脸,内心充满不屑,但还是虚应她。
  得到爱奴儿的承诺,裴嬿伊便开始认真观察这座圆形祭坛的位置,与月亮升起的方位,虽然早在这之前,她已研究过,但是临到关头,她还是很怕推论错误,连累了费达与尼达两兄弟。
  被晾在一边,既不让他插手,也不给他管事的夏晏武,眼见裴嬿伊居然乖乖的任由爱奴儿摆布,满腔的火气再也压抑不住,他恶声恶气的站在裴嬿伊身边,咬牙低咆:“嬿伊,你不要被她骗了,你以为把东西交给她,事情就会这样完了吗?”
  裴嬿伊认真检视天体星辰的方位,与手镯镂刻的文字雕刻,揣摩着欲将手镯放置在圆形祭坛凸起的平台上,同时分神安抚夏晏武的情绪,“我当然明白事情没有这么容易善了,但是只要是我们巴桑族里的人,能将『大漠魂』完好的送回族里,不管是我还是爱奴儿,其实没什么差别,不是吗?”
  “你这个大笨蛋,你费尽千辛万苦找地图、找手镯,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将功劳拱手让给一个根本不把你当亲人看的人?”夏晏武咬紧牙关,终是忍不住说出明眼人都能看破的残酷事实。
  绿眸瞅望了下天光渐亮的天空,知道关键的时间将近,裴嬿伊焦急不安,没心神理会夏晏武的苦口婆心,反而刻意压低音量对他道:“晏武,你先离开这里,我担心等一下会有难以预料的变数发生。”她观察过这座祭坛,感觉底下似有机关,碍于这机关设置时日甚久,裴嬿伊担心接下来的状况,才出言相让夏晏武暂避。
  听到她说有危险,夏晏武眉头打起结,他眯着眼凝看她忧心的小脸,伸手扣住她的细腕,转身就要带她离开。
  “你想顾及姐妹情份,将那手镯留给爱奴儿便是,我带你离开。”爱奴儿所领的那批精卫,夏晏武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拒绝跟他走,裴嬿伊毫不退缩的迎视那双忿怒的眸,“我不管爱奴儿认不认我这个姐姐,我认她是妹妹就成了。我算过时间,今天恰好是日月星同辉的日子,错过今天,恐怕今生再无机会寻得『大漠魂』了。”百年一现的奇景,转眼即逝,她不容许失败。
  “你——”夏晏武被裴嬿伊的固执与傻劲,给气得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但也因为太明白她的执着,所以夏晏武也只能选择尊重她的决定。
  至于尼达与费达两兄弟,虽然也不愿裴嬿伊屈服于爱奴儿的手段,可是迫于受制之身,他们也无力改变什么。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点滴流逝,当天空的月轮将沉,旭日初露,星光将灭时——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泛染东边的天际,细如针缕的阳光,斜斜地落照在圆形祭坛镂刻的手镯上,映照出镂刻的纹路,恰好符合石版凹槽的纹路。
  裴嬿伊仅瞄了一眼,就能确认其暗影显示的图形该是一柄弯刀,正感到惊疑时,祭坛上那置放手镯的平台,蓦地发出喀啦一声轻响,一旁的基座缓缓升起,意外看到随着基座升起的刀架座,与镶满珠宝的那一柄弯刀,其眩目耀眼的非凡气势,震慑了在场所有人。
  爱奴儿见状,连忙就要上前取下,却被身边的人拦下。
  “主子,这座古城附近的古墓沟与墓地,大部分皆设有机关,千万不可冒险亲手取下。”
  爱奴儿怔愣了下,随即会意,她沉吟了一会儿,便命令裴嬿伊代为取刀,并将刀呈献给她。
  裴嬿伊看着爱奴儿的决绝神色,绿眸微黯,小脸写着说不尽的遗憾与痛苦。
  她怎么也想不到,明明彼此身上皆流着相同母亲的血液,为什么会陌生到如斯地步,岂不令人嘘唏?
  伸手正欲取下弯刀,夏晏武却先一步握住她执住刀柄的手。
  “让我来。”夏晏武黑眸深幽,盘算着该要如何才能保护裴嬿伊,不让她受到伤害,又能顾及她的感受。
  毕竟他很清楚,裴嬿伊就是心太软,不愿伤及爱奴儿。
  “不!我怕你会有危险。”况且这件事,根本与他无关。
  “你怕我有危险,难道我就不怕你有危险吗?”
  “这不关你的事啊!”她不该扯他介入这件事的,早在他们到达此地时,她就该让他先行离开的。
  “如果不关我的事,当初你就不该邀我同行。”夏晏武言词铿锵有力,震得裴嬿伊心房揪起疼痛,她惨白着脸,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
  见她自责的脸,夏晏武暴躁的脾气微敛,然后霸道的从她身后,伸出双手,将她执刀的一双手,紧紧的圈在他的大掌里,“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颤颤的抬起眼睫,瞅看了他认真的俊颜一眼,她点点头,明白他的心意。
  “谢谢你。”谢谢他包容她的任性,否则以他的脾气,爱奴儿一定难逃雷鼓之威,但是他却为了她,非但没有出手,还陪她一块冒险,他是真的很爱她。
  彼此有了共识后,夏晏武使眼色,让裴嬿伊注意周遭,而他则不费劲的拿起置放在刀架座上的刀。
  当他将刀举起的那一刻,恰好天空的银月、繁星消失,日光洒遍整座祭坛,四周一片寂静。正当众人悄悄放下内心的疑虑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夏晏武当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单臂收紧裴嬿伊的腰,将她护在怀里,紧接着便是错愕的察觉他们的脚下一空,地面不知何时裂了一个大缝,身形顿时急沉,往下一望,只见下面深黑不见底,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座祭坛应声而倒。
  第8章(1)
  如果可以,裴嬿伊会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想起那一夜。
  梦靥在黑暗中不断的侵扰着她,裴嬿伊怀抱着恐惧,想起那夜她因为调皮,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偷偷躲进了首领阿爹的帐包内小憩,打算在阿爹回来时,再突然出现,好吓吓那许久不曾来抱抱她、陪她说话的阿爹。
  那夜,她等了很久,都等到蜷窝在阿爹平常惯睡的软铺上睡着了,都还没有看到她的阿爹,直到杯子碎裂的声音,还有熟悉的母亲叫喊声,惊醒了她。
  “你早就知道那是毒酒对不对?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喝下我端给你的每一杯酒?”裴萦萦与巴桑族首领熙隆,支开守帐的兵卒,在帐包里大声争执着。
  看着手里被抢走打翻的酒杯,熙隆愁郁的褐眸,凝锁在哪火晕包围下,美得让他自惭形秽,高雅得让他觉得不配拥有的女人身上,但是……那潜藏在内心,对她的渴望,却炙烈的让他放不开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是来找孤王喝酒的吗?怎么把酒给打翻了?”熙隆走下锦织坐毯,将裴萦萦手中紧握的那瓶酒给拿下,然后当着她的面,仰头饮下数口瓶内的酒,在裴萦萦又要伸手抢下前,忽地道出一段隐埋多年的秘密。
  “萦萦,我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当年你从中原带来的那瓶女儿红。你曾说在中原,那种酒是在生女孩时,将酿好的绍兴酒以泥封口埋进土里,直到女儿出嫁时,再挖出来当嫁妆的酒。听了你的话,在嬿伊还有爱奴儿出生那年,我也为她们各埋了数瓮的酒,准备以后给她们当嫁妆,我想让你也尝尝,我酿的酒,是不是有你家乡酒的那番滋味?”熙隆话里三份醉意,表情七分痛苦,摇了摇手里的马乳酒,这回却是来不及阻止裴萦萦,眼睁睁的看着她将酒瓶整个摔碎。
  “熙隆,不管你怎么做,都无法弥补你毁了我一生的事实。”裴萦萦激动大叫,神情凄楚。
  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她本该拥有幸福的人生,她所爱的男人,还有他们的孩子,都该好好的活在这片草原上,而今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了。
  裴萦萦泛红的眼眶,与激烈的言辞,字字句句刺进熙隆愧责的心里,适才咽下胃袋的数口酒,在体内产生了变化,他一时压抑不下毒性,唇角溢血,踉跄欲倒。
  见状,裴萦萦虽然心中不愿,但那双手却下意识的上前扶了他一把,待熙隆站稳,她又仓皇退开。
  “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察觉酒里有毒的?”适才她进帐包,什么话都还没说,熙隆见她手里提酒,就想也不想的上前跟她抢酒,那神情豪壮的像是个即将赴死之人,在那当下,裴萦萦才惊悟,原来熙隆他是清楚她长期在喂他喝慢性毒酒。
  裴萦萦的质问,触动那双褐色眸子的警戒,他先是将冷眸扫向帐包外,确定外头并无其他人,这才以手背抹去唇角血渍,故作无知的低喃,“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裴萦萦看不过他装傻的样子,更不愿在他的包庇下一再苟活,她看着他,多年来忍辱偷生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开来,她忍泪泣吼道:“熙隆,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所见最卑鄙下流的男人,我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我的心,你听懂了么没有?”
  裴萦萦的叫吼声,不但令熙隆错愕,就连躲在锦织毯里,还等着想给双亲一个意外的裴嬿伊,也被这段话给吓傻了。
  母亲她在说什么?阿爹又做了什么惹母亲不悦的事了?为什么母亲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熙隆未免裴萦萦继续声张,他干脆大步一跨,两手重重的按在她的肩膀上,并将她压倒在地上,神情压抑又渴望。
  看着这样的他,裴萦萦滚动喉头,感觉背脊涌起一阵寒意。
  熙隆及肩的发,不羁的垂落在颊侧,他看着眼前的裴萦萦,感觉心房一阵猛烈收缩,压抑的喘息,已分不清是为了喝下她亲手送上的毒酒,还是因为她的美丽。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嗓音嘶哑,“萦萦,你听清楚,在巴桑族里,王权就是至尊的象征,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冒犯,你该清楚,就算是玩笑话,也不该对孤王说,否则其下场,你该明白。”
  听了他的话,更加确定他的确是清楚着她的作为,一股羞恼与愤恨的情绪,在压抑了十多年后的此刻,完全爆发。
  裴萦萦激动的挣扎着,拒绝与熙隆如此亲密的接触,那会让她想起当年被他侵犯的记忆,她裴萦萦的身体与灵魂,都只属于一个男人,而他——熙隆不配拥有她。
  “放手!你这个虚伪的男人,你先是杀死我心爱的男人,又违背约定,侵犯了我的身子,我……我恨死你了,从你玷污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天天祈祷你早日死去,你知不知道?”裴萦萦在他强而有力的怀抱禁锢下,所有的挣扎与反抗,都显得多此一举。
  面对她的眼泪与脆弱,熙隆感觉心房一阵剧烈收缩,他心痛不已的更加收紧抱着她的力道,他将吻落在她的唇上、颊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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