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打?”行云不解。
红绡替他摆弄,“这可是小姐的看家之宝呢,谁也不知道,琉璃府有这样厉害的武器,若是传出去,可能会天下大乱!”
她学着白婉璃曾经的样子,将火枪子弹上膛,接着交给行云。
行云对准花瓶,扣动扳机,“嘭”一声,花瓶碎裂。
他吓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拿着火枪的手,有些不稳。
这东西,实在太厉害了,有了它,简直能够天地无敌。
回到行宫,白婉璃并没有入睡,而是换上了夜行衣,打算夜探岭南王府。
来到岭南这些时日,除了岭南王一家十里相迎,别的,她再也没有见过李桑。
李桑仿佛安静了起来,以前刁蛮任性的脾气,也有所收敛,再也听不到她打骂丫鬟的传闻。
踩着屋顶,白婉璃猫着腰,悄无声息的溜到了属于李桑的房顶上面,她揭开了一片瓦片。
屋内的景象,诡异无比。
只见李桑安稳的坐在那里,旁边跪着两个蛆人,那是一半人,一半蛆人的模样。
之所以说他们是一半人,一半蛆人,那是因为他们的上半身都完好,能够直挺挺的站立,但是下半身,却瘫软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弯曲。
他们行动,不是走,也不是爬,而是像蚯蚓一般,在地上蜿蜒。
白婉璃险些吐出来,她脸色难看的盯着屋内,只见李桑怡然自得的坐在那里,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地上的半蛆人。
那半蛆人,就顶着那个茶杯,扭动着身体,离开。
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另外一只手拿着飞刀,猛然,飞刀朝着其中一个女蛆人射去。
凌冽的飞刀,掠过蛆人的肩膀,那蛆人忽然惊恐的扭动起来,矮小的蛆人回头的时候,白婉璃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苍白,却长期被虐待的脸,这张脸,她很熟悉。
白婉玉。
那个被冷芙蓉害死,被她亲手下葬的白府千金,白婉玉。
她惊恐的重重一震,白婉玉的眸光,已经朝着她射来,她打了一个哆嗦,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屋内受到惊吓的蛆人,以一种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逃走,只有白婉玉,扭着头,怔怔的看着她。
空洞、麻木还有惊悚的眼神,让白婉璃如见了鬼一样,她蹲在屋顶,定定的跟白婉玉对视。
李桑扬手,一个烟雾弹砸向了白婉璃,她朝着房顶怒吼,“什么人?”
白婉璃转身逃跑,可是刚刚落下屋顶,已经被岭南王府的侍卫团团围住。
她深吸一口气,长剑出鞘,冷眸看着旁边的所有人。
李桑已经从屋内走出,她凛然的看着白婉璃,冰冷的双眸,带着蚀骨的恨意。
“我没去招惹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李桑冷漠的说道。
白婉璃冷笑,“我早就知道,你跟三圣门有关,只是没有想到,你在三圣门,还这么的大有来头!”
李桑挑眉,“谁告诉你,我跟三圣门有关?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说!”
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整个王府的守卫,因为云洌阳的军队,男眷全部住在岭南王府,所以这几天,守卫十分森严。
一个体型微胖,身材矮小的男人,穿着一身紫色朝服,朝着这边跑来。
“女儿,女儿,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身材矮小的男人问道。
白婉璃知道,这就是岭南王李枭,他圆球一般的身材,跑到李桑的身边,握住李桑的手,上上下下打量。
岭南王,果然紧张他这个女儿。
李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白婉璃,“爹,我们王府来了贵客!”
李枭扭头,看着白婉璃,“喂,你是谁呀?为什么来我们王府,打扰我女儿?”
白婉璃收回长剑,旁边走出一个白衣脱尘,玉树临风的公子,他温润的笑着,眉目间,泛着淡淡光华,“爹,她就是闻名天下的辰王妃,白婉璃!”
“白,白婉璃?”李枭诧异的转身,定定的看着白婉璃,他粗短的手指,指着白婉璃,“哦,就
是你,就是你在京城的时候,欺负了我女儿!”
“爹,辰王妃救了桑桑!”男子无奈的说道。
李桑不说话,只是冰冷的看着白婉璃,白婉璃则是淡漠的看了这奇怪的一家人一眼。
父亲长的这般丑,却生出两个天仙般的孩子,这一家人着实太奇怪了。
“二哥,她偷看到了我的秘密!”李桑跺脚,蹙着眉头,嗔怪的看了一眼李钦修。
李钦修皱眉,缓慢摇头,“没关系,她不会说出去!”
李枭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上前,“辰王妃,你这半夜三更来岭南王府,是不是该撂下个招子?”
“爹,辰王妃不是江湖中人!”李钦修皱眉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转头看向白婉璃,“王妃娘娘请回吧,岭南王府都是男眷,你留在这里,实不方便!”
白婉璃深深的看了李钦修一眼,转身离开。
来这里,她确定了一件事情,岭南王府,跟三圣门,确实有很深的关系。
若是想要摸清三圣门的底细,怕是还得从岭南王府入手。
只是死去的白婉玉,怎么会成为李桑的半蛆人?李桑在整件事情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紫鹃的失踪,会跟三圣门有什么关系吗?
云冽辰和杜晓芙,真的逍遥江湖,远离云水国了吗?
她回到行宫,闭着眼睛,深深思考。
*
风雪谷,洞内温暖一片,燃烧着篝火的旁边架子上,晾着几件男人的衣服。
方柔提着篮子进了山洞,发现山洞内,空无一人。
忽然,她有些恐慌起来,难道他离开了?
她就知道,像他这样的男子,是不可能在一个地方驻足的。
丢下篮子,她跑了出去,大声呼唤起来,“剑白,剑白……”
可是喊了半响,除了风雪谷内的回音,别的什么都没有。
她失落的站在那里,小脸黯然,须臾,从风雪谷的旁边羊肠小道,走出一个粗布麻衣的男子,男子英气勃发,一只手挽着弓箭,一只手提着两只兔子和狐狸。
他朝着她走了过来,方柔欣喜的上前,“剑白,你没有走?”
男子点头,微微一笑,“嗯,我去打猎!”
“你身上伤还没有好,怎么就着急出去打猎?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方柔着急的上前。
男子深吸一口气,叹息,“方姑娘,我真的没事!”
“可是我告诉我爹,你身体好没有好,不能赶你走!”方柔有些委屈。
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我今天是打算离开,可是想到,还没有跟方姑娘你打过招呼,就此离开,似乎不好!”
“不要走!”方柔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求求你不要走!”
男子皱眉,“方姑娘,我忘记自己的一切,我必须得离开,找回自己的记忆!”
“我答应你,等我劝服我爹,我跟着你一起离开,帮你找回记忆,只是暂时不要走,好不好?”方柔祈祷的说道,她攥着他胳膊的手,紧紧的,不愿放开。
男子不说话,方柔继续道,“你知道神医舒莫言吗?他是我表哥,只要劝服了我爹,我就带着你去京城,寻找我表哥,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失忆!”
PS:还有一更,晚上12点之前会传上来,亲们,看文愉快!!!!!!!!!!!!!!!!!
☆、174。你走吧,赶紧离开方家
男子不说话,方柔继续道,“你知道神医舒莫言吗?他是我表哥,只要劝服了我爹,我就带着你去京城,寻找我表哥,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失忆!燔”
“舒莫言?”男子皱眉,为什么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你是不是觉得,听过这个名字?”方柔笑着看着男子。
男子点头,方柔莞尔道,“他是琉璃府仁之堂的堂主,曾经为先帝诊脉开方,他的医术很高明的,可以起死回生!”
男子疑惑的看着方柔,沉默了半响,继而点头。
方柔笑了起来,“我爹爹最不喜欢江湖中人,还有朝廷中人,所以看见他,你千万不要说起,你想去寻找以前记忆的事情!”
“为什么?”男子不解。
方柔樱唇一抿,有些羞涩的道,“因为我不想你被我爹爹赶出去!”
她拉着他走进山洞,“你看看,我给你做了新衣服,你试试看,要是不合适,我再拿回去改!”
男子不说话,只是任凭方柔拿起衣服,在他的身上比划。
方柔看了他一眼,“我能继续叫你剑白吗?窠”
男子点头,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名字,可是并不讨厌,眼前这姑娘给他取名字。
穿上了方柔给他缝制的衣服,他整个人,在衣服的承托下,顿时有了几分贵气。
这样看来,他不像是江湖中人,倒是像朝廷中的贵胄,说不定他是哪个落魄的王爷呢。
方柔如此想着。
她静静的打量男子,“我带你去见我爹,你暂时在方府,做一个护院,好不好?”
男子回头看了她一眼,“我要去京城,找回自己的记忆!”
她提起舒莫言的时候,他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有种预感,只要找到舒莫言,他就能找到自己的过往。
方柔点头,“我会带你去京城找我表哥,只是我们得先劝服了我爹,我爹不让我随便出门!”
他想说,他并不想带着她一起,可是看见她委屈的小脸,拒绝的话咽在口中,无法说出口。
“走吧,我们去见我爹,你记住,千万不要说出,你打算寻找自己记忆这样的话,否则,我爹一定不会放我走的!”方柔拉着他,朝着洞外走去。
看见他打的猎物的时候,方柔赶紧上前,将两只兔子,还有一只狐狸装在了篮子里面,盖上花布,接着离开。
来到方府,方员外静静的打量男子,方柔站在一边,忐忑不安,“爹,他就是剑白,可是他不记得以前发生什么事情了,所以愿意洗心革面,留在方府做个看家护院!”
方柔介绍道。
男子不说话,安静的坐在那里,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方员外也看不懂,他在想着什么。
踱着步子,方员外背负着双手,走到男子的身前,“你真的,不记得以前自己叫什么?”
男子抬起头,方柔赶紧插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爹,他只会打猎,你看看,这是他猎来的兔子,还有狐狸!”
方柔将篮子,推向了方员外,揭开了篮子上的花布。
里面的兔子,还有狐狸,一箭中的,正中腹部,丝毫不破坏皮毛的完整性。
“行啊,小子,看来真是个猎户!”方员外很满意,拿起兔子看了一遍。
“爹,你留下他吧,他很可怜的,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方柔劝说着方员外。
方员外睨了女儿一眼,顿时明白女儿的心事。
这小子皮光柔滑,长的一副妖孽的脸孔,哪个女人不喜欢?
不过他要是能忘记一切,做自己的上门女婿,也是不错的选择,起码,自己的女儿喜欢。
想到这里,方员外的口气转好,“不记得以前也好,可以把你的江湖习气改改,我们方家,也是能容人的!”
“爹你答应了?”方柔高兴起来。
方员外点头,警告性的盯着男子,“不过我要警告你,彻底的跟你过去断绝关系。就算哪一天,你想起了什么,也不准有任何念头,你只能是剑白,也只准做剑白,明白吗?”
男子站起身,皱眉刚想说什么,方柔已经赶紧上前,将男子摁在椅子上。
她点头,笑着看着方员外,“爹你放心好了,彭大夫都说,他不可能再想起以前,再说,剑白也不想想起以前,他只会留在方府,做一个看家护院!”
方员外满意的点头,挥挥手,“去徐管家那里报到吧!”
“嗳!”方柔笑着,拉起了男子,朝着外面走去。
刚刚离开方员外的视线,男子就一把甩开了方柔的手,“方姑娘,我必须立刻去京城,我不能呆在方府!”
方柔鼓着嘴巴,“剑白大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你要是走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方府了!”
男子不说话,只是长吁一声,无奈的皱起眉头。<
方柔举起两根手指,“三个月,你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三个月之内,我还是没有办法劝服我爹爹放我们离开,你再单独赴京,好不好?”
男子瞅了方柔一眼,只能听从。
他做看家护卫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方柔对他太好,院子里好几个小伙子,都嫉妒了。
他们将脏水倒进他的房间里,在他的衣服里面,藏没有毒的小蛇,还在他的米饭里面掺了沙子。
总之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的赶他走。
不过一般的情况下,他懒得理他们,可是逼急了,他就将他们狠狠的揍一顿。
被揍的怕了,后来再也没有人敢惹他。
这一晚,夜深人静,方府寂静的可怕。
所有女眷,在天还没有黑之前,全部被赶入了房间,不允许出门。
而方府的所有看家护院,全部打起精神,守着方府的各个角落。
徐管家在一边吩咐,“柱子,你和柴人守着后院。春光,你去茅坑那边看着。剑白和小六,你们盯着前厅。剩下的,都跟我藏在碉楼,要是有什么状况,大家焰火为讯,明白吗?”
“明白!”所有人吆喝。
可是剑白不明白,他看了一眼小六,“会出什么状况?”
小六摇手,“基本不会出什么状况,今天晚上,会有山流子来跟老爷谈判,只要老爷给了他们想要的,他们自然就会走!”
剑白呆在这里数日,也明白,山流子就是土匪,而且还是不成气候的土匪。
他们来这里,估计是为了敲诈勒索吧。
守在前厅后半夜的时候,果然,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响匪直接闯入了方府。
他们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敲门,而是直接破门而入。
碉楼上的徐管家,司空见惯,只是警惕的盯着响匪。
那响匪头子笑了起来,“哈哈,老方,我们又见面了!”
方员外从屋内走了出来,抱拳,“今年的供银和粮食,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来人,抬上来!”
他挥手。
旁边立刻有两个小厮,将一箩筐的银子和五担粮食抬了起来。
那响匪头子看着银子冷笑,“老方,今年涨了!”
方员外脸色一变,“今年大旱,粮食欠收,怎么不降反涨?”
“当然了,听说,你有一个漂亮的大闺女儿,叫什么?”那响匪头子漫不经心的道。
后面的人,立刻上前,“方柔!”
“对,叫方柔!”响匪头子笑了起来。
方员外脸色难看,“好,涨就涨,你说要多少!”
“五十万两银子,外加五十但粮食!”响匪头子比了五根指头。
方员外脸色顿时煞白,“什么?这么多,恐怕整个无有城都拿不出来!”
他们住的地方,正是甘州无有城。
响匪头子冷笑,“别人拿不出来,你方大善人,一定拿的出来,废话少说,赶紧拿银子拿粮食,否则就拿你女儿抵账!”
方员外气的脸色煞白,“你们,你们简直是明抢!”
“没错,我们就是明抢,你去报官啊!”那响匪头子,嚣张的笑着。
方员外无奈,只能深吸一口气道,“给我三天的时间,不然,短时间内,我肯定凑不出这么多因子!”
“一天,就给你一天的时间!”响匪头子冷笑,接着转身,打算离开。
剑白站在那里,双手环胸,很是鄙夷的看了响匪头子一眼。
那响匪头子发现了剑白鄙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