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影灭惨死,陈昭和仿佛放下了一颗燥动的心,作爬行状来到了影灭的尸体之前,在确认后者已然死得不能再死的时候又将目光投向了贾敬道。
陷入病魔的陈昭和嗅觉异常灵敏,他能清晰的察觉到眼前的老者并无恶意,最重要的是对方的实力远非他所能敌。
故而,陈昭和绕着贾敬道的身体转了几周,渐渐地放下了警惕之心,双目中的红色也消褪了许多,俄顷,他站定一处静静地与老贾对视着。
老贾见徒儿归于平静,不禁喜上眉梢,心道:看来我的徒儿对我还是有些感情,陷入了如此疯魔般的状态仍然能认出我来!
如是想着,最后竟有了几分得意之色,他伸出一只手掌就欲抚摸陈昭和的头颅,哪知这动作不做还好,他这一伸手反而激起了陈昭和的警惕之心。
当即,陈昭和的目光便变得虎视眈眈,看向贾敬道的眼色也变得冷漠起来,血红色再次涌上了他的双眼。
老贾见状,一拍双手,心道:瞧我这双贱爪,瞎伸什么手,这倒好,又给徒弟摸毛了!这可如何是好!
方才想到这里,陈昭和已然扑了上来,其速度之快不禁令人咋舌,粗略的估量一下,也足足有他平日里速度的三倍有余!
“这小子!真不知道他这力量是从哪里来的!若是平日里便有如此实力,那进潜龙榜前十还不是轻而易举!”
心中如是想到,可身体却轻松不了,左窜右跳躲避着陈昭和的攻击,不时还与陈昭和对上两招,哪知这一交手却更为骇然。
原来,贾敬道趁着与陈昭和交手的机会为后者把了把脉,他却发现陈昭和体内竟无血气损失,只是稍稍有些紊乱,若不是陈昭和面相如此狰狞,平素也无嬉闹的习惯,他还真的要怀疑自己徒弟现在的状态究竟是不是装出来的。
如此结果更加印证了先前贾敬道的推断,而老贾也对这个宝贝徒弟的身世起了兴趣,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出这么个怪胎!
“惶惶天道,不可揣量;乱世在即,龙亦难康;唯有天命,偷得安详!”老贾见徒弟并无大碍,也放下了心,反而慨叹了起来。
陈昭和如此状态定然难以支撑多长的时间,只要如此消耗下去,不过半个时辰,他便会恢复原样,到时多少有些后遗之症却也并无大碍。
贾敬道便是如此想着,哪知计划不如变化快,事情并非如他所料,藏在阁外的冯婷秀竟然冲了过来,直奔陈昭和而去。
陈昭和早已发觉远处有异样气息,但见冯婷秀跑来,即刻纵身一跃扑了上去,贾敬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陈昭和已然到了冯婷秀近前,单抬一掌就要拍落下去。
“昭和!”
冯婷秀见陈昭和与太师祖打了起来,一时担心他的安危,这才冲进阁内观望,哪知陈昭和此时谁也不认,见人便杀,吓得她一声大叫,自知不敌,只得低下头紧紧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在临死前的一刹那竟然还想着:能死在昭和手里,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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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三章 人生若有重生论,化为蝶鸟与君齐
贾敬道见状后悔不跌,他虽然并非十分在意冯婷秀的生死,但若这女孩儿死在了自己徒弟的手中,日后若叫徒儿知晓,必是一大心结!
千般悔意涌上心头,到此时,却已晚三秋,贾敬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不愿意看到的一切,就在陈昭和手掌劈在冯婷秀头顶之时,他的心脏都随着那呼呼的风声为之一跳。
然而,惨剧并没有发生,陈昭和的手竟然停在了空中,双目凝视着冯婷秀,呆呆的望着,口中喃喃道:“秀儿姐姐,师父,对不住!”
话音未落便轰然倒地,昏迷不醒,冯婷秀听见了陈昭和的声音,当即睁开了眼睛,喜极而泣落下的泪水随着双眸的睁开而滑落脸颊。
见弟子倒地,贾敬道急忙冲了上来,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枚瓷瓶,拔开木塞,倒出了里面的丹药,登时整个极劲阁内都充满了药香,老贾急忙将丹药塞进了陈昭和的嘴里,又命冯婷秀取来清水喂其服下。
待陈昭和的气息归于平静,体内的血气也不再肆意窜动,贾敬道这才缓了一口气,在院中坐了下来,想着之前徒儿在昏迷前还记得向自己致歉,不由得又有几分喜意。
只是没过多久,又听他喃喃道:“好个徒弟!看到为师的时候怎么就没清醒过来,最后还是看到自己的小娘子了才恢复了意识,等他醒来我可得好好教育教育!”
端着乌骨汤路经此地的冯婷秀闻听了太师祖的言语,不由得打一个趔趄,满面通红,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小昭和的禅房。
冯婷秀在陈昭和身旁忙前忙后,重新换了沾水的毛巾敷在额头,熬好的乌骨汤放凉了倒掉后再另行熬了一碗,从未做过这等下人活计的六姐直累的腰酸背痛,仿佛比打上一场还要劳累许多。
直至第二日寅时,陈昭和方才睁开眼睛,一旁等待的冯婷秀早已昏昏入睡,见昭和醒来,急忙跑出禅房通禀了院内休息的贾敬道。
老贾听闻徒儿醒来,急忙转身走进禅房,进屋一看,果不其然,小昭和已然在床上端坐起来,冯婷秀急忙端过那重做了四五回的乌骨汤交予到陈昭和手中。
“你应该好好感谢秀儿姑娘,你昏迷的这几个时辰,她可是没闲着!”贾敬道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陈昭和见师父到来,就欲下床行礼,老贾急忙将他摁在床上,说道:“你好好的养伤,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尊师重道不在礼数。”
陈昭和闻言,又回道:“师父,方才徒儿不受控制,却是对师尊出手,还望师尊海涵,勿念徒儿之过!”
老贾一摆手,回道:“我都说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只管好好养伤、精于修炼便可,若是顾虑如此之多,日后怎登强者之堂?”
“徒儿谨遵师尊教诲!”昭和应道。
“此事也有为师责任,倒是没有料到这诸多的变化,我便再延你半日之期以做歇息,午时十分便要与我出发同赴道冢!”贾敬道说罢便转身离开了陈昭和的禅房。
屋内就剩下了陈昭和与冯婷秀二人,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又急忙闪开,皆是面颊微红,腮如粉黛,最后还是陈昭和率先开口说道:
“秀儿姐姐,我昨日险些伤了你的性命,你还这般照看于我,着实令我羞愧难当!”小昭和如实说道。
“我视你陈昭和为知己,这点小事当然不再话下,今后你休要再提此事,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冯婷秀站在一旁,双手掐腰,依旧强势的说道,好像恢复了六姐的本性。
陈昭和呆呆的望着冯婷秀微微发怒的样子,眉头紧缩、俏鼻微噤,相貌若是可爱动人,一时之间竟被这天香国色所吸引。
冯婷秀正说话间却望见了陈昭和直勾勾的目光,当即原本红润的脸庞变得仿佛能滴出血液一般,一双迷人大眼左右乱转不敢与小昭和对视。
“秀儿······”
“昭······”
短暂的沉闷后两人竟一同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一口同声的两句话,最后陈昭和保持了沉默,冯婷秀也将深藏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昭和,我听父亲说你已经有了婚约在身,不知那姑娘是什么样子?你能给我讲讲你们之间的故事么?”这本是自己偷听所得,此刻却全然推给了毫不知情的冯渊。
昭和闻听此言,挠了挠头,回道:“那日与冯渊前辈谈论之时不过是一时顺嘴,我自幼无父无母,流浪街头,后被慧聪师祖接进菩提,哪里有定亲的可能。”
于是,陈昭和将实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原本面带喜色的冯婷秀又黯淡了下来,道了一句:“还真是两小无猜、郎才女貌!”
素来以书院长老之女身份自豪的冯婷秀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上古冰族的大小姐却不是她所能比,从哪一方面来看她也差了许多。
一阵低落之后,冯婷秀忍了半晌终于还是问出了一个令她自己羞赧万分的问题:“昭和,你是喜欢冰忆菱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说完已然将头低低埋下,不敢与人直视。
陈昭和也未曾想到冯婷秀能问出这等问题,一时间脸红如枣,嘴巴微张“啊、啊!”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见冯婷秀执着于此不肯罢休,他只得答道:“都一样吧!我都是把你们当姐姐一般看待,自然无甚差别!”
“哼!”
显然冯婷秀并不是十分满意陈昭和的答案,但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之感,起码自己没有比那冰忆菱差上许多。
两人又谈论了片刻,冯婷秀不忍打搅陈昭和的休息,故而早早的便起身告辞就要离开陈昭和的禅房。
小昭和见冯婷秀要走,心里多少还有几分不舍,正思量间,却听那已然一只脚迈出了门槛的冯婷秀回身问道:
“昭和,方才在我问你问题之前你想要说什么?”
昭和闻言,挠了挠头,倚坐在禅床上说道:“秀儿姐姐,你真美!”
冯婷秀听闻此言为之一愣,原本归于平静的脸上又显出了几分羞意,呸了一声,嗔道:“你个小色和尚!”继而便一挥衣袖扬长而去。
直指走到自己的院落,冯婷秀依旧在回忆着方才陈昭和的言语,劳顿了一日一夜的她方一躺在床上便美滋滋的睡了。
······
时至巳时,服下了贾敬道所赐丹药的陈昭和已然能下了禅床正常行走,只是每每出拳踢腿还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感。
强忍着这般痛楚,小昭和简单的练习了一遍往日里从未落下的棍术,继而便盘坐在地入定参禅。
再次醒来时,师尊贾敬道已然来到了他的身边,但听老贾说道:“昭和,我已然喂你吃下了一颗龙虎丹,此丹药效出奇,待你完全恢复后,身体的强韧程度便可以再次提升一个档次,寻常炼魂境修士的法宝便是空手硬撼也不成问题。”
“多谢师尊恩赐!”昭和谢道。
“只是这丹药药效过于霸道,每隔半月便会撕裂体内筋肉,并且根据身体状况不同的人药效能够持续不同的时间,身体愈加坚韧的修士所能激发出的药效就越多,凡人吃了不过是强壮体魄,而体修服下却是能提高数个档次。”
老贾微微停顿,继而再次开口介绍道:“这是你师祖当年赐予我的宝物,只是那时我年岁已高,骨骼颇为成熟,故而未曾服下。你究竟能有多少提高却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最后,待陈昭和全然记清,贾敬道又嘱咐了一句:“切记一点,药效未曾完全展开时,不可与人动手切磋,过于激烈的争斗会使龙虎丹即刻失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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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四章 师徒二人论玄玄,此去道冢别一年
师徒二人闲话已毕,即刻起程直奔那道冢而去,冯婷秀静坐屋内,呆呆的望着远去的陈昭和,心里一阵失落,仿佛与后者的距离又拉大了几分。
道冢,顾名思义,乃是埋葬天道之地,而小小的玄玄书院哪里能有这般本事,只不过是在一处密地立起了一百零八座石碑,每个石碑之上刻有不同的天地法则,或雨或风,或雷或电,尽不相同。
即便是如此之地,也非玄玄所有,这本是极劲宗弟子悟道之地,如今落于玄玄之手,故而在贾敬道的百般要求下,书院才特批陈昭和一年的参悟时间。
其余者,只有被列进潜龙榜才有半年的时间,故而方才冯婷秀才感觉到了自己与陈昭和的差距已然不是一星半点,经过这一年的修炼又会有多少提升?
跟在贾敬道身后的陈昭和仿佛注意到了后方看来目光,故而停下了脚步转身望了一眼,不想却与院落内的冯婷秀对视在一处。
贾敬道注意到了徒弟的动作,咳嗽了一声说道:“徒儿!你这一去不过一年,又不是永别,没必要与自己的小娘子依依不舍。”
闻听师尊言语,小昭和的脸蛋“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转过身来紧走了两步跟上了前者的步伐。
而老贾仿佛没有察觉到陈昭和的异状,依旧在喋喋不休的说道:“徒儿,我跟你说,时间在修真人眼中是最不值钱的,许多双修道侣一个闭关就是几十年不见,你这还差得远呢!”
听着师尊越来越没谱的话语,小昭和直臊的满面通红,嘴里不住默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如此这般,两人一路闲聊,脚程并不很快,午时出发,行至酉时,尚未见得道冢模样,一师一徒正在闲侃,贾敬道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
“徒儿,你可知为师为何非要今日带你来这道冢?”
“昭和不知,还望师尊解答!”陈昭和回到。
“这道冢内共有碑文一百零八篇,往日里并非全部开放,许多入围过潜龙榜的书院弟子都是因为未曾开放于自身相同意境的碑文而苦苦等待。”
老贾略作停顿,又继续说道:“然而就在一月之时,书院竟然接到了玄玄道人的指示,开放所有碑文,为期两年,如今,原本空无人烟的道冢也拥挤了起来。”
“玄玄道长?”陈昭和诧异的问到。
玄玄上人,正是这玄玄书院的创始之人,话到今世,也有百万余岁,便是荒古盟的盟主都换了数任,他却依旧健在,单凭这冗长的寿命也足以惊世骇俗,何况是其高深莫测的实力。
谈到了玄玄上人,贾敬道竟然罕见的惆怅起来,但听他说道:“六道轮回,吾等皆为过客,谁又能与那山川同寿?贾某此生无望,只愿弟子成仙!”
闻言,小昭和急忙劝道:“阿弥陀佛,师尊不消为此烦恼,释迦摩尼有言:世间为善者皆可成佛!佛祖法力滔天,当是有长生之能!”
“哈哈哈!”贾敬道闻听昭和言语,一笑了之,不再谈论如此话题,反而是回忆无限的讲起了玄玄上人的事迹:
“世间众生,知玄玄上人年岁者不过一掌之数,我的师傅,也就是你的师祖与玄玄同出一辈,如今却早已成了一抔黄土!更有传言,说那玄玄幼时栽种了一颗古种,名号大椿,是世间少有的长寿之物,只是在几万年前那玄玄闭关之时也化为了枯物,愣是没活过玄玄这老家伙!奇哉奇哉!”
闻言,陈昭和急忙拽了拽师尊衣襟,示意他不要再说些不敬之词以免隔墙有耳被人听去,老贾摇了摇头,回道:
“无妨无妨,想来这玄玄书院中的声音又有哪个能逃脱他的耳朵,活了这么大的年岁,也不会是肚量窄小之人,说上两句却是不成问题!”
老贾宽慰了自己一句,又继续说道:“五万年前,年事已高的玄玄入山闭关,五万年来,音信皆无,世人皆以为他寿命已尽、驾鹤西去,想不到他竟然能够再次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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