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到客厅不久,林金宝便巳拿饭回来。
晚餐的菜色依然比以前好得多,连林金宝也说从前没有过。
岳小飞真希望住在各分馆的人都能如此,若总馆只是对他个人另眼相看,又有何意义。
此刻,他越发希望公孙先生能早些来访,以便搭救桃花,晚餐时少不得询问林金宝是否见过公孙先生,林金宝的回答是摇摇
头。
晚上,岳小飞几乎彻底未眠。
次日天亮,他真恨不得直接闯进总坛去见公孙先生,但最后还是觉得那样做太唐突,也太莽撞。
看看又到了下午,他真喜出望外,公孙先生真的来了。
这时他已从林金宝那里打听出公孙先生叫公孙玉。
岳小飞把公孙玉请至客厅坐下,亲自沏上茶。
公孙玉喝了口茶道;“我是奉大公主之命来看望岳公子的。”
岳小飞对公孙玉执礼甚恭,躬身道;“晚辈承大公主垂青,实在不敢当,而且进入天谷寸功未立就蒙大公主奖赏,内心更是过意不去。”
公孙玉淡淡一笑道:“岳公子是位难得的少年奇才,大公主最是爱才,对你另眼相看,是理所当然的。”
岳小飞不便立刻提起桃花之事,皱了皱眉道:“为了晚辈,使得花副馆主和萧馆主竟然反目相向,内心一直不安,晚辈很为花副馆主担心!”
公孙玉笑道;“岳公子聪明绝顶,应该可以看得出.花副馆主若非有所凭恃,他又怎敢和萧馆主冲突。”
岳小飞内心一动,忙道:“花副馆主有什么凭恃?”
公孙玉似是不愿直说,顿了一顿道:“因为他在总坛有后台靠山。”
岳小飞越发心动:“莫非花副馆主是教主的心腹人?”
公孙玉默了半晌,终于放缓了语气道:“其实这事让岳公子知道也无妨,花副馆主凭恃的就是大公主!”
岳小飞哦了声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公孙玉道:“大公主虽然已经年过票梅,但却依然云英未嫁,待字闺中,而花副馆主则是一位文武兼资才识过人的英雄人物,尤其他丰姿俊朗,仪表出众,因之,大公主早就对他一见钟情。”
岳小飞顿时心头如受电击,他想到父亲有大公主做后台靠山,固然是件好事,但母亲又将怎么办呢?……
好在他尚能极力保持镇定,不使对方看出。
只听公孙玉又道:“这就是前天花副馆主敢和萧馆主几乎兵戌相见的原因,而萧馆主也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那么花副馆主和大公主是否已经……”
“目前还没有,据我所知,大公主早已把心意禀报了教主,教主一向做事谨慎,暂时还不会答应,也许还在对花副馆主考核之中,大公主经常到招贤馆来,不外是借机和花副馆主接近。”
“公孙先生认为花副馆主和大公主的事情可以成功吗?”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十有八九是不会有问题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大公主所以到现在还待字闺中,不外是眼光太高,对象难求,在天谷来说,她又哪里能找到像花副馆主这样的第二个人?”
岳小飞越发心如锤击,顿了一顿道:“公孙先生可清楚花副馆主的为人?”
公孙玉道:“我对花副馆主,一直存着感恩未报之心,又岂止清楚他的为人。”
“莫非公孙先生早就认识花副馆主?”
“也不过三年多,当时我们同闯五关,除了文关和宵关我能轻易通过外,其余还得力于花副馆主的协助,如果没有他,我又怎能到天谷来?又怎能在招贤馆任职军师?”
岳小飞暗道:“既然他当年和父亲一起进入天谷,必定也见到母亲,他既然知道父亲已有妻室,又和父亲相交莫逆,为什么听他方才的语气,似乎又乐见父亲和大公主的婚事得遂呢?”
然而他又不敢提起这事,因为这样一来,势必引起公孙玉对自己身份的怀疑。他不能不严守父亲的郑重交代:决不能让任何
人知道他们是父子关系。
公孙玉见岳小飞沉吟不语,似乎不欲多作停留,站起身道:“岳公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该走了。如果有事,也用不着客气?
只管直讲,我能帮忙的必定当场答复,无法解决的,我会向大公主转达。”
岳小飞岂能失去机会,忙道:“公孙先生讲坐,晚辈正有一事奉告!”
公孙玉复又坐了下来,两道目光,深注在岳小飞脸上道:“什么事?只管讲!”
岳小飞道:“上次晚辈误犯规律把女人引进分馆,那女的是谁,公孙先生一定知道了?”
公孙玉道:“是火关上一名叫桃花的姑娘,对吗?事情已经过去了,岳公子为什么还要再提?”
“并非晚辈有意再提,而是又出了事!”
公孙玉吃了一惊道:“什么,又出了什么事?”
岳小飞随即把桃花惨遭惩罚的经过说了一遍。
公孙玉听后冷冷—笑道:“不难想见,这是萧馆主通知火关的,萧馆主这样做,岂不是无事找事,又是何苦!”
接着又道:“如果那位姑娘不是火关的人,那就没事了!”
岳小飞不觉一愣道:“这又是什么原因?”
“因为火关统领,正是萧馆主的胞妹。”
“原来如此,那位火关统领叫什么名字?”
“她叫萧瑶。”
“这样说来,萧馆主在皇元教里,势力还真不小!”
“萧馆主和他的胞妹多年追随教主,称得上是本教的元老功臣,一般人怎能和他相比,要不然他哪一点能比得花副馆主?”
“不管如何,桃花姑娘的事,还要请公孙先生设法帮忙!”
公孙玉似是面有难色,紧皱双眉道:“这件事还实在不好处理,除非这人出面,但我却又不方便求他。”
岳小飞迫不及待问道:“公孙先生所说的这人是谁?”
公孙玉道:“当然是萧馆主,火关与招贤馆互不隶属,只有萧馆主才有这种私人关系。”
岳小飞正色道:“事情是他通知火关的,当然不能再求他。”
公孙玉苦笑道:“岳公子准备求谁?”
岳小飞道:“公孙先生是奉大公主之命而来,就该想到应该求大公主解决。”
他的几句话,显然已对公孙玉表示不满。
其实公孙玉并非没想到大公主,而是在他心目中,并不认为这是一件重要大事,他哪里知道,这事在岳小飞心目中,却是最
急切不过的。
公孙玉也只好点头道:“也好,我决定向大公主转报。”
岳小飞道:“晚辈恳求公孙先生能马上转报,必须尽早把桃花姑娘解救出来,晚辈虽然不是桃花姑娘,但却可以想见她此刻所受的痛苦。”
送走公孙玉,对于搭救桃花的事,岳小飞内心轻松了不少。但另一方面,他却又为父亲和大公主的事,心头如坠重铅。
谁知匆匆两天过去,公孙玉竟然不曾再来。
此刻,他真是五内如焚,同时也对公孙玉大感不满。
直到第三天中午,他实在无法再忍,只好下定决心,亲自到总馆一趟。
他觉得除此之外,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好走了。
这时正好林金宝要到总馆拿饭,他喊来林金宝道:“走,我和你一起到总馆去!”
林金宝大感一愣道:“公子什么事要到总馆去?”
岳小飞道:“我准备到总馆见公孙先生!”
林金宝顿现惊慌之色道:“可是公子现在还不能自由行动?”
岳小飞冷笑道:“我并非没到过总馆.上次可以去,现在为什么不可去?”
“上次公子是被韩总管带去的,现在并不曾有人来带。”
“现在就由你带,不是一样吗?”
“小的……小的怎够资格带?”
“韩总管是招贤馆的人,你也是招贤馆的人,为什么没有资格带?”
“可是论身份地位,小的怎能和韩总管比?而且上次韩总管奉的是馆主之命……”
“没什么说的,你不带我可以自己去!”
林金宝见岳小飞已劝了怒,又想起岳小正上次由总馆无事归来,也就不敢再坚持.咧嘴苦笑了声道:“那么公子就请和小的一起走吧!”
到了总馆大门外,林金宝站住脚道:“小的拿饭,都是走后门直接到厨房去的,公子是不是也要走后门?”
岳小飞忍不住要笑,挥了挥手道:“你自己去吧,我是从来不走后门的。”
他说着迈步向大门走去。
大门外有两名守护,都是佩刀带剑的彪形黑衣大汉。
不等他走近,一名大汉已出声喝道:“什么人?拿通行腰牌出来查验!”
岳小飞不想再闹事,自动停下脚步道:“在下是住在三十六号分馆的,有事求吧公孙先生!”
那大汉望着另一名大汉道:“这么小就能闯过五关进入分馆,恐怕不对吧?”
另一大汉道;“不管对不对,先查验了通行腰牌再说!”
岳小飞道:“用不着查,在下没有通行腰牌。”
原先那大汉顿时两眼一瞪,喝道:“既然没有通行腰牌,胆敢往招贤馆大门里闯,你想找死!”
另一大汉忙道:“老方,先别这么凶,前些大咱们总管已经交代过,有生人进来,要尽量客气点。”
原先那大汉总算收起扑克面孔,哼了一声道:“老子不想追究你?既然没有通行腰牌,那就回去吧!”
岳小飞虽然不想闹事,但见他口称老子,却再也按捺不住,不觉双眉直耸,喝道:“对在下说话,你敢嘴里不干不净?”
那大汉顿时一愣,他本来准备放人,不想这小孩子却倒找麻烦,立即按上了刀鞘,两只牛蛋跟圆睁道:“咦?这小子是猪八戒
下山,还想倒打老子一钯,简直是买碱鱼放牛——不知死活!”
岂知他的话刚刚出口,突觉耳根有如雷震,接着两眼一黑,身子已腾空而起,直飞出两三丈,才摔落在门旁的一棵大树下,然后翻了两翻,昏蹶过去。
另一大汉见岳小飞轻描淡写的一出手就有如此惊人威力,只吓得也几乎昏了过去。
岳小飞朗声道:“用不着怕,到里面找你们总管或副总管出来就没你的事了!”
另一大汉这才像清醒过来,一声不响的快步往大门内奔去。
不大一会儿,便有一人奔了出来。
岳小飞认了半晌,才看出星总管韩德起。
这是因为他脸伤未愈,半边脸用纱布包着,自然不易辨认。
韩德起立即拱拱手道:“原来是岳公子,有事吗?”
岳小飞道:“如果没有事,在下何必到这里来?”
韩德起没说什么,却转头向大树下望去。
不消说,他是要看看那位守门弟兄被打成什么样子。
岳小飞不动声色道:“不必看,大概还死不了!”
韩德起一边太阳穴的青筋冒了几冒道:“岳公子为什么把他打成那种样子?”
岳小飞冷笑道:“上次吴副总管为什么被在下打成那样子,这次的情形也差不多!”
韩德起心里有数,此刻总馆内能制服岳小飞的,只有花玉麟一人.但花玉麟偏偏又护着这小子,看来还是不能动硬的。
他只好又拱了拱手道:“岳公子究竟有什么事?不妨告诉韩某!”
岳小飞道:“我想见见公孙先生!”
韩德起两眼一霎道:“岳公子来得不巧,公孙先生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到哪里去了?你总该知道了”
“韩某不清楚,公孙先生外出公干,不需向韩某交代。”
“你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韩某怎有必要骗岳公子。”
“那么总馆里还有谁在?”
“花副馆主也出去了,只有馆主在。”
“也好,在下就见见萧馆主!”
说实在的,岳小飞本不欲见萧湘,但此刻公孙玉不在,他在急于求得解决问题之下,也只有见上萧湘一见了。
韩德起面有难色,但话已出口,却又不能再说馆主不在。
无奈何,只得闪过一旁道:“岳公子请进!”
他把岳小飞引进大厅,再道:“岳公子请稍待,韩某这就去清馆主来!”
岳小飞直等了足足顿饭工夫,才见韩德起陪着萧湘走了进来。
萧湘面无表情。
韩德起则一脸哭丧模样,不难想见他是受了萧湘的责骂,责骂他不该告诉岳小飞馆主在。
岳小飞因为有求于萧湘,而且礼貌不可废,不等对方进入,就站了起来,抱拳一礼道:“在下见过萧馆主!”
萧湘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在中间太师椅上坐下,脸上充满了冷漠和不屑神色。
岳小飞几次想启齿,但看了对方那模样,话到唇边,又实在不得不咽回去。
最后,他干脆相对方耗着,反正他有的是时间,看谁着急。
这种尴尬局面把韩德起也弄得僵在那里个知所措。
岂知萧湘已不耐烦,起身便要离去。
岳小飞悠然站身而起,高声道;“萧馆主要到哪里去?”
萧湘冷冷笑道:“萧某听说岳公子有事.所以才放下公务赶到大厅来,现在见岳公子没事,那就只有请恕不能相陪了!”
岳小飞强忍着怒气道:“萧馆主怎知在下没事?”
萧湘道:“岳公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可像有事的?”
这句话还真把岳小飞问住了,他只好拱了拱手道:“那么萧馆主请坐,在下现在就有话奉告。”
萧湘重又坐了下来。
岳小飞不能再等,以免又给对方借口,轻咳了一声道:“在下上次把女人引进分馆,萧馆主想必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吧?”
萧湘弄不清对方用意,拂发冷冷一笑道;“上次你已经说过,
萧某还没忘,难道岳公子自己反而记不起那女的是谁了?”
岳小飞哼了声道:“在下当然记得,那女的是火关的人,名叫桃花。”
萧湘故做一愣道:“既然岳公子记得这样清楚,为什么竟然问起萧某来?”
岳小飞道:“在下这样做,不过是想加深萧馆主的印象而已。”
萧湘脸色一变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岳小飞道:“在下听说那位桃花姑娘已被火关统领囚禁起来,
而且受到严刑拷打,在下今天来到总馆拜见萧馆主,就是要求萧馆主通知火关,把桃花姑娘释放出来。”
萧湘嘿嘿一阵大笑道;“岳公子这话不知从何说起,招贤馆和火关并无从属关系,萧某哪有资格通知火关放人?”
“那是萧馆主忒谦了,听说火关统领是萧馆主的胞妹,就凭这点关系,萧馆主也帮得上忙。”
萧湘对岳小飞居然知道自己和火关统领是兄妹,难免有些讶异,但又不便当场盘问,略—沉吟道:“萧某身为招贤馆主,岂可公私不分,火关统领虽是舍妹,但她秉公处事,萧某怎能妄加干涉!”
“这样说萧馆主是不肯帮这个忙了?”
“萧某并非不肯帮忙,而是实在无能为力,萧某不解,桃花不过是火关一名女兵.怎值得岳公子如此关心。”
“萧馆主话不能这么说,桃花被囚禁,是因在下而起,至于她是什么身份?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即使贵如皇帝,也是一个人,在在下眼中,皇帝与平民?实在没什么多大分别!”
萧湘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拱了拱手道:“岳公子请原谅,萧某不敢以私心废制,这件事实在帮不上忙!”
岳小飞随即起身,也拱拱手道:“那是在下打扰了,告辞!”
此时,他真有些走投无路的感觉。
连带的,也对公孙玉大起反感。
离开总馆,正走到半路,意外的却忽听有人叫道:“岳公子,你到哪里去,咱总算看到你了!”
这声音是多么熟悉,多么亲切,岳小飞真是喜出望外,转头望去,丁涛正从左侧四五丈远飞奔而来。
岳小飞停下脚步等丁涛来到跟前,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莫非已经分派了工作?”
丁涛道:“什么分派工作,我是要到总馆找馆主理论去的。”
岳小飞愕然道:“你要理论什么?”
丁涛怒冲冲的道:“招贤馆主这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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