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气,干脆命人搬过一罐酒来,来个无菜干喝。周海山那敢怠慢,顿饭工夫便把马昭雄带了来。
马昭雄因为已和凤嫣红约好密告严寒,预料严寒的城主宝座已经不稳,这时反而没把严寒放在眼里。
他做梦也料想不到机密已经外泄。
他进入大厅,向严寒施了一礼,然后大模大样的站在一旁。
就在这时,严寒蓦地响起一声雷霆大喝道:“跪下!”
这一声大喝,简直和想象中当年张飞在长坂坡喝断桥梁的声音差不多。
在这刹那,不但马昭雄吓得脸上落了颜色,连周海山也跟着头皮发麻。
周海山跟随严寒这么久,虽然知道他性子刚烈,但发脾气到这种程度,还是第一次。
马昭雄虽然吓得发昏,却并没跪下,他还以为可能是要周海山跪下呢。
严寒这次声音小了,不动声色道:“王八羔子,叫你跪下听到没有?”
马昭雄望了周海山一眼,回头道:“城主叫谁跪下?”
严寒一拍桌子,又是一声如雷大喝道:“就是你这混蛋!”
马昭雄只好愣愣的跪了下去。
但他却分辩道:“禀城主,卑职不知犯了那一条诫律,受罚无所谓,总不能被罚得不明不白!”
严寒一阵冷笑道:“老夫当然要给你一明白,你昨天下午到什么地方去了?”
马昭雄心头一震,嗫嚅着道:“属下并没到什么地方去。”
严寒喝道:“混蛋,你明明偷偷去了宵关,到二更将尽才回来。”
马昭雄如闻晴天霹雳,壮着胆子道:“这事城主听谁说的?”
严寒道:“当然有证人,老夫决不想诬赖那一个。另外,宵关统领凤嫣红,也被老夫连夜派人押了来,你敢不敢和她对质?”
马昭雄一听连凤嫣红也被捉了来,更是吓得魂飞胆裂,两眼一黑,连脑袋也搭拉了下去。
严寒见马昭雄已被吓得差不多了,语气反而缓和了下来:“马香主,老夫究竟那一点对不起你,你竟动脑筋动到老夫头上,居然联络凤嫣红,想在教主面前告我一状,也没想想老夫是教主的什么人,可见你这混蛋还是没有头脑!”
马昭雄叩头如捣蒜道:“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严寒道:“事情已经做出来了,还不承认,实对你说,刚才凤嫣红在老夫拷问之下,已经完全招供,你还敢抵赖吗?”
马昭雄情急间叫道:“那是风统领向卑职栽脏,城主千万不能轻信!”
严寒嘿嘿笑道:“风统领跟你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她为你脱罪还来不及,那里来的栽脏一说,由此可见你这混蛋实在既卑鄙又可恶,一旦大祸临头,居然连山盟海誓的心上人也不顾了!”
马昭雄两眼发直的叫道:“卑职和风统领只是在未入天谷前就认识,根本没有半点亲密关系。”
严寒道:“没有亲密关系为何要联合她来告诉我?你以为老夫不知道,凤嫣红本来是圣手书生庐云的妻子,你是庐云的弟子,庐云算是瞎了眼,教出一个把自己老婆带走的禽兽不如的败类,马昭雄,老夫说的可有半点差错没有?”
马昭雄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他万万料想不到严寒竟能把他的底细调查得如此清楚,使得他根本无从抵赖。
当然,他也无法答得上话。
只听严寒喝道:“周总管,给老夫把他脱光衣服吊到梁上!”
马昭雄慌不迭的叩头道喊道:“城主饶命!卑职知罪了!”
严寒冷笑道:“你既知罪,那就表示有罪,老夫如何饶得了你!”
周海山躬身道:“禀城主,吊在大厅里恐怕不太好看吧!”
严寒叱道:“简直是猪脑子,大厅后面有很多空屋,难道还吊不下他?”
周海山担心马昭雄反抗,一指点了他的穴道,冷笑道:“马香主,请恕周某不客气了!”
说完话,探手把马昭雄由地上抓起,不经前门,由大厅后方直接把人架到一间空屋,然后再找来一根绳子。
马昭雄虽然穴道被制,却仍能说话,他哀求着道:“总管大人,您这是何苦!”
周海山冷笑道:“对不起,这是城主的命令,周某不敢不遵。”
“卑职求您帮帮忙,就是要吊,也别脱光衣服,那样多不好看。”
“那里话,脱光了才好看,你不是专爱给女人脱光衣服吗,连师娘的裤子都脱,怎么现在连自己都不想脱了?”
“你别听城主说,那是冤枉我的。”
“周某不听城主说难道还听你说?”
周海山把绳子的一端搭到梁上后,三下五除二把马昭雄脱了个精光溜溜。
然后再来个四个马攒蹄式的捆绑,接着吊上了梁。
周海山早就对马昭雄不怀好感,因之,捆得特别紧,马昭雄整个人就像剥了皮的粽子一般。
他抬头往上望了一眼道:“马香主,现在是否凉快些?一定很爽吧?”
马昭雄只是吡牙裂嘴。
周海山笑道:“你那屁股还满白嘛,小心有人走你的后门。”
马昭雄越发气得发昏,吃力的咽一下口唾沫道:“周总管,您怎么也讲出这种话来?”
周海山道:“要走你后门的不是我。”
“谁?”
“待会儿就有人来,不少女人都让你痛快过,这次轮到你让别人痛快了!”
马昭雄只道周海山这话是真的,急得他拚力挣扎,连梁柱都吱吱作响。
周海山道:“你用不着急,那人马上就来,先打打秋千过瘾也好。”
就在这时,空屋外响起了脚步声。
周海山顺口道:“马香主,走你后门的人来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进来的赫然是严寒。
周海山立刻伸伸舌尖,打了个哆嗦。
第二十三回 奸人告密
严寒手里还拿着一根皮鞭。
周海山担心刚才的话被城主听到,也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马昭雄因为身子被子吊着,脸朝上,根本看不到来人是谁,急得人叫道:“千万不能走后门,那要倒霉一辈子的!”
周海山情不自禁大喝道:“王八蛋,你胡说什么!”
刚才周海山的那几句话,严寒当然已经听到,以他的身份地位,只能装着不知道的模样。
他把皮鞭交给周海山道:“给我抽,抽到他断了气再说。”
马昭雄这才听出来人是城主严寒,吓得没魂似的嘶喊道:“城主开恩!城主饶命!”
他的话尚未喊完,那皮鞭早已“刷”的抽到屁股上。
周海山每一鞭都用上了力道:“马昭雄则是每挨一下,便是一次的痛彻心肺,杀猪般的哇哇大叫。
三五鞭下去,便已抽得马昭雄皮开肉绽,鲜血—滴滴的直滴到地上。
渐渐,马昭雄已痛昏过去,惨叫声也越来越弱。
周海山这才停下手来。
严寒冷冷一笑道:“没有老夫的命令,不准解下来,也不准送饭来,先饿他三天再说!”
说完话,冷笑连声而去。
凤嫣红本来想次日一早就赶往总坛向教主密告严寒,偏偏当晚接到副总镇要来视察的通报。
顶头上司要来视察,她当然不能离开,而且她也不想失去这次机会。
原来她早就对花玉麟心生爱慕,恨不得找机会投怀送抱。
花玉麟翩翩潇洒,仪表出众,她第一次见到时就难免心猿意马。
可惜当时花玉麟正担任招贤馆副馆主,根本找不到理由接近。
这次花玉麟调任五关副总镇,最感兴奋的就是她。
偏偏花玉麟一直不曾到宵关视察。
她在无奈之下,曾有两三次亲至总镇府,明为拜谒,暗是借机接近,遗憾的是每次去都扑了空。
次日,她在四更天就起了床,刻意的化妆、修饰、打扮了一番。
其实凤嫣红本来已经够美了,即使不打扮,照样对男人有莫大的吸引力。
当她提前用过早餐和副统领张凤鸣会面后,连年过花甲的张凤鸣都被她的娇艳弄得心神不定。
张凤鸣干咳了两声道:“统领今天怎么起来得这么早?”
凤嫣红道:“副总镇要来观察,咱们当然要提前准备准备,你也该换件新衣服才对。”
张凤鸣呵呵笑道:“卑职年纪大了,干的又是副差事,马马虎虎就应付过去了,副总镇要来看的对象,主要是统领您,他看到统领您这番打扮,准会给咱们宵关打上一百分。”
这几句含揶榆的话,凤嫣红不但不恼,反而听得打心底受用,同时也暗感得意。
她怯生生的笑道:“副统领,你猜副总镇是一个人来?还是会带不少人来?”
张凤鸣捂着山羊胡子沉吟了一阵道:“很难讲,也许他会带几位巡关使者或副使者来。”
凤嫣红搭讪着道:“听说你跟那些使者、副使者都很熟,他们都有哪几位?”
张凤鸣道:“其实卑职和他们,只能算认识而已,据我知道的,有两位使者,一位姓岳,一位姓袁。”
“他们都怎么样?”
“那位岳使者年纪最轻,只有十三四岁,但却武功最高,学问最好,是位难得一见的少年奇才,至于那们袁使者,武功文才也是一流的,难得的是人很老实,也算不可多得的人才。”
“副使者里你有认识的?”
“有,一位姓丁,一位姓甘,他们江湖阅历虽很丰富,但却是一对粗人,不过为人也蛮好。”
在凤嫣红的想法,当然是希望花玉麟独自而来,这样她就可以把他请到自己的小客厅,使出媚功,献献殷勤,让他来个英雄难过美人关,说不定当场就可成就好事。
想到这里,似乎梦已成真,索性也对张风呜表示一下亲切,拉拉他的袖子道:“张老,咱们一起到大门口等着迎接吧!”
张凤鸣简直受宠若惊,好在他年纪大了,还能把持得住。
来到大门口,张凤鸣故意没话找话道:“今天是副总镇第一次到咱们宵关来,如果要表示隆重些,最好能摆上个仪队。”
凤嫣红哦了声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那就劳驾马上通知一声,要弟兄们都来集合。”
谁知张凤鸣却摇头道:“卑职的意思,最好是摆出个女兵仪队,这样不但显得新鲜,也有吸引力。”
张凤鸣这老家伙所以要出歪点子,不过是想博取凤嫣红欢心,同时也出出她的洋相。
凤嫣红果然认为这主意更好,至少富有噱头。
她为了集合得快,亲自跑到后面招呼。
不大一会工夫,便集合了二十四名少女。
这些少女们个个身材苗条,脸蛋俏丽,穿着青一色紫衣紫裙,排列在大门外,果然是一支引人注目的美丽队伍。
凤嫣红为了让她们有好的表现,临时还亲自教导了她们一些应有的礼节和动作,例如如何敬礼,如何摆头,如何注目等,都规定得详详细细,交代得清清楚楚,而且她自己又当阅兵官,反复演练了好多次。
刚刚操练得差不多,花玉麟便已到达了。
花玉麟器宇轩昂的走在前面,身后紧紧跟着三名随员,正是袁小鹤、丁涛和甘霖。
丁涛和甘霖因为今天是陪侍副总镇,两人挺胸凹肚,也显得格外神气。
不过他们老远就感到惊奇,因为他们早就望见了大门外排列了一队千娇百媚的脂粉队伍,就像要竞选什么小姐似的。
连花玉麟也感到十分惊奇。
凤嫣红立刻率领张凤鸣快步迎了上来,两人各自向花玉麟致敬。
花玉麟停下脚步道:“大门外这队女兵是做什么的?”
凤嫣红发出她那燕语莺呓般的声音道:“是卑职让她们来欢迎副总镇的。”
花玉麟一皱眉宇道:“这是何苦,迎接我何必摆这么大场面?”
凤嫣红道:“副总镇是第一次到这里来,非比寻常,这是应该的。”
张凤鸣也紧跟着道:“我们统领为迎接副总镇驾临,算得上是花了一番心思,做下属的对上级,就该这样子,副总镇快请到里边去。”
花玉麟不再客气,举步继续前进。
当行近美丽队伍前方约六七步时,排头一声娇喊,发出了敬礼口令。
接着,她们整齐划一的向花玉麟摆头行注目礼,而且还目迎目送。
这些女兵们一见副总镇竟是如此英姿焕发,而且威仪出众,都看得双眸发直,一个个芳心也跳个不停,即使这时规定她们不准看,她们也非看不可了。
接着她们望见了跟在后面的袁小鹤、丁涛和甘霖。
这一来不少女兵都忍不住要开门了,只听其中有人低声道:“这小白脸是跑步骗人通过的!”
另一个喳喳的道:“这瘦大个子是装着被杀了一刀,流出肠子来的!”
又一个低叫了一声道:“大家看,这黑大汉就是要大刀要过去的那个!”
这时袁小鹤、丁涛和甘霖也觉得女兵队伍中,有不少人似曾相识。
他们很快想起,这些似曾相识的,正是当初在宵关受测时“窑姐拉客”那一站的窑姐儿。
原来上次“窑姐拉客”那一站的妓女,正是这些女兵们改扮的,她们当然对袁小鹤等记忆犹新。
至于“慈母望儿”那一站的四位老太太以及“寡妇盼夫”那一站的四位寡妇,则是事先特约的,事后再给她们一点酬劳,否则,怎会那么巧四家门门站着四位望儿的老太大、四家站前站着四位盼夫的寡妇呢。
当然,那四位老太太和四位寡妇,也都是事先经过排练的。
另外“白吃包子”那一站,却确实是真正的饭馆,但事先也是约好的,如果真白吃了包子,宵关必定照价赔偿。
经过这么一趟女兵仪队,丁涛和甘霖表面虽装模作样,心里却连呼过瘾。
凤嫣红紧随在花玉麟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她真恨不得扑上前去拥抱一下。
有句话说:“人比人,气死人。”以往凤嫣红和马昭雄在—起,只觉马昭雄各方面也很够可爱的,但如今见了花玉麟,马昭雄就实在不能比了,此刻跟在花玉麟身旁,教她如何能不心荡神驰,花玉麟为了拖延时间,故意走得极慢。
他们先在大厅喝过茶,然后便是到各处巡视。
凤嫣红见找不到单独和花玉麟相处的机会,芳心一急,计上心来,立刻交代张凤鸣道:“我看分头看比较好,副统领就请陪他们三位到各处走走,我来陪副总镇。”
张凤鸣当然不会有异议,袁小鹤等三人也不能不同意,随即分成了两组。
花玉麟也不表示意见,他已知凤嫣红淫荡成性,而且更和马昭雄乱伦私奔,也正想试试这女人到底淫荡到什么程度,因为凤嫣红的丑闻,他都是听袁小鹤和岳小飞说的,是否当真如此,还有待查证。
凤嫣红只陪着花玉麟各处大略走了一趟,便把花玉麟带到自己住处。
进入客厅,她不但不用侍婢,反而把侍婢赶了出去。自己亲自殷勤沏茶,当端茶到面前时,故意往花玉麟身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再在对面落了座。
花玉麟喝了口茶道:“你不愧是位能干的统领,把宵关治理得有条不紊。”
凤嫣红含羞带笑的向花玉麟瞟了一眼道:“副总镇过奖了,如果您能常常来视察指导,宵关一定比现在更好。”
花玉麟淡然一笑道:“花某初来乍到,那里谈得上指导,如果说是来学习,那还差不多。”
“副总镇这样客气,卑职哪里敢当,对啦,五关总镇府成立已经快一个月了,您怎么到现在才第一次来?”
“这机关刚刚成立,一切尚未走上轨道,难免忙些,以后花某就可常常来了。”
“卑职也曾好几次到总镇府去拜见您,可惜每次都没遇上。”
“花某也听说过,劳你空跑好几趟,非常抱歉。”
凤嫣红见花玉麟非常亲切随和,料想必定可以上钩,芳心暗喜之下,胆子也渐渐大了,不觉媚媚一笑道:“副总镇说那里话,只要能见到您,卑职就是跑上十趟八趟,也是值得的。”
花玉麟摇摇头道:“我看不值得,宵关事情很多,如果只为和我见次面耽误了公务,那不是我所愿见的。”
凤嫣红脸上一热,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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