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这世上谁会没有秘密，就像付锌晨一开始对罗步凡坦言了一些重要的国家机密，可终究还是隐瞒了一部分。有些事情大家自己心理清楚就行，捅破了那层纸，也许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们现在已经在这个位置了，接下来沿着这条路线走，等到晚上的时候，差不多就到这个镇子。”吃完东西，罗步凡摊开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的地点说道。其实一开始他就已经算好了，以他们现有的资源，想要这么直接开到Y城，几乎是不可能的。先不说食物消耗的问题，光是汽油就必须要想办法进行补给。
付锌晨点了点头，以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根本不用担心会开错路。而雷傲自然也不会对这样的行程有所异议，于是，一行人收拾妥当后就直接上路了。
早上的国道路比起夜晚还要来得清冷异常，再加上前方一些雾气的影响，别说是迅嗜鼠，甚至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见着。也只有驶得进了，才能发现一些撞开栏杆，翻在路边以至严重变形的车辆。
付锌晨下意识放慢了车速，开启雾灯。然而周围的大雾却像是云团似地凝在一块，就算是开了雾灯，可见度也不到十米的范围。
罗步凡下意识皱起眉头，小尧却是新奇的趴在窗上，眨巴着眼睛往外面瞅。也许是行程太过无聊，小家伙经过昨天的安分之后，今天倒有些蠢蠢欲动了。
“阿步，天上的棉花糖为什么会掉下来？！”天真的小尧不免把这些白花花的大雾，跟那些在天空上飘得那些白云联系在一起。
“小鬼，这些可不是什么棉花糖。”还不等罗步凡开口，雷傲便转过头来说道。
“那是什么？”
“是雾！”
“什么是雾？”
“额……”
这个问题还真把雷傲给难住了，毕竟他是靠武力而不是靠脑力吃饭的。见他一时答不上来，小尧很是得意的朝他办了个鬼脸：“大光头，说不出来了吧！”
大光头？！
听到这个称呼，雷傲差点气岔到。
罗步凡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却又为了照顾某人的情绪问题，故意板着脸对小尧说道：“不许这么没礼貌，让别人听见多不好。”
小尧撇了撇嘴，有些委屈道：“怎么，难道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个秃子吗？！”
罗氏教育
一阵沉默之后，罗步凡极为僵硬的别过头，但从他那一抖一抖的肩膀来看，不难发现本人忍笑忍得有多痛苦。就连一直专心致志开车的付锌晨，也勉为其难地‘咳’了几声，以掩饰嘴角浮现的笑纹。
只剩下雷傲干瞪着眼睛，嘴巴张了张，可话却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句也吐不出来，憋屈的表情活像是吞了一只苍蝇。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到了最后还能强装镇定得咳嗽一声，无视付锌晨和罗步凡的异样，咧嘴笑道：“小家伙，你几岁了？！”
“才不告诉你。”小尧吐了吐舌头，根本不给对方一点面子。
雷傲抽了抽嘴角，他扭头对罗步凡问道：“我想他应该学会数数了吧？”
“额……”对于这个问题，罗步凡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果作答。毕竟，当初遇到这个孩子的时候，罗步凡也是问了一个日期的问题，那时的小家伙还是板着手指头，一根一根数过来的。
“哼，小尧才没你那么笨呢！”小家伙一见雷傲问到自家阿步身上，当下便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哦，那么你读给我听听？”雷傲倒是跟这孩子较上劲了，立马挑衅得开口。
小尧扬起小下巴，读道：“1。”
“很好，那么‘1’后面的数字是什么呢？”
小尧很是鄙视的白了他一眼，回道：“你怎么这么笨，后面当然是其他数字了。”
话音刚落，罗步凡就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反观雷傲脸上的颜色却是精彩纷呈，他死死瞪着这个一副理所当然的小屁孩。至此，某人总算是觉悟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就是你永远也别想试着去打败一个智商比你低的人，因为他们会先把你的智商掰到和他们一个水平，然后再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阿步，小尧好无聊。”直接无视掉那个被憋得脸色便秘的大光头，小家伙扑到罗步凡身上开始撒娇。
“嗯，那么你想干什么？”罗步凡好笑的捏了捏这个活宝的小鼻子，宠溺道。
“小尧想听故事！”
“好，那么阿步给你讲个好笑的故事。”
话毕，罗步凡酝酿了一下，然后开始慢慢说道：“有一次，电器用品举办讲笑话大赛，规定每个电器都要讲一个笑话，而且让现场的每一位观众都哈哈大笑，否则要被抓去阿鲁巴。”
“阿步，阿鲁巴是什么东西？”
“阿鲁巴不是个东西。”
“那是什么？”
“讲故事期间不准提问！”
早有防备的罗步凡立马阻断小尧的话头，否则的话，依照这小家伙锲而不舍的精神，他估计这故事也就不用讲了。好在小尧没在那个问题上纠缠，点点头，然后竖起耳朵继续认真的听。
“首先上场的是洗衣机，他笑话一讲完，全场哈哈大笑，突然听到电饭锅说了一句‘好冷哦……’，所以洗衣机就被抓去阿鲁巴了。接下来上场的是最聪明的计算机，他的笑话一讲完，所有的家电全部笑翻了，这时，又听到电饭锅说了一句‘好冷哦……’。”说着，罗步凡还特有意境的抱住身子抖了抖。
小尧咯咯笑了两声，接着举手说道：“所以，那计算机也被抓去阿鲁巴了！”
“真聪明。”罗步凡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然后继续讲道：“第三位是最幽默的台灯，台灯很有自信的讲完笑话，大家全部笑到在地上打滚，电饭锅又说了一句‘好冷哦……’。正当台灯也要被抓去阿鲁巴时，电饭锅突然很生气的站起来，转过头对坐在他后面的冰箱说……哎呀，我受够了，你要笑就笑，麻烦嘴巴不要张那么大行不行，很冷唉！”
刷得一下，车子仿佛瞬间掉进了冰窖内，就连前面开车的付锌晨，都感觉呼吸进来的空气都冷得快掉冰渣子了。而旁边的雷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罗步凡的笑话给冻得，总之面部肌肉僵硬了半天都没动弹起来。
反倒是小尧乐不开支的笑了一会儿后，扯着他家阿步的衣服想要他再讲一个故事。
“咳咳，老大，我觉得你可以跟小孩讲一些有助于成长的故事？！”这时候的雷傲赶紧出声劝慰，生怕罗步凡再接着那些冷笑话，到时候他就算不用到北极，恐怕也会有直接被冻成冰棍的趋势。
“嗯，有道理。”罗步凡点了点头，显然是没察觉到雷傲那苦逼的内心，反倒是觉得这个提议相当不错。至少对于一个立志要当好奶爸的罗步凡来说，教育小家伙可是个相当重要的事情。
于是，罗步凡立即将小家伙抱到自己的膝盖上，开始进行他的思想教育：“……想要做一个成功的人，那么聪明和信誉就是关键。如果你答应了别人什么事情，哪怕倾家荡产也应去实践你的诺言。这叫信誉！”
“那么，什么是聪明呢？”小尧歪着脑袋，很是认真的问。
“聪明就是你别许这样的诺言！”罗步凡摸了摸他的头，微笑道。
本来没想听的雷傲，听到罗步凡这些话，差点就喷了。所幸他自制力强，除了嘴角不自然抽搐了一点以外，倒也没有其他的反应。不过此刻的雷傲当真希望这时候外面能出现那么一两头迅嗜鼠，不然的话，再照罗步凡这么教下去，恐怕再清得水都要被染黑了。
然而，担心这点的似乎并不止雷傲一个人，同样对此心有戚戚的还有付锌晨。要知道，ZERO本身的实力就已经够恐怖了，若是连智力都被培养得超乎常人，那综合起来可就不是1＋1=2这么简单了。
更何况，罗步凡好的不教，偏偏教那些歪门邪道，这才是付锌晨最为无语的地方。而这一切还是在付锌晨不知道小舜的存在下，才会有所隐忧，要是让他知道小家伙体内还有精分的另一个变态人格，只怕他会直接吐血吧……
就在雷傲和付锌晨各有所思的时候，罗步凡这边还在孜孜不倦的教育小尧关于生活哲学的问题。
“当你面临困境的时候，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好比如，你家里被偷走一只鸡，那么你就要面露笑容，表情开朗，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趁着别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下，一声不响得从隔壁偷来一只鸡就行了。接下来，隔壁的人也会从别处偷一只鸡来。结果总有一处丢了一只鸡，而你的鸡是保持原状的！”
“反之，如果因为鸡被偷走了，你就惊慌大叫，结果会怎么样呢？”
小尧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附近的人必定会把他们的鸡全部上锁，到时候吃亏的就只有自己了。”
罗步凡见这孩子这么有悟性，当即赞赏道：“真聪明！”虽然这孩子一开始天然呆了点，可贵在潜力无限啊。相信只要适度开发，将来绝对会是个天才。
正当罗步凡美滋滋的想着以后要怎么对小家伙制定养成计划的时候，前面两人已经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很怀疑这孩子在罗步凡的教育下，会不会成为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阴谋家……
一时间，车内除了小尧以外的三人都陷入了对未来的无限假想当中。然而就在众人不知不觉的时候，车子的速度似乎在渐渐加快，而前面的大雾笼罩不散，且还有越来越浓郁的趋势。
小尧感觉有些异样，恰恰在这关键时刻，来自小舜的焦急声音蓦然响起：【危险，快把身体交给我！】
小尧心中一紧，不过出于对另一个人格的信赖，他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退出了身体的控制权，因为就在刚才，他本能得也感觉到一种威胁逼近。
再度睁开的眼睛已经是血红一片，前段时间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中的小舜，这会儿一苏醒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激到一般，极为阴沉的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来：“给我破！”
周围的空气徒然扭曲了一下，随即传出‘咔’得一声碎裂的轻响，前方的大雾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强行拨开似地，露出隐藏在后方的山壁。此刻的罗步凡等人已经恍然回过神来，而当付锌晨看到前面不到百米的山壁时，他吓得立马踩下紧急刹车。
但这会儿的车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飙到了上百码的时速，想要一下子停住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当付锌晨咬紧牙关，拼命的扭转方向盘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忽然施在车体上，强行压下车速。
吱————
轮胎磨在地面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黑漆漆的胎印拉出一个大大的弧形，最终紧急刹在了山壁前面不到半米的位置处。
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滑下，付锌晨剧烈喘着粗气，望着弯道前面的隧道口，一下子脱力地倒在座椅上。除了他以外，雷傲和罗步凡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显是被刚才突发的意外吓得够呛。
小舜的敌人
“MD，这该死的雾有问题！”好不容易冷静下了情绪，罗步凡当即忍不住爆粗口。
“不仅是雾的问题，还有人为原因。”面无表情的小舜忽然沉下了声音，血红的瞳孔中掠过一丝杀意。
罗步凡一愣，还没从小家伙的话中反应过来，就见他直接拉开车门，跳下去。
“小尧！”被小家伙突然的动作吓一跳得罗步凡，连忙紧跟着下去。
这时候，坐在前面的付锌晨和雷傲也纷纷回过神来，但接下来这一大一小发生的对话则令他们不由瞠目。
“是舜！”小舜回头狠狠瞪了这个总是叫错名字的老头，天天‘小尧小尧’挂在嘴边，烦不烦啊。
此时的小舜并没有发现自己心底升起的一丝烦闷心情，尤其是当这个老头就知道关心小尧，却在无形中忽视他存在的时候，这更令小舜的心情不爽。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发生在小尧身上的事情，作为旁观者得小舜都记得很清楚。即使他并没有经常出现，但在别人都不知道的背后，小舜一直默默看着小尧跟罗步凡两人，从相互信任到相互依赖的过程。也许一开始，他只是觉得这一大一小很幼稚，非常幼稚，简直幼稚到无聊透顶！
可随着相处时间的延长，沉默的小舜忽然有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这个发现让他很不好受。更糟糕的是，他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嫉妒起小尧的存在，他嫉妒这个‘自己’可以开心的对罗步凡撒娇，他嫉妒这个‘自己’可以肆意的对罗步凡哭泣，他嫉妒这个‘自己’可以真心的对罗步凡示好……
而更令小舜嫉妒的是罗步凡看小尧的眼神，那是一种从未有人看过他的温柔眼神。也正是这样的眼神，让小舜越发厌恶起自己。他不想再出现，或许他本来就不该出现，抱着这样的想法，在之后的日子里，小舜便开始刻意地隐藏自己。
也许是很幼稚，很无聊的举动，却意外的让小舜得以冷静下来。都说眼不见为净，看来这话并不算假。只是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作为身体的另一个自主人格，小舜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找上门都无动于衷。
哪怕在表面上，小舜一直强调说讨厌那个动不动就哭的笨蛋，但那也只是限于自己能欺负。至少在外人面前，小舜还是很护短的！
当然，对于这些事情，罗步凡不会知道，也不可能会知道。他只知道现在正站在面前的小家伙，人格已经换成了那臭屁得无法无天的死小孩……
“你，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小尧呢？”虽然已经适应小舜的存在，可这不代表罗步凡会习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谁叫每一次对方的出现，都会发生一些令他印象糟糕的事情。
小舜的眼神微微一暗，但很快他便故作不屑地抬起精致的下巴，冷哼道：“人老了，难怪废话这么多。”
罗步凡嘴角一抽，这死小孩几天不见，毒舌的功力倒是一点都没退步！
“爬回车上去，到时候别妨碍我！”扫了某人一眼之后，小舜别过视线，将全副心神集中在前方的黑暗隧道口中。
罗步凡眼皮跳动了一下，按压下想要抽这死小孩屁股的冲动，然后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其实罗步凡很清楚这个家伙的能力到底有多强大，此番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否则的话，他可不会这么忍让了。毕竟刚才车子突然失控的问题，实在有猫腻……
见罗步凡半天没动弹，小舜不得不又扭过头来，怒道：“叫你爬回去没听到吗？！”这该死的混蛋知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对方能在神不知鬼不觉得情况下驱使车子，说明实力至少也在乙级以上。
要知道，罗步凡虽然拥有‘两仪渊界’这等强大的异能，可论起真正实力，也就勉强在甲乙丙丁四个排序中，最后一个‘丁’字上挂个号而已。从这点，就足以可见来人有多可怕。毕竟以小舜现在的实力，未必就斗得过。
不过对这些实力划分并不知情的罗步凡，很快便拿出作为奶爸的派头，对这死小孩训斥道：“小鬼，对大人说话不准这么没礼貌！”
小舜眉头一跳，似乎没料到这个老头居然还敢反过来教训自己。
“待会儿遇到危险，别求着让我来救你！”
“啧，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
此时此刻，车内被遗忘的两人已经被这一大一小之间硝烟味十足的对话给震到了。尤其是雷傲，似乎怎么也无法相信刚才那些话居然会是出自那个小孩口中。而对‘ZERO’本身就有所了解的付锌晨虽然表现得要好一些，可这时候却也是难掩惊骇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