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定远双眼血红道:“驰将军,帐不是这么算的呀!”
老妈道:“史将军,不如这样,如果你愿意杀回去,我飞凤军可助你一臂之力。”
史驰冷冷道:“算了吧,要不是赵大将军的‘奇谋妙策’,我们左路军的兄弟怎么会被困住,你现在又来做好人不嫌晚了些吗?”
“你放肆!”张赶虎和李玮等几名女将顿时叫嚷起来,老妈挥手阻止了她们,淡淡道:“史将军,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是我想告诉你,这一仗我们飞凤军死的人也不少,你可以去问问你们左路军的兄弟们为什么心甘情愿地替我们断后,我们这一路杀来可有半丝怯懦和迟疑?在你们眼中我们女人不得什么用,可我们没有愧对任何一个人。”
老妈这番话说出来时,先锋营的洪烈士兵正在打量着飞凤军,这些女兵们一个个血染战袍,弓矢尽、刀刃卷,不禁都震惊无语,洪烈帝国和女儿国虽然一直在对抗同一个敌人,但这副景象却是头一次见。
史驰一时语结,叹了口气道:“请赵大将军随我回厉州休养,这也是我们洪烈军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老妈缓缓摇头道:“我们现在除了女儿国哪也不去,洪烈帝国枉为联邦大陆第一强国,却言而无信,和人结盟没有半点诚意,我们在外面肝脑涂地,史存道却连面都不肯露,今后合作也是一纸空言。”
史驰道:“此事论起来却是你们女儿国违约在先!”
老妈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咱们就此别过。”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便等候在一边,老妈这是要和我和史家人做个最后的道别,我心中百感交集,失魂落魄地来到史驰马前,抬起手冲他和那俩兄弟摇了摇,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嗫嚅道:“各位,这个……”
史迪威好笑道:“什么各位,老五你受刺激了?”
“呃……其实……”我推本溯源,刚要把如何冒充了史迪载的经过说出,就听远处有人嚎啕道:“少爷,我让你失望了少爷!”我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着,大约二十来匹马从信州城那边跑过来,张世磊离着老远就飞扑在我脚下,痛哭失声道:“少爷,我对不起你!”
我淡然一笑道:“这又不是你的错。”
张世磊发愣道:“怎么不是我的错了?”
我说:“不就是没搬来救兵吗?我早想到了,还有,我也不是你们的少爷。”
张世磊大惊道:“少爷,你这是不让属下们继续跟着你了?”他身后那些人也都噗通噗通跪了一地,乱七八糟地哀求道:“少爷,你不能不要我们啊。”
我叹气道:“你们都起来听我说。”
张世磊忽然死死抓住我的腿道:“您先听我说完再处置我们——非是卑职贪生怕死,实在是那魏无极武功太过高强,我们就算想找他拼命也无从拼起啊!”
我纳闷道:“魏无极?关他什么事?”
张世磊道:“属下们奉命押送澹台朗回信州,不想此人在半路杀出,劫了澹台朗不说,还杀了我们30多名弟兄,卑职想和他拼个同归于尽,这厮却带着澹台朗一眨眼就没影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们也没见到我爷爷?”
张世磊道:“见到了,本来卑职想立刻就死,但想军情要紧,于是进城面见了老元帅,把你交代的话也都跟他老人家说了,这才快马来见少爷,我们要死也死在少爷马前。”说着拔出刀来架在脖子上就要自刎,我一脚把他的刀踢了老远,没好气道:“去去去,捣什么乱,一个澹台朗丢了也就丢了,有什么可死的?”
就听有人沉声道:“不错,澹台朗丢了比不丢强,都是40多年的故人,老夫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爷爷?”我意外地瞪大眼睛,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走到灯光下,正是史存道。
史驰、史迪扬史迪威兄弟也一起吃惊道:“父亲!”“祖父!”
张世磊擦了一把眼泪道:“少爷,澹台朗虽然给我弄丢了,好在元帅他老人家肯出兵,总算没把你交给我的任务全搞砸。”与此同时,史存道身后人影交叠,秘密重重,也不知来了多少人马,他们故意不点灯不急行,我们和黑吉斯决战刚完,竟然没发现已经被人包围。
史存道看看张世磊对我说:“我和那澹台朗交手40年,难为我们两个老不死都能活这么久,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我要真见了他也难保说不定对他网开一面,他吃了这一辱,回去也再难带兵,跑了就跑了吧,只是那魏无极可恨,你也就别怪这些小的了。”
“我从来也没怪过他们。”我对张世磊道,“听见没,元帅都发话了,起来吧。”
张世磊感激涕零道:“多谢少爷,我们一定将功补过,少爷不杀我们,我们就死在疆场也是好的。”
我撇嘴道:“什么死呀活呀的,这一仗打完,都给我好好回家种地去!”
史驰紧走两步问道:“父亲,您怎么亲自来了?”
史存道道:“废话,老子的儿子和孙子都差点给人包了圆,老子不亲自来还能指望你们吗?”
史驰:“……”
史迪扬和史迪威见自己老子这么快就吃了现世报,想乐又不敢乐,差点憋出内伤。
分割
将装孙子进行到底!ro!~!
第六卷 再见,剑神第三章 马粪
第六卷再见,剑神第三章马粪
史存道信马由缰在联军阵地上转了一圈,问史驰:“现在什么情况?”
史驰把他所知道的,从飞凤军怎么违约提前动了进攻、我怎么引左路军出城呼应说了一遍,说到这他顿了一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史迪威史迪扬私自出城的事情告诉史存道,但转念一想料来也瞒不过,于是也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史存道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史驰复述完了这才道:“我让说你现下的情况!”
史驰道:“现下吴司中部正在对左路军进行围剿,我军伤亡惨重。”
史存道道:“澹台朗也被打垮了吧?”
史驰道:“只能说重创,其主力部队只是被打散了,目前正在集结。”
史存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没再说话。
史驰扫了一眼老妈,小心翼翼道:“父亲,孩儿违背军令固是不该,但那是因为女儿国失约在先……”
史存道冷冷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澹台朗的人马各自为战,咱们要趁机彻底吃掉他才是当务之急。”
老妈喜道:“英雄所见略同,史老元帅和我想的一样。”
我也赶紧挑起大拇指道:“还是爷爷深明大义。”
史存道瞧也不瞧我一眼,面向老妈道:“赵将军,老夫已命信州城45万人马分三批出,此厢详情你比老夫了解,依你之见,现在我们该如何调派?”
老妈道:“正如老元帅所说,吃掉澹台朗是当务之急,他人马虽多不能相互呼应,老元帅再派2o万人配合我飞凤军足可完成此事,剩下的人应往抚州城方向进,一方面解救被困的友军,另一方面抚州现在已是一座空城,后援部队完成任务后顺便进驻此城,可谓一举两得。”
史存道道:“甚好,就照赵将军说的办——驰儿,你的人就配合赵将军剿灭澹台朗,老夫自命信州兵马南下支援左路军,执行吧。”
“啊?”史驰闹了个大愣怔,我也吃了一惊,想不到史存道三言两语之间就把指挥权交给了老妈,这可太出人意料了。
老妈在我背后小声道:“羊羊,看来你这孙子还得继续装下去。”
我叹气道:“我也看出来了。”当下之计,就算要和史家决裂起码也得等到这仗打完以后了。我赶紧溜须拍马道,“爷爷,还是您有气魄,一出城黑吉斯就灰飞烟灭,大手笔!”
史存道这才瞪了我一眼:“以后再找你算账!”
有了史存道的帅令,洪烈帝国和女儿国两军这才第一次全面赤诚合作,史驰率领先锋军和飞凤军组成两个阵营开始横扫澹台朗的残余部队,史存道的中军则大举南下,一路迎击吴司中而去。
史迪扬和史迪威把部队交给了史驰,终于也得到了片刻休憩,利用这个工夫,史迪扬鼓起勇气,期期艾艾地问了苏竞一句:“你……你没事吧?”
我尚能感觉到苏竞手脚瘫软,她勉强一笑道:“不劳记挂,还要多谢将军冒险相救。”
史迪扬激动难抑道:“不客气……这算什么……”他见苏竞始终坐在我的马上,不禁有些失落。
史迪威这才看出些门道,嘿然道:“我现在才明白老五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
在黑森林和洪烈帝国边境方圆数百里的范围内,三个国家的人马彻底纠缠在了一起,随着史驰先锋营和史存道中军的参战,洪烈帝国也可谓是倾巢出动,这一战再一次牵动了过2oo万士兵,和上一次洪烈帝国与黑吉斯在戈壁上一触而散的情况不同,这一次是一次规模空前的决战。在南线,左路军沿路设下的防线接连被突破,撤下来的士兵向北而退,随后又重新加入到赶来支援的部队中再上战场,而吴司中也不断有被打乱了建制的人马经过整编后继续北上的,双方在信州和抚州的交界处生了剧烈的阵地战,一时间狼奔豕突纷纷扰扰,暂时还看不出谁占上风。而在澹台朗的大营里局面就完全朝联军一面倒了,由两国精锐组成的联军势不可挡,黑吉斯军失了主帅,临时指挥也已战死,那些被分成小股部队的人马就成了大海里的小鱼小虾,不断被联军吞没剿灭,所以我们离这边的战场虽近,厮杀声反不如南边剧烈。
老妈和史存道并肩站在军中,探马流水价飞报,但是往往不得要领,这边刚报一小捷,那边就吃了一败,这两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统帅,但渐渐也有了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百万大军鏖战就是这样,就算将领调度再有方,总有偶然的事件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生,也就是运气的成分。
老妈看着纷乱的战场喃喃道:“乱套了,完全打乱套了。”
史存道也道:“不错,老夫和黑吉斯交兵一生,实以此仗最为壮烈!”
老妈一笑道:“老元帅过谦了。”
史存道道:“以大将军看,这一仗我们能不能赢?”以他的资历身份问出这样的话来自然是别有深意,其中大概也有考校的成分。
老妈眉头一皱道:“如果不出意外,这一仗我们其实已经赢了——我们两军的伤亡和吴司中相抵,但是再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全歼澹台朗的8o万人马,胜果在握,就算收兵也已是大捷。”
史存道道:“可是你说的意外却一定会出现,只是迟早问题。”
老妈点头道:“不错,那就是秦义武的6o万骑兵,只要他再晚半个时辰出现,联军就此收兵你我皆大欢喜,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让咱们把这个到手的果实吞进肚子里。”
史存道道:“如果他此刻就来大将军又有什么高招?”
老妈叹气道:“那就什么高招都没用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即刻撤兵,撇下这吃了一半的果实,让澹台朗有喘息的机会,到头来还是维持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史存道略带讥讽道:“大将军奇兵突至,很明显就是奔着澹台朗去的,你就没想到秦义武如果迅增援的话该怎么办吗?”
老妈淡淡道:“本来以我设想,老元帅的援兵应该先到,信州距此不过一步之遥,秦义武却在数十里以外,等他赶来咱们早就奏凯而归了。”
史存道不悦道:“这么说是老夫贻误了战机?”
老妈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事先没和老元帅商量就擅作主张,咱们两军乃是初次合作,您对我们有所猜忌也正常,所以才导致行动迟疑,在这一点上是我考虑不周。”
史存道叹气道:“大将军能体谅老夫那就最好了。”
就在这时一名飞凤军女兵急奔到阵前,手一勒马缰立住脚步,既不下马也不行礼,而是飞快道:“报大将军,秦义武率全军已在1o里之外,请您早做防备!”
老妈先是一愣,继而勃然道:“我让你们贴着秦义武大营一有动静立刻回报,怎么人家撞到鼻子尖上了你才来?”
那女兵脸色惨然,仍旧飞快地说道:“卑职有负大将军嘱托罪该万死,只是……”说到这她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人顿时萎靡不堪,强自挣扎道,“只是他手下有一队高手……这些人徒步行走竟然快逾奔马,卑职和同营姐妹5o余人一时不备都遭了他们的毒手,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她越说越快人也随之越衰弱,说到最后一句忽然噗通一声掉下马来,原来她和5o多名飞凤军女兵负责侦查,被对方一群步下的高手围攻,其他人都已遇难,只有她一个人硬撑着跑回来报信,之所以语飞快是因为怕自己扛不到说完就伤重死去,这一路煎熬之苦可想而知。
老妈大惊急忙下马抱住那女兵,眼含热泪道:“是我错怪你了。”
那女兵嘴角不断涌出鲜血,一字一句道:“大将军,那些高手厉害……你小心!”说完就此死在了老妈的怀里。史存道等人见状无不动容。
苦梅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会会这群所谓的高手!”
老妈把那女兵轻轻放在地下,擦了擦眼泪努力镇定道:“师太息怒。”她重新回到马上对史存道道,“史老元帅,你也听见了,秦义武瞬息便到,咱们还得早做筹划。”
史存道两条白眉拧做一团,脸色阴沉道:“咱们撤入信州容易,可这样一来我洪烈军尚有4o多万人马以及左路军就要腹背受敌。”
老妈道:“正是,所以我说早做筹划,说不得,拼死也要挡他们一挡,为咱们身后的兄弟们争取一点时间。”
史存道忽然怒道:“秦义武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咱们洪烈的探马怎么一匹也没回来?”
史迪扬黯然道:“想必是被那些高手一一剪除了,祖父也别怪他们了。”
老妈凑到史存道跟前说:“老元帅,现下只有把飞凤军和史驰将军的先锋营集合起来组成一道防线,总之不能让秦义武轻易就突进来。”
史存道道:“也只有如此了。”可是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一个妥善的计策,一来此刻联军已经是疲惫不堪,和6o万骑兵对碰绝对没有优势,二来一但变攻为守,澹台朗那些残部反扑的话就会雪上加霜,二人在地上虚拟出好几个阵法,推演结果都不尽乐观。
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盯着那个报信的女兵的尸体,看年岁小姑娘也就不到2o,容颜清丽,只是胸前沾满了大片血渍,她死的时候神态十分安然,好像睡着了一样,我的心却一阵一阵地疼,她还那么年轻就被战争夺取了生命,我微微侧头,对身后的苏竞道:“我是真不该来。”苏竞默然。
我来到老妈和史存道面前,幽幽道:“你们不用商量了,我去叫秦义武退兵。”
“什么?”毫无疑问,这两个人都很牵挂我,老妈不用说,史存道也一定是真心的,今天如果不是我,换做他任何一个孙子或是儿子他都有可能始终按兵不动,虽然有点功利色彩,但老头把我当成他最重要的人是无疑的,所以他们一听这话都跳了起来。
老妈小声问道:“你……剑气回来了?”
我摇摇头。
史存道立刻道:“那你凭什么叫秦义武退兵?”
我缓缓道:“您别忘了我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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