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任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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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书任天行-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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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我也不知路该怎么走,但却并不空虚、恐惧,因为那时有内力。‘九阴九阳’俱是当世无匹的绝学,我将两者融会贯通足以傲视天下。可如今我的内力已经尽数废去,虽然侥幸练到了化劲巅峰,却也断了前进之路。”

    “正如郭嵩阳所说,我们这种人无法忍受境界停滞不前,否则时间一长必生懈怠懒惰之心。而一旦生出这种心,就意味着死亡!就连太阳月亮,都有从盛到衰的过程,何况是人?年纪越大,武功要进步越不容易。不说进步,要保持武功不退步,在全盛时的巅峰状态都已经是艰难无比的事情。我还这么小,如今就找不到路,日后可怎么办?”

    任天行眉头紧皱,“内功不通、拳道路断,剑道?兵道?商道?”忽的他眼前一亮,想到了那个神秘的梦境,想到了王重阳与周伯通的对话,想到了那一幅神秘的人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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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佛魔之别
    任天行骑马奔回破庙,一路绝尘,好不自在。远远见得二女在庙外张望,想到这几天来她们的精心照料,心中感激,微笑扬手。

    双儿见任天行下得马来,急忙奔到近前,本想查看他的伤势,可上下打量不久,忽的呆呆的痴了。

    任天行见双儿发呆,不由在她俏丽可人的面颊上轻轻一捏,笑道:“我就出去这一会儿,你就把少爷忘了不成?”

    双儿微微低头,面若桃花,楚楚可人,“相公你……你好像变了。”声音中羞喜交加,惹人怜爱。

    任天行不觉莞尔,他摸了摸鼻子,奇道:“我哪里变了?”

    双儿摇头说:“我也说不上来,李琦姐姐你说呢?”

    李琦笑着款款走来,微微凝视不由也是一怔。任天行当然还是任天行,只是他的肌肤变得晶莹剔透,光可鉴人,连女子都要妒忌。气质温润如玉,儒雅轩昂,便是板起面孔也像嘴角含笑,让人见之如沐春风。

    任天行被她打量的有些不自在,苦笑着说:“你们今天是怎么了?”

    李琦反应过来,轻笑道:“任大哥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长的更俊了。”

    任天行恍然,他虽然只经历半日,但伐毛洗髓,已是大不相同。此刻的他不仅将身体内的杂质尽数排净,更将形意拳练到了化劲巅峰。是以气血充盈,肌肤光洁,气质圆润,法御自然。

    他摇头一笑只当不觉,迈步走进庙中,见屋内收拾的整洁清静,不由笑道:“你们收拾的速度倒是很快,这就要走了吗?”

    双儿说:“李琦姐姐说相公一旦痊愈就会马上离开,是以我们就把院子打扫干净。这次相公能够痊愈,也多亏菩萨保佑,总不能让菩萨的道场这般不清净啊。”

    任天行抬眼望去,屋内正中神龛上摆放一座观音大士的塑像。这破庙远离人烟,雕像当然不会是金银铜铁所制,而是将一块大石头,挖空内部,在上面雕刻而成,是活脱脱的一座石观音。

    那观音菩萨结大莲花手印,娴静端庄,法相森严,悲悯的眼神低低垂下,似俯览三千大千世界一切有情众生。在这种眼神面前,任谁都会感觉自己的渺小与卑微,情不自禁对佛法产生肃然钦佩之念。

    任天行也不知怎么了,他从前见过的佛教雕像不知有多少?它们金碧辉煌,仪态万方,但跟眼前的这座石雕比起来,却天差地远,不可同日而语。好像其中蕴含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神韵,让他感动莫名。

    任天行神色庄重,双膝跪地拜了三拜,双手合十朗声道:“观音菩萨妙难酬,清净庄严累劫修。浩浩红莲安足下,湾湾秋月锁眉头。瓶中甘露常遍洒,手内杨枝不计秋。千处祈求千处应,苦海常作度人舟……”

    李琦微微皱眉,见任天行闭目许愿后,才缓缓说道:“任大哥你信佛吗?”

    任天行站起身来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我听你这语气,就知道你看不惯菩萨,它可曾得罪过你吗?”

    李琦不屑的道:“所谓的佛祖菩萨不过是愚弄世人的把戏,要是真有佛祖,怎会让恶人横行,小人得志?为什么会‘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为什么会让我家破人亡,孤苦无依?任大哥在我心中,一向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既不信鬼,也不信神,今日的举动却让我好生费解,大失所望。莫不是一场大病,竟将大哥的骨气消得没了?”

    双儿连忙说:“李琦姐姐你千万别这么说,小心菩萨怪罪。相公得脱大难,拜一拜菩萨也是理所当然的。”

    李琦哼道:“任大哥的病体康复,得赖于我的草药,你的照顾,和他自身的本领毅力,与这破石头何干?”

    双儿见她生气,不知如何辩驳,讷讷的说不出话,眼圈微红,巴巴的看着任天行,可怜兮兮。

    任天行暗叹口气,他知道李琦经过家族剧变后,心思变得阴沉、偏激。虽只相处数日,但那浓重的杀气却如何能瞒过任天行的灵感?若是不能将她引入正途,以她的聪明和本事,早晚危害武林。

    任天行这几日蒙她照顾,心中感激万分,是以在她面前膜拜观音圣象,想用慈悲之心将她感化,莫要成为仇恨的奴仆,受之摆布,沉沦苦海不能自拔,不想果真引起她强烈的反抗。

    任天行目光柔和的看向李琦,“李姑娘看不起佛教吗?”

    李琦避过他的目光,冷声说:“没什么看得起看不起,这个世道本就如此,既然佛祖、菩萨不能帮我,那还不如全靠自己,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杀他个痛快!”

    任天行摇头说:“李姑娘这般说,显然不理解真正的佛。佛乃觉性非人,即心即佛,即佛即心。我们所有的心都是妄心,所以才有‘如梦幻泡影’的话。我们能淡然面对它,即是佛,被它控制不能自拔,就会沉沦苦海,沦为魔。”

    李琦微微一愣,渐渐明白任天行的心思,她心中感激,却不愿改变自己的信念,“既然一切都是梦幻泡影,那么佛与魔也是泡影。我又何必为佛?”

    任天行笑了,“李姑娘的确聪明,只是佛有佛道,魔有魔道,归于虚无,本无差别。所以佛法可破,魔法亦可破,佛有无相之说,魔亦有无穷之变化。他们的差别就在最初的本心,佛观人生八苦,心生慈悲,所以在菩提树下成就佛道,普渡众生。而魔往往只图一己私利,置众生而不顾。”

    李琦说:“就算你说的在理,可是人人都是如此,你能奈何?”

    任天行正色说:“就是因为人人如此,这世界才会变得如此不堪。人人勾心斗角、争名夺利、弱肉强食、道德沦丧。那些习得武功的人,不为了造福苍生,平定战乱。反而凭借己能,欺凌弱小,积蓄财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李姑娘的家人就死在这些人手里,我深知你内心的苦楚,并非不让你报仇。只是不希望你变得如他们一般,因为仇恨失去自己的本心,在贪嗔痴的苦海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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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石观音
    李琦听的心中感动,几欲掉下泪来。近日来她连遭变故,父母惨死,家族被灭,犹如风中浮萍,任人践踏。

    眼前的青年是天下最富盛名的俊秀,平常见上一面都已是莫大的福分。而今不仅救下自己的性命,更与自己为伴,替自己着想,种种幸福将她牢牢裹住,如在梦中。

    情不自禁鼻尖一酸,连忙背过身去。她头戴面具,遮掩表情,任天行自然无法判断她的心思,只道她在考虑自己的话,心中高兴,默默伫立,不去打扰。

    半晌,李琦将翻涌的心思压下,转身笑道:“任大哥的好意,琦儿铭记在心,日后我定不会滥杀无辜,为仇恨蒙蔽双眼。只是大哥将佛教抬的如此之高,我却是不服,在我看来,他们就是用因果定律吓唬人的。人因为恐惧因果而做好事,本身就是违逆本心,沦为蝼蚁。还不如道家的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来的光明正大。”

    任天行脸上的表情渐渐肃然,心道:“这果然是个非凡的女子,在如今这个时代,太过少见。”

    “李姑娘有如此想法,已极其不凡,只是你没分清佛法与佛教的分别。”

    李琦扬眉道:“什么分别?”

    任天行说:“佛即是觉,觉即是心,人人皆有心,但心却不是人。我们存在于世界,定有其相,有相则必有坏。而心与觉,却无可损坏,只能遮蔽。当我们的心被遮蔽时,就是我们的业力与障碍。当遮蔽退去时,则是我们涅槃之时。但障碍原本既是虚幻,所以障碍,非障碍,是名障碍!”

    李琦听的似懂非懂,默默点头。

    任天行继续说:“因为一切都是障碍,一切都是虚幻,所以佛法无量,就是我的心与觉无量无边。若以此来追求,则永无停止,永无圆满。若佛有圆满,就不是阿弥陀佛。这就是佛法的意思。”

    李琦说:“那佛教呢,你怎么说不一样?”

    任天行笑了,“其实佛教深远广大,众生只是因其因缘各取所需。佛教有上中下三个层次,对应着上中下三类人。你想做哪一类,全凭自己心意。”

    李琦顿感好奇,追问道:“是哪三个层次呢?”

    任天行说:“最上等人,看佛教则破一切障碍,是真正得天独厚的法则,无善无恶,无美无丑,无贵无贱,无高无下,人们只可参悟,却无法修成。”

    李琦说:“为什么无法修成?”

    任天行说:“因为有了修的念头,即是有贪有求,是以戒律限制人的本性,约束人的行为。而顿悟则是以本性来做事,可说是觉者由心生律,修者以律制心,如此既有高下,既有分别了。”

    李琦点头说:“原来如此,那么下面两层呢?”

    任天行说:“中等人,则是透过佛法导人向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等人,能看到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所以知其因果,得晓善恶的真实不虚;而下等人,则被佛法的精深义理、善巧方便所限,或烧香拜佛,祈求平安、富贵、权势。或布施财物,觉得以此可以换得更多想要的东西,沦为恐惧、贪婪之奴。佛法用贪婪来压制贪婪,用虚幻来压制虚幻,虽然会引起像李姑娘这样人的不满,但却是大慈大悲,抚慰众生心灵。”

    李琦望着任天行良久才幽幽叹道:“任大哥,我服了,希望我也可以做上等人。”

    任天行呵呵道:“你若是有此想也错了。”

    李琦说:“这又是为什么?”

    任天行说:“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我说的三等人,非三等人,只是名为三等人,李姑娘莫要执著。”

    李琦眼中闪出异样神采,转身对菩萨恭敬一拜,才说道:“佛法果然精深玄奥,谢任大哥点化。我今日就自取一个俗家法名,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像任大哥一般,破去一切障碍,得大自在、大逍遥!”

    任天行说:“李姑娘真是过誉了,你能有这样的心,我实在为你高兴。对了,你取了什么法名,说来听听?”

    李琦望着庄严肃穆的观音石像,眼中不觉露出悲悯神色,她一字一句道:“石观音。”

    任天行与双儿俱是一愣,实在没想到她竟会取这样的名字。

    李琦转过身来,静静的望着任天行,眼中尽是复杂神色,她轻舔一下嘴唇,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任天行见她神色紧张,不由问道:“李姑娘,你怎么了?”

    李琦玉手紧握,吁了口气,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任大哥,我……我当你是好朋友。”

    任天行松了口气,笑着说:“我也一样。”

    李琦说:“既然是朋友,我就不该对你隐瞒相貌。”说着她缓缓走向神龛,纵身一跃,在观音石像下成跏趺坐。玉手轻扬,脸上的面具忽的消失不见,而后双手也如观音大士一般,结大莲花手印,双目低垂似俯览众生。

    任天行被她的话说的一愣,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眼前的人儿惊的呆住了。

    但见眼前的女子,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数股气息,交错混杂,让人不自禁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好似无情、好似多情、好似大气、好似毒辣、好似清丽脱俗,好似骄狂自恋……

    任天行自问阅女无数,但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女子。她的美丽不容置疑,虽然她还这样小,但在任天行平生所遇女子中,她可称为其中之最。

    任天行自问有些学问,可是凭他搜藏挂肚,竟找不出一句诗来形容这女子的美丽。因为她的美丽,竟已是令人不能想像的,因为她的美丽,已全部占据了人们的想像力。

    有很多人都常用“星眸”来形容女子的美目,但星光又怎及她这双眼睛的明亮与温柔?有很多人都常用“春山”来形容美女的眉,但纵是雾里蒙胧的春山,也不及她秀眉的婉约。

    神本是不分男女的,虽然神也有男女之别,但不管是男神也好,女神也好,他们都被高高地供在神座上,由着善男信女去膜拜时与他们的性别关系极微。

    观世音在中原是女菩萨,但是进寺庙拜观音的人,绝不会在念观世音菩萨时,再加上一个女字的。

    在这一刻,李琦的美竟化为一种神圣而庄严的美感,仿佛她全身都发着一股圣洁的光,使人不敢逼视!

    双儿痴痴的望着李琦,情不自禁涌出一股虔诚,双膝一弯竟跪了下去。李琦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依旧那般模样,或者连她自己都觉得理所当然。

    任天行没有阻止,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竟也有类似的想法。这样的静默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风吹来,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情人在窃窃私语,又像编织着夏夜的梦,却唤醒了任天行披靡天下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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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剑山庄
    任天行三人策马北行,刚刚饶过洛阳古都,正处邙山山路。但见四周景色秀丽,青山绿柏,郁郁葱葱,山峦起伏,拔落有序。淡淡的微风拂面,虽有凉意,却给人天高云淡,秋高气爽之感。抬眼望去,一座小石桥,拱于河面之上,下方流水潺潺,叮咚轻响。几座草屋瓦房,坐落有致,升起渺渺炊烟,正应了那句“小桥流水人家”的千古名句。

    任天行看向身旁的李琦道:“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李姑娘年纪轻轻怎的有如此高明的医术?”

    李琦轻抚鬓边发丝,她此时虽已经带上面具,但不知怎的,任天行总觉得她处处充满美感,时时摄人心魄。只听她轻笑道:“任大哥只比我大一岁,为什么武功高出我甚多?”

    任天行一愣,摇头苦笑。李琦见他样子也是有趣,“好了,不开玩笑了。其实我在幼年遇到过名师,就如同任大哥遇到“老顽童”一般。不过,大哥学的是武功,我学的是医术。”

    任天行奇道:“令师能将你教的如此出色,想来必是不凡,敢问他老人家高姓大名?”

    李琦说:“任大哥可听说过,‘蓝太夫人’吗?”

    任天行心中一动,道:“可是‘江左蓝氏’?”

    李琦吃了一惊,“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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