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熊淍闻言,却是猛地含泪仰头大笑了起来,手舞足蹈的,如似疯了一般。
“熊少侠!”
“淍儿!”
先后两声如似齐发的声音传来,正是夏芸儿与逍遥子的呼喊,显然,他们已经惊慌失措,熊淍若是就此疯了,恐怕才是让人叹息的。
而逍遥子却是已经眼瞳里密布血丝,对于一生漂泊,从无子嗣的他来说,熊淍,便是上天赐予他的儿子!
“哈哈哈……哈哈哈……”熊淍的笑声越来越小,最后竟是化作一抹哭腔。
“淍儿,不必如此,大不了我们闯进西域,救出白虎旗使白程便是。”逍遥子也顾不得别的,冲了上来,不住的摇晃着熊淍肩膀嘶吼劝道。
“砰!”
猛地,熊淍周身内劲呼啸,那劲道,竟然比之逍遥子都超出一线,再加上逍遥子又并无防备,几乎是瞬间,逍遥子竟然被震得蹬蹬蹬的退开了数步。
“即便是西域九重峰又如何?即便是九峰天狱又如何?剑锋所指,所向披靡!”熊淍双瞳精光爆烁,单薄的身影矗立在翠华山巅,看着那好似就在不远处悬挂着的耀目烈阳,猛地将链剑出手,朝天而刺,正是他习练了两年的刺阳一剑。
剑锋所指,无往不利。
剑啸残阳,天下披靡。
第六十回 牢狱寡妇
白虎,掌旗。
九峰,天狱。
八个大字如同烙印般刻在熊淍的脑海,久久不散……
熊淍单薄的身影矗立在这翠华之巅,链剑直刺耀阳,面不改色,瞳子里的神光如刀般咄咄逼人。
“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人,但不要自大。”夏惊云看着那盛气凌人的熊淍,微微蹙眉,担忧劝道。
逍遥子闻言却是一笑,回敬道;“男儿汉若是连这份狂傲与志气都没了,还何谈天降大任。”
“西域,是刀山还是火海,这一趟,为师陪你一起淌!”逍遥子看着熊淍,有些豪爽的笑道。
熊淍缓缓转身,紧了紧手中链剑,看着逍遥子,眼带晶莹的微微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逍遥子也是含笑点了点头,接着猛地朝着夏惊云抱歉开口道;“多谢夏盟主告知,我师徒二人先行告辞了。”
“此刻翠华被围,你们怎么走的出去?”夏芸俏脸一怔,有些娇羞的朝着熊淍开口。
试问天下间,那个少女不期望有一英俊潇洒,豪气干云的真命天子?
而先前熊淍的表现,无疑便是位顶天地里的男儿汉!
“我二人若要来,无人能阻。”逍遥子双瞳神光大放,看着夏芸与夏惊云开口道。
熊淍闻言,嘴角微弯,脚掌猛地一翻,啪地一声炸响,身形化为留影就欲掠下,而两人也是早已默契,熊淍脚步刚动,逍遥子也已经掠了出去。
“我二人若要走……无人能留!”
半晌后,熊淍的淡笑声也已经传来,不过这笑声中,却是有些杀气涌动,怒意禀然……
“飕!”
两人身形摇摆,如似两只云中飞鹤,自翠华山颠猛地掠下,健步如飞,一个跟斗翻出数丈之远,这才在石阶上再度借力,两人的身形几乎只是几个起伏,已经掠下了山道十之有四。
对于熊淍而言,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
九峰天狱,白虎掌旗使者,白程。
不过逍遥子却是微不能查的看了一眼熊淍,意味深长……
身形直掠下翠华,逍遥子猛地回眸看向山巅上的一个娇媚身影,嘴唇微颤,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锵啷!”
猛地,一柄灿如亮银的雪色长剑突刺而出,扫向逍遥子与熊淍二人,这一剑来势汹涌,刁钻且疾,打了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咻!”
猛地,逍遥子脚下步伐一变,脚步变化,如踩莲朵般飘逸后退,且一只手死死地拽着熊淍,电射而退。
“百凤还巢!”长剑轻震,剑身轻鸣一声,连人带剑撕风突袭而来,紧逼逍遥子熊淍二人,这一剑直袭逍遥子左胸,若是挨上,恐怕就连心脏也要被洞穿了去。
剑风呼啸,带起悉悉索索的破空声,侧耳听来,还真如同白鸟齐鸣般,叽喳不断。
“哼!”逍遥子怒啸一声,链剑猛地掷出,链剑破空,大而不工,简单的一招,看似轻描淡写掷剑而出,实则已是内劲暗藏,实可称为逍遥子的最强一击!
“锵!”
两剑交错,尽管逍遥子链剑沉重,但却毕竟是掷出之物,却瞧见那刺来的雪剑猛地剑道一偏,锵啷一声,与链剑擦锋而过,尽管火花四溅,但却没有阻住剑势!
逍遥子额上已经汗珠低落,看着突刺而来,就欲迫到面门的雪剑,已是眼瞳骤缩,惊叫出声。
“噗!”
猛地,逍遥子面前一黑,健硕的身影横档在身前,同时间,闷声响起,长剑猛地贯穿了熊淍的左臂,鲜血透过衣襟,染红了衣。
“锵!”
熊淍的链剑长鸣,突兀刺出,几乎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已经带着乌黑的铁链,猛地将那雪剑的主人的脖子勒住,一个使劲,那人顺势而倒,栽在地上。
“白玉京?!”熊淍猛地睁大了眼前,看着面前那青衣使剑刃,惊愕开口。
逍遥子此时也是一脸愕然,显然,他没有想到那先前险些便一剑要了他命的人,竟会是自己这位,曾经的好兄弟……
虽然在山巅上,他已知道他变了不少,但却没想到,竟变得如此彻底。
“为什么……”逍遥子嘶哑着唇口,举目开口道。
白玉京狠狠一笑,咬牙道;“你可还记得我们因什么而活,十年了,你答应我的,至今还没做到!”
逍遥子看着白玉京那狰狞的面庞,眼神一怔,终究是缓缓想起了什么。
多年前的一个夜。
一个帶著八岁儿子的漂亮女寡妇,被城里的豪强**熏心的强行把她掳到家里,以杀害儿子威胁她,最终被城里的豪强霸占了身子,女寡妇为了儿子忍辱负重,不曾想豪强为了讨好县令又把她送给了县令,在她明白了这些人不会还给她儿子时,她欲刺杀县令却没能成功,最终被打入死牢,她被囚犯们**致死……
这是段老套又俗套的往事,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白玉京和逍遥子便在此列,不因别的,只因白玉京便是那女寡妇的儿子,那被抛弃在雨夜,看着母亲送进天牢,听着母亲连连惨叫但却又什么都做不到的孩子……
“你答应过我帮我,可是为什么……十年了,这曾经的铮铮誓言,你是否还记得?”白玉京双瞳充血,如同一头发狂了的野兽,看着那逍遥子,不住的嘶吼咆哮着。
“如果你还算是个有血性的男人,便拿着你的剑,跟我一起去报仇,完成你当年的承诺,若你是个胆小鼠辈,依旧拿着你的剑,杀了我,这世上便再无第二人知道!”白玉京嘶吼着咆哮,震怒滔天;声声哭啸间,戾气极浓,杀气凌然。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六十一回 川西青城
青郊碧林,翠华山道。
三道健影缓缓迈步而下,中有二人乃是右臂缠剑,另外一人则是倚着一把又白色绷带裹着的剑。
“此行我必取了那禽兽首级,以告慰娘亲的在天之灵!”白玉京黑发轻撩起,双瞳圆睁,咬牙狠声道。
熊淍闻言,点了点头,同样从小无父无母的他,深知这种痛苦……
“十年前答允的,便在此行做到吧。”逍遥子看着白玉京与熊淍,黯然长叹一声道。
三人默默无言,只顾兀自提着步子迈下山去,或是因为愁绪交加,这冷冷水声,山风轻拂,却也索然无味。
翠华此时也是刀剑声纷鸣,想来便是那攻上山来的绿林义盟与葬剑山庄两伙人在火拼,得亏熊淍一行三人各个武功卓绝,轻功高明,此时绕着小径山路而下,倒也并未遇到甚么歹人。
“飕飕……”
兀地,两道轻鸣声传来,虽然微弱,但三人武功也都是不低,因此这声刚落,便已惊了熊淍三人。
“咻!”
三人悄然提步,疾行挨着面覆着藤蔓的山岩上,熊淍悄悄侧身,努力地伸过头望去。
只见据此不足几丈之地,站着三个汉子,各倚铁器,斗作一团。
眼前青光闪动,剑影飕地夹杂袭出,指向那红衣束发地汉子,而这使剑汉子另一侧站着的那刀客,也是抽刀朝着那红衣束发之人疾斩而过,可见这是以二敌一之势。
不过虽然是二人合力,但显然那红衣束发的俊年也不是庸辈,不等那耍剑之人剑招用老,便猛地一个转身,脚步弓踏,手腕轻震一下,数道暗器黑影已自袖袍里飞攻而出,正是川西青城派的独门招式‘袖里乾坤’。
“嘿,倒是扎手地紧。”那黑袍刀客低叫一声,接着猛地朝着那红衣汉子的项上人头横刀夺去,哪知那红衣汉子却是不知怎地,猛地抽出了一对如似日瓜的兵刃来,铁器相交,只听铮的爆鸣一声,双刃相抵,嗡嗡作响。
震声未绝,那另一侧的耍剑男子也是剑势迅捷,唰唰唰三剑当空扫下,直攻红衣人面门。
锵啷啷三声连响不绝于耳,接连爆起,那红衣男子猛地腰身一弯,脚步后踏,手中那对矮瓜般的奇异兵刃连舞,只觉得铁器交加,霎时间两人已拆了数招,那红衣人一对铁锤猛地击落,直将那剑打偏了去,引地那耍剑人不由得“哎呦!”痛嘶了一声。
黑袍刀眼客见同伴受伤,心头暗沉,怒火中烧,当下断吼一声,宽刀横空劈下,撕风声呼啸,猛击而下,这一式显然也是沉猛刀势。
红衣束发汉子眼瞧重刀劈空而下,眼瞳骤缩,低吼一声,脚掌连连踏地,身形自空际翻了几个环,倒射而出。
刚一躲开,重刀已当空斩下,哐啷一声闷响,偏砸在脆岩上,顿时裂开道道细缝,如蜘蛛网般蔓延,可见这刀法的猛历。
见得一刀未中,那黑袍刀客又是一度哇呀呀的怒叫,接着直直的朝着红衣束发的汉子连斩而去,刀起刀落间,毫无阻隔。
哪知那红衣男子却是身轻如雁,每每脚尖点地,身形却似如鹤般拔起足有三丈之高,身形隐似御风般飘逸而出,尽管那黑袍刀客尽力连斩,但却是徒劳。
“这人的轻功确实高明,脚掌翻踏间,身形点地即起,只怕犹在你我之上。”逍遥子抚在崖壁上,看着不远处的打斗,低声呢喃道。
白玉京闻言,凝神看着那红衣男子飘逸的身形流转,也是缓缓点头暗赞道;“身形如鸿飘逸非凡,脚上的气力也是很强,再看其先前的招数与兵刃,我已知道来历。”
“那兵刃是川西青城的‘雷公轰’,而且青城弟子多半擅长于轻功与暗器,看来此人定是那成都府青城派弟子了。”逍遥子也是暗暗点头,低声开口。
逍遥子与白玉京谈话间,那红衣束发的汉子与那黑袍刀客又已是走了数十个回合,黑袍刀客似是气力无穷,只顾闷头劈斩,那红衣汉子倒也聪明,知道这刀法沉猛如雷,自己硬接不会有好下场,因此也是只顾得借力飘飞,却不接招。
这二人相战,一个只顾得劈斩,一个却也只是不住的闪躲,数十招转眼已过,却依旧斗的是如火如荼,难分高下。
但尽管那人飘逸退避,但却抵不住那黑袍刀客步步紧逼,两人斗了个近百回合后,红衣汉子只觉的刀招逼得越来越近,若是十数回合能脱身尚还好,但若要再站个百局,自己定然败下阵来。
其实说也奇怪,这红衣男子的轻功确实高明,以此死里逃生了多少次,只怕自己都已记不清了,高手对招,讲究的是狠历迅疾,一般来讲,尽管气力雄厚,十数剑后也该力竭,但奈何这黑袍刀客却是如有神助,连劈了这近百刀,按常人早已该脱力昏过头去,可眼前这刀客却也居然也只是隐隐有些气竭。
“嘿!”黑袍刀客猛地一吼,一刀横扫挥出,兀的逼向红衣汉子下盘,刀势即快且狠,只见得那红衣汉子身形微微一晃,向后方悄然踏去,却不料山岩松动,猛地一脚踏空,重心微偏,似欲摔跌。
重刀接踵而至,红衣汉子也顾不得形象,咬牙向旁一滚,锵啷一声,刀锋擦着发线斩落,又是激起一碰尘土飞扬,红衣汉子看着黑袍刀客,现下心中只觉得今日脱身不得,要绝命在此。
这一摔不打紧,却是让汉子瞄到了那抚在山岩上的逍遥子三人,当下如似抓到救命稻草,赶忙边滚地起身边开口呼喊道;“三位大侠,在下川西青城派唐锲,路遇歹人,还望各位出手相助,日后在下定有厚报。”
“果然是青城门下!只是这四川青城派下弟子怎会千里迢迢的赶来长安翠华?莫不是与那‘神拳太保’张闻勃一伙的?”逍遥子看着那朝着自己一行三人边滚边爬来的唐锲,不由得心头一动,暗暗思虑……
第六十二回 死亦长生
石阶倾斜通天,那黑袍刀客哇呀呀的叫嚷着,操刀追将上来,眼瞧刀锋将落,那红衣汉子这般却还未爬起身来。
熊淍看着那红衣汉子的高呼,攥了攥拳,脑海中竟然将这面前的红衣汉子幻想成了那自己被关在天狱的父亲,双瞳中,隐隐充血……
“飕!”
黑袍客的钢刀骤然落下,眼瞧距那红衣汉子不过一步之遥。
“杀!”熊淍猛地双瞳圆睁,怒啸一声,身形翻跃,链剑猛地探出,夹杂内劲直袭而去,恰好卡在那钢刀的落地点。
当啷一声脆鸣,钢刀猛地偏开,力道一错,擦着那红衣汉子的发丝撩过。
“甚么人?偷施暗算,算是甚么好汉?”黑袍刀客见到乌黑链剑破空突袭而来,兀的一惊,紧接着闷声喝问道。
“寻你复仇的人!”熊淍此时显然已是有些理智不清,只道这面前的黑袍刀客便是手刃白虎旗掌使之人,脚步连踏,未待链剑回弹,右臂猛地通力砸出,碗口般大小的拳头疾若闪电,轰然砸在那黑袍刀客的胸膛。
“我认识你么?哪里来的疯子。”黑袍刀客一惊,蹬蹬蹬地连连退了三四步,脚脚环踏,赶忙退了开去,还一边叫骂道。
熊淍正在怒头上,只把这黑袍刀客当作了杀父仇人般,只是猛地探出链剑,剑影长鸣,连环套去,这招剑势不老,且迅猛狠历,剑剑都是杀招,攻敌之要害。
黑袍刀客也是面色剧变,万分骇然,心道怎的崖边随便冒出来的点子却是如此扎手?
“磨蹭甚么,一起出手!”这时,那先前受伤躺倒在地的耍剑汉子也是一个跟斗鲤鱼打挺的翻身而起,尖叫一声,挺剑刺来。
熊淍正与那黑袍刀客正斗得激烈,两人胶战一团,却在此刻被那耍剑汉子猛地一剑探出,差点便被伤到。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熊淍双瞳神光大绽,眼神充血,狰狞笑道,毫无惧色。
此刻那川西青城派的红衣束发唐锲也是猛地跃起,微微愣了愣,接着开口赞道;“好,阁下武功卓绝又义薄云天,小弟也不是知恩不报之徒,愿并肩抗敌!”
话音刚落,唐锲已是翻了起来,高举那日瓜般的奇异兵刃,微微一摆,只见他猛地将右手的铁器砸向左手兵刃的尾端,“当啷”一声脆响,乌光爆烁,几枚暗针朝着那耍剑汉子便射了去。
耍剑汉子就势欲躲,哪知身形还未动,却是一柄长剑猛地透体而来。
“噗!”
闷响悄然,那是柄链剑,是逍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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