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龙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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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龙绝剑-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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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青听了党爷爷的结论,一时心灰意懒,要是李剑心失去了一身功夫,他还是李剑心吗?他不成了个只会按脉诊病、扎针拿药的郎中?他在她心目中的那点神秘,不是随着武功的消失也荡然无存了吗?如果让自己一辈厮守着这样一个郎中,岂不是太也无味了吗? 
那时,曾经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那些武林名家出身的公子,不会在背后指指戳戳议论她吗?这个说,想不到沈小姐目高于顶,视我等如草芥,我想一定会嫁个大英雄大豪杰,没想到,哈哈,连你我都不如,不过是个拿药扎针的废物罢了,另一人就会拍手响应,又叫又笑,会说,这是报应呀,活该!谁叫她……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心乱如麻,她恨老天待自己太薄,为什么要让自己事事不如意,她又恨李剑心,自己明知受了重伤,竟然不自量力,只图个救人的虚名,把自己搞废,这都是他自私自利的德性,他丝毫不为我着想,只想去讨好巴结别人,对我却无情无义、矜才使气、妄自尊大,以店中一个郎中的身份,竟敢顶撞东家小妞,真是可恶透顶―一不提沈竹青自怨自艾、按她地的想法解释周围发生的一切,至于对与不对,随她去吧。 
再说第二拔关爷等人到后,拜会了主人便忙着去瞧李剑心,由党氏姊妹陪同。 
这几人与剑心情同亲人,一见剑心成了这副模样,一个个位不成声。 
关爷老泪纵横,金汉斗眼眶盈泪,金丽珠无声饮泣,赵魁却嚎啕大哭,如丧考吡。 
常淑玉姐妹俩也陪了不少眼泪。 
淑玉劝赵魁道:“这位兄弟,别奖那么大的声,惊扰病人……” 
赵魁抬起手袖抹了抹眼泪道:“俺不是兄弟,俺比你大,你该叫俺大哥,李大哥是俺最敬佩的英雄,李大哥要是成了废人,俺一辈子跟着大哥,谁要欺负俺哥,俺就拼了这条命,唉哟,俺的哥啊……'这一番真诚的表白,使淑玉甚为感动,知道他是个直人,就绕着弯儿劝道:“这位大哥,别再伤心了,到外间歇息吧!” 
赵魁眼一瞪:“从现在起,俺决不离开大哥一步,俺要守着他,看着他。” 
金丽妹也是这份心思,只是不好出口。 
关爷与金汉斗商议道:“道观吃素,山中也没什么好的,得弄些肉呀鸡的替剑心补身子,不如与青松道长讲明,我们接走剑心吧。” 
金汉斗自然同意。 
金丽林小声道:“晚辈也是这般想,饮食调好,身体恢复快些,这儿是道家圣地,诸多不便,先住到城里一段,身体恢复些再往家去,以免不堪旅途劳顿。 
淑玉道:“我爷爷还要替他治病呢,待问过爷爷再说吧。” 
关爷道:“这个自然,若是你爷爷不允准,我们自是听你爷爷的,走吧,见他老兄去。” 
恒山派掌门青松道长为来客举行了素宴。 
关爷等人来到大厅,主宾已经就座。 
疯丐一见关爷就嚷道:“耍猴戏的,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没归天,真是老脸皮厚,干么懒在这世上不走哇!” 
关爷笑嘻嘻地回道:“你老化子还在人间受罪,我这个耍猴的岂能不讲义气先去作古?” 
常爷笑道:“有你两个老几在场,别人就有好戏瞧了。” 
伍爷道:“一个疯,一个傻,凑在一块,咱们别活了!” 
疯丐骂道:“谁像你这独夫,荧荧了立,形影单只,乏味得要命!” 
关爷道:“我说老疯子,你是顶着筐箩望天――视而不见见呐,如今世事沧桑,独夫早已不独,人家收了嫡传弟子呢。” 
疯爷问:“谁,这么倒霉?不给别人做徒弟,偏偏要给独夫做徒弟,哀哉、哀哉!” 
沈竹青小嘴一翘:“疯爷,你这么说可就失之公平了。’疯爷道:“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倒霉的徒弟?愿闻其详厂沈竹青白玉似的手指一伸;‘第一,我师傅虽爱独来独往,但为人最是古道热肠,一向仗义疏财,助人为乐;第二,我师傅择徒极严,一旦选定,孜孜不倦,耳提面命,循循善诱,言传身教,如春风化雨―一” 
疯爷赶紧捂起两只耳朵叫道:“哎哟,好酸,好酸,老化子可受不了……” 
伍云得意地笑道:“如何?老化子,眼红么?何不也找个徒弟来让我瞧瞧!” 
关爷道:“老化子那点压箱底的本事,只怕要带到棺材里去!” 
疯爷道:“谁说的?我老化子生性大方、向来慷慨……” 
伍爷道:“青儿,听见了么?化子爷生性大方,向来慷慨,要给你见面礼呢,还不快过去领赏道谢!” 
沈竹青立即袅袅婷婷走到化于爷面前。 
常爷大笑道:“好哇,老化子这回可有得难受的了,快快拿出来,免得小辈们耻笑。” 
此肘金丽妹、赵魁也走了进来,他们被叫来用素餐。 
关爷道:“待人可得公道,不能偏着心。” 
疯爷眼一障:“耍猴的,别趁火打劫,三个佛爷两炷香――哪有你的份儿?” 
关爷骂道:“身外之物,死不带走,就你那心眼儿只针尖大。” 
疯爷唉声叹息,磨磨赠赠一只手伸在怀里,老不见掏出来。 
常椒玉故意掏出疯爷给的那只玉戒,道:“沈妹妹,你瞧,这是化子爷给的哩,好看么?” 
沈竹青出身富家珠宝玉器见过的不少,但这样上好的翡翠制成的玉戒,也令她赞叹不已,马上对病丐道:疯书,我也要这样的!” 
疯丐瞪着淑天道“女大养不得,吃里扒外,还没嫁人,就… 
他没敢“就”下去,淑玉伸出了玉手,威吓要揪胡子呢,就把话咽了。 
伍爷道:“老化子,慷慨点儿、爽快点儿,这可是你自家说的!” 
疯丐无奈,只好伸出手,却是一只金戒。 
沈竹青一撇小嘴:“谁稀罕金子做的玩意儿,家里多着哩,比这大,比这沉,还有手镯,圆的、扁的、扭丝的……'病丐深深吸了一口气,只好又重掏出一只小玉戒来,却是一只白的。 
沈竹青一把抢了过去:“这还差不多,多留疯爷啦!'福了一福,退回席上观赏去了。 
关节一瞪眼:“怎么?完事啦!” 
病爷叹息着,又摸出一日白玉戒,道:“最后一只,给金丫头啊卜金丽殊犹胡适;化子爷爷,不要戒指可以么叩病爷大喜道:“可以,可以,哪有什么不可以的!'继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要什么?老化子除了这只宝口玉戒,什么也没有啦,你可别打另外主意,啊?” 
“恩。丽妹一样不要。” 
“好极、好极,真是乖孩子!” 
关爷道:“丽妹,你不要白不要,岂不便宜了老化子?” 
疯爷骂道:“跑江湖卖艺的没几个好货,你这耍猴的就只想着在老化子身上打主意!人家金姑娘是自己不要的,关你甚事?” 
金丽妹道:“东西不要,只是……” 
“只要不要东西,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化子爷爷办得到的事,决不含糊!”疯爷又慷慨起来,豪爽已极。 
丽妹道:“化子势办得到的,就怕不肯。” 
疯爷咂嘴作声:“啧、啧,看你丫头说的,既然不要白玉戒,化子爷还有什么事不肯的?别忸怩,快说出来吧!” 
“丽妹只要化子爷爷教一手功夫,则心愿已足!” 
“学功夫?”化子爷愣了,“耍猴的不教么?” 
不仅他如此,大家也觉意外,惊诧之余,又觉这丫头颇有心计。 
“关爷爷教的,是丽妹想学疯爷的金刚指,不知肯教不肯教?” 
化子爷奇道:“耍猴的天星指,毒辣阴损缺德,你……'关爷骂道:“老不死的,说话留点德好不好,天星指何时又阴损缺德了?” 
化子爷不理,继续道“你学会天星指就受用不尽了,学老化子的金刚指作甚?啊,对了,化子爷爷的金刚指,光明正大,正大光明比起那阴损缺德的天星指来的确体面得多,故此你想学是么?” 
关爷笑道:“一派胡言!” 
金丽妹道:“关爷的天星指与他于爷爷的金刚指,都是武林绝艺……” 
伍爷插话了:“我伍爷的玄天指不是绝艺,是走江湖的三脚猫玩艺儿么?” 
金丽妹赶紧道:“伍爷的熏天指,自然也是武林一绝,江湖无人不知。” 
伍爷哼声道“这还差不多。” 
金丽好续道:“各位爷爷的绝技,各擅胜场,只要学会一门,当真是受用不尽。丽珠想学金刚指,是为了李……李大哥……'化子爷十分惊诧:“为李剑心?这就奇了,学金刚指怎会扯到剑心呢?是为他报仇?” 
“丽妹纵然学了金刚指,但修为尚浅,怎会是五梅魔君的对手,据说化子爷的金刚指,能点中穴位直透内力可以不伤人,因而也有治病功效,不知对也不对?” 
化子爷爷道:“对啊,金刚指乃佛门功夫,既能攻破对方护身罡气,也能给人治病,你一个小娃儿知道得不少啊!” 
丽妹道:“丽妹学了金刚指,想以金刚指为李大哥点通穴脉,天长日久,想是会见成效的,不知这想法对不对,请常爷爷指教!” 
常爷点头道:“姑娘说得不错,金刚指有治伤功效,但也如你所说,这恐非一夕之功说不定三年五载,也说不定十年八年,方能见些效用。” 
丽妹道:“不管多少年,小女子决不畏缩,还请常爷爷指教则个。 
关爷心里暗暗叹道:此大外秀慧中是个恪守不渝的女中丈夫,难为她心细如此,竟想出这样的主意。” 
这时,病爷似受了感动,道:“好个忠诚笃厚的小妮子、老化子就成全了你吧!” 
金丽妹大喜,跪下叩首拜师。 
众人也皆为她欢喜。 
沈竹青在一旁听着瞧着,心中不禁又有妒火“哼,才从沈家出来不几天,就跟这金丫头打得火热,害得金丫头舍身,守着他这个躯壳。可是,金刚指能使地恢复功力吗? 
连起死回生常爷爷都办不到金丫头又怎能成功?唉,冤家冤家,你也替自己想想,偏要耗尽功力去救人,这下子成了个废人,我沈竹青又如何能跟你长期厮守?待我出师以后定要干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成为闻名遐迩的女侠,倘若你依然风度翩翩、功臻化境,与我并肩驰骋江湖,那要羡煞多少武林儿女啊!唉,想这些作甚,时过境迁往如流水,又岂能挽回?” 
饭罢,撤去素席,众人又议今后大计。 
伍云道:“道消魔长,敌势猖獗,各大派自守门庭,朝不保夕,如此下去,任凭四凶禽、五梅门称王称霸、肆虐江湖。我辈正道,将死无葬身之地!为今之计,必须针锋相对,联络各派,追踪敌人,灭其分舵,断其臂膀,待侦知其巢穴后,一举而下,永除后患!” 
关爷道:“伍老儿此言虽不差,但实行起来却又困难。 
敌方高手甚多,出没无常,各大派又不敢出人太多,以怕派中空虚,且无人出头拿帅旗,以致各自为战,处于孤立不如由我们四个老儿联名发帖,请各大派掌门派人商谈,定出详细方略,再配合行动为好。” 
常爷道:“此言有理,我们四个老不死的不能眼看魔道屠戮武林面不闻不问。‘四的禽’功臻化境,五梅魔君也可称当世高手,还不知收罗了多少黑道人物供其驱遣,不能低估了对方的实力,须得谨慎小心,但只要武林各大派敌汽同仇、风雨同舟,足以与此獠作一周旋。况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敌人何以藏踪?只是这集会之所,尚需斟酌。” 
病爷接道:“我们四个老儿出头,未始不可,这集会之所既要宽敞又要方便,需得仔细找个地方才好。” 
沈竹青拍手道:“好极、妙极,有四位爷爷出头,谁敢不听号令?让那些魔崽子们也有所收敛,真是大快人心一扫心中闷气。” 
淑玉也道:“我恨死那些黑道魁首了,只要正义之旗一举,天下英雄云聚,我不信就斗不过那个什么‘四凶禽’!” 
疯爷道:“我就知道你们这帮丫头不甘寂寞,好好练习,练出身本事,何愁不在灭魔之时建立大功,扬名天下?” 
伍爷道:“好啦好啦,别跟那些丫头凑趣,这集会之地该在什么地方呢?” 
青松道长道:“就在敝处如何?此地宽敞方便,山势奇险,易守难攻……'疯丐大摇其头道:“不成不成离敌太远,人家在东天目山挂牌,这对台戏就得在近处对着唱才好。” 
常爷道:“太近了也不成,行踪容易暴露、我等也应以暗治暗,他们暗来,我们暗去,不让对方知道虚实为好。” 
金汉斗道:“何不与少林、华山联络,由三派公开向五梅门挑战一决雌雄!” 
青松道长道:“金大使此言有理,五梅魔君重伤,短期内也难复原,何不乘胜追击?” 
历爷道:“时已深秋,已届严冬,要决战也要明年开春才成。” 
此时,金丽妹与赵魁起身。去后洞看望李剑心,常淑玉也跟着同行。 
大厅里,各抒己见,未作决定。 
突然,金丽妹、赵魁、常淑玉跌跌撞撞跑进来,同声大叫不好啦,李大哥不见了!” 
众人听见此说,一个个惊得跳起,连忙往后洞赶去。 
后洞口,守卫道士一边两个,蹲坐在壁脚昏昏然大睡。 
这分明是被人点了穴道,再进洞一看,丐帮太原分舵航主伏虎棍张矩以及两个丐帮弟子倒卧在石室前,也在鼾睡。 
疯丐气得直跺脚,连忙拍开了他们的穴道。石室里,木床上空空如也,被子掀在一旁,早无了李剑心的影子。 
问伏虎棍张知。他竟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几经回想,才想起先闻见一股谈香,过后便泽不知觉。 
疯丐道:“张矩乃丐帮高手,武功不弱。可见来人功力非凡,剑心定是被劫走了!” 
众人均皆震骇莫名。 
伍老儿跺足道:“栽到家了!居然,当着我四个老头的面,把人劫走了!” 
关爷道:“快分头搜索,来人定走不远!” 
一言提醒大家纷纷向外拥去。 
此刻天近初夏,为时还早。一弯新月只有淡淡的光影一山星星,却是十分璀璨。 
直到天明,分头出去搜索的老少英雄,一个个垂头丧气,空手而归。 
李剑心睁着眼望着顶上的石壁,一盏油灯昏黄凄凉。 
这些天来,他感到浑身乏力,骨关节似散了架,除头脑还清醒,肢体部分就像死一般,全无知觉。 
进来看他的人很多,在他的心池上,投下了一个个光影。特别是关爷、金家父女、赵魁以及沈志远父女等人来此,更在他心池里溅起了水花。 
“出师来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是前朝英雄的诗句,如今,不是他最好的写照吗?四凶禽肆虐,五梅门横行,他还来不及在卫道降魔的激烈拼斗中一显身手,就这么样躺在山洞里,像具活尸般要人照顾、要人守卫。 
常爷爷的话他也听得清楚,照此说来,他一身功力就付诸东流。成个废人了? 
他感到心灰意冷,再看到来人都为他垂泪,更使他心如死灰。他想,与其让人垂怜,与其让人照顾,还不如就此死去,一了百了。 
他曾试图提起真气,却是一点反应都无,接连试了不知多少次,都毫无作用。 
想来想去,愁肠百结。 
他问自己:“怎么办?” 
他自己回答道:“待精神恢复,当个济世的郎中,有何不可?还可以奉养双亲,颐养天年。” 
可是,他马上推翻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 
贼势熏天,岂能饶得了他这个无影神医?自己生命还在其次,重要的是累及父母。 
那么,无路可走了,他已经走到了绝路。 
有时他极不甘心,不信自己无法恢复功力,他要鼓起信心,千方百计服药,只要培植出一点真气,也许能恢复功力! 
反反复复,他日思夜想。 
最后,他决定不甘认命,定要恢复功力。 
就在他下了决心、心情开始舒朗开阔之际,忽然看见空中来了个蒙面人。此人个子不高,捷如灵猫,轻柔地踱到床前,两只黑乎乎的大眼睛也不瞬注视了他一会,然后抬起一只白雪似的纤指,凌空向他点了几点,他便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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