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置着文房四宝。东西网侧放着几副茶几和太师椅,几上置着一盆盆兰草花卉。厘于的一角安置着一架古色古香的瑶琴,琴的上方墙壁上悬挂着一把三尺八寸长的宝剑。端木翔龙将目光移到书案后大师椅上闭目养神的一个胖子身上.这房间里只他一人,只见他身穿一件团花蓝色长衫,浑身上下肉嘟嘟的,年纪大
五十岁上下。长着一脸横肉,粗眉豹眼,大脑袋剃得溜光亮,一双招风耳又大又厚,阔嘴咧腮,颌下无须,一丝垂涎着嘴角流出,滴到地上,看样子是睡着了。
端木翔龙圃绕书房悄悄查看一遍,见无异状,便轻轻推房门,一闪身到了书案前,探手扣住那人的右手脉门。稍吐劲,那人倏地睁开双眼。他一见面前站着一人,黑巾罩,一双眼睛亮晶晶如同黑储备中的寒星逼视着自己,而右腕脉已被对方五指紧紧的扣住,动弹不得,吓褥他魂飞魄散,面如土色,结结巴巴道:“好……好汉……你……你要…要什么,尽……尽管拿。”
段木翔龙冷笑一声道:“我要你的命!殷百万,你这为富不仁、鱼肉乡邻、祸害一方的恶贼,你作恶多端,报应到了!”酒店掌柜曾向他描述过殷百万的长像,所以他一口道出对方的身份。
殷百万吓得几乎昏死过去.顺着太师椅滑向地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叫道:“好汉饶命!大爷饶命!”
端木翔龙手上一用劲,挥得他刚想嚎叫,被端木翔龙沉声一喝:“不准叫喊!”他忙得涌到嗓子的声音咽回肚里.强忍着痛楚,道:“大爷饶命,小人以后再也不敢做坏事了!”
端木翔龙冷冰冰的说道:“想得便宜,今日饶了你,明日你咬起人来更加歹毒疯狂。告诉你,今日你是死定了。但要死和舒服痛快,只有老老实回答几十问题,不然的话,我要点你的奇筋八脉,错你的七十二处骨络,上你全身筋脉萎缩,气血枯竭而死。说,你与日月教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端木翔龙剑眉一挑,双目一瞪,道:“看你不吃点苦头不肯讲实话。”招起左手便要点下。
殷百万急道:“真的没关系!”
端木翔龙似笑非笑道:“颜良等人现在何处?他们难道也与你设关系么?嗯!”
殷百万匍匐在地,浑身粟抖道:“颜良是小人的朋友,他们南来北往都要在小人这里借宿,小人真的不曾加入他们的组织。日暮时来了三人,他们与颜良密谈了片刻用过酒饭,于掌灯时分从后园越墙走了。”
端木翔龙一听,知他所言不假,自己并未问他白焕章等人的事,他便和盘托了出来。于是便问道:“你可知他们要到哪儿去?”
殷百万道:“好象是到什么寺去,小的确实记不清了,不过那地方好似寓少林寺很近。”
端木翔龙道:“你们来往密切,可听他提起过日月教主是谁?总坛在什么地方?”
殷百万道:“有一次小人听他喝醉酒提起过.他们的总舵好象是在巫山神女峰,教主是巫山神君,也就是他的师父。”
端木翔龙心头一禀道:“巫山神君是副教主,这个我早已知晓。”
殷百万道:“不对!教主与副教主惧是巫山神君一人。不过小人听他说过,巫山神君不常在总舵。此人诡谲狡猾,他的真正面目和住处,只有蘑良与日月水火四侍卫知道。”
端木翔龙道:“你还知道些什么?统统讲出来.我或许烧你一命。”
殷百万一听能保全性命,一咕嗜从地上爬起来,端木翔
龙点了他的三之穴道,松开手道:“快说,少爷不耐久等。”
殷百万连连点头,躬身哈腰道:“小人还知道一件事,听说在一个秘密洞窟中关押了许多武林中有各人物.现在江湖上活动的许多有名的人物都是假的,是经过巫山神君亲自易容后的替身。他们还在昆仑山中的一个地方训练了一批死士,全是从各地找去的资质上乘的年轻人。这些人练的一种什么‘枯骨阴煞功’,据说练这种功时要专吸人血,功成后一月不吸人直便会功散血枯面死。”
端木翔龙听得心惊肉跳,迫问道:“如此核心机密,你是从何得知?看来你们并非一般朋友?”
殷百万括起头.一购的惊骇惶恐,道:“实不相瞒,颜良三岁时全家染上瘟疫,死得只剩下他一个,是小人的父亲贩马归来,在路上将他捡回来救活的。他与小人一块长大,亲如兄弟。二十年前巫山神君被人打成重伤,在雪地中奄奄一息时,又遇上小人的父亲去扛西贩盐归来,特伯救回家中,请来名医将他救括。巫山神君为感救命之恩,便收了颜良作徒弟。颜良本不姓颜,他是跟小人一个姓,叫殷诚良。小人叫殷诚忠。颜良是他做君山集贤庄庄主时改的假名。听以……”
端木翔龙道:“你为何不拜巫山神君为师.跟他学艺?”
殷诚忠道:“小人天生蠢苯.巫山神君说小人不是习武的材料,所以未收小人。”
端木翔龙道:“巫山神君常寒这里吗?”
殷诚忠道:“以前常来,可这一年多来他只来过二次。”
“他每次来时是什么打扮?”
“说不准,什么样的人他都装扮。”
“他有多少徒弟?”
“两个,颜良是二徒弟,大徒弟是他从小拣来的一个孤儿。叫什么,姓什么,小人一概不知,只是知遭那人已跟了他三十多年.大约有三十多岁吧。另外,他也传四侍卫许多武功。”
新的发现使端木翔龙暗自高兴,道:“你一次也没见过他大徒弟?”
殷诚忠想了想道:“见过一次,现在已不太记得清他的模样了,大约是五年前的一个月夜,那人长得有些象大爷你,高在修长的身材,五官……五官么很端正。当时巫山神君在这后园中考他功夫,好象他们也好久没见面了。我躲在暗处见他俩比比划划不知讲些什么,然后见那人好象在运功,一双手掌渐渐变红,最后红得象鲜血。小人只听巫山神君对他说,要等手掌周围出现一圈紫气时,才算大成。后来我问颜良,颜良说他没练这功夫,因为练这功夫必须是童身,而且要经常用人血培掌.说是这掌一旦练成,天下无敌。三五丈内可以将对手的精血全部化掉。小人不知是真是假。”
“血掌?”端本翔龙心中惊骇,猛然想起一个人.不由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他?”接着他又连连摇头道:“不可能!艳对不可能!”
殷诚忠一副可怜兮兮的样于望着端木翔龙道?“大爷,小人所言句句是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还请大爷饶小人一命,小人今后一定积德行菩,将功补过。”
端本翔龙看着他一言不发,许久才缓缓道:“你可曾听他们谈起过一个叫端木翔龙之人?”
殷诚忠连忙道:“听说过,人小听他们谈起那人时,神色凛然.好象很有些畏惧。”
端木翔龙一把扯下蒙面黑巾,道:“少爷便是他们的冤家死对头端木翔龙,今日之事,你谁也不准告诉。从此必须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并严令你一家上下不可欺压乡邻,鱼肉百姓,不然的话,少爷取尔等狗命易如反掌。”说罢凌空对着三丈对外的一个花瓶一弹,叭地一声花瓶裂为碎片。然后又对着两三丈远的一盆花探手虚空一抓,那盆花便活了一般向他飞来。他轻轻托住花盆,只见盆中一株盛开的牡丹渐渐枯萎变黄,花辫象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托起,离了花柄冉冉向上飘去,最后花盆中的花树冒起一股青烟.窜起一尺多高的火苗,化为灰烬,而那些花瓣却紧紧的粘在二丈多高的天花板上,组成四个鲜艳夺目的大了,为恶者死!接着,端木翔龙双手拔出墨龙剑,托在掌心,只见两把渐身墨黑、剑柄碧绿晶莹的短剑,缓缓从他手心升起,暴吐一尺多长的黑色剑芒向前飞去,两把剑象两条黑龙围绕在殷诚忠身前身后,盘旋飞舞,时而慢若游蛇,时而快如闪电。殷诚忠只感短剑离体一尺多远,浑身就象掉进冰窟窿里一样,砭骨生寒,浑身发抖,上下牙得得得不住打架。突然,寒气消失,整个身子又好似置身于火炉之中.灼热无比,烤得他面红气喘,汗水如注湿透衣衫。
蓦地,两把短剑一闪回到端木翔龙手中,端木翔龙神色自若地还剑人鞘,冰冰地说道:“你要看清楚了,记住:从今往后,他必须七日一放粮,三日一施粥,以此来赎你一家造下的罪孽,若有违抗,摸摸你的脑袋,看看还能不能长在脖子上!”
殷诚忠算是开了眼,见了世面,许多人怕还没他这福气。留得性命最是要紧,他亲眼目睹,亲身体验了端木翔龙的旷古神功绝技,哪还敢道个不字,不住的点头哈腰满口应诺。
端木翔尤抬手虚点,解了他的禁制,头也不回飘然寓去。
殷诚忠恍若做了一场恶梦,半天才从惊骇中请醒过来。从此他再不敢在江陵城中作威作福,干那伤天害理之事。并且遵照端木翔龙的旨意,三日一施粥,七日一放粮。江陵城中百姓还以为老天开了眼,使从前这大奸大恶之人脱了胎换了骨,其中奥妙只有殷诚忠家对面那小酒店的掌柜知道,当然,殷诚忠自己更加清楚。看来死之一字对人来说确关可怕!特别是那有钱有势,为富不仁之人。
端木翔龙离开殷家大宅后,来到小酒店门前叫开房门,掌柜一见他平安归来.又惊又喜,急忙给他打来热汤,让他梳洗更衣。然后端上一些卤肉凉菜,并搬出一缸五斤重的陈年花雕,两个坐下对饮起来。端木翔龙便将经过大略讲了一下,直听得掌柜眉飞色舞,称快不已,两人一直钦酒畅谈到四更前后,端木翔龙已有七分醉童,这才将两张二两重的金叶放在掌柜面前桌上,站起身出了酒店。掌柜拿起桌上金叶子追出门来一看,巷头巷尾哪还有端木翔龙的影子。
东方破晓,端木翔龙已踏着晨露到了钟祥县东北的皇陵。为了抢在颜良等人之前赶到风穴寺,沿途他既不打尖休息,也不再打听颜良等人的行踪,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赶路,到日头偏西时,已走出好几百里地,快进入河南境内了。
前边是一片山地,起伏的岗亮连绵不断,由北向南伸展
开来,象一条巨蟒横卧在大地。端木翔龙登高远眺,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洪亮的趟子声。那是镖局走镖时走在镖货前边的趟于手喊的趟子,目的在于告诉道上朋友自己是哪家镖局的。道上朋友一听趟子声便知是哪家镖局的,若是朋友熟人,大家可以互相邦忖照应。而那些绿林好汉和剪径劫道的黑道人物,一听趟子声便积压是某人走的镖,或碍于人情面子,或因镖局的牌子太硬,便放他通行。镖局走镖,一靠人情面子,二靠手底功夫,三靠机警精明。
趟子声越来越近,到了端木翔龙身后不再出声他这才发现自己站在路中,挡了别人的道。四名趟子手正一言不发的站在他身后望着他。他歉意地冲他们笑笑,跨出几步站到了路边。
趟子见他无甚恶意,继续喊着趟于往前走去。工夫不大,后面上来了一队镖车,一共有十一辆,每辆车都用油纸遮盖着,看不清装的何物,领头和末尾的车上都插着一面小旗,旗上书着震武镖局四个字。押镖的镖师共有二十六人。个个血气方刚,?悍矫健,双目炯炯,神采奕奕.其中有四五人太阳穴高高鼓起,内功造诣已有相当火候。这些人走过端木翔龙身边时都不约而同地望他一眼。也许是看他长得实在英俊,也许是看他柔弱文静却腰悬一柄古色古香的宝剑,未免好奇。
镖车走过,最后是两位骑在马上的镖头。两人神气十足,有说有笑,路过端木翔龙面前时,其中一人一扬鞭道:“这位公子孤身一人站在这荒郊野外不感寂寞么?可是要向前赶路?跟咱们一道走吧。”
端木翔龙笑着道:“多谢兄长美章。在下欲往河南,不知贵镖欲往何处去?”
另一人道:“我们也是到河南去,咱们一块走吧,不然遇上劫道的,你手无缚鸡之力,岂不白白特性财性命丢掉?”
端木翔龙迈步跟在他二人身边,第一个镖头在马上回过头问道:“公于贵姓?仙乡何处?”、
端木翔龙道:“在下姓易,叫铭,家住河北秭归县,不知二位兄长尊姓大名……”
二人报了姓名,一个叫李春来,一个叫王三喜。
端木翔龙道:“二位兄长,邹局主近来可好?”
两人一听他认识老局主,急忙抢着回答,李春来道:“托公子福,老局主近来尚好。”
王三喜道:“就是有些想大少爷。公于认识我家局主?”
端木翔龙道:“不认识,可见过你家少爷。”
两人急忙问起邹天宇的消息,端木翔龙便将遇到邹天于的经过真真假假的讲给他二人知道。二人听后好生欢喜。大家一路说笑向前,刚翻地山梁,前边传来一声尖悦的呼哨。
“有人劫遭!”孪春来大叫一声,拍马向前冲去。王三喜扭头对墙木翔龙道:“易公于,咱们恐怕遇上麻烦了,你赶快到镖车那里去。等会要是动起手来,你躲到车底下去就没事了,一般贼人只劫镖不劫人。说完双脚一踢马肚,那马如疾箭般向前射去。
“这两人心眼还不错!”端木翔龙暗忖,因为大凡干保镡这一行的多为人看不起,镖师中十有八九出身不好,染有恶习,可两人一开始便给丁端本翔龙一人好印象,既不粗俗野蛮,却是和气豁达,他决计上前看看,一来长长见识,二来么,必要时也好帮帮他们的忙。于是,便不紧不慢地踺到镖车前面。
只见推车的车夫全都将车推到一处,抱头蹲在在上。这是绿林道上的规矩,只要他们不乱动,劫镖的便不会伤他们性命。二十六名镖师围成一圈护住镖车和车夫。李春来和王三喜平端宝刀端坐马上,注视着前边的路口拐弯处的动静。
端木翔龙从未见过贼人劫道,觉得新奇,便踱着方步往前凄。一名镖师冲他喊道:“公子请到圈里来。”端木翔龙前凑。一名镖师冲他喊道:“公子请到圈里来。”端木翔龙冲他笑笑,站在两位镖头与镖师们组成的圈子之间的一块岩石上。山风吹拂着他一身质地上乘的白色丝绸儒衫,飘逸潇洒,但又显得有些弱不禁风,象官宦人家终日养尊处优的贵介公于。众人见他少不更事,无不为他担心捏把汗。
又是一串呼哨响过,几支响箭射向空中,只见迎面山道拐弯处好似从地上冒出来似的,突然钻出十几名精壮大汉,一字排开挡住道路。周围密林中也涌出几十名各式各样的人物,呼啦一声将镡车及二十多名慷师团团圈住。
端木翔龙一看,心里顿时起疑,暗忖:“这哪象劫道的蟊贼?分明是武林中的高手组合,这镖车中难道有什么武功秘笈或武林至宝不成?”
正想着,对面弯道处并肩而立的十几名贼人中踱出一人,相貌清癯,五官端正,三绺长须,无风自动,双目如鹰,精芒倏现,年纪在四十五六岁上,腰间一柄长剑古色斑斓,看去极为名贵。只见他走到离两位镖头三丈多远站住,阴阳怪气地嘿嘿一笑,道:“诸位,一路辛苦!”
李春来在马上一抱拳,朗声道:“朋友请了!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咱们远道面来,不知大爷们在此,未曾备得礼品前去拜山,待咱们回来后,一定备厚礼前来谢罪。还请各位大爷给个面子,高抬贵手,让条道路给咱们过去。兄弟这厢谢地了!”
“嘿嘿,你反咱们看成什么人哪?占山为王的草寇.还是拦路劫道的蟊赋?”那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一双鹰目直往镖车上瞅。
王三喜冷笑一声道:“阁下既不是强盗,亦非小佘.为何拦住我们去路?还请指教。”
那人阴恻恻道:“为了那车中之物。”
王三喜谴:“说来说去还是寓扛工一个抢字。阁下可知这车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