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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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行录- 第4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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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示众,以彰显胜利。”

    鹏圣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你当真要撑到那时候?”

    鲲吾也极为惊恐:“万一还来不及反击,肉身就被疾如风摧毁,那该怎么办?”

    云雁默了片刻,道:“对手很谨慎,他如果不主动进入到,我预计布置的剑阵中心区域……我无法在众目睽睽下,驱动剑气将他硬拉过来。”

    “人修身份一旦暴露,这么多年的计划,就会白费。”她咬牙道:“生死有命,我定要进入水月宫。”

    “可是……”大鱼和大鸟还想说话,云雁却主动撤出与他们的交流。她抬头望了眼近在咫尺的枪头,驱动神魂俯下,回转肉身。

    无法在众目睽睽下祭出地境具象的防御,也无法在正常时候,驱动律境与天境反击。这是云雁在竞技场中,多年来时刻面对的问题。为了掩饰身份,她不得不修习了一些魔道法门,驱动法修战术,与对手周旋。

    一般情况下,结局都会很惨烈,屡屡在失败边缘挣扎。

    符、丹药、魔门阵法……包括请求鲲吾和鹏圣帮忙。几乎能用到的战术,她都毫无选择地尽数运用。但在最后的时刻,想要造成必杀,却必须依赖剑道。

    为了遮掩剑境纯正刚烈的气息,她不得不终日对自己的地境能力,进行研究。为什么在问道坛开启均天四象阵时,会引来魔的残魂力量,帮助冲击开灵穴……

    这个疑惑始终盘踞在心底,使她坐卧不安,感觉深深的恐惧,曾一度想要弃剑修行。

    但进入酆州,征战在竞技场中后,云雁已渐渐不去回避这个能力,她开始运用它,依赖它。因为只有这个从天而降的古怪东西,才能使自己在最后关头,取得反击的机会。

    苍龙城中流传着一个关于自己的谣言。

    那就是“承影”能够在最危险的时候,调动神秘的血脉能力,吸取别人的气运,增加到自己身上。

    云雁从不公开反驳这个流言,虽然佩服魔族的脑洞大开,但他们猜测的有一点,是正确的。自己的确在吸取某种东西,但并非对手的气运,而是对手的魂力。

    为了不被人察觉,念力召唤的魂力,只会是极小的一部分。所以每次战斗开始时,云雁一边与人周旋,一边暗自开始了大场面的布置。她要吸取的不仅仅是对手,还要摄取竞技场中的每个魔族。

    每个人都能提供极小部分魂魄灵力,而处在兴奋和无知中的观众们,永远也不会察觉。有一道极为淡弱的晶莹紫气枝桠,卷带在风声中,轻飘飘掠入自己的身体。

    它好像速度极快的针头,只刺入一瞬,便立刻弹出,消失得无影无踪。云雁将在场所有魔族,以念力覆盖以后,便能集结出一张巨大浑厚,无形无色的灵络网格。

    她将这个东西,当作掩盖自己剑气与招数的念力屏障,为它取名为:千机变。以魔族之力作为自身的武器,这在以前想也不敢想。但是来到酆州之后,却成了关键时刻,握在手心真正的底牌。

    千机变的功能单一,只有掩盖人修正气和剑招的用途。而且它只能抽取魔族的魂力,如果身处神州,这个招数几乎在对战时,毫无用处。可是在此时此地,却能完美地掩护住云雁。

    掩护她在对手掉以轻心后,使出凌厉必杀的剑道正宗,瞬间反败为胜。

    而在取得胜利后,云雁就立刻无声无息收敛千机变,让所有魂力灵压,各回各家,返还给每个魔族。所以不会有任何人,曾感受过身体被轻微抽取过的异状。

    没有任何魔的影录法器,能穿透千机变,拍摄下剑招痕迹。也没有具备检测功能的道术,能察觉到古怪,因为形成千机变的,原本就是极为正常的酆州灵络。

    它就如同轻灵的风,塞满天地间的空气,虽然浩大广博,却无法捕捉,也难以测量。魔族们依旧在鼓掌、呐喊、兴奋的喧嚣。却怎么也想不到,已经被场中心的那位女修,悄悄利用过。

    斗师决胜日这一战,千机变的成型,比以往要慢上许多。

    对手是和自己修为相当的刑天侍,作战风格激烈凶暴,迅如闪电,根基浑厚,力量连绵无尽。但霄之上却思路谨慎,并不冒进,确实是名高手。

    在风林火山的连番攻击中,云雁没有太多时间,分神去祭出念力。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长久以来训练出的闪避能力,与高强度磨练后的肉身上。

    好的一方面是:千机变终于在此时,完美地覆盖了竞技场区域。

    坏的一方面却是:最后这招疾如风,已避无可避。

    必须用早已残破不堪的肉身,咬牙将它抵抗住。

1041。第1041章 难解的谜团

    “轰!”

    霄之上的银亮长枪尖端,毫不留情地荡破云雁最后的防御,刺入她的脊柱。骨骼发出了几声痛楚的脆响,那女修身下的血痕扩散得更大。接着,从她身体的每块肌肤上,都迸射出赤红飞溅的血液,炸出白骨,触目惊心。

    如同破布娃娃的黑色身影,被巨大的枪头直直贯入赛场地底。在瞬间炸开的两丈宽裂洞中,已看不到那名角斗士的痕迹。

    洞口碎石翻滚,急速迸射。

    地底升起了一口血泉,在场的每一双眼睛,都停留在那片艳红上。没有了生命痕迹……那名叫做承影的角斗士,拉下了她人生的帷幕。

    “霄之上!霄之上!”魔族人群纷纷从看台上跳起,对那肃然站立的刑天侍挥动手臂,爆发出充满敬畏的欢呼。

    看竞技格斗,就是看这热血沸腾的死斗场面。承影的下场很惨,但却刺激着魔族魂魄里,那天然的嗜血疯狂。许多人眼底布满暗红光芒,有些不受情绪控制的,甚至当场开始魔化,捶胸仰头对空长啸。

    被此番情形刺激,越来越多的人众开始了狂欢。他们有的跳起疯狂舞蹈,有的拔出刀剑亮出獠牙,高高举在手中挥动。

    还有的兴奋过头,伸展开翅膀之类的原型部位,在竞技场上空乱飞。结果被维安人员冷着脸,驱动高压道术,好像打飞机一样全部击落在地,发出惨烈的痛呼。

    在中心看台的贵宾席上,高阶皇族们也安奈不住兴奋,纷纷站起,尽量克制地优雅鼓掌,对场中的刑天侍表达祝贺。而最高处的那顶月牙帷幔帐篷中,伸出了一只肤色莹白,溢出淡淡碧绿光芒的手掌。

    “真吵。”手掌的主人是名年轻男子,他低低咕哝一句,显得有些不耐烦,对身边的四位侍女道:“走吧,回去了。”

    “少主。”其中一名女子俯下身子,对他微笑:“不看斗师的颁奖了吗?”

    “没必要。”男子淡淡道:“这个叫霄之上的,过段时间就会来水月宫觐见,到时候慢慢看他好了。”

    “嗯。”那美貌侍女继续微笑,期待道:“大司祭这一次,将接见新晋斗师的任务派给了少主,您可要打起精神来应付哦……不要又像从前一样……”

    “够了,雪竹。”那男子烦恼地摆摆手:“我知道该怎么做,咱们快离开这里,血的味道让我犯晕,这些人的声音也吵得头疼。”

    “是。”那名叫雪竹的侍女,温柔地将他手臂扶住,与其他三女一起上前,将小帐轻轻抬起。再召唤出一只雪白巨大的琴鸟,放到它宽阔的羽翅上。

    四女扶着小帐登上鸟背,弯腿斜坐在风中,随着羽翅振动,冉冉升起。她们的目光依旧注视着赛斗中心,神色平静淡漠,好似那一地的鲜血只是被蜡染的地毯。

    那名胜利者霄之上,此刻正缓步上前,提起银枪朝地洞裂口戳去。很快,他找到了一件物什,正是承影的头盔面罩。那刑天侍转身面朝看台,倨傲自豪地将它高高挑起,另外只手臂有力挥动,迎接着震耳欲聋的欢呼。

    这是酆州格斗竞技场的规则。

    胜利者从不在场中露出真容示人。而失败身死的一方,则会被对手拉下头盔,剥离面罩,显露出惨白无神的本尊。这种传统意义上的仪式,助长了胜利者的骄傲,而对失败一方而言,颇有点鞭尸的意味。

    但没有任何人在乎,反正死人也不会跳起来,抗议尊严受到了侵犯。甚至有不少魔族,爱好重金收集战死角斗士的头盔,摆放在家中作为装饰赏玩,就好像胜利者是自己似的。

    当霄之上对观众挥出第三次手臂时,他突然停止了动作。

    而已升到高空的那只巨大琴鸟,也停止了飞翔。

    白色帷帐里传出男子讶然询问:“雪竹?怎么了?”

    那侍女没有回答,使他不得不撩开帷幔,朝下俯视而去。就在他的目光落到赛场中心时,立刻被卷起的飓风遮挡。风势浩大而急躁,如巨龙咆哮腾空,瞬间已卷曲着冲到天幕。

    就连琴鸟的身侧云雾,都被片片撕裂。

    男子感觉到一阵刺骨的阴寒,好像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朝自己直扑而来。那气息深幽无尽,卷带着某种奇异的情绪……是愤怒?是仇恨?还是热血被长期压抑后的释放?

    无法细细辨知。

    只是它那铺天盖地的杀戮之意,震慑得人情不自禁,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男子举起长袖遮脸,惊恐地大叫一声:“雪竹!快!快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从水月宫里外出!”

    “少主!”四女齐齐发出呼唤,或站或半蹲,在琴鸟羽翅上击打出五颜六色的灵光,将近身之处团团笼罩,形成个半透明的彩色圆球。

    “啊!”从地面传来霄之上巨大的惨叫,连在高空都能清晰地进入耳中。

    “少主!”雪竹牢牢扶住男子的臂膀,哆嗦着朝下凝视,半响后艰难开口:“那……那个叫承影的角斗士……她……她从地底爬上来了!”

    “呀!”她与其他三女齐齐捂住眼睛:“好可怕……她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连骨头都折了大半,完全不成人形……但是……竟然站起来了!”

    “我看见了。”男子这时已镇静下来,俯视地面,牢牢盯住那身着玄色盔甲的女修。观察她失去头盔的面孔片刻,他的身子又发出轻微抖动,从嗓子眼里挤出字句:“走吧。”

    “看来,到水月宫觐见的新晋斗师要换名字了。”他屈身隐入帷帐,声音很低:“这大概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霄之上败了。”雪竹抬手拍拍琴鸟的头,再一次驱它振翅高飞:“承影从地底爬起来的一瞬间,就割下了他的头颅,击散了他的魂魄。”

    “大概没有人能看清,她是怎样做到的。”那男子在小帐里发出叹声:“这位叫承影的斗师……”

    他顿了一顿,声音低沉微不可闻:“是一个难解的谜团。”

    “啾啾!”雪色琴鸟仰脖发出长鸣,载着一行人冲天而去。它的目的地是苍龙城的最高峰,坐在它背上的男子,透过猎猎飞舞的轻纱帷幔,仰望黑色山巅的云雾。

    她就要来了。

    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踩着神皇殿赤金色的荣耀大道,踏过巍峨庄严的勇士堂,来到自己身边。

1042。第1042章 宫主传说

    苍龙城又迎来了一个枢夜,红月之光忽明忽黯,玄色天幕下的半空中,密集地层叠着云雾。有零落的雨丝滴落在山崖缝隙之间,原本在酆州降雨,是难得而珍贵的天相。

    可是枢夜之雨,却在传统中,被称之为不吉。

    有人在城中悄悄散布流言,说这个枢夜之所以会落下寒冷的冰雨,与新晋的那位斗师“承影”颇有关联。因为她那吸取气运的能力过强,甚至连累到了苍龙城的疆域。

    斗师循环赛中,决胜日承影的最后一击,没有人能看清。就在大家都以为霄之上已经获胜的时刻,却眼睁睁看着他头颅跌落,魂魄碎裂。而承影当时伴随着极为恐怖的气息,从地底轰然钻出,震撼了每个人的视线。

    酆州民众对不了解的东西,向来充满猜疑。在流言纷纷之下,再联系当日承影如地狱厉鬼的身形,许多人都相信了这一说法:新晋的那位堕天人族斗师,是身怀不吉能力的人。

    因为她能吸取气运,令人防不胜防,这枢夜之雨,正是上天给予的启示。在不要与她接近的同时,也不能让她接近崇高的神皇殿。

    于是有不少人开始聚集起来,沿着栈道朝苍龙最高峰移动。他们神情激动地高举火把,连成一条蜿蜒的长蛇队伍。这是一个请愿队伍,对象正是尊贵的魔皇与大司祭。

    他们请求着苍龙的高阶皇族,加入到这一队伍中来,阻止那个堕天人修觐见两位大人。人们恐惧着她的特殊能力,会破坏掉神皇殿和水月宫的气运。

    就如同枢夜这场不正常的冰雨,承影是一个,会带来厄运的人。

    请愿队伍从山城脚底,一直连绵到山峰旁侧,加入的魔族众多,但目的却不大相同。有人是单纯的穷极无聊,有人则是厌恶鄙视堕天人族,认为他们不配取得斗师勇者称号。

    有人怀着痛打落水狗一样的心态,而有人则为了趁机登上山巅,偷窥斗师驻地巍峨豪华的景致……平时的苍龙城等级泾渭分明,很少有普通魔族,敢于靠近山顶半步。

    如今混在人群里,有了多多少少的借口,就能一窝蜂爬上山巅,满足长久以来的好奇。反正法不责众,就算皇城守备队再怎么气恼,也拿这么多人没法子。

    人流顶着冰雨走走停停,喧嚣着挤过山巅传送门,沿着黑尖晶的硕大平台,浩浩荡荡朝斗师驻地走来。当看见那些巍峨高耸的勇士雕像,与神力巨柱时,他们暂时寂静了片刻。

    对斗者勇士的敬畏恐惧,并没有维持多久,人群便又开始挥动火把,高声嚷嚷。他们分流出三只队伍,一批走向神皇殿大门,一批在广场上聚集演讲,另外一批则朝那位新晋斗师的府邸涌去。

    很快的,情愿者便包围了云雁的新洞府,在外吵吵嚷嚷。他们有的跳上雕像,有的叩响玄铁大门,有的则高声集体难喊,请求承影斗师现身一见。

    没有人知道,在巨大黑曜石柱遮挡的一处石窗旁,正有几张眼睛,暗暗地从内偷窥他们。

    “云雁,这可怎么办呐!”鹏圣从窗口缩回头,在装饰豪华的厅堂内,来回踱步:“这些家伙居然把枢夜下冰雨,怪到你的头上,还谣传你是个厄运者。”

    “我倒很喜欢这个称呼。”云雁也从窗口缩回头,靠在虎皮摇椅上,微闭气双目:“因为我做梦也想着,把厄运尽数降临在这鬼地方。”

    “可是他们在对魔皇与大司祭请愿!”鹏圣急了:“万一那两个当真也相信了他们,不让你进入水月宫,咱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我现在已经有斗师的身份。”云雁拍拍身侧燃烧火焰金光的一枚腰牌:“就算不能以觐见的名头闯入,也能找机会混进去,不会闹出多大动静。”

    “听说大司祭最近并不在这里,代掌水月宫的,是一位年轻的少宫主,叫什么来着?”云雁从万华镜里摸出一张橘黄图纸,抛到案几上摊开,端详片刻:“叫君莫愁……唔,好名字。”

    “水月宫的少宫主有很多代了。”鲲吾凑过大脑袋插嘴,盯着那图纸,指向一块标注石碑的地方。

    他的鱼鳍碰触到纸端,那平面的石碑纹样就竖立了起来,荡出点点白光,变成一块立体的形象区域。但见其中草木深深,一座白塔孤独耸立,在红月映照下,十分幽寂。

    “喏,浮屠送来的这张图纸里,把水月宫的所有角落,都记录得很完整。”大鱼摇头摆尾,神秘兮兮道:“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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