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儿,你带我们来此,究竟是为了让我们看什么?”望向身旁的人儿,巫惊羽眼底浮起一丝疑惑。
“昨日我和诸葛先生来的时候,就已经考查过周围的地形,若是想彻底治好榆安城的水患,必须将此山炸山。”凤倾妆一语惊人。
“虽然面前的这座山不是太高,可是山上巨石很多,若要将此山炸开,这怎么可能?就算可行的话,这也一个非常庞大的工程,得耗费多长的时间和人力?”狄赫锐利的眼眸流露出一抹惊愕,冷沉的声音传出。
“我也知道这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可是唯有炸开此山,让榆江和沅江两条河域的水从此处流入西昆平原。昨日听诸葛先生提起,西昆平原雨水较少,时隔几年也会发生旱灾。若是将此山炸开,不但解决了榆安城的水患问题,同时也解决西昆平原缺水的问题。一举两得,造福于民,所以此山必须炸开。”
凤倾妆漆黑的眼瞳深沉幽暗,眼中闪烁着一抹坚定。
“狄将军,你心怀天下,这炸山开河道,组织人员的事情还需要你的大力支持,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让榆安城千千万万的百姓失望。”凤倾妆眼中闪动着慧黠,一顶高帽给狄赫带上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狄赫俊眉皱起,锐利的眼眸扫向凤倾妆,瞧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心头一种不妙的感觉升腾起。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相信狄将军有所耳闻。你身为东启国的大将军,身居要职,手握重兵。若是能够调集一些士兵前来炸山开河道,相信最多也不过一年半载,河道便可以顺利开通,造福一方百姓。”凤倾妆清绝的脸庞笑容浅浅,好似空谷幽兰悠悠绽放。
“让我考虑考虑,毕竟随便调兵,不是我一人说得算。再说如今东启国,皇上一心沉迷炼丹之术,如今的朝堂全部把持在秦相手中,若想调兵必须经过秦相的批准。”
说到此处,狄赫脸露愁容,漆黑的眼睛浮现出浓浓的忧虑。
“古往今来,调兵不都是靠兵符,为何还要秦相批准?”凤倾妆秀眉轻蹙,疑惑地问道。
“想必你也知道,现在三国情势不稳,而如今的东启国国力逐渐衰弱,不复从前,在三国之中是实力最弱的一个国家。为了防止其它两国突袭边关,边关的士兵自然是不能够随意调动的。若是真的要调兵来炸山开河道,只能够从启京城内调兵。”狄赫神情严肃,眼中布着一缕忧虑,皱眉说道。
“刚才你话中提起,调兵必须经过秦相。那是不是表示,如今的启京城兵力皆掌控在秦相手中。”顺着狄赫的话,凤倾妆猜测道。
狄赫摇了摇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冷然开口。
“这是东启国的一个秘密。其实掌控启京城所有兵力的兵符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失踪了,而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和皇上二人,再无其它人知晓。之所以要经过秦相,是因为现在皇上的旨意都是经过他的手,传达到朝中各大臣的手中。”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劈下,将在场几人劈得个外焦里嫩。
凤倾妆嘴角抽搐了一下,直接风中凌乱了。
这东启国也太强悍了,连一块调动京城全部兵力的兵符都能够弄丢。能坚持这么多年不亡国,真是奇迹也。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将兵符找回来?”凤倾妆平复了一下心绪,眼波流转扫了一眼狄赫,清冷地开口,“事情发生在十几年前。那时候,你应该也不过是个黄毛小子,这么机密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从我父亲那一辈开始,就已经接受了寻找兵符的密旨。只可惜传到我的手中,兵符仍然无果。”狄赫语气沉重。
“按理说兵符这么重要的东西,一般都藏得很隐秘。若不是近身之人盗走,又怎么会丢失。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朝着沉迷炼丹的皇帝老儿身边的人去查?”凤倾妆凝眉片刻,启唇道。
“兵符并不是被人盗走的。”狄赫剑眉轻蹙,沉冷的说道。
“既然不是被人盗走,又如何会丢失?”一旁,巫惊羽百思不解,插话提问道。
“这是东启国皇室深藏多年的秘密,我也是在父亲去世前,告诉我才知晓的。”
狄赫漆黑锐利的鹰眸犹豫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道出这个秘密。
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何况他们此时是四个人,也许说出秘密之后,兵符之事会有一线转机也说不定。
273半块兵符
“在十几年,皇上一心宠爱着晴妃,冷落了当时的皇后。只可惜好景不长,在皇上一次外出狩猎回宫后,晴妃便从皇宫消失了,从此再无消息。随着晴妃的失踪,掌握京城兵力的兵符也随着一起失踪。”狄赫目光肃然,缓缓说道。
“那也就是说,那块兵符最有可能在晴妃的身上?”凤倾妆接口道。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当年皇上宠爱晴妃,私下里将兵符赐给了她,让她保存着。”狄赫冷沉说道。
“看不出来那位沉迷炼丹的皇帝老儿还是一位痴情种。你可知道掌握启京城兵力的兵符是什么样子,这样我们也好寻找?”凤倾妆黑如点漆的双眼灼亮有神,红唇微启,问道。
“兵符很特别,外表看似像极了一块玉牌。一面雕刻着莲花,你应该见过,玉牌上的莲花图案与青莲令牌上的莲花图案出自同一人之手,而另一面却雕刻着一只展翅翱翔,栩栩如生的凤凰图腾。秘密就在那个凤凰图腾上,若是将玉牌与另半块兵符嵌在一起,凤凰图腾刚好可以嵌入其中。”狄赫将所知道的娓娓道出。
听狄赫说完,凤倾妆心绪澎湃,眼底浮动着一抹激动。而一旁,见过玉牌的巫惊羽眼眸幽深,晦暗不明,低着头,锁眉深思。
“你所说的兵符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平复了一下心绪,凤倾妆意念一动,从墨隐云凤中取出那块玉牌,递到狄赫的面前。
接过玉牌仔细一看,狄赫漆黑深邃的瞳眸中涌动着无与伦比的震惊,抬头看向凤倾妆,似是不敢置信,愕然道:“你怎么会有这半块兵符?”
顿了顿,脑海中灵光一闪,大胆地猜测道:“难道你是晴妃的女儿?”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母亲名唤白水晴,十几年前流浪星耀国,被星耀国臣相收留,娶为正妻。”
平静下来的凤倾妆风轻云淡的语气,仿佛说得不是自己的事情。
“难怪这么多年,我们遍寻东启国,都没有晴妃娘娘的下落。原来她早已经嫁人,成为了星耀国的臣相夫人,并且还生了一个女儿。真是难为皇上这么多年,对晴妃娘娘念念不忘。”狄赫感慨道。
听着他的口气,自然认为凤倾妆便是星耀国凤臣相之女,也没有往其它的方面想。毕竟当年,晴妃突然失踪的时候,无人知晓她怀有身孕。
凤倾妆也懒得纠正错误,任由狄赫错想下去。
“言归正传,现在有了能够调动启京城兵力的兵符,那炸山开河道之事就好办了。”
说到此处,凤倾妆神情严肃,眼波轻转望向狄赫,漆黑的眼瞳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肃然道。
“狄赫,我相信你。现在我将这半块兵符交到你的手中,你快马加鞭赶回启京城调兵,我希望你调到兵之后,再将这半块兵符还给我。若是你敢私吞这半块兵符,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定叫你狄府上下一个活口不留。”
说到最后,凤倾妆墨黑的幽瞳迸射出丝丝狠厉森冷,还不忘记威胁几句。
听了此话,狄赫勾唇,冷硬刚毅的面容浮现出一抹笑容,好似铁树开花。
“你放心,这半块兵符我决对不会私吞。不过此事重大,我必须向吾皇禀告,一切皆听从皇上旨意。若是皇上要收回兵符,我也无能为力。”
狄赫也不傻,兵符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奉命寻找多年,怎么可能交回凤倾妆这个有着星耀国臣相嫡女头衔的女人。要交也是交到皇上手中。
“你确定那个整日里沉迷炼丹之术的皇帝老儿肯见你?”凤倾妆眉头轻挑,眼底滑过一丝鄙夷,果然男人见了兵符这类的东西,哪有不动心的。
“你有所不知。皇上虽然沉迷炼丹,不理朝事。可是如果与晴妃娘娘有关的事情,他还是会亲自过问的。”狄赫如实回道。
“希望如此。那你打算什么启程回启京城调兵?”这才是凤倾妆最关心的问题,遂开口问道。
“我现在就快马加鞭赶回启京城。不过,这一来一回只怕要耽搁十来日的功夫。”狄赫说。
“那我们就在榆安城等你的好消息。等到士兵一到,我们便立刻炸山开通河道。”凤倾妆微微一笑,对于那块玉牌,就算东启皇帝收回,她也不觉得可惜。
相反,以她随性的性格,不与皇家搭上边更好。
凤倾妆话音一落,狄赫调转马头,双腿用力一夹,坐下骏马撒蹄,直奔启京城方向而去。
“妆儿,对于炸山开河道之事,瞧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难道你的心中早有良计?”
狄赫离去后,巫惊羽邪魅的俊眉轻扬,扯唇问道。
凤倾妆扯唇微微一笑,绝丽的容颜宛若白莲被绽,清华无双。她抬头眯着眼睛望了望天,红唇微动,转移话题道。
“看着头顶的太阳已经西移,我估摸着,再过个一个多时辰,这天色也将暗下来,我们还是先赶回榆安城吧。大半日没有吃东西,我都快饿死了。”
“行,我们先回榆安城。”
一听说凤倾妆饿了,巫惊羽那是恨不得立刻长着一对翅膀,带着凤倾妆飞回榆安城,点满桌子的菜,让心爱的女人吃个饱。
话音一落,三人又马不停蹄地折回榆安城。
刚入城,经过一家酒楼的时候,巫惊羽拉住缰绳,回首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凤倾妆和诸葛羽,说道:“我们就在这儿用饭吧。”
二人刚点头。就见巫惊羽直接从马背上飞身而起,身形鬼魅如电,闪入酒楼。他意念一动,从墨隐云龙取出一绽亮闪闪的金子,摆在柜台边掌柜的面前。
“爷的女人饿了。去,赶紧将好吃的都给爷摆上来。”
从未见过这样的客人,掌柜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没有行动。
到是一旁的小二,瞧见门口接着走进来的凤倾妆和诸葛羽,机灵地说道:“小的这就去将好吃的都端上来给几位享用。”
酒楼二楼的包间,当凤倾妆的身影进来之后,深邃的俊目神色复杂。
274情之一字
“三位是在大堂内用饭还是在楼上用饭?”
回过神来的掌柜笑眯眯地将巫惊羽摆在桌上的那锭黄金收入怀中,陪着笑脸说道。
“楼上。”巫惊羽简短地回答。
“三位请跟我来。”掌柜移动着肥胖的身体,亲自领着三人朝着二楼走去。
凤倾妆、巫惊羽和诸葛羽三人在包间坐了一会儿,小二便动作利落将饭菜快速地端了上来。
“妆儿,你不是肚子饿了,多吃点。”巫惊羽手下忙个不停,殷勤的她碗时夹着菜。
片刻的功夫,凤倾妆面前的白瓷碗中堆起了一座小山。
“停,你当我是猪啊,在这么夹下去,看都看饱了,我哪里还吃得下。”凤倾妆瞪了巫惊羽一眼,蹙眉不悦地说道。
巫惊羽停手,低下头安静地吃着饭。只是偶而抬头看向凤倾妆的黑瞳,透着一丝幽怨,仿佛在责怪着某个不领情的女人。
香气四溢的包间内,三人围桌而吃,偶而发出一两句交谈。
隔壁的包间,静谧无声。一名白衣胜雪,清华如白月光的男子坐在桌边,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他慢条斯理,姿势优雅地用着饭。
他的身后站着一名面容酷冷,目光凌厉似箭的玄衣侍卫。
这名白衣男子就是不远千里,从苍炎国赶来东启国的封玉,而他的身后的侍卫就是风影。
这时,凤倾妆他们所在的包间门拉开,三人用完饭朝着楼下走去,小二早已经服务周到的将马儿牵来,将缰绳递到三人的手中。
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凤倾妆、巫惊羽和诸葛羽三人骑着马,朝着所住的客栈驰去。
寂静的包间,封玉优雅地起身,推开包间的窗户,幽蓝的俊目好似深不见底的大海,目送着离去的人儿。好看的薄唇微动,喃喃自语。
“倾妆,三年前白鹿城一别,你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无你的任何消息。想不到三年后你居然出现在东启国境内,一出现就做出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开设粥棚,帮助东启国上千饥民脱离饥饿。”
清冷的秋风吹拂,封玉伫立窗边,黑瀑般的墨发轻扬。痴缠的目光久久凝视着马上的人儿,直到人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他依然舍不得收回目光。
“为什么?你让我在炎京城百姓面前丢尽的颜面,可是我仍然忘不了你。你一听到你出现在东启国境内的消息,我就不眠不休,马不停蹄地赶来榆安城,只想见你一面。哪怕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心足已。”
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眼中的黯然令人心疼,周身缭绕着浓浓的忧伤。
“主子。”
心疼地看着消瘦了许多的封玉,身后的风影轻喊了一声。
“风影,你说这情之一字是不是就像那既伤人又折磨得人痛彻心扉的毒药,明明想忘记,却偏偏忘不掉,放不开。甚至这三年来,夜夜梦中都出现她的身影。”
封玉没有回头,目光依然停留在凤倾妆骑马消失的地方,磁性的嗓音中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愁绪。
风影听了,心底叹息一声,突然想起曾经在庙里听到过一位看破红尘的老和尚说过了一句话,开口道。
“虽然属下不知道情为何物,为何如此伤人,让主子伤心。不过,我记得,曾经在白华寺听一位得道高僧说过一句话。”
顿了顿。风影垂首回想了一下老和尚的话,接着道。
“世间之事,莫过于情之一字。求之不得,又何苦念念不忘。伤人伤己。”
“又何苦念念不忘记?三年了,我时时刻刻都想着将那抹身影从脑海中驱除,可是早已经深入骨髓,愈是想要忘记,她的身影恍如昨日,愈是清晰在浮现在脑海中。”重复呢喃了一句风影的话,封玉苦涩一笑,幽蓝的瞳眸浓浓的愁绪,让人心疼。
“若是主子真是忘不掉,那就恨吧。也许恨了,就不在爱了,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风影胡乱地出着主意,劝道。
“若是恨了便不会再爱,不会这么痛苦,那就恨吧。”封玉呢喃了一句,收回视线,幽蓝而美丽的眼瞳拢上一层浓烈的恨意,周身的气息变得冷而骇人,朝着风影冰冷地说道:“走吧,我们回炎京城。”
二人走到柜台边,付了帐,从马厩牵了马,翻身上马,扬鞭直奔城门,朝着苍炎国的方向疾驰而去。
天高云淡,和风徐徐。
封玉悄悄地来,悄悄地离开,无人知晓。
而这几日,凤倾妆一颗心全扑在饥民身上,忙得晕头转向,无瑕让小金子留意榆安城的事情。
转眼间,十日已过,郑天虎、秦梅和幽灵十八骑从苍炎国收粮回到了东启国榆安城。第二日,残云和银筝带着一部分蓝凤山庄的人,也从星耀国收粮归来。
最让人值得高兴的就是,狄赫的银甲卫队从石岭镇和林槐县已经收料回来,而他回启京城后调派了两千名了士兵也来到了榆安城。
“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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