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宽约十来米的深沟中升起十根直径约半米的石柱,两根石柱间间隔的距离约半米远。缓缓的上升,直到与陵墓的地面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方才停止。
三人踏着石柱桥过了深沟走了没有多远,同样是一条深沟。深沟上面搭着三根铁索桥,深沟内注满了银白色的液体,好像一块银色的平面镜。
巫惊羽捡起一块小石子扔进去,溅起一粒粒银白色的小水珠。
“这些液体又是什么,也有毒吗?”沐芙蓉问。
“这些是银丹砂,你小心一些,别靠得太近。银丹砂散发出来的气味毒性很强,若是不小心食入口中,必死无疑。”诸葛羽白羽扇轻摇,不急不徐的嗓音缓缓响起。
“诸葛羽,芙蓉姑娘,图纸上标示着,三座铁索桥,只有左右两座铁索桥是生桥,中间的是死桥,会触动机关。且两座生桥也只能通过一次,便会自动毁之。依我之见,你们二人还是在此等我,前面的路我一人继续。”巫惊羽漆黑如墨玉的眼瞳无波无澜,平静似水地说道。
“可是我还想继续往前,看一看也许能够找到高外祖父的骸骨。将他的骸骨带出陵墓,葬入沐家祖坟。这样也算完成了我娘的遗命。”沐芙蓉为难道。
“你高外祖父身上可有什么相认的东西?”巫惊羽俊眉微蹙,淡然道。
“这块双鱼玉佩本是一对。高外祖父在离开沐家的时候,将其中一块送给我娘,我娘死后又留给了我。”沐芙蓉从衣襟内扯出一块佩带在脖子上的玉佩。
“交给我吧。我替你找,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你高外祖父的骸骨。”巫惊羽伸出手,神情淡然若水。
“可是?”沐芙蓉犹豫道。
“巫少主是言而有信之人,芙蓉姑娘,你就把玉佩交给巫少主吧。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找到高外祖父的骸骨。”诸葛羽温雅一笑,声音若春风细雨缓缓响起,令人心神安宁。
“好吧。”沐芙蓉点了点头,从脖子上取下玉佩交到巫惊羽手中,“巫公子,拜托你了。”
接过玉佩,巫惊羽意念一动,收入墨隐云龙中。只见他足下一点,宛若大鹏展翅,几个轻跃已经通过了左边第一道铁索桥。
身后,左边的第一道铁索桥诡异般地断裂,坠入注满银丹砂的深沟中,溅起无数银色的小粒粒。
巫惊羽手拿图纸,小心翼翼地朝前继续走,转过几道弯,又是一条近百米长的甬道。
甬道两侧的石墙每隔几米远镶嵌着一颗夜明珠,照得整条甬道明亮如辉。
远远的,就看到尽头处是一堵墙。甬道内每隔几米远都有一堆骸骨,想来都是一些修建陵墓的匠人。
从墨隐云龙中取出玉佩,巫惊羽一路仔细地走过去,终于在尽头处看到一副骸骨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他蹲下来,将手中的玉佩那副骸骨上的玉佩一合,正好合二为一。
“看来,这副骸骨应该就是芙蓉姑娘的高外祖父了。”
说了一句后,巫惊羽将这副骸骨连同玉佩一起收入墨隐云龙中。
接着,他按照图纸上的标记,找到了开启正陵的机关。当甬道尽头处的那堵墙发出厚重的声音,缓缓上升。一座金碧辉煌的陵寝暴露在眼前。
陵寝内,紫金打造的棺木悬浮在半空。在紫金棺木的下方,是一张五尺多宽的白玉石床。
“千年白玉床,终于找到你了。”巫惊羽唇角高高挑起,俊美的五官流露出极致的喜悦,好似一朵盛放的雪莲,美而眩目。
他兴奋地狂奔过去,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千年白玉床,嘴中喃喃自语。
“妆儿,你等着,我现在就取走千年白玉床解你体内的冰魄寒毒。”
自言自语完,巫惊羽意念一动,只见千年白玉床眨眼的功夫消失在眼前,已经被收入了墨隐云龙内。
随着千年白玉床的消失,悬浮在半空的紫金棺木突然落下。
“靠,真是死了都不让人省心。”
立于紫金棺木下的巫惊羽低咒一声,鬼魅的身形宛若幽灵般一晃,躲了开来。只听见“啪”的一声重响,紫金棺木重重落下,在陵寝内引起不小的震动。
突然,厚重的石门摩擦声响起,巫惊羽寻声望去,只见开启陵寝的石门正慢慢下降。
“糟糕,触动机关了。”
低咒一声,巫惊羽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搁,诡异的身形一闪,朝着石门外闪去。用最快的速度奔到铁索桥处,足下几个轻点,人已经到了铁索桥的这头。
与此同时,当他过了铁索桥,剩下的二座铁索桥同时断裂,掉入了注满银丹砂的深沟内。
“巫少主,刚才是怎么回事,好像陵墓内晃动了一下?”诸葛羽温吞的声音中难得透出一丝急切。
“应该是我取千年白玉床的时候,不小心触动的机关。我们赶快离开。”巫惊羽急忙道。
“巫公子,我高外祖父的骸骨?”沐芙蓉期盼地望向巫惊羽,问道。
“找到了。”简短地回道。
“太好了,终于完成了我娘的遗言。”沐芙蓉娇美如花的容颜流露出一丝喜悦。
“快走,石柱桥开始下沉了。”
跑在最前面的诸葛羽惊呼一声。
217黄雀在后
三个人将内力提升到极致,死命地往前跑。
“诸葛羽,你和芙蓉姑娘先过去。”见石桥已经沉下去一半,巫惊羽赶紧说道。
“好。”
时间宝贵,诸葛羽也不推辞。他内力一提,点足踏上石桥。紧接着,沐芙蓉也提起内力,施展轻功踏上了沉了一半的石桥。而巫惊羽则跟在二人的身后。
当最前面的诸葛羽脚踩在第七根石柱的时候,下沉的石柱距离腐蚀性极强的毒液也不过一寸的距离。
只见诸葛羽足下用力一踏,如鸿燕轻飞,整个人腾空而起,人已经落到了地面上。
接着,沐芙蓉内力一提,点足飞起。可是在她飞到一半的时候,内力不足的她突然往下落。
“啊!”大声惊呼。
眼看着即将落入腐蚀性极强的毒液中,一道黑色的长绫卷起她往上抛去。
同时,喊声响起,“诸葛羽,接住芙蓉姑娘。”
诸葛羽应了一声,伸出接住沐芙蓉。
而巫惊羽在救沐芙蓉的时候,却错过了最佳的时机。脚上的锦靴冒起了白烟,那是接触到腐蚀性毒液的反应。
“该死的。”
低咒一声,只见巫惊羽手中长绫一抖,拍向脚边刚没入毒液中的石柱,借助着这一股力道腾空而起,朝着地面飞去。
只是,在长绫拍向石柱的时候,溅起几滴毒液,好死不死正巧溅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
“巫公子,你的脸?”沐芙蓉清亮的眼瞳流露出一抹怜惜。
“出去洗洗就行了。快走,万一石门放下,我们谁也别想离开。”巫惊羽一脸的云淡风轻,其实他的脸上早已经是灼痛难忍,左脸的皮肤腐烂了一大块。
三人又继续亡命地朝前跑。
“终于出来了。”
诸葛羽弯着腰,左手握白羽扇,双手撑在大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叹道。耳边是巨石摩擦地面的声音,只见推开的那块巨石正寻着原来的痕迹慢慢倒退着。
沐芙蓉一手扶着石洞冰冷坚硬的洞壁,腰微弯,也大口地喘息着。
巫惊心一跑出来,直奔水潭边,一头扎入水中,冰寒刺骨的水令脸上伤处的灼痛减轻。
只是唯之晚已。
他的左半边脸狰狞恐怖,完全毁了。
突然,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石洞内顶部不断有碎石落下。
三人赶紧跳入水中,双腿一蹬,潜入水底,钻过水中石洞,浮出水面后,朝着东兰河岸边游去。
因为水流的关系,三人上岸的地方与下水的地方落差了十多米远。
一上岸,用内力烘干衣服后,巫惊羽抬手摸了摸左脸,再也不见以前的光滑细腻,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暗道。不知道他变得丑陋不堪,妆儿会不会嫌弃他?
如此一想,漆黑如墨玉的俊瞳溢出一丝担忧与紧张。接着,赶紧从衣角上撕下一块布条蒙住脸遮住丑陋的容颜。
“咦,怎么都没有看到我们的马匹?”
朝着上游十几处望去,除了在寒风中颤抖的树枝,却没有看到栓在树杆上的马匹,沐芙蓉感到奇怪,遂开口道。
闻言,巫惊羽和诸葛羽也赶紧朝着上游处望去,二人眉头皆紧紧蹙起。
“难道我们的行踪被看守皇陵的隐卫发现了?”诸葛羽猜测道。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巫惊羽俊眉微挑,邪魅地勾唇道。
三人还未走近,树林中走出一道白色的身影。
他如玉一般俊美,如玉一般温润,就连唇角的那一抹笑也如玉一般含蓄,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随着他闲雅走出,树林中又走出了许多玄衣冷面的侍卫。
“巫惊羽,好久不见。”封玉如玉容颜淡淡而笑,却给人一种狐狸般的感觉,热络地打着招呼。
“的确是好久不见。想不到封狐狸你居然将黄雀在后这一招用得如此的熟练。”巫惊羽墨玉般的邪瞳跳跃着暗芒,俊美的五官透着一丝嘲讽,扫了一眼封玉身后的玄衣卫,狂妄张扬地继续说道。
“怎么,你身后的玄衣卫一字排开是来欢迎爷掘了你家祖坟吗?”
在场众人除了封玉一尘不变的淡笑,其余众人皆为巫惊羽嚣张狂妄的语气,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当然不是来欢迎你的,而是本太子近日无聊,想请你去热泉行宫坐一坐。”封玉幽蓝的瞳眸如莹光琉璃,点点轻辉。唇角依然挂着优雅的淡笑,对于巫惊羽刚才嚣张的话听而不闻。
“你的提议正合爷的心意。走吧。”巫惊羽双手背于身后,大方地笑着走过去。
一行人绕过卧龙山西南面的小山,远远便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前,套着两匹汗血宝马拉车。周围树杆上栓着许多的骏马,巫惊羽他们来时骑的那三匹马也在其中。
“这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真是累死了,正好上马车躺一躺。”
话音一落,巫惊羽诡异的身形一闪,人已经到了马车边上,掀开马车帘子,钻进去,呈大字形躺在马车内。
等到封玉不紧不慢钻进马车的时候,巫惊羽也许是真的累了,占据着大半的地方闭着眼睛真的睡着了。
“回热泉行宫。”
一声令下,玄衣卫翻身上马,双腿一夹,一行人马直奔热泉行宫。而沐芙蓉和诸葛羽二人也跟在玄衣卫的后面朝着相同的方向去。
马车内,望着沉睡的巫惊羽,俊美的脸上蒙着一块黑布条,封玉幽深似海的俊眸闪过一丝疑惑。
只见他袖袍轻轻一扫,一股清凉的风拂过,巫惊羽蒙面的黑布掀开一个角,狰狞的伤痕露出来。
“巫惊羽,你想留着这个丑陋的伤痕让倾妆看,本太子偏不让你如意。”封玉从身上摸出一瓶百花玉露膏,拧开盖子,挑出一点凑到巫惊羽的身旁,刚准备掀开他脸上的黑布条,替他抹药。
哪知?巫惊羽突然睁开了眼睛,布着几缕血丝的双瞳怒瞪着封玉,语气极其不好,透着一丝防备。
“封狐狸,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趁着爷熟睡暗算我?”
218过河拆桥
“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是见你脸上有伤,好心拿百花玉露膏给你涂抹。”封玉俊美如厮的俊颜温雅的笑容不变,深邃的幽瞳无比的真诚,晃了晃手中的百花玉露膏。
“你会这么好心,爷才不信?”斜睨着封玉,巫惊羽黑如点漆的俊眸中怀疑的目光显而易见。
“爱信不信。这么名贵又稀少的膏药我还舍不得给你用,等你的脸溃烂到人人都厌弃的地步,看你怎么见人?”
封玉深邃幽暗潋滟的眼瞳幽瞳难辨,眼底滑过一丝狡黠,以退为进。话一说完,作势要收回百花玉露膏。
“哼,想收回,门都没有。”巫惊羽冷哼一声,抬手动作迅速抢过封玉手中的百花玉露膏,放在鼻端嗅了嗅,“不错,的确是百花玉露膏。”
话落,巫惊羽扯下脸上蒙面的黑布条,左半脸狰狞恐怖,骇人至极。
马车内,封玉慵懒地躺着,温润如玉的眼眸扫了一眼巫惊羽的暴露的左脸,眼底滑过一丝震惊,转瞬即逝,气死人不偿命地吐出二字。
“真丑!”
“丑也是爷的事,与你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巫惊羽邪魅的俊眉微挑,反驳道。他指尖挑起一点百花玉露膏,一点一点地涂抹在左脸上。
眼光余光瞟了一眼封玉,平静如水的面容挂着淡淡的微笑,深邃幽沉的眼眸无波无澜,平静好似风平浪静的一汪海水。只是时不时瞟向他的目光,令人生疑。巫惊羽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怎么不涂了?”封玉头微抬,疑惑地看向巫惊羽,幽深似海的眼睛中流露出关心。只是这样的关心带着目的性。
“爷手酸,不想涂了。”巫惊羽决定试探一番,边说边将手中的百花玉露膏朝着封玉扔过去。
“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脸丑得有多么的恐怖?此去热泉行宫,一路上少说也得走个五六天。你我共做一辆马车,我可不想每天对着一张比恶鬼还要丑陋三分的脸孔,晚上会做恶梦的。”封玉冷言冷语地讽刺完,随手将百花玉露膏又抛回了巫惊羽的手中。
“封狐狸,我与你是敌非友。如果我的俊容毁掉,丑陋得令妆儿生厌。对你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可是你却偏偏这么好心,非要给我百花玉露膏涂抹伤口。爷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百花玉露膏还你。话说回来,我也不想欠你的,让你得意。”巫惊羽话落,百花玉露膏又回到了封玉的手中。
“难道你打算留着这一张丑陋的脸孔一辈子,也不怕吓倒别人?”
封玉眼眸微微眯起,遮挡了眼中的神色,令人看不透他的想法。他屈指一弹,手中的百花玉露膏在狭窄的空间内划下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巫惊羽的手中。
“你一心想要我涂抹百花玉露膏,消除脸上伤痕,真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究竟是为什么呢?”巫惊羽邪魅的俊瞳微眯,低着头思索了片刻。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唇角扬起,清悦的嗓音在马车内缓缓荡开。
“原来如此。你是担心妆儿醒来后,看到我为了给她取千年暖玉床,导致容颜尽毁,心生内疚,一颗心更偏向我。”
顿了顿,继续道。
“多谢你了。本来我还想着在妆儿没有醒来之前,让容颜恢复如初,现在我改变主意。我决定留着这半边丑颜,等着妆儿亲自为我治好脸上的伤疤。”
说完,巫惊羽将手中的百花玉露膏直接塞回到封玉的手中。轻抚着左脸的伤痕,唇角漾起幸福的笑容,这是为了心爱之人留下的伤痕。
封玉讪讪一笑,既然被看穿,也不再强求,将百花玉露膏收入怀中放好。
马车内气氛沉闷,二人谁都不再说话。
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刮着,天气恶劣。
一行人马不停蹄,就连夜晚也是搭帐逢夜宿野外,终于在第六日的清晨赶到了热泉行宫。
薄雾迷茫,宛若浮动的轻纱笼罩着热泉行宫,一切都若隐若现,显得虚幻飘渺。
一到热泉行宫,巫惊羽和封玉难得默契,也不再争执,直奔凤倾妆的房间。
“参见太子殿下。”
两名梳着环髻的宫女在二人进入房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