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的猜测有误,当真有人要刺杀君非妃,只因为对君府地形不熟亦或是其它原因,才误打误撞被君笑楼察觉,那又是为什么?
君非妃第一次受伤,是因为姚晓慧的狗,假设真是姚晓慧纵狗伤人,那么这一次的刺杀呢?是不是也与姚晓慧有关?仅仅是为了要登上西门三少正妻的位置,所以一定要置君非妃于死地么?
君非妃坠崖昏迷之后,盛京城内名医门束手无策,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必死无疑,这样的情况下,何必要多此一举冒险再行刺杀?
除了君府里的一部分人,就只有西门三少和微生子渊兄弟俩知道君非妃情况好转,除非是有人从他们口中得知君非妃即将苏醒的消息,所以才有了今晚这一出。
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儿还是与西门山庄脱不了干系。
可仅为了一个正妻之位杀人灭口嘛,君非妾觉得这种可能不大,排除这个,君非妾唯一能想到的,那就是君非妃可能无意中知道了什么秘密!
如此一来,君非妃坠崖一事,也不只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了。
看似简单的家斗,居然隐藏着复杂阴谋,真令人无奈。
更无奈的是,有人隐在黑暗中,盯着她看了许久。
君非妾摇摇头,默。默感慨着这年头孤枕难眠的人真多,伸出右手,在湖面上虚空一抓,便有一团水被吸起,随着她手臂往后抛去,那团水已经变作大把冰针,唰唰唰,携着慑人的氦气,朝那藏人的暗角射出。
几声闷哼过后,有人捂着胸口摇摇晃晃自暗影里走出来,“公子竟如此狠心,就因为我胸前没料,不能带回家过夜么?”
声音极好听,带着点痛苦与嗔怪,再加上那句熟悉的话,君非妾不由虎躯一震。
这世界究竟是有多小啊,一转身居然又遇上了。
似乎伤得很重,男子痛苦隐忍的哼唧着,他深深弯着腰,一手捂住胸口,低低埋着头,看不到表情,雪白宽大的衣袖在朔风中拂动,宛如月光在这湖岸边婉转流淌。
“你妈有没有告诉过你,偷窥是不道德的,装弱是可耻的……”君非妾闲闲抱着双臂,丝毫不为所动。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跟着她的,若不是他的身形明显比那黑衣人大了几号,她定会以为是他脱掉了黑衣。
两个晚上都在特殊的时间,特别的地点碰到他,恐怕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罢。
“啊!”白衣男子惊呼着,一个趔趄,狼狈的跌倒在地。
“真受伤了?”君非妾微蹙眉头,迟疑了一会儿,才走到他身边蹲下,将他紧紧捂在胸前的手拉开,正准备检查一下他伤在哪里,脸颊忽然一阵热流吹过。
君非妾身躯一僵,抬头,便对上他笑意满溢的眼。
“以水凝结为冰针,公子好手段。”男子微言软语,抬起另外一只紧握成拳的手,在她面前摊开,掌心水珠晶莹剔透。
那晚,西门山庄里,他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于屋顶上,今夜,她虽然最终发现了他的存在,可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就开始跟着她的。他的功夫,恐怕在她之上,是以,凭借他的本事,哪里会这般轻易被她伤到?况且她方才射出冰针只是试探,并没有如何用劲。
居然被他骗倒,看来,她果然是太过怜香惜玉了。
啧啧,要戒色啊,要戒色。
“哪里及得上某人博取同情的手段。”君非妾迎着他的眸,轻声言笑。他眸光柔和,水晶般透明清澈,然而却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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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胸前没料
正文 022 胸前没料
男子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唇角的弧度甚是柔软,淡薄的月光在那弧度上,镀上一层浅浅的痕迹,衬得他温玉精琢般的脸,越发勾魂摄魄。
君非妾很没骨气的舔了舔唇,矮油,这色,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戒不了啦。混蛋啊混蛋,长得如此勾人,居然还三更半夜跑出来,这不是在故意诱她犯罪么?嘿嘿,既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真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君非妾维持着那个动作,蹲在他身旁,握住他的手腕,彼此脸庞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男子言语间有一丝的感慨之意,似乎昨晚与今夜的邂逅,真的只是偶遇,而并非刻意。
“是么?”她雪白的五指,轻轻缠绕着他的手腕,仿佛不经意似的,温柔细腻的揉捏着,略沉吟了片刻,眨眼道:“其实,是你想我了对不对?”
白衣男子认真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有那么点惦记。”
被男子调戏,还是生平第一次,自然印象深刻了。
君非妾不着痕迹的垂下眼帘,一丝邪恶之光自眼底闪过,瞬间改变了之前的态度,深情款款道:“我也想你……昨夜还梦见你了。”说着,脑袋一偏,枕在他的肩头。
白衣男子鼻翼微动,一股奇异的清香,极是好闻,钻入鼻腔钻入肺腑,丝丝缕缕的,像轻柔娇嫩的粉色桃花瓣,缓缓拂过心尖儿,痒痒麻麻。
如此奇异的感觉,生平从未有过,白衣男子一时恍惚无措。
“我明日里透骨髓相思病缠,怎当他临去秋波那一转?唉,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对一个男子念念不忘……不可能啊,想我铮铮男儿,怎么可能对一个男子……诶?”君非妾忍着笑,煞有其事的喃喃自语,一副颇为懊恼颇为不解的样子,忽然抬起头来,双手捧了他的脸,手指沿着他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唇缓缓抚摸,作恍然大悟状,“瞧你唇红齿白肤似凝脂美玉,哎呀,我应该早就猜到你是女扮男装嘛……本公子看上的人,怎么可能是男人呢……”
“呃?你想多了。”某人被摸得心尖儿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提醒道:“那夜你已经验证过了,我胸前没料。”
“想多了?怎么会?哎哟,那夜月色模糊,没看清楚,我再瞧瞧。”君非妾的爪子,利索无比,某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扯开了衣襟,然后……
微凉的手从颈间滑入,直奔他温热的胸前,颇有兴致的摸啊摸,揉啊揉,捏啊捏。哇哈,好滑,好有弹性,好有力,胸肌啊胸肌。
白衣男子身体一僵一颤一抖,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游蛇般的手,猛地甩了出去,同时撑起身子,如蝶一般轻盈的向后飘了几步。
“你……”白衣男子喘着粗气,心砰砰乱跳。
“嘿嘿,你不知道吧?女子的胸胸,只要多捏捏多揉揉,就会长起来的。”君非妾盯着她那只占足便宜还沾着某男体温体香的爪子,笑得眉眼乱颤,像个市井淫。棍。
“公子,请自重……”某人脸皮发烫,轻咳了两声,迅速整理好凌乱的衣裳。这小子,实在是太邪恶了。
“呀!难道你真的是男的?不是女扮男装?”君非妾仿佛此刻才刚刚想明白了似的,夸张惊呼,然后,又是鞠躬又是作揖,“惭愧惭愧,失礼失礼,真是失礼,兄台千万别放在心上,小弟不是故意的!”
面上惶惶,心底却在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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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有种你就摸!
正文 023 有种你就摸!
那双柔软微凉的手,仿佛带着天生诡秘的力量,沾上胸前肌肤,便犹如雷电过体,激得他脑中轰然,心跳难抑。
既令人觉得兴奋,又令人觉得难过,如此怪异感觉,真真是前所未有也。
忽然,脑中火光一闪,女扮男装?
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肩头方才她枕过的位置,那抹令他曾有那么一瞬心荡神驰的奇异幽香,似有若无。
眼中复又盛满笑意,他上前两步,弯腰俯首在她耳侧,唇角泛起优美弧度,声音蛊惑的道:“公子说得不错,的确有人女扮男装。”
滚热的气息喷洒过来,君非妾有点不自在的偏偏头,脸颊却一片微凉软滑掠过,呼吸微窒,涟漪暗生,脸上不自觉的一层烫,却被凛冽寒风瞬间刮去。
刚才的那片柔软是他的唇?啊咧,那不是……她被亲了?
瞧着他眼中兴味,君非妾目光坦然,“兄台莫不是在说我?”
他不答话,视线却慢慢下滑,落在她平坦的胸前,用目光反复抚摸。
靠之,眼神要不要这么流氓啊!君非妾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徒有其表……
腹诽完毕,君非妾大义凛然挺起胸膛,“你摸!”
某斯文败类被她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震慑住。
君非妾挺起胸膛,往某斯文败类身体上猛一撞,叫嚣着补充道:“不摸我跟你急!”
某斯文败类长臂一揽,顺势卡住君非妾的腰身,大掌灵活游动。
他摸了。
不摸有人会跟他急的。
纤腰不堪盈握,好,好,很好。说他唇红齿白肤似凝脂美玉?而她又何尝不是。
君非妾身体一紧,唰地退出他手臂的圈绕,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兄台,你摸错地方了,我的胸没有下垂。”
“各有所好。”某衣冠禽兽脸上荡漾着满足的笑容,指节俊秀的五指反复摩挲着,似乎意犹未尽。
嗯,各有所好,你爱摸。胸,他爱摸纤腰。
“兄台,你不摸,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女扮男装?”君非妾站在他对面,雄赳赳挺着胸膛,笑得眉目灿烂。
两人心里素质都极好,始终僵持在摸。胸问题上,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我心中有数。”某衣冠禽兽笑得更加灿烂,连九天月华都黯淡失色。
摸她的胸?他才没那么笨!如果他真动手,只怕她立即就翻脸。
君非妾仿佛没有听懂这话的含义,昂首挺胸,气呼呼哼了一声,“本公子风流倜傥,英武不凡,人高马大,魁梧壮实,哪里像是女子啦,兄台怀疑我女扮男装,简直是在侮辱人!”
风流倜傥英武不凡还稍微说得过去,可是人高马大魁梧壮实,她那瘦弱的小身板,也好意思说?某衣冠禽兽眉尾挑起,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赔笑作揖道:“是我有眼无珠,在这里给公子赔个不是。”
君非妾下巴一扬,哼道:“看你诚心诚意道歉的份儿上,姑且原谅你一次,今后可得把眼睛睁大点。”
“是是是……”某人诚惶诚恐,一副谨记教诲的模样。
啊咧,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他们为何要纠结于这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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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被调戏的命
正文 024 被调戏的命
君非妾背转身子,走到一株老柳树底下,遥望不知名湖泊对岸,半晌不语,心中却在暗暗琢磨着这家伙的真实身份。
朔风呜呜低吼,犹如锐利刀锋,一刀一刀切割着暴露在衣衫之外的面部肌肤,疼痛难受。
咔嚓一声脆响,摇摆在那头顶上,已枯萎的柳枝,被刀锋掴断,幽幽坠落在两人之间。
宽大的衣袂风中高扬,仿佛有人将要御风离去。他于凛冽寒风之中,静静望着那副单薄背影,若有所思。
君非妾侧转身体,眼眸闪亮如冰晶,斜睨着他道:“你深更半夜偷窥我,究竟意欲何为?原本还以为你是女子,对我心生爱慕呢。”
男子淡笑,“我本看戏之人,不巧,公子却成了戏中之人。”
戏中之人,他这四个字里,透漏了不少信息哦。果然么,坠崖,刺杀,都是别具蹊跷。
或许是习惯,或许是为了暖和些,君非妾抱拢双臂,侧头瞧着他,唇角翘起,“那晚出现在西门山庄,今夜出现在这里,你是想提醒我,刺杀君非妃的黑衣人,就在西门山庄,是不是?”
白衣男子不答,却含笑反问道:“公子觉得是这样么?”
“是。”君非妾笃定点头。
那晚,今夜,他看的,恐怕是同一出戏。
白衣男子:“公子说是,那便是了。”
君非妾色迷迷瞅着他,流里流气抚弄着自己的下巴,笑道:“不知道下一次遇见你,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呢?”
“还有下一次啊?”某斯文败类仰天长叹,幽怨低喃,“我果然是个被调戏的命么……”
君非妾再次虎躯一震,素手抠住柳树干——尼玛,要不要脸啊……
“下一次啊……”君非妾学某败类幽幽叹息,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留下一句,“也许,本公子会更不自重的……你可要当心咯。”
头也不回,潇洒离去,只冲身后挥挥手。
而身后那人,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弯弯——好特别的女孩子。
君府,灯火通明,而梦轩苑里,尤其热闹。
黑衣人蹦跶一遭,惊动了君府上下。
君非妾刚回来,便看见这么一幕——凌乱的卧室已收拾干净,君夫人何氏坐在床畔,紧紧握着君非妃的手,满脸泪痕,抽抽嗒嗒,“我可怜的非妃都这样了,为何还有人不肯放过她?难道非要妃儿死了,才肯消停么……老爷,笑楼,你们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咱们家,究竟造了什么孽……”
“娘,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君笑楼垂首沉思,正想着不知道君非妾有没有追上黑衣人,是否已经再次交上手,便听见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非妾!”君笑楼迎上前,正要发问,她却摆了摆手,示意他有话等会再说,便径直走到床边。
“非妾,笑楼说,你追黑衣人去了?”何氏起身,让开位置给君非妾,虽然夫君说二女儿身怀绝技,可她仍不敢相信。
“嗯,可我没能追上。”君非妾淡淡的应了一声,躬身在床畔,仔细替姐姐检查身体,一面道,“姐姐只是身体虚弱,并无大碍,你们放心吧。”
君五藏叹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追不追得上都没关系,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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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静观其变
正文 025 静观其变
何氏跟着附和道:“对对对,你爹说的对,只要你没事就好,幸亏没追上……非妾啊,以后要是遇到这种事情,管它什么黑衣人白衣人,千万别追……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你姐姐还没好呢,万一你要再有个什么,娘还要不要活了?”
“爹娘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真要打不过,我还不会跑么。”检查完毕,君非妾替姐姐盖好被褥,扭头递出一个使人安心的微笑,“以那黑衣人的身手,想要杀害姐姐轻而易举,可是,姐姐现在还是好好的,也就是说,他的目的并不是要真的刺杀姐姐。”
听起来,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何氏心中一松,却又忍不住问,“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论是什么,只要姐姐没事就好。”君非妾说话间魄力十足,不容置喙,“爹、娘,夜深了,姐姐需要静养,你们也休息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哥哥。”
君五藏点点头,拉着何氏,安抚了几句,一面向外走,一面道:“孩子们都长大了,这些事情咱们就不要瞎操心啦……”到门口时,转过身来瞟了君非妾一眼,严肃的道:“妾儿,记住爹的话。”
不论要做什么之前,都要与他商量嘛……
“女儿记得。”君非妾微笑,乖顺点头。
直到父母远去,君笑楼才开口问,“非妾,你真的没有追上黑衣人么?”
“是啊,否则,我现在肯定是一身血污出现在你面前。”君非妾笑得没心没肺,“要么,是他的血,要么,是我的血。”
“瞧你这话说得……”君笑楼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随即面色一沉,剑眉蹙起,“非妾,你真的觉得,黑衣人的目的,不是要刺杀非妃?”
君非妾摇头,“那只是安慰娘的话。”
君笑楼眉目越发拧紧,猜测道:“恐怕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