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边人的紧绷,皇帝安抚的冲他笑了笑。
这帮子江湖人,嘴硬心狠,尤其雷无宗更不是怕死的主,除非皇帝拿雷容容相逼,否则他绝不会吐露出半点信息,薛历川又在身侧,他没办法把事做的太绝,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先拿下雷无宗,对那个雷晏自然也不好立即下手,只是认个脸熟,好让白虎知道从哪做起。
没等多久,门外便有人道:“属下雷晏。”
“进来吧。”
雷晏推门进来,低头先向雷无宗行了个礼。
“座上的这位说是想见识下你的鞭法,你露两手给他瞧瞧,别让咱们生意馆丢脸。”
“是。”雷晏抬头顺着雷无宗指点看过去,余光瞥见他身侧的薛历川,不禁变了脸色。
“馆主,这几位是?”
“只是容容喜欢,请来做客的朋友。”
雷晏知道雷无宗对小姐的疼爱有多深,这会实在不宜多生事端。只是面前这男人分明是他一个多月前接下的任务目标,没死不说,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实在让人不得不疑心他的目的。
“雷晏?”
雷无宗有些不耐的催促,雷晏回过神来,想起那日他们几个都是遮了面的,对面这人并不一定能认出他们来,又是雷无宗先提出邀约,并不像是他精心策划过,也许只是巧合也说不定。总之等他们离开后,再将这事禀告上去,才最为妥当。
“属下献丑了。”
他退了几步,站在屋中较宽敞处,抽出腰间马尾鞭随手一抖,便是‘呼呼’破空之声。
屋子里空间本就不大,又置放有各类用具摆设,需得有相当了得的控制力才能将鞭子施展开。
雷晏手中长鞭宛若灵蛇,卷曲游动,收放自如,确实使的极厉害。
“怎样?”
等他收了鞭,雷无宗面带得色的问道。
没等皇帝回答,雷容容先‘啪啪啪’拍起手来,嘴里喊着“好棒好棒”,皇帝便也跟着笑起来,道:“名副其实。”
皇帝目的达到,不想再多待片刻,随即便起身道:“小孩子,当要早睡为好。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雷无宗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也不多留,让怀中小丫头挥了挥手,便道:“改日再聚,我与你喝个痛快。”
“好。”皇帝随口应承,再相见又是何种光景,都已经为他设想好了,怕是难如他所愿。
回到这边小楼上,青龙照旧跟着玄武到隔壁休息。皇帝推开房门,拉了薛历川进屋,还没来得及关门,便听身后从床那边传来两道娇滴滴的声音。
“公子,您回来了!”
41分离
皇帝踏前两步;越过屏风看向里间。只见床上两艳色女子横陈,纱衣半褪,玉白**若隐若现,分明妖娆冶炼的风姿;青葱玉指掩了唇,含羞带怯的眉目顾盼间,竟也别有一番惹人怜爱的楚楚风情。
四人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有些错愕。皇帝和薛历川是惊讶于这两女子分明出于勾栏场中;不知是何人又是出于何故送入他们房中;而那两位女子显然没料到这个时辰回来的竟不止一人。
到底是经的人事多了;床上两位美人对视一眼,惊疑之色眨眼消退,以袖掩唇吃吃娇笑:“怪不得那位出手如此大方;原来是叫咱们姐妹来玩这种羞人事。”
眼下这光景倒真有点四人成行之势,但凡想想都觉**无度,因这女子的暧昧调笑之声,烛火通透的屋子里瞬时弥漫开几分清、色意味。
皇帝却不愿多做纠缠,摆了摆手道:“回吧,这里不需要你们。”
今夜耽搁的久些,这会儿回来时都已经快过了四更天,这两人虽然来的怪异,皇帝却也没兴趣和精力再多加追究,反正幕后之人总会自己忍不住跳出来。
床上美人却不甘冷落,她两人自认都是上等之姿,风情魅力更非寻常女子可比,怎么也未想到会受人拒绝,当下起了争强好胜的性子,挑起红艳丰唇,下了床腰枝款摆极尽媚惑撩人之态,走过来便要蹭倚到他两人身上。
“是否需要,公子何不与奴家到床上深谈?奴家的好,公子可还没尝试过呢!”
这一声**蚀骨,简直能□到人心尖上去,两人秋波流转勾魂引魄,柔似春柳的腰身靠过来,立时便有郁雅香风萦绕鼻端,如此妙人合该是无往不利。
不过皇帝和薛历川显然都不是那怜香惜玉的多情种,脚下微动,令她们轻易的扑了个空,只得在原地跺脚嗔怨道:“我们姐妹是有哪里不好,惹得公子厌弃?”
皇帝皱了眉神色阴沉。其实他早先也是颇爱皮相女色,美、色当前并非不想多施舍一点耐心,不过说来荒唐,但凡薛历川跟在身侧之时,他总是自动自发就有了心有所属的自觉,不愿与他人做出任何一丝暧昧轻挑的举动。
见皇帝不悦,薛历川也不再客气,踏前一步侧身一指门的方向下了逐客令:“请!”
他面像本就趋于冷硬,沉下脸来更多了分凶相,虽是惜字如金,那语气里的冷冽却硬生生能让人打起冷战,握在身侧的乌木宝剑像是随时准备出鞘般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是,我们这就走。”痴缠娇蛮不失为一种手段,但也得懂得如何把握分寸,这两个女子都不是无脑的人,眼见他二人都不好此道,又实在受不住薛历川那般的骇人气势,只得咬牙舍了这单金主,匆匆离开。
薛历川跟在后面将门关好,再转回来时,见皇帝已经脱了外袍,正坐在床边冲他招手,便也走过去,自动自发的脱了外衣,灭了烛火,随着皇帝上床休息。
上了床皇帝把人圈在怀里,习惯性用下巴在他额头处蹭了蹭,手掌顺着他的腰线上下抚弄了两把,这才老实下来。掌心处肌肤的热度熨帖宜人,皇帝满足的闭上眼,将睡未睡间随口问了句:“历川,要是我把那两个女人留下来,你会如何?”
怕散了皇帝睡意,薛历川放缓语调低声道:“属下当把守门外,不扰圣上雅兴。”
其实不过是随口逗弄一句,也不指望他能说些让人听着欢喜的话来,不过皇帝显然没料到薛历川这样好本事,就这轻飘飘的一句便让他噌噌的往外窜起火气。
皇帝翻身将薛历川困于自己身下,颇有些恼火的紧盯着他。“你倒是知情识趣的很!”
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回话,薛历川不知道自己所说有哪里惹怒了皇帝。抬起眼就见皇帝目光灼灼似有温度般烧烫着脸上皮肤,他身体压的很低,两人彼此的气息近在鼻端,本该是为着皇帝的怒气诚惶诚恐的时候,因这一点呼吸交换的暧昧,倒是平添几分旖、旎,请罪的话也就堵在喉咙里消声匿迹。
“…………历川!”皇帝盯着人也不见后续下文动作,良久突然挫败的低低唤了一声。
身下的人脸部轮廓可以称之为凌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在皇帝心中自然无一不是极好看的,却不肯稍作动作,平平板板的实过无趣,那张脸上甚至没有露出一丝讨饶的表情。即便如此,皇帝轻易就败下阵来,气势汹汹打算好的那些阴暗想法一个都无法对这人付诸行动。
皇帝声音暗哑,尾音似还带着湿冷气息直钻入薛历川耳内,撩拨的连心脏都似被尾尖扫过,麻痒难耐。不知皇帝用意,又久等不见下文,他忍不住微抬下巴,抿唇咽了口口水,强作镇定的回了句:“属下在。”
不过是些细微的小动作,却不知看在皇帝眼中正是催生情、欲的无上灵药。皇帝单手撑在他头侧,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顺着那冷硬线条描摹至脖颈处,拇指摩挲上那小小喉结,看着它因自己的逗弄而上下滑动,感受着它在自己手掌中的轻微颤动,着了迷似的,皇帝挪开手指,低头先是伸舌舔了舔,随即张口将之含、入口中,舔、弄吮、吸出啧啧水声。
“嗯……”薛历川后仰起头,狠狠咬了口唇角才将更多变调的呻、吟咽回肚里,饶是如此,因皇帝这番伺、弄,他耐不住的紧绷起身体,右手抬起,说不清是推拒还是迎合的横亘在两人胸膛之间。
他的反应倒是诚实,除却下意识的调控着气息,身体上的变化几乎不加掩饰。皇帝抬起头,又在他唇上轻轻扫过,含糊不清的问:“若是我现在要了你,你会恨我吗?”
“…………”皇帝眼睑半垂,薛历川自下而上却仍能看到他泛着迷蒙水光的眼睛,那模样情动之色不比身受刺激的他少上半分,怎么也不像是为了新奇好玩抑或是纯粹发、泄的轻浮之举,再者不可否认,他自己对此也是怀有渴望,如果皇帝真要继续做下去,老实说他还真的无法在事后对皇帝抱有怨恨不满的想法。
但是他也不能把这些老实的回答给皇帝。他实在很害怕和皇帝之间会成为互相慰、藉的关系,毕竟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这样发展下去,他和皇帝之间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
瞧出他的犹豫,皇帝并未像平时一样以自己的退让自动自发替他解围,这次是执意要听他一个答案,并且这答案若是不称人意,还要缠着他另外作答为止。
“圣上。属下……”
两人正僵持之时,门外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道低沉嗓音。“主子,京城里朱雀传来急报。”
“……”皇帝拧起眉头,虽知不是十万火急白虎也不至深夜搅扰,却还是因眼下事与愿违相当气闷,忍不住就握拳,咬牙低咒了一声“该死”。
闭了闭眼,皇帝平复下情绪,这才翻身坐起,旁边薛历川紧随其后,两人下了床整理好身上衣物,才由薛历川去开门将白虎让了进来。
沉稳的‘四灵’暗卫进来后单膝跪地,先向皇帝行了礼。“主子。”
皇帝拉着薛历川在桌边坐下,面色不豫的倒了杯茶喝下去压火,然后才开口询问。“何事?”
白虎将手中密信递了上去,边简要叙述:“昭德殿林光秀前几日被杀。皇后下了懿旨要捉拿薛大人,侍卫队副侍卫长易俊及其他几名侍卫已经关押在牢。”
密信上所书,林光秀于初十出宫整夜未归,第二日便被人发现弃尸在皇城门口,身上有严刑拷打过的痕迹,同日刑部忽然收到匿名证物——几封十六王爷及袁连凯的亲笔书信,表明皇帝近身的侍卫长薛历川与他两人勾结,起兵那日送虎符一事也只是一出苦肉计。
何盛渊得了证物,立即提审袁连凯,最终得到他亲口证实。宫中出了细作,可是危及圣驾的大事,何盛渊当即进宫欲要请旨捉拿薛历川,但等到了宫里,却是遍寻不着皇帝,侍卫营也不见薛历川的踪影。
昭德殿总管莫名惨死,与乱党勾结的侍卫长和皇帝同时失踪,加之十六王爷仍在逃,这情形实在让人不得不往最坏的情况上打算。
玆事体大,何盛渊派人请了丞相严展玉、大将军游义进宫,三人一同去觐见了皇后。请了旨,先以乱党的名义通缉薛历川,仁王府之行跟随去的那几名侍卫也下在牢里加以审问,且对外将皇帝不知所踪的消息严加封锁。
“混账!!!”看完密信内容,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前因后果,皇帝怒不可遏,揉烂了那纸密信‘啪’地拍在了桌面上。
“可知宫中是从何处传出流言的?”皇帝怒极反笑,直在心底冷哼,巫流泉好本事,竟在这时杀他个回马枪,连这等秘事都能探听到。
“昭德殿宫人口风紧,从未有流言流出。”
“哦?”若是事先没有探听到些蛛丝马迹,巫流泉他们不会想到拿林光秀开刀,但皇帝自问这两年并未对薛历川有任何优待,别说朝堂上,就连后宫之中也无人窥探出异样,如果不是近段时日在昭德殿的相处,那巫流泉又是如何寻到他这根软肋的?!
总之时机太过不凑巧,如今皇帝人不在宫中,巫流泉根本不用费力动作,就能取信于严展玉他们,让他们自动就认为他手中握有皇帝这道免死金牌,届时怕无论巫流泉提出什么条件,他们都会想办法答应。
“缉拿历川的旨令下到哪些城镇了?”
“皇后严令,走的是八百里急报,不出明日,连这伍央城里也该收到信息了。”
“这时候皇后他们不该是在历川身上下功夫,看来巫流泉已经跟他们联系了。”
如今情况紧急,再拖下去不知巫流泉还会出什么花招,最好是即刻赶回宫里主持大局。皇帝现了身,事态自然就能得到控制,但这一路必是凶险重重,巫流泉不会让他轻松回去,更不会放过薛历川。
“白虎,去找青龙、玄武,准备好我们明早回宫。”皇帝手敲桌面,半晌抿了抿唇,颇有些不甘的继续吩咐:“你跟历川留下,保护好他的安全。”
“是。”
“圣上?”薛历川猛然抬头惊问。
皇帝捏了捏他的下巴,也不顾忌屋中有人,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放柔了表情道:“你住在武林庄里,官府的人不会找你麻烦,这地方的人想来也不识我身上信物,若是万一有事,就去找仁王。武林庄里的宝物不值得你用命去拼,想要的话我日后会帮你抢来,你看个热闹就好。”
“请圣上准许属下同行护驾!”这事分明与他有关,皇帝却要独自回宫,薛历川实在难以听从。他向来觉得皇帝的命令必是经过慎重考量的,他身为下属老实照做即可,往常只会回个‘是’,这次却无法说出口。
“历川……”皇帝为难的沉吟。
“恕属下无礼。贼人的目标便是薛大人,若是同行于主子不利,还望薛大人以主子的安全为重。”
带着个被通缉之人回去,路上是多有麻烦。经白虎这一提醒,薛历川懊然醒悟,当下低了头请罪:“谢大人提点。圣上恕罪,是属下思虑不周。”
“无妨。”白虎话是不中听些,这时候却最为行之有效,且薛历川并未因此有任何负面情绪,皇帝放下心来,对这个以为是不通人情的寡言下属重新有了认识。
“事情处理完,我会通知白虎带你回去。若你还想到处走走,也可让白虎陪你晚些回去。”
“是。”
离天亮还有些时间,皇帝遣退了白虎,和薛历川上床又眯了一会儿,待到窗外鸡鸣日起东方,皇帝便起身收拾利落,带着青龙、玄武离开了武林庄。
薛历川跟着送到了庄外便止了步,等人走的远了方才转回庄里,回到小楼上房间里,却不想打开门又有一女子等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咳,我回来了~ 话说翻前面的时候,发现居然有个bug,我把往生殿殿主的名字弄错了,一开始写的是东门锦,后来又写成东门遥。- - 真想知道我当时都在想什么。不过是改锦还是改遥呢?你们投个票呗。
皇帝在小薛面前好没气势,好捉急啊。 - -#
42要挟
屋里的人侧身而立;一身素色衣裙煞是惹眼,听到门边响动转过头来;露出倾绝天下的貌;正是这几日颇有是非的傅卿莲傅大小姐。
“薛公子。”傅卿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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