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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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蝶-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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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伤心欲绝的蓝秋滟发出深沉的呐喊,眼前两人无所谓的态度让她觉得痴心是一件愚蠢的事,颠覆她的爱情观。
  人不该有羞耻心吗?
  为何背叛的人可以用理直气壮的眼神瞪她,而有理的一方反倒气弱的像第三者,无助地静止在原地不敢前进等候审判?
  她不该为自己的无端遭弃申诉吗?谁来为公平下注脚呢?是非已经分不清了。
  “告诉我,你是不是取消了婚礼的筹备事宜?”
  气息深浓的卫森扣上上排钮扣。“是。”
  “为什么、我做错了哪件事?”她有权要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答案摆在眼前,你看不见吗?”他亲昵地为爱人梳拢乱发。
  “她有比我好吗?”她忘了王秘书的警告,人是不能相互比较的。
  “仔细瞧瞧蝶儿,你有资格和她计较吗?”卫森挑起胡蝶半掩的脸孔打击她。
  出尘的灵妍五官,恍若春水的盈盈澄眸,大受刺激的蓝秋滟产生一种错觉,似乎在她身上看到漫天飞舞的蝴蝶,鼻间有股花蜜香味。
  她自认是个出色的美女,可是一见到这张姿容,她才知何谓天人之色。
  花为貌,月为神,玉骨冰清,雪肤剔透,眉宇间流动着少见的独特气质,一副不染纤尘的纯净风情,连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动。
  虽然不致自惭形秽,但是两相对照下,玉与石的分野昭然可见,她的黯淡刚好衬其明亮。
  “别太咄咄逼人,是你先有负于她。”慈悲心是修行者必备的品德之一。
  “蝶儿。你该和我站在同一立场。”不悦的卫森板起脸说教。
  “我不具备杀手特性嘛!”胡蝶撒娇地软化他浑身的戾气。
  柔能克刚,水能断金。
  他果真放软声音。“你当我是杀手呀!”
  “不是吗?专门扼杀女性情感的大恶棍。”如果要下地狱,他们俩的罪一样重。
  夺情。
  毁爱。
  “有什么办法,我把全部的感情都投注在你身上。”无情自然下得了手。
  “别玩我头发,先去安抚她。”总要顾忌旁人的心情。胡蝶从他指间抽回长发。
  卫森不豫的重吻她,“你都不关心我。”
  “饶了我吧!你早过了和兄弟姐妹抢玩具的年纪。”她好笑的说。
  他的占有欲强得惊人,动不动就吃点小醋,不许人对她的容颜露出惊艳的表情,一律保持一公尺的距离,休想僭越。
  有时一些不怕死的勇士想来尝试,结果下场是哀哉烈士,残尸而返。
  连她想回蝴蝶谷的要求都在他的怒视下无疾而终,不管他走到哪都一定要她随行,时时盯紧她的一举一动。
  本来她就是随兴之人,不会因他种种限制而不快,有得必有失,舍得的人才有福。
  “你们一定要当着我的面浓情蜜意一番,才显得我是多么失败和不堪吗?”蓝秋滟的泣诉中止了两人的对话。
  “我没请你来。”卫森的冷语反射出她的悲哀。
  “你片面取消一个月后的婚礼,难道不用知会我这个当事人一下?”好歹看着卫、蓝两家的交情。
  “你比较失礼。”胡蝶在他耳旁低声一喃。
  他微恼地横暌一眼。“我本来打算亲自上蓝家说明此事,可是忙得抽不出空。”
  “是忙着和女人翻云覆雨,极尽缠绵之事吧!”她含泪说着尖酸之语。
  “谁叫你乏味得引不起我的兴趣,一想到和你上床就欲振乏力。”他刻薄地推诿自身过失。
  脸色一白的蓝秋滟贴着墙壁低泣。“我做得还不够完美,你怎能羞辱得如此彻底。”
  “不,就是因为你表现得太完美,让人感觉不到你的生命力,好像和刻板的电脑交谈,一字一句都经过精心筛选。”完美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那是大家闺秀应有的礼仪,你不需要一位应对得体的妻子吗?”这是她母亲自幼传授的庭训呀!
  笑不露齿,坐不摇裙,适度的微笑中要保持高雅的气质,不可表露太多情绪,懂得适时的表现缄默的美德,不与人抢话。男人在外的风花雪月要体谅,不能有嫉妒之心,事事以男人的话为准则,无私人意见,完全奉献出自我。
  她委曲求全,凡事退让,不敢有情绪地遵奉他的规矩走,这还不足以感动他吗?他还想要求什么?
  一脸不耐的卫森冷然开口,“男人要的是能让他疼宠的妻子,而不是刻意打造的仕女范本,一本活道德经。”
  “你不要我拘谨约礼,我可以修正到你喜爱的个性,我也能当个蒙你怜宠的妻子。”她愿意改变自己来迎合他。
  “修正?”他不屑的嗤鼻。“你是人不是机器,有人会用修正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个性?”
  那表示她没有个性,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感,像一个能任意转换喜怒的木偶。
  “我是为了你呀!我不想失去你。”她宁可不做自己,只为他而活。
  “一个人若连自我都抛弃,你能要求别人为你负责吗?”他是绝情,不甘一生背负别人的悲情。
  低头望望一脸平静的佳人,满心欢欣的卫森沉淀不少愠色,他拥有一份金色的爱,何必屈就镀银的膺品。
  “我爱你。”蓝秋滟沉重地说出爱语。
  他回以冷酷的一句,“我不爱你。”
  “你不能试着接受我吗?”蓝秋滟以恳求的语气挽回他。
  “蝶儿,你说我该回她什么?”他一副宠溺的揉揉心上人微蹩的眉头。
  不想插手他情事的胡蝶慵懒一睨,怪他没事拖累她。“你可以说谢谢,我最近很忙。”
  “谢谢,我最近很忙。”他照本宣科的念着。
  “先生,别说你认识我。”丢脸死了。胡蝶作势要远离他。
  “我的蝴蝶仙子,你该搬出一大堆劝世的禅理来开悟她。”卫森挪揄地耸耸肩将她拉回怀中。
  “不关我的事……咦,你不是小孩子了,耍无赖要糖吃。”简直被他吃定了。
  他的未婚妻肝肠寸断地用眼泪写着执着,以颤抖的唇瓣诉说未出口的深情,而他却邪魅的一笑,在她肩上调戏着。
  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所谓的先到后到,情深情浅,通常缺乏认知的人输得最惨。
  不是输给爱情,而是输给了自己。
  既然是人就应该学会自私,无私的境界太高深,即便修行千年的她也抓捏不准分寸,一味地陷入泥沼之中脱不了身。
  先爱自己的人才有权利爱别人,这是爱情守则最重要的规章。
  “你们好狠心,非要在我面前上演亲热戏?”温婉的蓝秋滟眼中有抹深切的恨意。
  由爱转恨。
  胡蝶淡然地扬扬眉。“听过因果吗?”
  “别跟我说前世、今世的荒谬玄学,我连眼前的男人都掌握不住。”从小到大她没做过一件错事,为何留不住她的爱?
  “多行善积德,珍惜生命,也许能化解一场悲剧。”印堂浮青不是好事。
  “你在做作清高的布道,好摆脱夺人所爱的恶名吗?行善能让你把森还给我话,我会拼命地去布施。”蓝秋滟说得很恨,两眼迸射强烈怨怼。
  当爱到极致后遭受挫败,通常性子会变得十分极端,陌生得让自己都不认识,宛如邪灵附身般不可预测,行为显得偏激。
  眼泪是廉价的武器,恨意取代昔日的深情,不甘的意念驱使她想变坏。
  因为只有坏女孩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因为坏女孩做坏事会有人来救赎她。
  因为坏女孩很坏,所以做了什么事都会被原谅。
  因为她坏。
  “森,我去找妙舞。”一股邪恶之气不断袭来,胡蝶很不习惯的抚抚手臂。
  “我陪你去。”他放下工作打算与她同行。
  “不用了,你和她聊聊。”她需要开解,但不是由立场尴尬的她。
  卫森看出她的不自在,干脆直接想把蓝秋滟打发走,免得三人都不痛快。
  “秋滟,你先回去,晚点我会去找蓝世伯谈谈。”
  蓝秋滟情绪激动的扑向他。“你想谈退婚的事是不是?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
  “冷静一点,别逼我叫警卫。”必要时,他会命人强行驱离她。
  “你不要我了,还要我冷静,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冷血无情,可以任意糟蹋深情付出的感情?”她的表情万分怨恨。
  “我什么都给了你,无怨无尤的接受你薄到近乎残酷的情感施舍,然而你毫不知会的毁婚撕裂我的心,你看见它正汨汨流出鲜红的血吗?”
  “秋滟——”抓住她扭动不安的肩,卫森的眼冷到叫人发寒。
  “不要不爱我好吗?我可以退让为小,我会等你回过头来爱我,我不争、不吵,只要你不舍弃。”
  她将头偎在他手臂,说着令人心酸的痴情话,胡蝶有一丝丝的感慨,女人似乎注定要比男人多一分苦。
  “收起你的胡闹,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和你订婚吗?”他狂肆的道。
  “森,她会承受不起。”胡蝶摇摇头,以眼神拜托他别太残酷。
  可是卫森不予理会,他只是个为爱痴狂的自私男子。
  “看看蝶儿的眼睛,是不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伸手将蓝秋滟的脸孔扳向心爱的女子。
  她的眼睛很像……我?“不,我和她一点都不像,她是抢人家未婚夫的坏女人,她是坏女人……”
  拒绝相信是逃避,她不愿自己是替身,不断地指责胡蝶是坏女人,即使双眸所见的情景如此惊心催肝。
  “我和蝶儿早就相识了,只是我一直找不到她,当她是我梦中的幻影,我不停地寻找,灰心得几乎要放弃……”
  “不要说了,我不听你的故事,我不听……”她孩子气地把耳朵捂上。
  卫森残忍地拉下她的手继续。“正当我绝望地想娶一位神似她眼眸的女子为妻时,她出现了,在我贫瘠的生命里。”
  “我爱她爱得发狂,不在乎伤害了谁,只要她肯在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可以舍去,包括你。”
  失神的蓝秋滟在他松手之际跌坐在地上,两眼茫然得找不到焦距。
  许久之后,他的话才在她脑中生菌成长,骤地眼一清,凌厉得有些狂色。
  “我恨你,卫森。我从来没有恨过人,但是我恨你,我不会忘记你带给我的伤害,我会用恨来警惕我自己,千万别相信爱。”
  人间无爱。
  她狠狠地瞪着毁灭她爱情的两人,骄傲得像女王般走出去。
  门在身后合上,奔流的眼泪像止不了的洪水,蓝秋滟拭了又流,流了又拭,最后干脆放弃地遁入电梯哭个过瘾,令每一个想进出电梯的员工踌躇不前,改坐另一部电梯。
  活了二十四年,一直循规蹈矩地按照家人的安排去做,她没有第二种声音的当蓝家的好女儿。
  谁知今日竟因她的好而造嫌弃,她质疑生存还有何意义,甚至不知为什么而活,完全没有目标地盲目苟延残喘,让世间多一具行尸走肉。
  此刻的她想死。
  皮包里有一把修指甲的小剪刀,蓝秋滟战栗地把它取出来握在手中,脑海里有一道邪恶的声音怂恿着她,要她刺下去……
  强抑着害怕,沮丧的她对准腕间跳动的脉搏一刺。
  痛。
  血红了她的眼,仿佛魔鬼在向她招手。
  正当她刺出心得想下第二刀、第三刀时,电梯门突然打开,冲进一位哭得淅沥哗啦的曼妙女子,脸上的妆都花了,还有一道男人手掌大小的五指印。
  她哭得看不清楚前方,一脚踩上蹲在角落的蓝秋滟,正气愤的抹去眼泪想教训人时,视线一明的见到对方腕上那鲜好的伤痕。
  “大嫂,你干什么?”卫睛一把夺去小剪刀扔在手构不到的一角。
  “晴晴,你大哥不要我了,他有别的女人。”蓝秋滟惨笑地抬起头。
  小剪刀虽利,却未命中动脉,伤口不深,所以她神智还很清醒。
  卫睛一听,气得直蹦电梯内壁,滑坐在地。“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喜新厌旧地想甩掉旧爱。”
  “我那么爱他,他怎么狠得下心伤我?”爱情一点道理也没有,偏她痴得可笑。
  “还说呢!长风为了个女工读生说要和我分手,还狠狠甩我一巴掌。”他够无情。
  “我恨他,我好恨他。”恨不得夺去他的最爱,蓝秋滟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我也是,我恨死韦长风了,真想一刀戳进他心窝,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色的。”尤其是那个小狐狸精。
  “你想杀人?”蓝秋滟鼻音深浓地抽噎着。
  “你不想教训我老哥吗?”亲手足又如何,他从未护过她。
  两个人静静相望,互读彼此眼中的深意。
  “我不想森死。”
  “我也不愿长风太早去见阎王。”
  陡地,恶魔在一旁献计,两人头靠头地商量,既然下不了手伤害挚爱的男人,那么就由他们口中所爱的女人去消受吧!
  邪恶的光芒在眼底闪烁,阴森的笑声在电梯里发寒。
  她们要报复男人的无情。
  就由他们的女人开始——
  第八章
  太大意了。
  在阴暗的林间小屋,有个双手被捆绑在身后的女孩蠕动着,大叹自己太多事,为何老是不听蝶姑姑的劝告,冲动行事。
  人家是大意失荆州,她是大意失自由,连能呼救的口都被白布条给缠得牙酸。
  她是见过蓝秋滟,还在和韦长风去看鬼珠宝展上碰见,经由介绍得知她是卫大老奸的未婚妻,但目前正要解除婚约。
  昨天她有一份报告要交给教授,刚好有个同学也要去学校,她留了张字条就搭顺风车去,两人还去看了场话剧表演。
  散场后才发觉时间已晚,同学急着赶回去上家教,来不及送她回家,所以趁月色正好就决定信步一走,感染一点浪漫气息。结果看到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旁蹲了个女人,神色痛苦地捂着肚子呻吟。
  救人嘛!当然要当仁不让,她二话不说他冲上前一扶,一见是熟面孔更硬不下心不理。不过她想起蝶姑姑的警告,迟疑在要救与不救间。
  但是蓝秋滟有够狡猾,用力挤破绑在腰间的红色血浆,伪称怀了卫老奸的孩子,希望她能发发善心救救孩子免于流产。
  瞧她声泪俱下的痛苦神情,她一下子就忘了蝶姑姑的忠告,连扶带撑的把她送进车里。
  一坐上驾驶座,她突然想到自己不会开车,刚要转头说声抱歉时,哥罗芳的味道扑鼻而来,随即眼一困地失去知觉。
  等到醒过来已是隔日的清晨,高高的窗户停了几只色彩鲜艳的小鸟。
  看不清是什么品种,因为室内光线大暗,而唯一可透光的窗户在靠近尖角屋顶处,让她能由此口看天色,得知大约的时间。
  “该死,我明明就快抓到她,谁知一转眼就看不见人。”简直像个鬼。
  “没关系啦!晴晴,我们抓到她侄女,不信她不来自投罗网。”笑得阴沉的蓝秋滟安慰卫晴的失手。
  “我不甘心呐!说好了我们互为对方报仇,可你已达成目的,而我……气死人了。”愈想愈生气,她怎会把人跟丢。
  昨天守了一天,籍口要向大哥诉苦进入他在外另置的房子,然后花钱要人打电话伪称长风车祸受伤,要他立刻去付保证金好进行手术。
  大哥匆匆离去,只剩下那个该死的女人在家,她端了杯放了五颗安眠药的果汁假意示好,而且亲眼看她喝个精光,一滴也不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在期盼和紧张的心情下希望药性快发作。
  等呀等,一个钟头快过去了,那个女人还不困。
  她心中担忧大哥知道是谎报而回来,急得想一棒敲晕人。
  又过了十分钟还不见效果,她一发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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