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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零头儿，我们班的节目怎么办呐？”
“这你问我？”凌霄摊开手笑笑，带了点儿自嘲与调侃，“我自个儿唱歌八个音从来都没全过，不过没事，这个也不用上愁，到时候一比二的往下刷，咱只要不垫底儿就行，好办了吧……”说着拍了拍单小丹的肩，“要实在不行就弄个舞台剧上去，童话故事都比唱歌有新意。”
单小丹眼睛一亮大拇指跟着就竖了起来，“零头儿你果然是个强人”
“你不是真要弄个童话故事吧……”凌霄汗颜。
第二卷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 098她是没心的
“怎么不行，我觉得这主意很好啊。”单小丹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已经定下来就要摩拳擦掌的干。“那就这么定了，我去找一出童话，争取让咱们班每个人都有上的机会。”
“那得，反正你说了算……走秀那事尽快统计出来，包括他们的身高三围以及腿围鞋号……”凌霄耸耸肩刚要讲教室便听见楼下一片惊呼，忽然就感觉有东西冲自己飞了过来，几乎是本能的伸手一接。那东西挺沉，手臂一阵子缓冲，几乎是停下来的瞬间两人便被冲了个够呛。
一只，大鞋……凌霄抓着鞋尖愣了一下子，差点儿就给它扔了，楼底下开始有人大叫大笑，她扒着栏杆往下看，刚楼下一大圈人围着正踢毽子，现在也不踢了，齐齐抬头看向三楼，一边还有人喊着“谁拾到鞋了？砸着谁了？扔下来！”
凌霄把鞋带提溜在手里，尽量让他远离自己，人群中果然有个大个子男生说单腿站着的，造型确实滑稽，知道他是无心的便也不计较，“我拾到了，先让开一下我给你扔下去，别砸着人……”
“我靠！是凌霄，禽兽你点儿太正了！”
光脚那男生脸就有点红了，单腿立在那儿竟有些不知所措，凌霄一松手已经把鞋给他丢了下去，实在是太臭了。踢个毽子都能把鞋踢上三楼，这哥们也是个强人。
天井院里重新开始踢毽子，一大圈人一人一脚，红紫相间的大鸡毛毽在空中来回起伏跳跃，凌霄看了一会儿觉得放松下来这才进班，上课铃也同时响了，老蒙跟着一起进来，唾沫星子又开始往外喷，拿着尺子开始分解受力。
凌霄昨晚睡得特足，课上的效率便尤其高。她课下可以少做点儿习题，但上课却一定会认认真真的听，四十五分钟整个下来都不带走神的，就像前一阵子给年级里讲的学习方法一样，好好听课比什么都重要。
课间门外喊着有人找，凌霄出去，见是大课间把鞋踢上三楼的那个男生，而骆诚就站在不远处，估计是跟着一块来的，见她出来头立马便转向远处，像是根本就不愿意见她，凌霄知道易川的事在他们心里都落下了疙瘩，不仅是他，很多和易川关系不错的都是不愿意再待见自己。
“刚才对不起了，没砸着吧？”那男生见她出来忙上前走两步，脸又有点儿红，一米八多的大个子长得也不错，凌霄便又想起他那鞋，不由笑笑。“没事。”
“那个……我叫秦翼，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请你吃顿饭算赔罪行吗？”
“都说了没事了，快上课了别计较了啊，我就先进去了，没事……”凌霄的疏离便又一点点沁上来，美艳嘴角，让人无法再逾矩试探。凌霄长得不错，学习又好，大家也知道了她的性别，按说平日里追的人也应该不少，但开学到现在学校里也没人表示出这样的意思，喜欢的还是有的，但也就坏在她学习太好，在校里又是处于一种独一无二的特殊存在，便给人一种很难企及的错觉；再者就是司南珏的存在，两人前一阵子几乎是同进同出，很多人都摸不透他们的关系，又不愿意去惹他，所以再接近凌霄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于是这造成的结果便是，在高中生普遍开始早恋，班上早已成双成对的时候，凌霄成了滞销品。
秦翼站在原地仿佛被一堵墙硬生生给挡了回来，脸上不禁有些尴尬，躲在厕所里跟来看热闹的一个个走上前拍拍他的肩，叹口气一边说着哥们儿继续努力，早晚要搞定她，一边摇着头，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骆诚等就剩了他一个这才环住他的肩往外带，“走吧，我早就跟你说过，她是没心的……”
中午放学拐进明珠一趟顺便给那帮子黑白颠倒的生物买了午饭，而后才赶到苏家，苏和平没去工地，正拿着纸比划着跟康巧月一块儿分扣子，满屋子堆得都是布料，床上零零散散的打印纸上是各类要做的服装。凌霄在电脑里每套衣服给她前后左右找全了样式图，现在学生没找好，尺寸便没统计好，自然无法开工。
“布种类够吗？要是不行就先在这边买点儿，记好了再让广州那边给发过来。”
“够够够，这么多还能不够啊，凌霄，才三十套衣裳你买这么多布干什么？”康巧月看了这满屋子东西就肉疼，心里知道凌霄是为了把他们两个弄出来才要做的衣服，但看她这架势，似乎不是只做这些套这么简单了。
“当然不是这样就打住，”凌霄坐下一边从苏平和手里接过水杯，急急喝了一口，差点儿就被烫着，忙扇了扇，“我是这么想的，我以后也想开个这样的店，专门卖cos的服装道具所以也算是趁着这次机会先起个头，慢慢养着，等过两年这玩意儿兴起来了再一点点做大。阿姨我想过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前期所有的都由你来做，一套衣服我大概给你七十，晚上你可以再去买包子或麻辣烫，白天就当是给我帮工……”
“别这样凌霄，你已经帮了我们不少了，这钱……”
凌霄一见她又开始计较只得打断她，“不阿姨，我又不是为了省这些钱才帮的你们，咱还是明码标价，就像合同上写的，一码是一码，公事私事咱不能掺合起来……”
康巧月不说话了，自个儿挨着她坐在旁边，眼圈渐渐就有些红了，“我就一直说，养那么个孩子还不如你一个外人顶用……”
“你还提他干什么！”苏和平哐的一声就把一盒扣子扔在了地上，大大小小各色纽扣从里面蹦出来在他脚下炸开撒的满地都是，“我早就说了，就当白养了他！”
凌霄默不作声的蹲下去捡扣子，两人已经不把她当外人，康巧月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白养，你说白养就白养啊！那是我儿子……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命咋就这么苦……凌霄，你跟我说，后来你又见着他没？”
凌霄把盒子重新放回桌上，蹲着背过身去捡剩下的，“见了，他很好，在给别人打工，饿不着……”这话慢慢蹦跶出来，听上去着实有些机械。半天她才站回去，脸上是笑着的，“阿姨，等这店开大了，我聘你做制衣总监，叔叔也是，当采购主任，你说行吗？”
“怎么不行，再不行不也比卖包子扛钢筋好……”康巧月得了准信便放下心，也就不再纠结，却又想再问问苏岭在那边到底是干什么，工资多少，具体在哪个地儿。但凌霄已经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到中午她回去，康巧月也没有再问出来。
阳光静好，身心疲惫的人也被它照得暖洋洋的，凌霄站在小区正中，让自己整个舒展开来，一身的霉气便被涤荡干净，瞬间的柔软过后，眼神便又硬了起来。
毫无新意的一天，单小丹一中午努力下终于从年级里选出了不少人，然后才将他们的数据表给了凌霄，她看了一眼，男生基本上都在185以上，女生也是170左右，华丽丽一片看上去确实很壮观。
“全部都在这儿了？”
“没，还有一个，这个我搞不定。”单小丹笑笑把人数给她，一共二十九个。
凌霄挑眉，在名单上细细看了一遍有些了然，“司南珏？”
“是啊，别说他今儿上午没在学校，就是到了我也请不动他，但是头儿你也该知道，他要是上了咱这节目可看性就又上去了，零头儿，帮帮忙吧，咱一个班七八十口子人他可就听你的了，比老班都管用……”
“谁说我听她的。”边上冷冷一声，两人身子惊了一下，说曹操曹操就到。单小丹被抓了个现行只得吐吐舌头，一边给凌霄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顺便拍了拍那张纸，一边毫无义气的溜之大吉。
“都听到了，那要参加吗？”凌霄起身让他回座位上，看着他这张脸色便觉出心情不会好到哪儿去。见他不理自己便开始自言自语，“哦，不去啊，不去那就算了，反正多少帅哥前赴后继，也不差你一个……”
“谁说我不上。”司南珏刷扭过头看她，一把把表夺了过来，反反复复看了一遍，眉又簇了起来，“怎么没有你？”
“拜托，”凌霄差点儿被呛着，“你看看这上面的身高，我连165都没到，不是碍眼吗……”见他听了以后扔下表格，又便忙解释“可是我会在一边一直跟着，毕竟是我的主意，花了不少银子，可不能搞砸了……”
“搞定了？”单小丹见凌霄竖了个拇指给她便笑起来，一边用口型来问。凌霄点点头，司南珏最近脾气确实是有些反复，但几天下来他也算摸得差不多了，最近一段时间两人的距离最好是在五米开外十米之内，既不能让他看见了心烦也不能让他看不见更心烦，这孩子也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别扭到了这种地步，凌霄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了他，也不知几年以后这样一个公子哥会养成什么样子。
第二卷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 098三方碰撞
今儿阳光挺好，打在身上暖洋洋的，把邯台初冬的阴寒驱散不少。下午放学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人影斑驳的落在街上，拉出颀长一片。
凌霄把车子放回家便坐上了公交车接凌空，一周没见，小孩儿没上幼儿园由奶奶养着，也不知胖了没。一边想着嘴角慢慢挂上了点儿笑意，如果可能，今天一定要把老太太再请回来。车行了近半个小时走走停停，最后终于在邯城小区停下，老太太现在一个人住在这边，五十来平米的房子，一个人倒也可以。
凌霄沿着路走过去，沿途是一排光溜溜的梧桐，小区门前的小花园里不少人坐在里面说笑，不远处一个小孩抱着条大狗在土里来回乱滚，笑得咯咯的。凌霄站在原地看着他，觉得好像高了一点儿，身上脏兮兮的也不知滚了多久。而老太太就坐在凉亭里，和人说说笑笑，一边拿着一把子高粱杆教人编着什么东西，在一片夕阳中，显得很惬意。
几乎在这一瞬间她便放弃了再劝老人回去的心思。
在自己那儿半个月老人除了买菜接孩子几乎就没出去过，那边更是没有认识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也定是寂寞的。凌霄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往前走了几步，“彬彬……”
小孩儿身子霍得僵了下，抬起头便四望开来，舵主汪的叫了一声，冲着凌霄就扑了过来。
“哥哥！”凌空还有些迷茫的眼神刷的就睁大了，在舵主身后撇丫子往前跑，凌霄伸手接过舵主的两只前脚，侧着脸让他舔了两下子，这才蹲下去把小孩抱起来，让孩子在自己另一半脸上使劲亲了几下。“想我了没？”
“嗯嗯，哥哥你才回来……你自己说早回来的……”小家伙四肢张开整个贴在了凌霄身上，一边用脸蹭着她，“哥哥骗人……”
“是是是，我错了，这不是来接你了吗，听话了没？”
“听了，舵主也听话……”舵主听见凌空叫它也汪的一声跳了起来，从侧面攀上凌霄的身子，一人一狗把她弄得走不动道，凌霄笑笑，“走了，舵主带路，找奶奶去。”
老太太刚才听到声音已经看到了她，也是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见她过来这才没走过去。
“奶奶，我回来了，晚了两天。”凌霄想把孩子放回地上，凌空不干，仰着头撅着屁股又勒上她的脖子，“哥哥抱……”
“老杨，这也是你孙子？好福气，瞧这孩子长得好，真有福气……”一边坐着的老太太见她们过来也笑着夸，凌霄抱起小家伙一边跟这些人打招呼，像个小动物似的被人围观，便慢慢有了些无措。
凌霄奶奶笑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跟她们应了声这才转过身细细打量凌霄，“没好好吃饭吧，一看就瘦了……走，回去，今儿在我这儿吃，我给你做饭去……”
“哎别……奶奶我今晚得出去一趟，请别人吃饭去……一会收拾了彬彬的东西就得走。”说着把老人拉到一边，低声慢慢把苏岭的事跟她说了，除了段兴言那一段倒是什么都没有隐瞒，“所以我今晚想去请那个警察吃一顿饭，这会儿过来想了把彬彬也带上，好好谢谢人家。”
苏家夫妇老太太是认识的，在凌笑那儿住的那一阵子也见了好几次，听她这么一说，不禁有些害怕起来，“那你呢？应该没什么事吧，别让那人再找你的麻烦，咱可惹不起他们这样的人……”
“我没事奶奶你放心吧，我就一个学生他能怎么样，而且人一直关着他自己也说不过去，好歹邻居一场人家帮了我那么多我总不能不管吧。”
“那就行，没事就行……煊煊啊，你做的没错，只是一定要能保证自个儿不受拖累，要不然再搭上你，我谁都不认识，你说你还能指望谁？”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一边点头，一口气慢慢吐出来。
凌霄笑笑拍了拍老人的肩，又捏了捏凌空的鼻子，一边安慰她，“我知道奶奶，你放心，我没事。”
“行，那就赶紧去吧，我还得在这再坐会儿，你有空过来看看我就行。”
凌霄点点头，“我有空就带彬彬来看你，奶奶你要是在这边一个人烦了就去我那住会儿……”
凌霄请赵睿是从来没有事先打电话的习惯，都是直接到警局里堵人，再加之以凌空的撒娇，不给他一点儿推脱的机会。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快下班了，想了想便抱了孩子进去找他，舵主跟在后面乱窜，似是很快活。自上会之后很久都没见了，邯台市政府为殉职的那几个警察开了场追悼会，电视里也是播了几天，死者家属都的到了一定的安抚款项，但也不知赵睿有没有把自己心里的疙瘩解开。凌霄在门口报了下名字便听那人大喊，“赵睿，又有人找！”
这个又字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凌霄还没有进去便见赵睿跟跑着似的从里面冲了出来，见是她眸子亮得让人错不开眼，整个人都傻笑起来似乎是极高兴她的出现。
凌霄被这态度吓了一跳，前后左右来回看看确定他这表情确实是对着自己做出来的，这才喊了声哥哥。
“你来了。”赵睿一边接过孩子，用鼻尖蹭蹭小家伙，态度十分亲昵，连尾音都带着笑，“呵！今儿你姐姐带你去哪儿玩去了，弄得浑身都是土？”
“还是给我吧，要不你今晚肯定得洗衣服……”凌霄被他这句姐姐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问问他这是怎么了便听见后面有人叫他，声音不大，赵睿脸上的肌肉僵了半秒又迅速恢复，凌霄循着声音往里看去，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头发披散在肩上，文文静静的。但一眼看去却没能给人留下什么特别强烈的印象，看起来着实普通了些。
“赵哥，这是你弟弟？”女人声音不大，细细的，慢慢走到赵睿身边离他很近，很温柔地冲凌霄一笑，“你好啊，我是……”
“不是，她不是我弟弟，她是女孩……”赵睿迅速截断了她的话，头大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