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怎么做?”伊顿王子听到关键处。不禁也是一脸希翼。
“等!”穆言道。“当务之急。是您先夺得您地草原和部落。积蓄实力。然后扫平草原。统一大漠。之后才能问鼎中原。一统天下!不过。在这期间。您一定要忍。”
“好!”伊顿王子豪情万丈。“你说吧。我们在这里还应该做些什么?”
“穆言已经联系上吐蕃大将军和国重臣常子清。不过……常子清那边似乎还有些顾虑。”
“哼。国地老匹夫昭穆帝。十足十地胆小鬼!国男人也是孬种。什么事情也办不成!”伊顿王子毫不顾忌地嘲弄。
“昭穆帝是不行……可是。常家就不一定了!这个常子清。虽然满腹诗书。却是个人物!”穆言笑道。“而且。微臣知道。他地一个弱点!”
“哦?弱点?”伊顿王子也来了兴趣。
“这是,我们临走前。留给宇文朗和常子清的一份大礼!”穆言笑得高深莫测。
质子府搜查无果。宇文朗自然把关注的目光都转移到宫内。
当天白天由于有驸马铨选,宫内人员混杂。宇文朗不得不花了大力气来检查进出宫的人员名单。没有问题。那些可以见宫妃的士子们,也专门问过了盯梢的太监,都说士子们没有异常情况。
其后后宫,又进行了一次疾风暴雨般地大彻查。
这次,宇文朗真的怒了。搜查得格外彻底,几乎到了翻箱倒柜的地步。宇文朗有逆鳞,他的逆鳞就是他的亲友。为了并不看好他的父亲和哥哥的死,他就能连正眼都不瞟琴。何况这次出事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为宝贝的弟弟。
他和宇文潇同在母后地照料下长大,较之其他兄弟更为亲厚。而母后的目光却总是放在他的太子哥哥宇文詹身上,对他和弟弟宇文潇并不怎么关心。在宇文朗眼里,宇文潇是他唯一最亲近的人。现在他出事了,宇文朗觉得天都塌了一半。
宇文朗亲自带队,在后宫里四处找寻。每一个宫殿,每一处地方,就连御花园都进行了一次拉网式排查。没有,什么都没有,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只知道,当晚刺客选择的狙击地点是一棵树的高处,按现场踩踏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止一人。可是具体多少人……不知。
就当宇文朗气愤不已的时候,事件有了转机。
当众侍卫敲开坤宁宫的一瞬间,就被眼前地景象惊呆了。
弓箭赫然在目。形制、大小与当晚刺客所用地箭矢一模一样。再搜查,更多惊讶的东西又出现了。
云龙佩!居然是云家地传家之宝云龙佩!
《广陵散》!描述荆轲刺秦的《广陵散》!
还有琴平日为了不麻烦浣衣局,自行缝补衣服用的,数量庞大的银针!
再一调查,随随便便就能知道,在昭宁选驸马的当天也就是宇文潇遇刺那天的下午,坤宁宫的两位宫女和一位太监不顾宇文朗的禁令,偷偷跑去夕颜堂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干什么?没人知道!不过,有消息称,那天似乎有个男子与坤宁宫的三人接洽,看身影像是云家四公子云飞!
而宇文潇遇刺当晚,坤宁宫诸人纷纷出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天知道究竟是找东西还是杀人!
消息传到宇文朗那里,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境况。总之王公公汇报所有收集到的情况之后,宇文朗坐在龙座之上,静静地听完了侍卫们的调查,沉默了半晌。而后命王公公倒上一碗茶,自己悠然了一口,这才研磨挥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琴不守宫规,勾结刺客谋刺皇上、四殿下、三殿下,令四殿下重伤不起。送交宗人府进一步审查,若罪行属实,定不轻饶!钦此!”传旨的李公公是王公公的亲信,他念完诏书,冷笑地看着眼前跪得笔直,脸色苍白的琴。
她上回流血过多,又落水已久,后来不顾身体上的不适,硬是自己跑回坤宁宫,一回宫便缠绵病榻,最近一两天才稍微有些好转。
但是,她这回回宫之后,与之前大不一样了。也许是身心都受到宇文护重创以致差点**的羞辱,使她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也许是更深刻的,关于灵魂上的痛苦。
她在宇文潇的住处发现了《广陵散》,而且与传世的残曲不同,是真真正正的《广陵散》,与云家陷害凌家的曲谱一模一样。她不敢相信,随后又问了紫萱这曲谱的来历,知道这东西确实是宇文潇所有,而云家……哼,云天扬根本不懂音律,怎么会是他来给外公献曲?
再问下去,晟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七岁的神童四皇子宇文潇一语定江山,献上反间计整垮了当时晟国最大的敌人凌锋,逼得他们君臣猜忌,自乱阵脚。
PS:重头戏来了……琴会被冤枉么?今后的发展应该如何?宇文潇究竟能否转危为安?……
正文 十七、生命的最后一天
据说他当时正是拿着《三国》冲到父皇与云天扬秘密议事的正心厅,缠着父皇硬要给他讲曹操中了周瑜的反间计,杀死水军都督蔡瑁张允的那一回故事。
也许有人会说这是凑巧。不过更凑巧的是,那时宇文潇指着父皇桌子上的《广陵散》和云天扬腰间佩戴的云龙双佩道:“这些东西,应该抵得上周郎的一封信了!”
若是真像被凌锋听到了,估计会气得吐血:自己辛劳了大半辈子,居然阴沟里翻船,被一个黄口小儿几句话全毁了。不过谁知道呢?也许人生就是充满意外的。
需要注意的是,虽然其后宇文潇“一语定江山”的事情被渐渐传开,不过,多数人并不知道当中的曲折与故事。所以,上次昭宁看到琴脖子上带着云龙佩,就以为是云飞给琴的定情信物。
自然,宇文朗也不知道。
所以,他不仅误会《广陵散》是琴有谋逆的意思。还误会琴与云家有接触!
那事情可就大了!
“娘娘,接旨吧!”李公公看到琴半天没有反应,还以为她被吓得回不过神来。
“琴,接旨。”连自称“臣妾”都省了,琴用自己的名号来回答,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来人,将娘娘和坤宁宫一干人等请进宗人府。坤宁宫中的一切东西,原封不动地保留,留待进一步搜查!”李公公大手一挥,发号施令,随后,一脸阴翳地笑道:“娘娘,跟奴才们走吧!”
“娘娘,我们没有罪,为什么?”小德子一脸快哭的表情。
“不用担心。是非曲折。我们自己清楚。至少。我们对得起自己地良心。”琴平静地道。心里却很是担心:他受伤了?重病不起?严重么?
哼。现在还有心情担心他么?他那种人……他那种人……
是我毕生地仇人!
琴捏紧了拳头。
“你们几个。看着点娘娘。别出了什么事!”李公公上前。阴阳怪气地指挥着侍卫们。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琴淡淡道。深情冷漠地走出了坤宁宫。
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归处。
审问一连数日。
问到关节处,琴总是平静地摇头:“不知道。”
当然,总不能说,那日的白天她出门是去见了未来驸马云飞,而晚上……晚上是和三皇子宇文护和四皇子宇文潇待在一起吧?
被下那种药,在理智与坐在龙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王公公看到宇文朗这幅样子,便问:“娘娘说了些什么?”
“娘娘什么都没说。”那人禀告道,“问道关节处,娘娘便摇头说什么也不知道。”
“你看!”宇文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他终于忍不住了:“我就知道她嘴犟!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的!这都几天了,还这样!她真以为朕不敢对她动手么,什么东西!!!”
“皇上息怒……”王公公、李公公纷纷跪下,一屋子奴才也都跪下。
“息怒息怒……这样的怒朕怎么息的下!”宇文朗看看身后静静躺着的宇文潇,眼中地怒火越烧越旺:“好个琴!你不就想要公正地审问么?好!朕成全你!来人啊……”
“皇上,使不得啊,使不得啊!”王公公跪着爬到宇文朗的脚下:“娘娘毕竟是国的公主,这样做,与国……”
“住口!”宇文朗目龇欲裂:“她这样做就不怕我们晟国了?!她现在是晟国的媳妇,就该为她的行为负责!现在是国打了我们一耳光,难不成我们还要伸过脸去让他们再打另一边?!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皇上三思……”王公公和李公公劝道。
宇文朗气呼呼地道:“三思三思!朕已经三思四思了!传朕口谕!明日退朝之后,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部给我留下来。她姓琴的不是要公开公正地堂审么?朕就给她堂审!御前金殿大审!”
“皇上……”
太阳升起,一如往常。
不过,今天显然与过去不一样。凝重的气氛充斥着整座宗人府。
昨天傍晚宇文朗下令,今天一早金殿堂审。消息传来,坤宁宫众人都是一片哀嚎。只有琴一个人靠在角落,平静地接受了宇文朗的安排。
什么给我个机会让我当中表示清白,还不就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我以国公主地名义,让满朝文武看一场笑话?什么堂审不堂审地。偏不让他如意!
她抬起头,太阳初升,撒进一片温暖。不过,这样美丽的朝阳,是不是今后再也看不到了呢?
一阵锁头响动,是隔壁地寒霜在求着狱卒:“今天金殿堂审,请让我为娘娘梳妆吧!”
狱卒倒也通情达理:“啊,去吧,反正……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寒霜听得要哭了:“什么最后一次?你,你不要瞎说!娘娘她,娘娘她是清白的。她那晚是在……”
“寒霜,”冷冷的一声传来,是琴的声音:“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进来吧。”
狱卒也被这冷冷的话刺到了,木了半天,才打开了牢门。寒霜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一看见靠在墙边,仰头看着从栏杆里透过的阳光。有些细小的灰尘在光线中跳着舞,几缕微风吹来,带来了外面清新的味道。
“娘娘……”寒霜缓缓走了过来,琴转过头来看她。寒霜心中的酸楚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她软软地跪在琴面前,放声大哭:“娘娘,我们不会就这么死了吧…琴摸着她的头发,自嘲地笑道:“谁知道呢?也许吧……”
正文 十八、回不去的从前
“可是,别人也许不清楚,寒霜知道,娘娘您是绝对不会伤害四殿下的,他,他……”
琴摸着她头发的手猛然一停,过了许久,她才重新缓缓抚摸下去:“啊,谁知道呢?也许,天底下最想杀死他的人,就是我。”
“娘娘?”寒霜惊疑地抬起头,琴看到她一脸的泪痕,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恨又能怎么样?就算恨他,恨到想要杀死他的地步,我的家人,我的母亲,还有我受过的罪,就能一切都回来么?”琴手无力地垂下,眉间紧锁:“都回不去啦!那些已经流逝的美好的岁月,那些没有被交织的谎言抹去的幸福人生,早就支离破碎了,我又何必去寻呢?那位牢头说的没错,也许,今天真的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这样明媚的阳光……”
“娘娘!”寒霜泪流满面,扑到她怀里大哭:“不会的不会的,清者自清,我们明明什么也没有做过,老天也会为我们作证的!”
“若是苍天有眼,我又怎么会沦落至此?”琴忽然间笑了,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阳光,使得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体也消瘦了不少,却依然无法挡住她笑容中的美丽,当真倾国倾城。
这样绝美的笑颜,这样一位骄傲自尊的灵魂,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容身于浊世?
谁都没错,但是,你必须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谁都懂。
看到寒霜的双眼盈满泪水,琴再一次拭去她的泪,温柔地道:“你不是说要帮我梳妆么?今天可是大场面,我们不能输了面子。”
寒霜此刻才擦擦脸上的泪,自嘲地笑:“是啊,只顾着自己难受,倒把正事给忘了。娘娘。您坐到这里来,让寒霜……让寒霜再为您梳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
没有玳瑁梳。用地是最简陋地一把断了尺地木梳就这还是牢头好心给地。没有金玉珠翠。没有锦衣华服。束发上地玉钗还是当天被抓走时便带上地。是常子清送给琴地生日礼物。
“娘娘。您地发质真好……顺滑到腰际。乌黑柔亮。”寒霜一面轻轻给她梳头。一面柔声道。
“哪有你说地那么好?寒霜。你地生活总是以我为中心。也该考虑下自己地事情啊。还有。我不是早说过么?和我说话不用那么拘谨。什么您地。直接称呼你就好了。”琴微微一笑。
“没有!在寒霜地眼里。您就是全部!”寒霜认真地道。“自从到了您身边地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今后只为了您而活!”
“别说傻话了。这次我恐怕是逃不过去了。可是你地日子还长得很……”
“不!娘娘。您先听我说完!”寒霜有些激动。“我从小。就生活在天京地一户小家庭中。父亲是戍边地小将领。母亲是普通地主妇。家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哥哥。我是家里最小地孩子。我最小。哥哥姐姐欺负我。母亲也不管。父亲最疼我。可是。他一年之中大半地时间都得戍边。能回来地只有短短地一个月而已。”
“父亲在凌大将军麾下,总爱跟我说些凌大将军的英雄事迹。我真是崇拜到不行。所以,后来传出凌大将军叛变的消息,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后来长大了,我进了宫,分到长公主琴瑶地宫殿里。长公主为人任性,对待下人并不好。我也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谁知却到了您的身边……您没有架子,平时做事为我们着想,对待我就想对待亲人一样。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说什么傻话。”琴回过头来,眼神无比温柔。“我们,不是早就是亲人了么?我做了很多错事,又很任性,一直让你们担心,真是过意不去……”
“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那天不知检点,四处寻人,才会给人找到把柄。”寒霜说着,眼角的泪一滴一滴坠下,晶莹的好似珍珠一般。
“别这么想……认识你,认识赤霞、翠屏、小德子,还有昭宁和彦儿,我真的很开心。古人常说,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矣。我有了你们,真的已经足够了。和你们相处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真地很开
“娘娘……”寒霜哭着,又缓缓跪倒在地。
琴微微一笑:“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会尽力保全你们。为了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知道么?”
寒霜摇头大哭:“您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琴像哄孩子一般劝道:“好啦好啦,我会试着尽力活下去,你起来吧。”
寒霜依然不起。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通传:“时辰到!请娘娘上殿!”
寒霜惊恐地紧紧抱住琴的腿,不想让她走。而此时,牢头开锁,几位劲装结束的大内侍卫走了进来,作揖道:“时辰到了,娘娘您跟我们走吧!”
“不行,娘娘您不能走,不能!”寒霜似乎是知道,这一走也许琴再也不会回来,死死抱住她的腿,不让她离开。大内侍卫看到这个情况,连忙上前,拉住寒霜的衣服,想把她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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