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好你个琴,就算是死了。也要让朕颜面尽失。让天下人看我的笑话么!
混蛋!
宇文朗抢回神智,紧紧捏着拳头!
宫里地另一边。三皇子宇文护正抱着受伤的琴向自己的宫殿跑去。一路上不少太监宫女看到宇文护一脸焦急的模样,都是纷纷让路。这样一路闯到自己宫殿的后院,不少他的姬妾都听说宇文护带着一个重伤的女子回来,纷纷冲过来看。当她们看清楚这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就是上次来过的人之后,更是醋意大发。
“殿下,这是……”天心最先忍受不住,问了出来。
“滚!”
一声搭理也没有,脱口而出地就是这声怒斥。天心和一群侍妾们完全愣住了。从来没有想过宇文护会以这种口吻和她们说话。就算上次琴独自闯进来时,宇文护也只有得到她的狂喜和戏弄她的乐趣。而且,面对天心,也会象征性的敷衍。
没错,就算是象征性的……
其实她们一直都知道,宇文护尽管对她们很好,很温柔,但是,心里应该隐隐约约的知道,他并没有对她们付出真心。
就算没有真心也好,只要宇文护对她们笑,也是一种幸福吧!
但是现在,就连这种敷衍而虚伪的笑意,也不愿施与么?
宇文护跑到一半,还很担心地看了一眼怀里的琴,怕她是否颠着,是否会不舒服。眼里的关怀与心痛,所有地侍妾都看地出来。
对我们,可以连一句问好的话都吝啬说出口,而对她却可以如此温柔么?
她是谁?为什么?又凭什么!
还没等到她们发飙,后面忽然传来“噔噔噔”地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位正当妙龄的高贵少女,一位十二三岁虎头虎脑的少年正向这边跑了过来。众侍妾一愣,闪开一条道。而后面又跟来了两位,一位身材修长,四肢强健的明朗少年和一位白衣翩翩,气度不凡的公子。
不认识,都不认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几位身份尊贵,恐怕不是皇亲便是国戚吧!
刚这样想着,后面又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一看,却是一位提着药箱的老太医,一面喘着粗气,一面跑着:“三殿下、四殿下、五殿下、郡主、云公子,等等……等等……”
几乎是皇族的全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失血不多,可是伤口很深。万幸啊……还差半寸便扎到心口上了,到时候神仙也难救。”太医检查了下伤口,又看看身后的诸人,“不过,她胸口上的这支钗,必须要马上拔下来。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宇文彦性急的问。
“她的伤口离心脏太近……如果拔的时候不小心,她有可能会死。”老太医有些沉重地道。
“会死……怎么会这样?”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必须马上拔,可是,万
“我来吧。”云飞上前一步道,“我对与用剑比较熟练,手不会抖的。”
“云四哥……”昭宁看着云飞认真的表情,松松握着拳,放在胸口,脸上为琴的担忧还未散去,只是眉间蹙得更深。
“还是我来吧,”宇文潇站了出来,“若要比剑法的话,我可是不会输给你的。而且……我有一定要救她的决心和意志!”
云飞看着宇文潇,终于默默地退了出来。宇文护也道:“四弟,你……”
“放心吧三哥,我一定会救活她!”宇文潇笃定地道。
宇文护点点头,宇文潇走了过来,坐到床边。
“那么四殿下,等会你一定要从下至上垂直地将钗拔出来,速度要快,不能有丝毫犹豫。钗子拔出来的那一瞬间,可能会流很多血,这个时候请您迅速让开,由我为娘娘涂上止血药。”
“知道了。”宇文潇点点头。
太医从药箱里掏出一盒参片,将它塞到琴的嘴里:“为了防止娘娘在拔钗时痛的大叫而咬到自己的舌头,老臣先把参片塞进去。好了,四殿下,您动手吧!”
宇文潇点头,看着静静躺在眼前,紧皱着双眉,脸如金纸的琴,心疼得无以复加。她的痛苦,很大程度上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当年,自己亲手斩断了她的幸福,也许,现在她也就不用躺在这里受苦了吧?
宇文潇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紧紧握着凤钗的尾端,心中默念着一、二、三:再等等,再等一下,你马上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我动手了,你一定要加油啊!
“啊”的一声呐喊,是宇文潇在召唤琴的灵魂。玉钗拔出,鲜血飞溅。
琴的眼睛猛然睁开,眉头深锁,脸上大汗不止,似乎十分辛苦。嘴中却含着参片,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而后,头又缓缓坠下,疼得晕了过去。
PS:受伤是小,关键是以后的情节该怎么发展……大家觉得呢?
正文 二十三、要江山还是美人
太医赶紧上前给伤口上药,宇文潇还坐在当地,愣愣地看着太医救助琴的过程。昭宁有些担心,便拍拍宇文潇的肩膀道:“四哥,你挡在这里,太医都没法好好给皇嫂治病了。”
“皇嫂……是么?”宇文潇低垂着头,转过身子。对着昭宁,他缓缓抬起头,脸上全是刚才帮琴拔钗时溅到的鲜血,鲜红的一串、带着她身体的温热,他眸中无神,只是喃喃道:“一切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夏夜的风带来了丝丝清凉,白日的燥热一扫而光。不过,此刻在晟国三皇子宇文护后院中的五人,每个人都是愁容满面,眉间紧锁。因为后院的小屋内,有一个人,重伤未醒。
“三哥、四哥、昭宁姐姐,姐姐她,会没事的吧?”怕吵醒屋内的病人,宇文彦轻轻地问。
“你在说什么傻话?”昭宁打了他的肩膀一下,“皇嫂她,是那种柔弱到会支持不下去的人么?”
难得宇文彦既没有还嘴,又没有还手,他有些担心,却点头道:“没错,我应该相信姐姐,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而另一边,宇文潇、宇文护,还有云飞,却默不作声地站着,似有心事。
宇文护靠在枫树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抬头看着一树的枫叶。云飞默默坐在纳凉的石椅之上,握紧双拳。
而宇文潇身影像被吸走了灵魂一样,鬼魅般地四处游荡。他飘进了屋内,看着床上服了药静静躺着的琴。想要触摸她的脸庞,手伸到一半,却徒然的垂了下来。
“凌姑娘啊……我……”
十一年前,当时的他只是个七岁大的孩子而已。最喜欢的事情,是每天下了早朝以后,父皇把他抱在腿上,给他讲《三国》的故事。风云变幻。无数鲜活而强大的人物营造起一个神秘而精彩的时空。而在这时空之中,最不缺乏地便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还记得那天。他如同往常一样。在父皇下朝以后到了正心厅。想要缠着父皇讲故事。昨天正好讲到了赤壁之战。战前地准备、曹营与江楚地对峙。智慧和力量地碰撞。比之烽火狼烟地杀伐还要精彩。不过。这也是他与三哥宇文护地不同之处。三哥就偏好上战地谋略。与金戈铁马地征讨。
不过那天有所不同。正心厅严防死守。太监和宫女们一个个都站在厅外。不得入内。侍卫也冒出一些不认识地面孔。不过这些新侍卫个个看上去刚劲有力。面目黧黑。眼中更是有看惯了杀戮后对生命地淡然。似乎并不是平素养尊处优地殿前侍卫能有地气势。这是怎么了?
尤记得他想进门而太监宫女们阻止地神态。似乎内里地事情很严重。他忍不住好奇心。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从侧门溜了进去。正心厅内。父皇端坐于主位。眉头深锁。他地面前。站着一位高大伟岸地中年男子。国字脸。剑眉。就连嘴角地唇线都刻着一抹刚毅。他是谁?
对于他地到来。父皇皱紧地眉头忽然舒展了些。如同往常一样。抱着他让他坐到腿上。两人聊地都是军国大事。七岁地他不懂。也不明白。只是。他们地谈话里总是说起一个人………“凌锋”。他听下人说过。这个“凌锋”是个坏人。是站在他们对立面上地人。是他们不共戴天地仇人。
“现在虽然国没有什么动静。不过据探子回报。昭穆帝又准备派五万人过来。一个月以后动身。凌锋肯定是想趁冬季到来之前再次攻破天门关。如此大事。臣实在不敢自专。于是让翔儿、峥儿先暂时应付一阵。臣回来禀报!”
“凌锋啊……”宇文岚叹气。“他地女儿是国地皇后吧?凌家和皇室关系不错。他身后有昭穆帝地支持。行动也会方便地多。要是他们地关系能不再紧密……该有多好!”
“父皇啊,”这时,老坐在宇文岚腿上的小宇文潇不乐意了。扬起手中的书。“父皇啊,儿臣要听您讲《三国》的故事!”
宇文岚不想对爱子发火。便哄道:“潇儿乖,父皇和云爱卿有事商量,等会再给你讲,好么?”
宇文潇才不管那么多呢,扭动着小小的身子道:“不嘛不嘛,父皇明明答应儿臣,下了早朝就给儿臣说故事的。天子金口玉言,父皇不会食言吧?”
一席话说的厅内的紧张气氛顿时一散。宇文岚笑道:“不食不食!等会父皇再给你讲啊。”
宇文潇不满意地嘟着嘴,依然不依不饶:“不就是和南蛮打架么?有什么了不起地!既然你们讨厌那个叫凌锋的人,就除掉他就是了!”
宇文岚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有什么!”宇文潇道,“他再厉害,能有八十万水军都督蔡瑁张允厉害?还不是一封信,曹操就乖乖杀人?中计了都不知道!”
“反间计?”宇文岚笑着摇头道,“这孩子!哪有这么容易!”
“有什么不容易的?那昭穆帝再聪明,能比得过曹操?”宇文潇指着桌子上的《广陵散》,和云天扬腰间佩的云龙佩道:“这两样东西,还抵不过周郎的一封信?”
宇文潇当时指着桌上的《广陵散》和云龙佩,纯属是意外。幼小地他认为,父亲案上地物品,样样都是宝贝。而此刻案上所有的,除了笔墨纸砚之外,有地就是一本《广陵散》,总不可能让他指着文房四宝吧?而环顾整间正心厅,除了那本《广陵散》外,也就只有云天扬身上的云龙佩比较出众了。不选它们,选谁?
正文 二十四、废后琴玥
当时,云天扬一拍手道:“漂亮!臣听说,这凌锋是个乐迷,平素好收集天下琴谱。若是拿陛下的《广陵散》去套近乎,没准真的能够和他亲近也说不定!”
《广陵散》是宇文岚辛苦收集之物,才不想这么轻易就交出去。他还揶揄道:“若是云将军肯贡献出云龙佩,这《广陵散》我自奉上!”他始终还记得当年想向云天扬要云龙佩而不可得,心里一肚子气。
谁知云天扬拜道:“若是能因此救晟国,云天扬乐意至极!”
一件足以改变两国命运的大事就在一个孩子的几句戏言中被决定了。事后想想,都像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可是它真的发生了,并且在冥冥之中扭转了乾坤。凌锋死了,昭穆帝清洗了朝堂,国的势力被彻底赶出了天门关。晟国转危为安,并且变得更加强大。而国实力大减,昭穆帝则磨尽了锐气,变得喜欢偏安江南,不思进取。
是的,在这场政治格局的大变动之中,处于风口浪尖的凌家破败了,除了深宫中的皇后,其他族人被满门抄斩。而凌皇后被废,带着幼小的未央公主住进冷宫。也许随便放在一个人的身上,都觉得是足以改变一生的转折。而在这场大变动中,发生在琴身上的不幸只不过是一个大浪掀起个一朵小浪花而已。个人在政局的变动中,在历史的洪流里,如同浮萍草芥,根本不值一提!
“是我的错么?”宇文潇自言自语。不过可以想见的是,即使他知道如今会是这个结局,依然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做出同样的判断。他是皇子,有着皇子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个人的感情在国家面前,显得多么的渺小!
只是,他很清楚,除了国家之外,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眼前这个女人。即使让他放弃皇子的身份。和她一起浪迹天涯也好。只要她点头说愿意,自己一定义无反顾地跟她走。
可是……
已经把她伤得那么深,又怎么有资格和她长相厮守?
是啊,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皇上驾到!”正在宇文潇暗自神伤之时,忽然听到外面地通传。他叹了口气,帮琴掖了掖有些滑落的被子。无限深情地再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门外。宇文朗黑着脸。其他人都恭恭敬敬地跪着。宇文潇也走了过去。跪下道:“皇兄。”
宇文朗抬抬手:“平身。”
没有人起来。所有人都还跪着。宇文朗惊异地问:“这是怎么了?”
“皇兄。求您宽恕姐姐吧!”宇文彦道。“我绝对不相信姐姐会做出伤害皇兄。伤害四哥地行为!”
“是啊皇帝哥哥。”昭宁也求道。“刚才皇嫂所做地。还不能证明她是清白地么?”
“刚才……”一想到琴在金銮殿上地一系列挑衅行为。宇文朗好不容易平和地心情一下子就高涨起来。他捏紧了拳头。
“哼,别以为她刚才那番说辞,就能震得住朕!她的嫌疑还没有被洗清,谁说她就是无辜的!”
“皇兄,皇兄,”说话的是宇文护,“皇后她……皇后她绝对不是凶手,还请明察!”
宇文朗冷笑道:“明察明察!她身上偏有那么多的巧合!你说她不是凶手。有什么证据!”
“这……这……”宇文护喃喃不语,不知该怎么解释。
“因为皇后直到事发之前,一直都在臣弟的寝宫!”忽然一句低沉的话语传来,众人一惊:是宇文潇!宇文潇叩头道:“臣该死!皇后她,皇后她之前,一直在臣弟的寝宫,根本不可能做出陷害臣弟的事情!”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宇文朗更是瞪大了眼睛,指着宇文潇一字一句道:“你。你说地,可是事实?”
宇文潇又磕头道:“句句属实。”
“你……你……”宇文朗指着宇文潇,退后了好几步,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你们,居然……”
宇文潇又摇头道:“皇兄不要误会,我和皇后娘娘,冰清玉洁,绝对没有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情。我们只是……”
“住口!”宇文朗一声断喝。撇过头去。
“皇兄。皇后娘娘她毕竟是国的公主。好不容易才换来地和平,我们现在还不足以轻易攻破天京。杀了她不过是一桩小事。可是国就有了开战的理由!皇兄,请您三思!”宇文护道。
“皇兄,求您饶她一命!”宇文潇跪下连连磕头,额角都碰出血来。
“皇兄,求求您!”宇文护也跟着磕头。昭宁、云飞、宇文彦也有学有样。
“你,你们……”宇文朗在这强大的威压下退后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众人。
“王金良,过来。”许久,宇文朗才缓缓道。
王公公跑过来道:“皇上有何吩咐?”
“传朕旨意……”
“皇兄!求您手下留情啊!”众人叩头道。
宇文朗的声音极其平静:“皇后琴不尊皇命,当面抗旨,罪无可恕……”
“皇兄!!!”所有人都愣住了,“手下留情啊!”
“应其为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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