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他如同山崩般的暴怒却远不及这高度所能带给我的恐惧,下来?他说得倒轻巧,他以为我乐意把自己放这么高吓唬自己不成?
“秦冥。。。。。。”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着,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一阵徐风刮过,热汽球便又朝着前方加速飘动起来,“啊——!”
这种感觉比我坐过的什么“摩天轮”“大摆捶”都要可怕百倍,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高处不胜寒,这个寒便是寒毛倒竖的寒。
“任初静!你给朕回来!”秦冥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是盛怒到了极点,我强忍着害怕,回头朝地面看了一眼,却只见层层叠叠的房屋与郁郁葱葱的林木,根本看不到秦冥的身影。
再转身时,眼前竟已到了皇城之上,京城外的街道,屋舍,山谷,河流,和如同虫蚁一样在地面蠕动的人一一呈现在眼底。
“救命啊——!”我的呼救声在半空中响起,又被风吹散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却无人能听得见。
似乎是感觉到了不对劲,身旁的羊“咩——”的叫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回应。
我不是真这么倒霉吧?这是要飘到哪去?不知道这炉子里的火烧完之前自己是不是会飘出碧落国。这里的人不是说只有碧落一个国度吗?那这国家的边缘是什么?沙漠?海洋?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突然又激动了起来,或许,真要能飘到碧落国的边境,说不定我就能解开碧落国这个不为人知的谜了。
在心里不断的催眠过自己之后,我慢慢睁开了因为恐惧而闭上的眼睛,鼓足了勇气逼自己去面对眼前的景致。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坠“球”
古代不像现代那样高楼林立,道路纵横,所以,在半空中看去,到处都是丘林,山峦,散布其间的房屋显得矮矮的,不时升起的炊烟给这满目的苍翠增添了几分人味。
还好今天的风不大,沐浴着阳光,缓缓飘荡在这半空中,撇开恐惧不说,倒也真是种难得的享受,世界仿佛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努力让自己只看远处,不看脚下,这样至少心里不那么害怕。辽阔的视野让这不起眼的山山水水也变得壮丽可观起来,而想到这就是秦冥的江山,我心里竟有种别样的感触。
只是,随即又想到了刚才秦冥几近抓狂的样子,他不会以为我就这样逃跑了吧?他是不是会出宫来找我?他会不会很生我的气?他。。。。。。
想到种种可能,我心里便无比的烦躁,不过,自己在宫里也着实闷得太久了,现在既然是天意让我出了宫,不管怎么说,先玩个尽兴再讲,至于秦冥那里,反正他都已经生气了,等他找到我时,我再乖乖跟他回宫好了。
在半空中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飘了多久,直到我被那太阳晒得有些口干舌躁时,远方的天地之间突然出现了一条白线。
那是海吗?如果不是,也不会那么长的绵延在天际,像是一道醒目的分界线,把天与地隔离开来。这个发现让我不禁雀跃起来,趁着风向,我忙拉动风箱,加紧了“马力”,朝着那道分界线飘了过去。
渐渐的,离得越来越近了,那条白线在视线也慢慢的变宽变清晰,如我所料,真的是海。
临近海边时,来自海上的风阻挡了热汽球的前进,将我吹着往另一个方向飘去。
“不是吧。”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发现,可居然什么都没看到?这海与我在现世看到过的很不一样,远处整个海面竟然被浓浓的雾笼罩着,可现在看起来已经是下午了,又是晴天,哪来这么大的雾?
我正自疑惑着,转过身时却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可能是飘得太久,刚才又加了速,加热炉里的炭烧得差不多了,热汽球的高度竟开始降了下来,然而,前面不远处却是一道高高的山崖,如果不升高高度的话,我就会撞到崖壁上。
危机之际,我开始拼命的拉动风箱,想要让它再升高一点,可是努力了半天却仍无济于事。
山崖在眼底一点点的被放大,越来越近了,这时候,我多希望风向快点改变,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然而,想归想,却依旧无法改变这个残酷的事实。
“救命啊!”此刻,除了呼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秦冥,你在哪里?你的天曲星就快撞崖了。。。。。。
最后时刻,我连看都不敢看,蹲下身抱紧了我身边唯一的伴儿,那头还一无所知若无其事的呆羊,等待着我们共同的命运到来。
轻微的撞击还是让藤篮一阵摇晃,这次,连羊也跟着叫了起来,短暂的颠簸过后,一切静止,但随即传来的“哧啦”一声却让我心头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循着声音,我抬头一看,气囊竟快速缩小着,似乎是撞上崖壁时被什么刺破了,一时间,浮力消失,整个热汽球便飞速的向下坠去。
“啊——!”我只来得及尖叫一声,藤篮不知撞到了什么,紧接着便是一阵天翻地覆,随即一阵钻心的痛传来,我整个人立刻便失去了知觉。
好痛!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让我呻吟着醒过神来,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头顶一片茂盛的树叶。
“已经接好了,暂时不要动。”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在身边响起,紧接着,一张熟悉的面具映入眼帘。
“无畔?”我认出了他来,随即却是一脑子的疑惑,“这是哪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了?”腿好痛,胳膊上也是一片火辣辣的,就连头,却钻疼得厉害。
无畔连看也没看我一眼,突然一把抓起我的胳膊,手上用力一撕,我整只衣袖便被他撕裂下来,露出了血淋淋的一片,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拿来一只葫芦,在我不明就里之下,直接用嘴拔开塞子,又摸出一块白布,将葫芦里的东西倒了些在白布上,开始擦拭我胳膊上的血渍。
“好痛!”我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却被他死死钳着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火辣辣的感觉在伤口上烧灼,是酒。“别擦了,求你!”我倒吸着凉气,饱含泪水的望着他,虽然知道消毒是必须的,但这种疼痛却还是让我无法忍受。
无畔紧抿着唇做着这一切,大半张脸隐没在面具里,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然而,单从他身上迸发出的那种无形的冰寒便不难猜测,他此刻心情并不怎么好。
不过,这一点倒并没什么好奇怪的,反正我每次遇见他就没见他有过好脸色。只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
回想起自己坠“球”落崖的事,我的疑惑便更重了,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我每次遇到危险需要帮助时,出现在我面前的都是同一个人?他到底是谁?
“无畔。”我慎重其事的叫他。
“说。”无畔头也没抬一下,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手上也没停,继续替我擦拭伤口,疼得我一阵龇牙咧嘴。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你和我究竟有什么关系?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不会也有什么异能吧?”我一口气问出了心里最迫切想知道的几个问题,然后望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无畔手上顿了顿,但只是片刻,便又继续忙着他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唇却吐出了几个让我哭笑不得的字,“行侠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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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门办事,回来迟了,所以让大家久等了,抱歉。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去你家吧
他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这么牵强的理由,恐怕连小孩子都不会相信,“无畔,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有幽默感呢?有你这么追着人家行侠仗义的吗?我掉进无人知晓的山洞里,出现的人是你,我在森林里跑得连自己都找不着自己,出现的还是你,现在,我掉下山崖了,醒来看到的人又是你,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无畔似乎是有些不悦了,狠狠的丢掉手中被染红的白布,取出一个小药瓶将药粉洒在了我伤口处,那道被划开了长长一道口子的胳膊看起来有些怵目惊心,大概是被树枝挂到了。
“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避问题。”我也有些火了,挣扎着不让他替我包扎伤口,“如果你今天不说清楚,我会一直问下去的。”我本来就是一个心里容不下事的人,更何况,这天大的疑问与自己有着密切的关系。
“只听说过杀人有理由,救人也需要理由吗?如果你不接受,我现在就走。”不知是不是被我惹烦了,无畔的脾气说来就来,竟真的放开了我还没来得及包扎好的胳膊,“噌”的站起身来就要准备离去。
“哼!谁稀罕了?”我心里的无名之火也窜了上来,强忍着疼痛想要站起身来,却不料刚一动,膝关节处竟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让我隐忍不住叫出声来。
无畔猛的顿住脚步,却没有转身,似是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管我,看他僵直着的背影,我心里忍不住算计开来,如果真的把他逼走了,自己一身是伤,万一再遇个老虎狮子的,恐怕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犯不着拿自己的生命来呕气,再说,他要是真走了,我那些疑问该找谁去?
想到这里,我也不再隐忍了,呻吟着道:“哎哟。。。。。。好痛。。。。。。痛死人了。。。。。。”
无畔微微一动,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我一眼,依旧僵持着。
看他明明就不是真的要狠下心来抛下我,却仍死要面子不肯主动回头,我心里不禁暗喜,哼哼得更大声了,“哎呀,又流血了。。。。。。腿好像也断了。。。。。。”
一面叫着,我一面暗中窥探无畔的反应,也许是自己表演得不够到位,让他听出了破绽,在短暂的迟疑后,无畔竟狠心的又朝前走去。
“哎呀。。。。。。我不行了。。。。。。”眼看着他竟真的丢下我不管,我索性往地上一倒,再不动弹了。
寂静。
我双眸微闭,耳朵却敏锐的搜集着周围一切的声音,不一会,脚步声打破了山林里的沉寂,朝着我走近了。
他到底还是心软了,我在心里欢呼着,却仍保持着昏迷的状态,省得惊动了他。
脚步在我身前停下,似是在窥探我的真假,片刻,见我仍无动静,一只温热的大手猛的捉住了我的足踝,紧接着,裤管被轻轻撩起到了膝盖以上。这动作让我忍不住轻颤了一下,险些睁开了眼睛。
明明,我是来自思想开明的现代,热裤,泳装都有穿过,可是,此刻,虽然知道他只是要替我检查伤处,心里却莫名的有些难为情,我不禁犹豫着要不要再继续装下去,但膝盖处的疼痛却是真的。
无畔的手很轻很柔,与他平时给人那种冰冷钢硬的感觉很不一样,他小心翼翼的在我膝盖关节处触摸着,当他的指腹摸到某处的时候,那种疼痛感又一次袭来,让我再也装不下去了,重得的哼了一声,眼泪也随即而下。
“说了暂时不能乱动,你的膝关节轻微脱臼,刚刚才接好,如果强行运动,也许以后就瘸了。”他表情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在唬人,对我装晕的事却并没有在意和质疑。
真的有那么严重吗?“那,我得多久才能好啊?”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个,不会也要调养几个月吧?我好不容易出了宫,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无畔沉着脸,一把将我抱了起来,道:“所以,你最好是不要乱动,也不要那么多废话,否则,我就把你丢在这山里喂狼。”
他的语气冰冷,没有人会认为他这仅只是威胁,而以他这冷硬的臭脾气,我绝对相信,如果我要和他硬碰硬的杠上,他真的会丢下我不管。
“好吧,我都听你的。”我乖乖的应着,反正,硬的不行,可以来软的,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吃软不吃硬,我就不信,从他嘴里有套不出来的话,迟早让我找到他的破绽。
我的异样顺从让无畔脸上的寒意稍稍褪去了些许,抱着我朝着小路缓缓走去。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看着面具下那半张脸,我突然很好奇的问,每一次他都是救完我就闪人,不过,这一次,他终于没办法丢下我不管了。
无畔径自走着,好一会,才不冷不热的开口道:“离开这个地方。”
问了等于没问,我咬了咬唇,不死心的又道:“是不是去你家?”
寒唇紧抿着,这次,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开启的打算。
见他没打算回答,我不怕死的接着问道:“你应该不会是要带我去开房吧?”住客栈虽然也不错,不过,如果能去他家看看,对于了解他这个人的身份就更近了一步了。
这一次,唇角的线条变得更紧绷了,我不禁暗自好笑,这个男人虽然不多话,不过,也挺不经逗的,“说起来,还是去你家比较方便,像你这样闯荡江湖的人,名节应该是很重要的,被人看到我们开房,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最主要的是,秦冥应该已经开始四处寻找我了,如果被他看到我和无畔在一起,估计我这腿就别想好了。记得上次大婚前天他和无畔就照过面,当时两人脸色就不对劲,这次再撞上,倒霉的不知道是我还是无畔,也许,我们两个都不能幸免。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挣扎
依如我所料,无畔的脸因为我的话而越来越沉,线条也绷得越来越紧,看来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我忙适时的打住,以免真的惹毛了他,把自己扔在这荒山野地里。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伤引发的头痛,还是摔下来时头部受了伤,他走路时带来的轻微震动让我有些眩晕,不一会,我就再度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中,梦到自己被秦冥抓回了皇宫,用铁链拴在了清风水榭的寝殿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放我出去。。。。。。”我高声喊着,声音却只在喉咙里打转,传出口时,已变成了无力的嘤吟。在几度不安的辗转后,我终于听清了自己的声音,从梦魇里缓缓苏醒过来。
“放我出去!”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之下,我终于大声的喊了出来,正想要坐起身子,腿上却如同绑了千斤重担一般,怎么也使不上力。
“你要去哪?”平静而没有温度的嗓音来自我耳边,我下意识的转头,就看到了那个一身黑色长衫的面具男正在桌旁忙碌着,扑鼻而来的浓郁香味在屋子里缭绕着,让我立刻便感到肚子里一阵空空如也。
原来,自己只是在做梦,秦冥并没有找来,这里也不是清风水榭,一时间,我心里说不上是喜是忧,只觉得心里沉闷闷的。
“我睡了多久?”我一边问着,一边打量着这屋里的摆设,几乎只有几件必备的家具,床,桌椅,衣柜,一目了然,从木板墙的成色来看,这屋子建成大概也有一两年了,莫非,这里就是无畔的“家”?
无畔手上只稍作停顿,又开始继续,用碗盛出了一碗热腾腾的汤端了过来,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的道:“一天一夜。”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也不知道秦冥现在到哪了,之前不管我逃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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