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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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漫-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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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子期摇头,道:“娇娘,没有查清楚事实之前,不要这样猜测。我们不要放过任何希望。”

    阮娇娘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对你的情敌这么上心?君钦涯活着对你有什么好处?”

    于子期反问:“君钦涯死了就对你有好处吗?”

    阮娇娘叫道:“那么对你呢?死去的人在不停地折磨人,活着的人还要自欺欺人。你们究竟是怎么了?钦涯他明明已经被仇人杀了,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地找下去。你们别闹了,好不好?别再整天为了找一个已死之人,而折腾了,好吗?你们这样,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钦涯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安生一点,别闹了。”她无力地蹲在地上,哭了一个雨打梨花落,泪水纷纷扬扬。累了,倦了,为了钦涯折腾自己的生活倦了。她阮娇娘想,君钦涯,你个真没良心的东西,害多少人为你心碎,为你痴狂。你就这样丢下大家,不声不吭地走了。你没良心。

    于子期安慰道:“也许你不明白,有些人就是死了也一样能找回来。请保留这份希望!”就好像荷衣,她闹了冥界,硬生生地回到钦涯身边。这就是所谓的坚守自己的信念。正如他,一心只为荷衣好,总有一天会感动她。

    “如果钦涯真的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尸体。但是,我宁愿相信他活着。只有他活着,荷衣的病才能好。我希望娇娘你不要在荷衣面前说一些丧气的话。”

    到后来,荷衣听不见任何声音,沉沉地睡着了,意识却醒着。她很想醒来,努力试着睁开眼睛,几欲不得。那眼皮上的肉,好像硬生生地长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一样。

    这几日,荷衣一直昏迷不醒。

    于子期租了一辆马车赶往古域国,一来给荷衣找个高明的郎中,二来可以借助他在故国的江湖力量查找君钦涯的下落。他打算从所谓的悬赏案查起,是铁了心要帮荷衣找回钦涯。

    荷衣的病,他心里有底,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长年累月这样痛下去,极其的折磨人。她心里装着一件事,像石头一样沉沉压着,压久了人总会承受不起。

    妃后的死,结束了一切的恩怨。于子期想要查询任何线索,也方便了许多。只是,他仍旧得防着点,以免被仇家认出,寻仇上门。他杀的人,不比君钦涯少。

    木纯儿没有地方可去,于子期索性叫她跟着他们,一路上可以有个照应,她也可以帮忙照顾荷衣。

    马车已经上了官道,再行一程便可以进入古域国的城门。官道煞是宽敞,每隔几十里会有小店,供路人歇息、饮水、茶饭。路上的行人、马车明显地多了,两国并为一国,商人子民进进出出。那奉命周转于国都与临边郡县的官差,驾着快马经过,路上的人也好,马车也好赶紧给让了路,以免不挡了官差。

    于子期看这情形,比起曾经两国不相往来,盛世了许多。这种种商人,譬如茶商,陶瓷商传播了古域国的文化;粮商,布匹商,促进了两国的经济;银号的开设完成了两国的货币兑换;凡此种种,促进了两国的发展。君临尺治国有方,盛世太平的日子像源泉流水一样,源源不断。

    这路不算颠簸,于子期却不敢把马车赶快了。荷衣昏迷着,受不得累。还好,于子期和阮娇娘都是行走江湖的人,身上多少备有灵丹妙药。

    “娇娘回了古域国打算做什么?”于子期坐在前头赶着马车,询问着马车内的阮娇娘。

    马车很大,躺着一个荷衣,身旁还坐着木纯儿和阮娇娘。

    由于车轮滚滚的声音,阮娇娘听不太清,颠簸着走出马车,与于子期并排坐下,“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于子期回头望了望,轻问:“荷衣怎么样了?”

    “脉搏心跳都很正常,不知何时才能醒来?”阮娇娘一头烂额,于心不忍地回道。

    于子期道:“她是不想醒来。回到古域国也许能找到郑水清,或许他有办法。你呢?回去以后,有何打算?”

    阮娇娘立即告诫道:“不管你在哪,离以前天网的人远一点。他郑水清已经不再是郑水清了。”

    于子期说:“可是,你忘记太后已经归天了。况且我会小心行事。”郑水清于他,构不成威胁。

    正这时,纯儿急忙叫道:“子期兄,岳姑娘她……她不太对劲儿。你们进来看看,到底怎么了。”

    只见荷衣额头处满是汗水,已经湿漉了发梢,咬着牙拼命地摇头。不时,她张开嘴大叫着钦涯的名字,煞是痛苦。

    于子期握紧荷衣的手,从怀时掏出薄荷叶片凑近荷衣的鼻子,不停地唤她,“荷衣,荷衣。”

    在荷衣的梦里,又是一片迷雾。

    钦涯站在雾深处,不知走向哪里。

    “钦涯,你回来。”荷衣唤他,轻轻的。

    钦涯呆头呆脑地站着,听不见荷衣的呼唤,目光呆滞,找不到视觉的落脚点。

    荷衣大步走上前,用力抱钦涯,却是一片空气,倒把自己扑了个空,跌跌撞撞地扑到前头。再回头,钦涯依旧站在原处东张西望。

    荷衣站稳脚,说:“钦涯,来,你过来。”像是逗着一个小孩子的口吻。

    钦涯仍旧是不理不睬,继续张望。

    荷衣身轻如燕,掂着脚尖轻轻向钦涯走去。钦涯没有躲,一脸安静地端详眼前的不明人物。只见荷衣没有伤人之意,才渐渐安心。

    荷衣走到钦涯身前,不敢再靠近,近似透明,生怕她一伸手就让他灰飞烟灭了,“钦涯,你为什么不回来?我找你找得好苦!”

    “你为什么不回来?”

    荷衣喃喃轻问,泪湿眼角,顺着脸腮缓缓流下。

第190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2)

    想要长相厮守却人去楼空红颜也添了愁是否说情说爱终究会心事重重注定怨到白头奈何风又来戏弄已经愈合的痛免不了频频回首奈何爱还在眉头欲走还留我的梦向谁送离不开思念回不到从前我被你遗留在人间心埋在过去情葬在泪里笑我恋你恋成颠……

    过去是,如今也是。荷衣注定被钦涯遗留在人间。

    迷雾深处的君钦涯,毫无知觉,尤如游魂。荷衣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流泪。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错了,为什么明明很努力了,却依旧找不回曾经的爱。

    三生石上,她与他,缘尽于前世。今生的那一份孽缘已经是上天最大的宽容,赐给他们的,再强求亦是难。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荷衣说,“钦涯,你别走,就让我这样好好看看你。”

    钦涯似乎感应到什么,呆在那里注视着荷衣,没有感情的。

    “老公,如果这一次真的不能把你留下来了,该让我怎么办?当我再次步入黄泉时,我是不是该喝下那一碗忘魂汤,忘却所有前尘?可是,如果我喝了,我们是不是再也没有缘分在一起了?谁也不记得谁,谁也不在乎谁。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爱的人,我们各自都很幸福。”荷衣语速平缓地说着,历经沧桑。

    “我们各自都很幸福,很幸福?可是这样的幸福,我不要。我就只是要留下你,为什么不可以?”

    正此时,牛头拖着长长的铁链铁面无私的走来,冲着钦涯挥舞着那沉沉的铁链。

    钦涯受惊,一溜烟地躲在荷衣身后。

    牛头见到荷衣,一眼看穿她是个生人,便说:“你的阳寿未尽,跑到阴间来做什么?”

    荷衣用袖口横扫脸旁的泪水,客气地问:“大人,您说这里是阴间?”

    牛头应道:“对,过了这个桥就是地府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大闹地府的岳……岳……”后面荷衣叫什么,牛头记不得了,摸着长角的脑袋一阵苦想。

    荷衣补充道:“民女岳荷衣,见过大人。”

    牛头张大嘴巴,道:“哦……对,对,对,就是那个岳荷衣。你投胎后可找到你要找的男人?”

    荷衣欣慰一笑,客气的说:“谢谢大人还记得民女。那个男人我找到了,就是我身后的这一位。”

    牛头张望,看清楚钦涯的模样以后,说道:“古域国的君钦涯?他寿命已尽,本差正是奉命前来捉拿他的。造孽,造孽,他生前坏事做尽,下了地府免不了吃许多苦头。”

    荷衣大惊,“大人你是说钦涯他已经死了?”

    牛头说:“你大概是不知道,这所有的人在快要咽气的时候,三魂出窍,游荡在阳阴边境,只等他咽气的时刻我们就把他捉回地府。每天生生死死的人太多,忙得不亦乐乎。”

    闻言,荷衣好生地说道:“大人辛苦了!那您的意思是说,君钦涯他正在生死边缘,即将来地府报到?”

    牛头张着大嘴巴,一张一合,道:“是啊,即将来地府报到。“他君钦涯做了百世善人,却在这一世坏事做尽,曾经积下的所有功德都毁于一旦,造孽,造孽……”

    荷衣不敢置信,有失礼貌地冲向牛头,抓着他长满毛的手臂不停摇晃,哀求道:“大人,您一定是搞错了,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死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阮娇娘架着马车,已经到了古域国边境的城门,这个叫清水城的小镇。她不时地回头,时刻担心着车厢内胡乱说梦话的荷衣。

    于子期百般无奈,即不能唤醒荷衣,又不能减轻她的痛苦,眼睁睁地看着她满头汗水,痛苦地挣拧,嘴里一直重复着那一句“不可能”。他心想,我于子期一定要帮你找到钦涯,哪怕是把他从地府里硬拉回来。

    江湖上,曾经风云一时的天网组织,如今已经销声匿迹。它的总部建在蜀都城的一个隐蔽的地下密室。那是曾经的冥王尊主特意请的天下第一风水先生选的地址。后来事成,他为了保密,还将那一个风水先生给杀了。

    如今,冥王尊主又站在了他曾经呼风唤雨的位置上,那个高高在上,势倾天下的宝座。他让人点了火把,插在那个悬挂的龙头上,照亮了整个密室。密室里,清晰可见他魁梧的身躯,阴暗的神情。

    风二鬼是后来与阮小鱼失去联系后,被冥王尊主抓回来,第一个想报仇的对象。风二鬼在冥王尊主面前,是怕死的,为了求生路,他几番哀求,几番解释,说是当初被君钦涯逼的,还说他可以告诉他君钦涯的下落,帮他报仇。

    冥王尊主不笨,又是一个阴险狡猾之人,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会在他死之前榨干他的油水。

    风二鬼活下来了,一五一十地把君钦涯从掌管天网到跌落悬崖的所有事迹告知了冥王尊主。

    “尊主,君钦涯他快不行了,要不要把他一刀解决了?”风二鬼从地牢里钻出来,向冥王尊主恭身道。

    冥王尊主面向宝座,回过头,灯火火红地照在他的脸上,煞是雄风,“君钦涯快不行了?”

    风二鬼如实说道:“回尊主话,君钦涯他已经奄奄一息,连喘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冥王尊主转过身,豪气地坐在他的宝座上,双手扶上那张椅子的龙头扶手上,轻蔑地说:“他君钦涯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本王还没有让他看见我重振势气的时候,他怎么可以死?”

    风二鬼弱弱地问道:“尊主的意思是说,还要让君钦涯苟且活着?”

    冥王尊主那双眼睛眯成一条缝,阴暗地说道:“本王要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你下去好好侍候他,让他留着狗命。”他说那句“好好侍候他”时,加重了语气,异常的阴森。

    风二鬼神色紧张了,嘴里却又不得不遵命地答应道:“是,是,小的一定好好留着他的狗命。”

    不仅是风二鬼,曾经天网的许多杀手都被冥王尊主重新招回。有的人确实是当初被君钦涯逼迫,有人的却是对冥王尊主起了二心。对于后者,冥王尊主这些年卧薪尝胆,查了个水落石出。当初他的死,亦不过是假象,现在终于有他翻身的机会,他岂能放过。那个江湖上对君钦涯的悬赏,便是他花下重金下的。妃雅老妇人正是冲着这重金,把钦涯交到他手上。

    风二鬼重新回到地牢,三步并两步走,生怕去晚了就只能看见君钦涯的尸体了。他要是把君钦涯给折磨死了,可不好向冥王尊主交差。

    阮小鱼,风二鬼曾经爱慕的女人,却被君钦涯捧在手心玩耍。他心里对君钦涯的仇恨积压在一起,成了一把尖锐的刀。他要把这把刀深深地**君钦涯胸口,直到看到他死去,他方可甘心。

    君钦涯的脚被铁链锁着,整个人垂头坐在冰凉的石板上。地面上,寒至入骨的水渗透出来,湿了他一身。冥王尊主得知他的武功尽弃后,对他松了戒备,只单单吩咐锁了他双脚。任何健全的人关在这样潮湿的地方,都会感染风寒疾病,更何况是身上余毒未清的钦涯。

    风二鬼踩在地上的青苔上,险些摔倒在地,好在他武功了得,轻快地飞身凑在君钦涯身前。这一看,把风二鬼的脸吓了个铁青。

    钦涯他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哈着气,嘴里只有出的,没有进的,嘴角还沾着血迹。

    风二鬼吓傻了,嘴里不停地念叨,“你可千万别死,刚刚打你只是替小鱼姐不值,没有要你命的意思。”说这话时,他本想用力推钦涯的脑袋,转念一想,要是这一推真要了他的命,怎么跟冥王尊主交待,于是又赶紧把手给缩了回来。

    风二鬼双手作孽,祈求道:“你可千万别死,千万给我好好活着。我刚才下手是重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要你的命啊?”刚才为了给他的小鱼姐出气,他硬是把拳头当成铁球,重重地砸在钦涯的脑袋上。加之之前,妃雅老妇人对他的折磨,还有冥王尊主试探他武功的那一掌,钦涯就像是油尽灯枯,哪里还承受得起风二鬼的拳打脚踢。

    无论风二鬼如何作孽,祈求,君钦涯仍旧是缓不过来气,大大地张着嘴,却不能呼吸。

    这可把风二鬼吓傻了,他二话不敢说,跑去求助。

    冥王尊主正坐在他的宝座上回味曾经的威风,远远的就听见风二鬼鬼哭狼嚎地大叫,“尊主,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君……君钦涯……他……”

第191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3)

    风二鬼把冥王尊主从美梦中拉回现实,明显地让他不高兴了。只见他脸色铁青,训斥道:“这么莽撞地跑来,所为何事?”

    风二鬼闻言,更是受惊,口齿越发不清晰,像是舌头打了结,始终不能把一句话交待清楚,“君……钦涯……他……快……死了。”

    闻言,冥王尊主从宝座上跳起来,哼声问道:“什么?”

    风二鬼咽了咽唾液,道:“君钦涯他……他好像要……死了。”

    冥王尊主吹着胡子,本想厉声呵斥,随后又一脸笑脸,“风二鬼。”

    风二鬼瞧见冥王尊主的脸色转变了,心里踏实了些许。当初他加入天网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截止至冥王尊主被君钦涯杀害,他对冥王尊主仍旧煞是陌生,对其的性格摸不透彻,并不知道他这张笑脸下,藏着深不可测的杀机。

    风二鬼抖擞地回答道:“小的在,尊主有何吩咐?”

    冥王尊主心想,若是让你照看一个君钦涯,也不尽如意,干脆一剑杀了你,赐你一个痛快。他笑着说:“本王刚刚怎么吩咐你来着?”

    风二鬼如实说:“尊主吩咐小的把君钦涯给侍候好了,好好留着他的狗命。”

    “那么你刚刚说什么?”冥王尊主笑着问道。

    “小的说,君钦涯他快要死了。”

    闻言,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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