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摆件绝对是雷同的,若说是你没有偷了人家的主意,怎么会这般相似?”
叶慕灵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语气却带着丝质问“哦?郡主还是不要乱说的好,若是没有证据,郡主是不可以妄下定论的,现在两件东西相似,郡主大可也说成是敏殊姐姐偷了我的主意。”
岳王妃依旧没有开口,让人几乎忽略了她的存在,吴敏殊听了这话后,豆大的泪水顿时滚落了下来,还有一滴噙在眼眶里,好不委屈“妹妹这是怀疑姐姐?”
不少人开始帮腔,一个个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叶慕灵。岳王郡主气的不轻,这个叶慕灵竟然敢每次都这样违背她,让她丢人,一定不能让顾南成把她给娶回来!
叶慕灵走到了托盘前,那双素白的双手上涂着深蓝色的豆蔻,也不知是用什么花汁提取的,好看极了,轻抚上那座白玉塔,叶慕灵淡淡的开口“这座白玉塔是我费尽心思所做,自然是和敏殊姐姐不同的。”
说着手指在塔身上轻轻拨弄起来,令人惊异的是,这座塔的塔身竟然在旋转,整座塔分为十二层,竟然每一层都可以旋转,大大小小的寿字在飞舞,煞是好看,而无论怎样旋转,停下来后错开的寿字又会组成新的不同的寿字。
岳王妃率先忍不住拍起手来“妙,妙,妙,真是妙啊。”
众人也是不自觉的跟着拍起手来,不少人无话可说,然而,总是有那么一些人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即便你这塔能旋转,也还是偷了敏殊妹妹的心意才是。”
叶慕灵讽刺的回问道“敏殊的心意是什么?她尚且未说,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叶慕灵是决然不会再给这些个阿谀奉承之人脸面的,因为她们不仅仅是冲着她来的,更是冲着她世子妃这个位置来的。
那女子一阵语塞,脸色通红,叶慕灵却是将手再次放在了塔的顶端,轻轻拨动塔顶的明珠,顿时整个塔身裂了开来。
“哈哈哈,叶慕灵,你这做工可是太次了,这样的东西你也敢拿出手来?倒是丢了我们岳王府的脸…”岳王郡主似乎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终于让她逮到了个机会,定然要好好奚落叶慕灵一番才能解气。
不料,岳王郡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是生生的被眼前的景象给噎了回去,那裂开的八面郝然是宝塔用白玉做成的最外端,裂开之后,却是错落有致,呈现出莲花形状,而塔中依然是相同的白玉塔,只是要小上一圈,简洁了许多。
透过这镂空的白玉,可以看见,塔身里还有一柄呈圆柱形状的中心轴,在里面转动着,隐隐泛着金色的光芒。
众人都被这一景象震惊了,早已忘记了初见吴敏殊的宝物时所发出的惊叹。
叶慕灵在银珠手中拿出了绽开的宝塔,捧在双手之中,向着房门走去,几步之后站定。
双手托起,举于额头上方,迎着阳光,宝塔竟然在隐约的雾气中绽放出金色的光芒,岳王妃震惊的站了起来,看向叶慕灵手中的宝塔,心中难掩激动。
叶慕灵手捧莲花,莲花中坐落着一座精致小巧的白色宝塔,上面精心雕琢的寿字远远看去,像是水珠一般,而刻意用黄金做的转轴,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金光,仿佛这是一座云端的佛塔,神圣端庄,不可亵渎。
吴敏殊怔怔的看着叶慕灵双手捧起的佛塔,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身体不由得有些摇晃,身旁的丫鬟赶忙扶住吴敏殊,吴敏殊的手牢牢的抓住了丫鬟的手臂,长长的指甲隔着衣衫掐的丫鬟生疼,眼中甚至滚出了泪水,却是不敢退让一步。
吴敏殊的心一下子从云端跌入了谷底,她想不到叶慕灵竟有这样剔透的心思,着实恨的牙痒痒,而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叶慕灵的这座宝塔,用料上是要比她差上不知多少的,因为自己的是用一整块玉,而叶慕灵的塔身既然能碎开来,必然是因为它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整体,八块薄薄的玉,虽然说也不会便宜,却是绝对要比自己省上不知多少。
更何况,自己不知情,是将整块玉雕琢成镂空的,而叶慕灵却是里面还有一座,这样,对玉的需求将大大减少,中间的黄金转轴更是比玉要便宜了不知多少。
吴敏殊那叫一个肉疼,自己的父亲还不知自己动了这么大的手笔,若是知晓,怕是自己回去少不了要挨骂,这让吴敏殊的心狠狠的在滴血,有种直想把叶慕灵给掐死的冲动。
叶慕灵转过身来,浅笑着看向吴敏殊,似乎能够猜到她的心思,只不过想掐死她的人实在是不少,只不过至今还没有人做到。
叶慕灵双手将那座宝塔交给了岳王妃,岳王妃满意的亲手接了过来,看得出很是欢喜,岳王郡主想要再次说点什么,却是无力的发现,自己实在是再找不出什么理由来。
叶慕灵的寿礼果然成了岳王妃所收中最出彩的一个,而吴敏殊的相似之物自然会再次成为人们比较的对象,成为笑柄却是在所难免的,这不得不说是很讽刺的,花了天价买来的却是一个笑话,想必吴敏殊长这么大来也是没吃过这样的亏把。
岳王妃寿宴过后,叶慕灵悄悄找人制作了毫不逊色的百花绽暗中送给了梅侧妃,再加上金珠的几句旁敲侧击,梅侧妃顿时对这个吴敏殊起了天大的不满,吴敏殊当着公然送给岳王妃那般大礼,却是这样亏待自己,当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随即,梅侧妃想到了叶慕灵在寿宴时所说,那样一大块完整的白玉当真是天价的,自己却是要借着这件事来给寿康侯府悄悄警钟的。
很快,梅侧妃的父亲便将寿康侯上告了乾帝,将寿礼一事向乾帝阐明,乾帝当即大怒,立即着人调查,吴敏殊因着此事被寿康侯打了两巴掌,寿康侯更是认为自己的女儿拿着热脸贴着岳王的冷屁股,甚至还被岳王摆了一道。
最终,寿康侯也不知是在哪里找来了一个深山中的人,说是寿康侯曾经救过其性命,是以才把传家宝玉相赠,这才让乾帝消了怒气。
其实,不管是不是真的,乾帝都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真正的把自己刚刚提拔起来的寿康侯拉下马,一则是这相当于在打自己的脸,二则是因为贪污受贿是无论哪个朝代都不可避免的,而为君之道就是要懂得制衡二字,所以乾帝也只是小惩大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事过后,寿康侯和岳王的关系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始终认为这件事是岳王在暗中操纵的,这不禁让一向儒雅圆滑的岳王有些黑了脸。
叶慕灵依旧平静度日,时不时的应付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各路人马,每日必然要做的就是研究医术还有练习武功,一手的医术已经直追浮生,内力增进的虽然不多,可是一手刀法却是也玩弄的出神入化。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顾南成走后,一共趁夜赶回来过三次,每一次都很突然,带着一身疲惫,见到她的瞬间却幸福的像是个孩子。
她也将自己和浮生研制出的药丸给南城服下,可是效果却并不理想,只是减缓了疼痛。
想想距离他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叶慕灵不禁动起手来开始为他缝制衣裳,安详宁静的坐在凉亭里,手中的针线竟然泛起了柔光,神情柔和的让站在不远处的浮生沉醉。
这一年多来,浮生始终住在镇远侯府中,这是他最幸福的日子,可以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子,哪怕无关自己,他也觉得安心。
一日偶然,叶慕灵听闻了一个让她震撼的消息,那就是竟然传出了她与男人私通的消息,而她自己竟然也是供认不讳。
后来,叶慕灵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书生再次落榜了,尽管沐王郡主为此付出了许多,比如她从那个清高自傲的女子坠入凡尘俗世,开始为了她的爱人游走在各个官家夫人小姐之间,只为了给那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博得一丝出路,甚至不惜赔上青春,赔上年华,这一切,到底是否值得?
那个女子自导自演的演了一出好戏,为了能够继续等待那个男子,不惜破坏自己的名节,承受着人们的侮辱,忍受着父亲的责骂,这一切,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又该是多么沉重的负荷。
叶慕灵放下手中的针线,整理整理衣袖,向前走了两步,看着渐暗的天色,她始终不曾明白,为什么沐王郡主会对那个一无所有的男人谈及所谓的爱情,在她看来,她看不见那个男人有一丝一毫值得的地方,直到有一天,她看着满堂的鲜花怒放,她笑了。
因为她终于懂得,有的爱情只能是风花雪月,因为如过眼烟云,所以即便再怎么痛彻人心,却也总会觉得虚无,就好像沐王郡主所谓的爱情,只是因着他的歪诗怪才,便让一个女子偏执的无悔,这大概就是女人的悲哀。
沐王郡主成功了,却一瞬间从京都的清贵名媛,变成了人人指指点点的水性杨花的女子,只是,她的苦笑中依然甘甜,叶慕灵曾在她的眼中看见过释然,那然叶慕灵觉得,她仿佛已经知道了最终的结果,却固执的非要亲眼看见一个答案。
红肥绿瘦,草长莺飞,又是一年,叶慕灵静静的站在离别时的那颗大树下,如今以及枝繁叶茂盛开了栀子花,香气浓郁的让人沉醉。
一阵微风拂过,一朵花掉在了地上,叶慕灵轻轻的蹲下了身,捡起了那朵素白的花,却是坐在了地上“你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我就嫁给别人了。”
和着微风,叶慕灵喃喃自语,眼角不经意的悄然滑过了一滴泪珠,她想念他了,平静的日子让思念越发的浓郁,有关前世的一切却已经悄然散去。
一双大手牢牢的捏住了叶慕灵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带着胡子碴的脸不断在那白嫩的小脸上摩擦着怜惜的抹去了那位他而流的泪珠。
叶慕灵的身体突然的僵硬起来,紧紧握住一只大手,回头看向那个男子,牢牢的搂住她的脖子,安静的泪流满面。
顾南成也紧紧的环住她的腰身,安抚着说道“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再也不会。”
原来,这次出战是顾南成和乾帝提前就达成的交易,乾帝一直就欣赏这个才能卓绝的孙子,是以也算是带着目的的多加照拂,而夹在岳王秦王甚至是众多世子之间的顾南成,在没有任何人庇佑的情况下,竟然绕过这些人得到了乾帝的相助,或明或暗,或真或假,才能在这夹缝中生存,或者说成长为谁都不可忽视的一个人物。
乾帝答应他若是他平定了边疆的叛乱,那么便允许他娶了叶慕灵,所以,乾帝才会许了一个自行商议婚期,因为顾南成可能有去无回,也有可能要去个十年八载,要知道,这边境的问题,一直是乾帝最为头疼的,始终不能彻底解决,所以才会搁置着那么多的武将不用,非要逼着顾南成亲自出战。
没有人知道乾帝在想什么,包括顾南成,但是,幸运的是他现在回来了,他终于可以把她娶进门,从此,他便只能是自己的女人了。
顾南成归来,带着显赫卓越的功勋,再次以绝对强硬的姿态进入了人们的视线,人们再次开始羡慕起叶慕灵,竟然能够找到一门这么好的亲事,人们总是如此,总是在不必要的时候,刻意忽视自己想忽视的东西,比如,顾南成曾经将人开膛破肚,车裂分尸的狠毒。
第一百三十八章 倾世大婚
更新时间:2012…11…16 10:32:59 本章字数:17505
顾南成的归来意味着婚礼将近,是以,悠闲了好一阵子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了。唛鎷灞癹晓
这日,镇远侯正在陪着叶慕灵清点嫁妆,一口口红木镶金的硕大的箱子整齐的排放在地上,镇远侯手中拿着一张长长的纸,对着阳光眯缝着眼睛,正核对着什么。
不得不说,这一幕很温馨,刘嬷嬷在旁边也帮着张罗着,时不时的和镇远侯议论上两句,叶暮成则是在挑选着担嫁妆的壮丁,一个个威武有力,叶慕灵看着这一幕,浅浅的笑了,向前迈出几步,看向远处,娘,不知道你现在可好?
忽然,一个曼妙干练的身影出现在叶慕灵眼中,让她几乎以为这是错觉,叶慕灵赶忙上前一步,生怕那身影消失不见,嘴里喃喃的发出一声“娘…”
是的,唐欣回来了,没有哪个母亲会不希望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儿出嫁,唐欣更是如此,离家应该已经有五年了,她游历了这世界上的山山水水,心终于变得宁静平和。
唐欣身着一身简单精干的浅紫色素衣,一手拿着精致的宝剑,简单的发髻上只有一只白兰花的朱钗,外加机制乌木簪子,看上去素雅非常,就和寻常行走江湖的女子没有什么两样,除了那容颜依旧明亮的晃人双眼,却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看的出,这几年的历练,让她更加从容,走遍大千世界不禁让她的心中多了深深庭院之中女子所没有的气度,更是平添了几多芳华,那是一种最亲近自然的美,就好像褪去铅华,方显纯净。
唐欣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噙着泪花,叶慕灵提起裙摆快步跑了过去,直接扑在了唐欣的怀中“娘!”
唐欣的双手柔和的拍打着叶慕灵的身体,那是只有母亲才有的温暖,嗅着属于母亲的味道,叶慕灵感到,是如此的满足。
叶暮成最先察觉到自己姐姐的不对,转过头,却是也呆愣住,那不是…
当即,叶暮成也放开腿跑了过去,而镇远侯却依旧挺着不如之前挺拔的身躯,清点着嫁妆,核对着物品,专注的没有发现丝毫异样。
直到喊道刘嬷嬷却没有得到回应时,镇远侯才发觉出不对,抬头看去,手中长长的嫁妆单子散落在地上,手指却保持着原样在那里僵持,镇远侯的眼中快速划过一丝躲闪,一时僵直在那里,不知是喜是悲。
唐欣搂着已经高过自己的两个孩子,没有言语,抬头看向远处的镇远侯,却见他就那么盯着自己,很明显,眼中有着激动,有着闪躲,有着愧疚,有着不敢置信,还有着许多许多…
叶慕灵和叶暮成平复了心情,便脱离了母亲的怀抱,看着不知所措的父亲,又看看平静的如一汪湖水的母亲,一时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两人静静的走开了,想着父亲母亲总是有话要说的。
两人就那样站了许久,不同的是,一个激动,一个平静,就在唐欣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镇远侯终于迈出了他仿佛灌了铅一样的腿,伸出手臂,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欣儿…。你过的可好?”
唐欣背对着镇远侯,微微侧过脸看向身后“一切都好。”
镇远侯自言自语的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你…你还会走吗?”镇远侯小心翼翼的问道。
唐欣点了点头“会,等到灵儿的婚事结束,我便离开。”等到叶慕灵出嫁,那么自己所关心的就只剩下暮成结婚了,也许,等到看到两个孩子都幸福,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吧,也许就会向这里的一切告别,告别这个她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告别这个她爱了却也恨了的男人。
镇远侯的眼睛一下子就像是被浇灭了的火苗,瞬间变得黯淡无光,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却又是突然亮了起来,充满了希望,抬头看向唐欣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走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背影,身边还跟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
顾南成更是操劳的厉害,因着避讳,婚前的一些日子是不能再去见叶慕灵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三天两头的总是跑去看看,看看自己的新娘子可否安好,成日里总是担惊受怕却又满怀期待,兴奋的像个患得患失的孩子。
“主子,人已经接来了。”金魔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