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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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边军-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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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

    凄厉的号角声响起。

    战鼓在鼓手的鼓槌敲击下出一阵阵沉闷的声响,犹如催命的阎罗在向战士出声声召唤。

    “咚~!”

    “咚~!”

    “咚~!”

    沉闷的鼓声贯彻天地,鼓声由慢到快,由轻到重,在鼓号的交辉下,旷野上的两支队伍正在做着战前最后的准备。

    一群乌鸦和草原上的秃鹰在战场的上空盘旋,他们在等待不久就要到来的美餐。

    一阵寒冷的北风吹过,战旗在北风的呼啸之下出咧咧的声响。远处几株落完了黄叶的枯树和地上那枯黄的野草,都预示着秋天的过去。

    天空中厚厚的云层遮蔽了微弱的阳光,天地间呈现出一片昏暗的黑色,至少在刘武的眼中,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昏暗和死灰。

    在一面绣着“汉”字的黑色大旗下,一身破旧麻衣的刘武将手中的木枪狠狠的紧了紧,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百米之外的队伍。

    他的对面是一队三百人的骑兵,而他所在的阵营是一支过千人的队伍。看了看身边壮实的邓虎,直到现在他还有一种活在梦中的感觉,直到握住木枪的手因为力量的原因传来一阵阵的痛楚,才能让他觉得他是活在现实之中。

    他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确切的说来自于后世一个叫中国的地方,他是一名军队的士官,在一次抗洪抢险中因为劳累过度,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现在算起来已经两天了。

    身边的这位年龄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叫邓虎,是刘武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个人,邓虎理论上是他的救命恩人。不过这些都是邓虎的片面之词,真假还有待商讨,而且这位邓虎还告诉刘武,他们俩是亲兄弟,籍贯是豫州颍川郡。

    为了安葬他们病逝世的母亲,邓虎才带着刘武将自己卖身为戎卒的,卖身的期限是十年。

    刘武醒来的时候是在戎边的路上,昨天他们才刚刚到达云中的东都尉驻地,位于云中郡东北方的武泉县。

    刘武今年才只有十二岁,因为没有战功和勋爵,两兄弟都被分到了杂军营。

    刘武一直没用弄明白,他姓刘而邓虎却姓邓,他们怎么可能会是亲兄弟呢?

    只是当醒过来的刘武告诉邓虎他失去记忆之后,邓虎表现出的欣喜让刘武心中有些莫名的惊恐。

    他清楚的记得,当刘武告诉邓虎他失去记忆之后,邓虎咧着大嘴哈哈的大笑,一边边笑还一边嘀咕:“忘了好,忘了好。”

    刘武甚至怀疑,他之所以能够借尸还魂,说不定这个邓虎在中间并没有起什么好作用。

    极有可能他的前身就是被这个邓虎害死的,看着一脸奸笑的邓虎,刘武很想上去教训教训他,只是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再看看虎头虎脑身体粗壮的邓虎,刘武非常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他怎么和人家斗,虽然怀疑这人有些心存不良但也只能忍着,还要对他笑脸相迎,为的就是从他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也好确定自己到底是到了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只是这邓虎明显也是所知有限,他只能告诉刘武现在是大汉光和五年秋末。他是刘武的哥哥。

    本来他和父亲一直都在颍川郡定陵县生活,家有薄田五亩,他们的母亲曾是宫中的宫娥,四年前带着刘武回到了老家。

    对刘武提出他们是兄弟但为什么姓氏却不一样的疑问,邓虎好像也不是很明白,他只知道母亲就是这样叫的,至于是什么原因以前的刘武也许知道,但是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了。

    从邓虎的嘴里刘武还是知道了一些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毕竟一个三十多岁心智的人成心套一个少年的话,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根据邓虎描述,刘武曾经在定陵望族顾家的私塾里读了两年的诗书,他也是邓家村唯一一个认识字的读书人,当然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那就是他们的父亲必须每月给私塾里的先生们送十斤鱼。

    不过沙河是当地豪强谢家的财产,他们的父亲也只能晚上偷偷的去抓。三年前的夏天,山洪爆沙河水位暴涨,父亲邓和为了让刘武能够继续读书,不被私塾里顾家的人给赶出来,不得不冒险下河,只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为了能让刘武继续求学之路,他们的母亲李氏甚至不惜将家中的命根子,沙河上的五亩薄田分出了三亩赠给私塾里的管事顾先生,好让刘武能够继续待在私塾读书认字,失去了土地的邓家,就只能够靠邓虎在沙河上扛包,李氏在家中帮人浆洗衣服来生活了。

    讲到这里刘武明显的感觉到邓虎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怨恨,不仅是邓虎想不通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就连有着后世经验的刘武都有些匪夷所思,连吃饭都成问题的一家人,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的前身去读书认字呢!

    去年冬天他们的母亲在帮人浆洗衣服的时候染上了风寒,刘武也就离开私塾回家照顾李氏了。

    他们将家中能卖的都卖了想要留住母亲的生命,但是他们的母亲在今年夏天还是身亡了。

    当时的他们已经债台高筑,为了能有一片墓地安葬李氏,兄弟二人就将自己卖给了豪强谢家,条件是兄弟二人代替谢家戎边十年,换来一片墓地和一口棺材来安葬他们的母亲。

    就这样他们一路北上来到了云中郡,经过武泉县大黑河的时候,刘武不慎跌落到了湍急的河水中,在邓虎拼死相救下才从河中被救了出来。

    可是醒来的刘武却忘记了以前的一切,邓虎对刘武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因为在他的意识里,自从刘武出现之后,他的父母就先后辞世了,家里的产业更是被败得精光,在邓虎的眼里这家伙就是个扫把星,谁沾上了谁倒霉。

    邓虎偷眼看了看身边正在沉思的刘武,有很多事情他并没有告诉刘武。就像这次,他之所以要救回刘武,是因为母亲临终前的话。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母亲见刘武不再,才用微弱的声音反复叮嘱自己。

    “虎儿听着,我知道你十分不解我和你父亲为什么要如此厚待刘武,我只想告诉你,虽然武儿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你要记住他是个大贵人。他不是你的亲弟弟,但你要把他当做亲弟弟来对待,我们邓家的富贵都系在他一人身上,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和你父亲真的就白死了。”

    让邓虎更为不解的是母亲后来还要自己对着她誓,“邓虎从此誓死追随刘武左右,终生不得背叛,否则将被万箭穿心而死。”

    他当时偷眼看了看跪在身边的刘武,却现这小子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好像收下自己是多么为难的事一样,他也不想想自己可是三水亭有名的好手,连场上的磨盘都抱得走的角色,怎么到了他这却成了白菜货了。

    “阿母放心,有朝一日我刘武重归故里,邓虎就是我的掌中之剑!”

    看着憋了半天才放了个响屁的刘武,邓虎就是一阵的心烦,你说话就说话吧!还文邹邹的当别人不知道你读过书咋地,他那意思是说让母亲放心,他收下邓虎了,看着一脸满不在乎的刘武,要不是母亲还躺在病榻之上,邓虎真想上去杀了他。

    后来这小子更是得寸进尺,在不征得自己同意的情况下就把他俩给卖了,而且一卖就是十年。

    虽然心有怨言但为了母亲能在过世之后有个安身之所,邓虎也只能忍了。

    直到后来这个小子在母亲的坟包上跪了整整七天,邓虎才对他有了一些新的认识。邓虎知道这种人就是那种不叫的狗,他咬起人来也是最凶最狠的。

    虽然对刘武的印象有了些改观,不过对于他那种指使自己干这干那的神情和行为,邓虎依然是非常的不爽,只不过不爽归不爽,这年头只要主仆关系确立了,除非刘武死了或是邓虎想被天下人唾弃,否则你就安安生生的做你的家将吧!

    这样的情况下,邓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在他看来母亲当初肯定是病糊涂了才会让他做了刘武的家将。

    好在这家伙把以前的一切都忘了,现在对自己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趾高气昂,有的也只是恭敬的笑脸,他的那张死鱼脸也不见了踪影。自己也终于有了做大哥的派头,每每想到这里邓虎就是一阵的暗爽,让你装酷,现在怎么样你不装了吧!你装不下去了吧!

    不过既然你拿我当大哥,那我也就真心的把你当弟弟看了,不管将来如何,在这边地上我尽量会保住你的命,我就要看看母亲说你能带来的富贵是什么。

    现在的刘武根本不知道邓虎的那点心思,就是知道了他也没时间去管他,他正在想怎么才能从这场即将到来的搏杀中保住性命。他虽然曾经是一名军人,但那是火器纵横的年代,对于冷兵器他也只限于对刺刀的了解。

    看了看手中这杆杨木做成的长枪,虽然枪头是铁做的,但很显然这杆枪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枪头上都生锈了,沾了点草地上的晨露,整个长枪的上半身都被染成了红色,刘武通过对锈迹的观察得出结论,这杆枪在仓库里的放置时间至少不下五年,现在杀兔子都费劲就更不要说杀人了。

    就这还是早上出的时候身材魁梧的邓虎从一大堆破铜烂铁里抢来的,别人抢到的那些长枪在刘武看来都只能用木棍来形容。

    在这支队伍之中,有近五百人是和刘武一样的杂兵,连一套军装都没有,手里拿着一样的破铜烂铁,要面对的却是三个百人队的匈奴骑兵。

    这些匈奴人是南下抢劫的队伍,大部的匈奴在半个月前就回草原了,他们这三百人明显是落单掉队的残部,早上东部都尉得到消息后就整合了所有的队伍前来绞杀他们。

    这些整合的士卒里,有原先的边军五百多人还有和刘武一样初来乍到的杂兵五百,他们这五百人是昨天晚上才到的,今天就被派上了前线。

    刘武甚至能够看到一个已经三十多岁的杂兵,全身出阵阵的颤抖,尤其是他处在刘武的左侧,一阵北风吹来,一股尿骚气充斥在寒冷的空气之中久久不散。

    刘武厌恶的的扭头瞪了他一眼,要是眼神能杀人,估计这货会被周围的人杀死无数次。

    刘武回过头来,一次又一次的在脑海中回忆当初在部队练习刺杀术的情景,这可真是临阵磨枪了,有没有用相信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第二章炮灰】………

    “哈~!”

    一声大吼让刘武回到了冷冽肃杀的现实中,“杂兵营”的阵前出现了一位骑着马的将领。

    只见他身材高大魁梧,头戴铁盔,身着扎甲,手提一杆铁枪,骑在一匹背高两米的黑色战马上,威风凛凛的看着众人。

    据刘武所知,他在后世所见过的马匹中大部分都是那种身材矮小的蒙古马,根本就没有见过如此高大神骏的马种,好奇之下不由的细细的打量起这位将军来。

    骑在战马上的将领就是云中的东部都尉张淮,他看着眼前这五百名被自己一声大喝吸引的杂兵们,心中也是说不出的苦涩。

    让自己这支已经被打残的军队去对付眼前的三百匈奴骑兵,还真亏云中太守杜林想得出来,要是自己的东部军还没被打散,在齐装满员之下,杀这三百匈奴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被这位新来的杜太守一个秋天的瞎折腾,自己的三千兄弟就剩下了仅有的五百,要不是这一批新到的戎卒入营,张淮真的不敢肯定自己出城寻战之后,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这位杜太守明显就是个猪脑袋,他躲在武泉城里瞎指挥,让自己带着人来送死,张淮想想就恨得牙痒痒。

    不过这张淮也有些理解这位新来的杜太守,你说他上任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把云中的东。西。南。北四个都尉一万多人给整成了现在的不足三千人,也只能说他是个人才中的人才了。

    也怪自己贱,你说你好好的不在武泉城里待着休整队伍,你往他身上靠什么靠,虽然听说他是大族杜家的人,绑上他自己有可能会调离这该死的边地,那你也不能这个时候去啊!

    现在的杜太守正四处找推卸责任的借口呢!虽然在他的领导下损失了这么多的边军,但是只要找到哪怕一丝的亮点,那他就能通过家族的力量化险为夷,成功的过关继续做他的太守。

    不过关键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功绩,在今年抵御北匈奴寇边的战斗中,指挥的简直就是一塌糊涂,到现在都没给自己找到脱罪的理由。

    自己本想去开导开导他的,却没想到还没等开解他,自己就先被开导进去了。让自己带着不到百人的骑兵和四百步兵去歼灭三百匈奴骑兵,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自己是百般阻扰说明利害,可这位太守大人简直就是个死心眼,说是要拿这落单的三百匈奴骑兵来成就他的赫赫战功,最后不惜连胡萝卜加大棒的手段都用上了。

    他告诉张淮,给你两条路。

    要么你带人马出城去把三百匈奴的人头给我拿回来,当然我也会将新入的戎卒全数交给你去指挥,不管你是不是能够全歼他们,只要你打赢了,我保你坐上云中郡“破贼校尉”的宝座,调你出苦海,我走了也带着你。

    要么你就死赖着不出城,到时候你就是贻误战机的罪魁祸,相信你不仅自己人头不保还要搭上全家的性命,你自己看着办。

    就这么着,在被逼无奈之下张淮带着这支千人的队伍出了武泉城来找匈奴人决战了。

    你还别说,不知道是他运气太好还是匈奴人点背到了极点,他们在十里亭这个地方相遇了。

    张淮一面安排鼓手擂鼓,一面调兵遣将部属战略,但很明显他剩下的手下对于和匈奴人野战,都有一些恐惧的心理。

    现在你让他们守城还行,让他们和匈奴人打野战完全就是对牛弹琴。在这样的情况下威望甚高的张淮也弹压不住局势了,他的部将何故见主将脸色不好看,被众将顶撞的有些下不了台了,就十分诚恳的出了个“骚主意”。

    至少在张淮看来这就是个“骚主意”,何故的计策很简单。

    张淮的家底就剩下这仅有的“五百精锐”了,要是全赔光了,那张淮在云中就什么也不是了。

    既然本部人马不能动,那就让刚刚加入边军的“杂兵营”先试试这些匈奴人的实力。

    水深不深相信一试就知道了,要是这群匈奴人表现的异常精锐,那咱们就乘乱撤军保存实力,回去顶多就被杜林骂上一顿,咱们毕竟打了,但是人家太强了咱们打不过,这不是担心他们进攻武泉城吗?为了太守大人的安危,我们才不得不撤回来保护大人啊!

    这样不仅保存了实力,也可以向新来的太守大人表表忠心,再不济他也不会处罚您了不是。

    再说要是这帮匈奴人连“杂军营”这些废物都挡不住的话,那就更好办了,咱们一拥而上以逸待劳这样不是更好吗?

    这计策要是成功了,那是将军您的功劳。不成咱们也不损实力,只要有这些精锐在,云中要是实在混不下去了,大不了咱们扯旗做“叛军”去,以这位杜太守的脓包样到时候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把您给清回去?

    虽然是个骚主意,但是对于现在的都尉张淮看说,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不过他对杂军营中的人完全没什么信心。

    靠这些杂兵击败匈奴人?

    只要他们能顶住一刻钟不败的话,张淮还真有信心把这三百匈奴人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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