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我们就悄悄溜上去,让他带我们出城。”
何守悟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疯子:“悄悄溜上去?一般王爷的车驾上最少有两个车夫的,被他们发现怎么办?还有,我们就这样站在这里,极有可能会被官兵发现的!”
伊轻尘白了他一眼:“你真啰嗦,这法子虽然冒险,总比待在这里等死强……”说话的当儿,她摸出两张黄色的符咒,啪地一声,贴在何守悟额头一张,默念咒语:“世容万物,万物有形,物本非物,形本无形。隐!”
何守悟看着她:“这就行了吗?”
伊轻尘笑道:“当然,你我虽然能互相看见,但现在外人看我们,就是两块大石。你只要别动就好。”
何守悟小嘴一撇:“你这哪里是隐身术,分明是障眼法嘛。”
怎么……怎么是他?
伊轻尘哼了一声道:“其实障眼法就是隐身术,你以为真有把身体完全隐没有了的法术啊?”
何守悟大眼睛转了一转,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
二人在路边上站了一会,期间果然过去了数拨官兵,好在谁也没注意这两块‘大石’,倒也有惊无险。
正等的不耐烦,忽听车声粼粼,蹄声清脆。一辆八驾马车飞驰而来。这八匹马都是异常神骏的枣红马,而马车也较普通的马车大了一倍有余。装饰的异常豪华,车顶上有一面大红的龙旗,迎风猎猎飘扬。更妙的是车辕上就坐着一个马夫。而这马车车厢前后都是那种豪华的布帘。
伊轻尘大喜:“真是天助我也!”她对着何守悟施了个眼色,等那马车经过她身边的那一霎那,她忽然腾空跳起,自车厢后的布帘中窜了进去!
她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所以早做好了一切准备,一窜进那马车之内,尚没有看清里面坐的什么人,她便把一张定身符啪地一声贴在那人的额头上,也就在这同时,她只觉眼前一花,何守悟居然也跳了上来,用一把短剑抵在车中那个人的喉间,低喝道:“不许叫!叫就杀了你!”
伊轻尘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何守悟的轻功居然也如此利索,不过此时却不是盘问何守悟的时候。
她二人一举制住了车中人,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伊轻尘低头一看被她制住的这个人,吓了一大跳,险些就惊呼出来:“怎么……怎么是他?”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楼’的主人白子陌!
伊轻尘虽然用定身符定住了他的身子,他却还是能说话的,他微微一笑,眸光莹润,笑意温和:“伊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你还好吗?”
伊轻尘面上一红,幸好她此刻脸上涂的脏兮兮的,倒看不出她的脸色:“你……怎么会是你?这马车……这马车是你的?”
唯恐他会突然叫起来
何守悟眼珠骨碌碌转动:“你们认识?”
手上的短剑微微松开。
白子陌点了点头:“呵呵,这位伊姑娘和我一见如故,也算是我的好朋友。”
车厢外的车夫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急急问道:“公子……有什么事吗?”
伊轻尘吓了一跳,两只大眼睛紧紧盯着白子陌。白子陌微微一笑,扬声道:“没事,你赶你的车便好。”
他似乎御下甚严,那个马夫果然不再说话。
伊轻尘微微吐了一口气,将那定身符揭下,讪讪地道:“对不住,我不知道这马车内是你,得罪了。”
白子陌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温润的笑意:“没关系,不知者不为罪,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伊轻尘沉吟了一下,决定对他说实话:“白兄,我现在正被官府通缉,想请你送我们出去。”
白子陌眸光一闪,微微一笑:“没问题。”
伊轻尘没想到他会答应的如此爽快,怔了一怔,呐呐地道:“你,你就不问我们为什么被通缉么?万一我们是江洋大盗呢?”
白子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相信姑娘。”
晕,这句话说的让人心里真温暖,但伊轻尘对这白子陌毕竟是见面次数不多,不是真了解,心里对他说的这句话并不怎么买账。
她微微笑了一笑:“那我多谢你的信任了,麻烦你现在就送我们出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白子陌也不啰嗦,点了点头,很痛快地:“好吧。”
扬声对外面的马夫道:“张濛,去城外走一遭。”
外面的马夫响亮地答应一声,果真掉头向城外驶去。
伊轻尘恨不得变成兔子,把两只耳朵竖起来听外面的动静。耳闻车声粼粼,外面已传来官兵盘问百姓的动静。她一颗心砰砰的几乎要跳出喉咙,一双大眼不时瞄一下白子陌。唯恐他会突然叫起来,暴露自己的行踪。
再世为人
耳闻外面的喧哗之声越来越近,忽然车身一晃,忽然停住。
伊轻尘吓了一跳,手指紧握住怀中驱魔小剑的剑柄。虽然心里也明知道这木头小剑对付外面的官兵那是一点用也没有,但总聊胜于无。
只听外面脚步声纷乱,一个守城官兵道:“奉皇命在此查妖女伊轻尘的下落,车中是谁?”
那马夫张濛怒道:“太子的车驾你也敢拦?不要命了!”
外面的人似吓了一跳,一个官兵呐呐地道:“小的记得太子爷的车驾是杏黄色的,可这个,这个是暗紫色的……”
张濛冷笑一声:“太子爷的车驾多了去了,那杏黄色的只是其中一部。你个瞎眼的奴才,没瞧见车顶上的龙旗么?那是太子爷车驾特有的标志!快闪开,惊了太子爷的驾,你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外面的官兵似还有些犹豫,白子陌忽然开口道:“怎么?本太子的车驾你们也要搜么?”他这话说的阴森之极。
伊轻尘不由怔了一怔,睁大了眼睛,白子陌的声音居然变成了那个太子的声音!而且学的惟妙惟肖,易声?他还有这个本事?!
外面的兵丁有几人是认得太子的声音的,吓得再不敢啰嗦,忙道:“太子爷恕罪,实在是皇命在身,小人不敢违背,太子爷您请。”
白子陌打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那些兵丁哪里还有胆子再阻拦,连忙放行。
蹄声得得,马铃声清脆,这一驾马车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出了城。来到郊外。
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程,伊轻尘就感觉似乎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冷汗几乎湿透了重衣。
她跌坐在马车里,那感觉,简直就像是再世为人一般。
白子陌微笑着看着她,目光柔润,笑容温和:“伊姑娘,你打算去哪里?”
伊轻尘叹了口气,她现在对这白子陌虽然甚有好感,但总归不那么熟络,自然是不肯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他,她沉吟了一下;道:“我,现在也不知道想去哪里,走一步说一步吧。”
莫非你是他的好友?!
白子陌微微摇了摇头,正色道:“伊姑娘,能不能听我一言?”
伊轻尘诧异地道:“好,你说。”
白子陌淡淡一笑:“如我所料不错的话,现在缉拿姑娘的皇榜只怕贴遍青翼国的各个城池了,你这样子走的话,很容易被别人认出来的。”
伊轻尘一愣,道:“难道你有更好的主意?”
白子陌微笑道:“在下倒是有一个主意在此,姑娘可想一听?”
“当然啦,能救我命的事我干嘛不想听,你快说。”伊轻尘几乎有些不耐烦起来。
“易容!你俩个如果易了容就不会有人找到你们了。”
“啊?真有易容术啊?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去哪里找会易容术的人?小何大夫,你会吗?”
何守悟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你别以为我是万能的,这易容术我也仅仅听说过,见也未曾见过。”抬头望了一眼白子陌,忽然福至心灵:“难道你会?”
白子陌微微一笑:“在下倒略通一二,你二位要不要试试?”
伊轻尘大喜,点头如捣蒜:“要,太要了!哈,白兄,你真是我的福星,那可太谢谢你了。”她心中激动万分,忍不住拍了一下白子陌的肩膀。
白子陌眼眸中似有亮光一闪,樱花般的唇角微勾:“不客气,我们是朋友嘛,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他掀开布帘,向车外看了一看,此时早已出了青翼城,外面是一条荒凉的驿道。
那马夫恭声道:“公子,外面去哪里?”
白子陌沉吟了一下,转头对伊轻尘道:“伊姑娘,这马车太显眼了,而且易容所用的工具也不齐,莫如这样,离此不远的繁城有我的一位好友,我先带你暂避那里,等易好容你再去做你的事情。”
伊轻尘这时也没有其他主意,也就答应下来。
行进途中,她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忍不住问道:“白公子,恕我冒昧问一句,你怎么会有太子爷的马车呢?而且听你模仿太子的声音挺像的,莫非你是他的好友?”
简直就是神仙之流。
白子陌淡然一笑道:“太子爷常来我的‘天下第一楼’捧场,在下自然认得他。而且太子爷特别喜欢天下第一楼的风味小吃,我时不时的要为他亲自送到太子府,为了方便出入,太子爷便赏了我这辆马车,特许我可以打他的旗号,呵呵,没想到今天倒用这辆车救了姑娘,也算是一大功德。做生意的人,只要捧场的都是朋友,但也仅止于此而已。”
伊轻尘做了个鬼脸,猛地想起了老爷子常哼的一段唱词,忍不住道:“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得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哈哈,你开店倒是深得那位阿庆嫂的精髓。”
白子陌微微一愣:“阿庆嫂?谁是阿庆嫂?不过,你这段词虽然很白话,但却形象的很。姑娘真是好文采。嗯,这段莫非也是歌词?”
伊轻尘笑道:“不是歌词,是戏词。”
白子陌似乎对所谓的戏词很陌生:“戏词?也是唱的么?姑娘能不能给在下唱上一段?”
伊轻尘乐感甚好,她虽然不怎么喜欢听戏,但老爷子最爱唱的就是这一段,天天在她耳边荼毒,一来二去的,伊轻尘听也听会了。
她性子素来大方不扭捏,这时刚脱了险境,心中甚是高兴,又兼她此时对这白子陌充满了感激之情,自然也不推脱,张口就唱了起来。
内行人可能听的跑腔走调,外行人听来却也字正腔圆,好听的很。
白子陌双眸闪亮如星,凝神听了片刻,忽然在车厢中拿出一架古琴,叮叮咚咚为她伴奏起来。
古琴伴奏京剧,倒也另有一番奇特的风韵。。
何守悟胖胖的小手托着腮,听了个津津有味。
一曲既终,余音犹自在车厢之内袅袅。
白子陌双眸如琉璃般闪亮,微微叹息了一声:“伊姑娘真是多才多艺,几乎让人以为不是这个世间的人,简直就是神仙之流,在下唯有佩服二字。”
连城决
伊轻尘被他这个马屁拍的心里甚是舒坦,咯咯笑道:“你也不差呢,这些曲调你从来没听过,居然也能立即为我伴奏,而且还弹的这么好听,唉,你要是生在我们那个朝代,投身娱乐圈,绝对是天王级的大神……”
“哦,你们的朝代?伊姑娘莫非不是青翼国的人吗?”白子陌眼中光芒一闪,面上闪过一丝惊讶。
伊轻尘一愣,这才发觉又说漏了嘴,讪讪笑道:“呵呵,哪里,哪里?我是说我们那个村寨……”连忙转移话题:“你朋友的家快到了吗?还有多远?”
白子陌看着她笑了一笑,笑中似大有深意。
伊轻尘心中咚地一跳,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转头去逗何守悟,不再理会白子陌。
马车足足行驶了三四个多时辰,才驶进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城。
这城并不算大,城门楼上有篆刻着两个大字:繁城。
伊轻尘看到这两个字,心中猛地一动,似乎对这城名有些耳熟。
她隔着帘子向外一瞧,见城门楼上也贴着一张皇榜,毫无意外的,她的大大的靓照张牙舞爪地挂在那里,分外扎眼。
她忙缩回来了头,不敢再露面。
好在这里守城的士兵盘查比青翼城松懈多了,看到这马车上的龙旗,几乎都没敢阻拦,很顺利的就进了城。
城虽然不大,但却比较繁华,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就连伊轻尘也不得不承认,这国君虽然喜欢砍人脑袋,但治理国家倒还很有一套的。
马车行到一处宅院门前,停了下来。
伊轻尘看了看门匾,道:“连府,你这朋友姓连么?”
白子陌点了点头,自宅院中疾步走出数人,其中一人身材高大,一副精明样子,那人尚没有说话,白子陌便笑道:“连兄,别来无恙?兄弟带来两位朋友,给你引见引见。”
又对伊轻尘道:“这位就是在下的好友连城决。”
你是易容还是为我整容?
连城决?哈,那不是金庸老先生的名著吗?这家伙居然叫这个名字。真是彪悍。
那位‘名著’微微怔了一怔,便极热情地和白子陌三人寒暄了几句,请他们入内。
白子陌又对那马夫耳语了几句。
那马夫也怪,车里凭空多出两个人来,他居然一点惊讶的样子也没有,自行驾车去了。
这位连城决显然和白子陌关系很不错,白子陌到了这里,简直就像是到了自己家里一般。很不客气地对着连城决府里的仆人吩咐了几句,那些仆人便点了点头急急去了。
伊轻尘在这里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总算脱去了那一身臭烘烘的,长满虱子的花子服。换上了仆人早为她准备的精美华服。
此时天已薄暮,伊轻尘刚刚洗换完毕,白子陌便敲门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有四个童子,各自托着一个白布蒙着的托盘。
“伊姑娘,我们可以开始了吗?”白子陌笑吟吟地望着她。
开始?开始什么?伊轻尘有片刻的迷糊,没办法,她提心吊胆的折腾了一天,实在是太困了,脑袋都变得有些不太灵光。
白子陌笑了起来:“姑娘不想易容了?”
伊轻尘这才想了起来,讪讪笑了一下:“呵呵,没……没忘。”看了看那四个童子所托的托盘,只觉这场景有些熟悉,她咕噜一声吞咽了一口唾沫。
晕,他们拿的是什么?不会是外科手术用的刀子剪子之类的吧?
似乎看出伊轻尘眼中的疑惑,白子陌眼中闪过一抹兴味,微微一挥手,那四个童子便将托盘中的白布揭下,露出了里面的物事。
寒光闪烁的大小不一的薄刀,锐利的剪子,闪亮的铁钩,镊子,还有七八样叫不出名目的东西,林林总总的,摆满了四大盘。
“你,你不会是外科大夫吧?你是易容还是为我整容?”伊轻尘狠狠地打了几个寒颤,后退了几步,扑地一声坐在了床上。
人吓人,吓死人啊!
白子陌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伊姑娘,放心,这是为你易容的工具,不疼的。”
“那个……我问一下,你这么为我易容之后,我还会不会恢复本来的面目?”
“当然,呵呵,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