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张人渣竟然奇迹般地活蹦乱跳了,想一对二真刀真枪地杀死位列武林名人录第二十一位的他,除非他肯自行配合让我砍掉他自己的脑袋,要不我肯定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否则,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便我如愿以偿杀了张人渣,也绝逃不过依旧隐身在暗处的其他高手的围攻!
自己竟然打错了如意算盘!
可不容我懊悔,张人渣已经如影随形地跟上来,一刀紧似一刀地向我劈来。
他的刀法讲究实用,没有那么多中不中用的花式,直来直去全无花巧,却是迅疾如雷,又占得先机,竟逼得我一连防守了七刀,却无法攻出一招!而这七刀攻防虽然都是刀法中最简单的劈相挡,却凶险无比,饶是我的功力深厚,差点都架不住这生死相搏的巨大消耗,霍霍刀光中已是汗珠飞舞,气喘吁吁了。
我清楚地感觉到,之前的受伤认为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正不住地从伤口渗出,那道伤口虽不深,却足有三指长,越是发力,血就渗得越快,同时伤口也针扎一般的疼痛,还要一心二用提防暗处敌人的偷袭,知道再让张人渣这么没完没了的攻下去,迟早要完完。
而思儿那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竟没有跟上来助我一臂之力,心里紧张得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好在当初为了完成诱敌深入的任务,我准备好了许多稀奇古怪的装备,万一不敌,只好带着思儿跑路了。
嗨!援兵到底离我们还多远啊?不管他,决不能功亏一篑,拼了!
我咬紧牙关,几乎把所有的精、气、神都集聚在一处,稳扎稳打的展开防守反击。
张人渣似乎有所察觉,虚晃一招,刀法陡然一变,斩马刀似慢实快地在夜空划出几道光痕,仿佛如丝秋雨飘了过来,肃杀而缠绵。
“你喜欢雨?好,我陪你!看你这家伙神气到什么时候,敢和蝴蝶谷的谷主比缠绵?简直就是和关老爷比大刀,活腻了!”
我心头大定,虽然张人渣这路刀法从没见过,可父亲以前在我学艺时说过,我心思玲珑,对付我,那些精致巧妙的招数反不如简简单单的一劈一刺来的管用,不假思索地一抖手腕,以枪代剑,蝴蝶谷剑法的绝招“蝶飞舞”便潇洒而出,一下子就把那张人渣逼得连退几步,顷刻间攻守易位,我竟一下子占得了上风。
我甚至还有闲暇观察周遭的情况,大概是张人渣的装束迷惑住了一帮天鹰门的弟子,弄不明白自己的帮会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绝顶高手,于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奇,只是这等高手对决是丝毫没有弱者插手的余地,他们只是团团围住我和张人渣,一边小心戒备,一边犹豫着替似乎是自己人的张人渣呐喊助威。
人群遮住了我的视线,我无法得知思儿眼下的处境,只是从暗处敌人发射的暗器路线看,那些可恶的家伙明显是想误导天鹰门,而耳边传来天鹰门弟子的一声声怒喝也证实,思儿正陷入了围攻中,和天鹰门的误会想必是越结越深了。
这天鹰门上百人在这里,难道都是猪啊?我心中疑窦复生,就算他们一开始没认出我和思儿来,可打到现在,他们也该知道思儿的身分了,毕竟云顶神府的绝学可是独步武林,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虽说他们都莫名其妙地堵上了耳朵听不到声音了,可必定还有其它方式互相联系吧?
张人渣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似乎没料到自己的变招非但没有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反倒落了后手,三招过后,眼看破敌枪的光芒越来越盛,他突然大喝一声,竟不顾刺向自己胸膛的枪式,把绵绵秋雨化作狂风暴雨,斩马刀径直斩向了我的脖颈,竟是要与我同归于尽!
我心中顿时大骂张人渣老奸巨猾,卑鄙无耻,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卑鄙无耻的打法却正是扭转战局的唯一途径,想来张人渣也猜到了,正享受着奢华人生的我绝不会和他性命相搏。
只是就想这么轻而易举地抢回先机,张人渣你未免太小瞧人了!爷爷可不是吓大的。
第388节
我鬼魅般地向前跨了一步,破敌枪却是由繁化简的当胸一挑,这一挑运行的轨迹看似普普通通,可在无影剑诀的催动下,这式枪法却有着超乎敌人想象的绝强威力,我受损的耳朵竟然听到了“嗤嗤”的破空声,甚至隐约看到破敌枪的枪刃似乎闪烁着森森的寒光,刹那间我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张人渣不闪躲的话,这一枪绝对会要了他的小命,而他的斩马刀却伤不了我分毫!
张人渣果然识得厉害,被迫侧身,破敌枪带着一溜血光从他胸前划过,可惜我全力发出的这一招枪法丝毫没有变招的余地,明知道张人渣勉强劈向我后颈的那一刀力道弱得可怜,却根本无力回挡,只好顺势向前冲去,又顺手拉了个天鹰门弟子当挡箭牌,这才转过身来,硬接硬挡住张人渣调整之后一口气劈出的连环三刀。
故技重施又刺中了张人渣两枪,可局面却一下子凶险了万分。张人渣固然血透衣衫,一刀弱似一刀,可他不要命的打法却让我不得不付出十二分的力气,两人刀来剑往不过五个回合,内息已消耗了大半,所幸张人渣情况似乎更差,大量的失血让他脸上全无血色,刀法也有些散乱起来。
忙里偷闲的看了看离我不远处的思儿,这貌若天仙的傻丫头一剑快过一剑,可怜的的空楼老大哥,那个叫做什么乱七八糟的刚刚还偷袭我的老混蛋,在思儿的一阵猛攻之下风雨飘摇,进退之间的步法踉踉跄跄,看上去还真为他担心。
虽然这家伙在武林名人录上也算是排的上字号的大人物,可惜他遇上的是云顶神府的掌门弟子,武林名人录上名列前十位的超级高手,能坚持这么久也算他手底下有两手了,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就一刀两断,找阎王老爷吃宵夜去了。
和我战在一处的张人渣有点和我以命换命的打算,照这样的攻势再打下去,他就算是想逃都没得逃了,就算自己少不了要重伤一场,可他必死无疑,难道。。。”猛然想起暗算我的那些弓箭手,我顿时明悟于心。
放过了张人渣几个明显的破绽后,我终于凝聚起无形剑剑气。就在同时,破敌枪不出所料地击溃了张人渣斩马刀的防守,顺势砸在了他的肩头。张人渣突然怒目圆睁,大吼一声,舍了兵器,双掌闪电出击,一下子钳住了破敌枪。
你要,那给你好了!谁叫我人品好呢!
我冷笑一声,紧握枪柄的手突然撒开,身子疾速朝一旁闪去,果然就见两字寒鸦弩箭飞驰电掣而来,一左一右,重重地射入了张人渣的胸口!那锋利的箭矢似乎正好切射穿了张人渣的肺部,他“呵呵”两声,脸上浮起一层古怪的表情。
痛打落水狗喽!这回看你死不死,无形剑落井下石的喷涌而出,张人渣一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一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咽喉,双目圆瞪,随后“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见张人渣终于授首,我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仰天大笑起来。长笑声中,我一鼓作气勇,足尖挑起破敌枪,一指正要逃之夭夭的偷袭者,高声喝道:“空楼猪,你这个卑鄙龌龊的败类,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空楼楼主的偷袭另外我一直恨恨不已,爱思儿的抢攻下,这老混蛋早就黔驴技穷,此刻他一见到张人渣早阎王爷吃宵夜去了,拼尽了吃奶的力气猛攻思儿几招,而后如丧家之犬一般仓惶向人群中钻去,甚至来不及收回自己赖以成名的兵器。
我仅追了两步便知道,单凭我一己之力,怕是拿不住这厮了,和张人渣的一场搏命厮杀几乎耗光了我的内力,丹田里空荡荡的,余下的功力尚不足平素的一成,倘若老混蛋知晓我现在的状况,就不是我抓他了,反倒是我要小心自己别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可惜思儿被几个天鹰门的弟子缠住,要不然这家伙也没有机会四下逃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出我的外强中干,老混蛋蓦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死死盯着我的眼睛,脸上的畏惧竟然一扫而空,只是那张原本温文尔雅的脸却变得狰狞起来,半晌,他突然仰天狂笑。
“卑鄙龌龊!笑话!成王败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呵呵!我倒是忘了,和你这种衣冠禽兽讲文明,讲道德,讲礼貌,真他们的就是浪费口水。”
我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偷偷调理内息。我的嘲笑好像触动了他心里的某处伤疤,他脸颊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老子的全家被人屠尽满门的时候,谁和我讲过文明?老子在码头上捡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剩饭的时候,谁和我讲道德?在老子沿街乞讨的时候,谁跟我讲过礼貌?天理何在?试问天理何在?”他声嘶力竭地叫道:“一切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我一时愕然无语,我不知道这老混蛋还有过这么悲惨的往事,可我隐约察觉到,他说的话的的确确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人生法则。
想虽然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还是骂道:“他姥姥的,你这老混蛋倒他奶奶的有理了!”
思儿终于从敌人的包围中冲杀出来,苍白的娇容似乎在无声的告诉我,她为何姗姗来迟。听到老混蛋的嘶吼,不知内情的她愣了一下,旋即怒道:“一切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说得好!今天我就向你证明这一条血淋淋的江湖法则。”边说边举剑冲向老混蛋。
明晃晃的青钢剑让老混蛋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眼中倏地闪过一丝惧意,返身就逃,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天鹰门的弟子虽然弄不清他的身分。却因为他穿着天鹰门的衣服,便纷纷让路,把正杀得一个倭贼几无还手之力的刚才认出我的汉子让了出来。他见我紧追老混蛋不放,眉头一皱,突然舍了自己的对手,一刀劈向了老混蛋。
已是惊弓之鸟又失了兵器的老混蛋发挥不出自己一半实力,竟被在名不见经传的汉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没过五招,就被追上来思儿一剑刺中膻中大穴,顿时委顿在地。
我心情一松,只觉得浑身无力,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强打着精神,我一拱手:“这位朋友,多谢了你赶快想办法制止手下,让他们别再打了!”
敌人弓箭手的乱箭让天鹰门的马人渣一不小心变成了刺猬,此时天鹰门早已群龙无首。此时天鹰门弟子早被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待那汉子吩咐,大多已经停下手来,面面相觑。倒是那汉子一脸茫然,然后好象恍然大悟,飞快扯下头扎,取出耳中堵物,走到了我的近前。
“江大人,敝帮得到线报,说有倭贼,却没想到会是您。。。”他神情颇有些紧张,说话就有些词不达意,听着倒像是我私通倭寇似的。
我气得哭笑不得,指着老混蛋道:“你看看他是谁,你仔细看看,他究竟是谁?”
汉子蹲下身子,看了几眼,诧异道:“咦,好象是空楼的楼主,可他。。。他怎么没气了?”
我一愣,虽然我巴不得这老混蛋早死早投胎,可也要等我问清楚他和张东来是如何勾结的才可以去死,便连忙俯下身去。刚凑到近前,老混蛋紧闭的双眼突然大睁开来,蜷曲的右腿猛然踢出,直取我的小腹。
“危险!”
我心中方生警兆,却见那汉子右臂陡然一挥,反手就是一刀,大刀竟直扎向我的胸膛!
变生肘腋,我浑身寒毛一下子都竖了起来,左手如挥琵琶拂向汉子那致命的一刀,原本已近油尽灯枯的我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的力气,一掌击在刀脊上,竟将大刀生生拂了出去,可老混蛋那快似奔马的一腿却怎么也躲不过去了,我只觉一股大力直撞上小腹,仅存的内息被这重逾千钧的一脚完全踢散,喉头不由一甜,人顿时飞了出去。
我试图控制住自己落地的姿势,却发现手脚俱不听使唤,知道自己弹尽粮绝,再没有力量抵挡紧追而来的敌人,心头一凉,人已极其狼狈地摔向地面。
“相公!”
思儿一剑抹在老混蛋的脖颈,反手又是一剑看到了汉子的脑袋,而后向我奔来。
暗处出现了张东来,柳云清,张云义,端木堂主等等三派联盟高手的身影,特别是张云逸,我亲手杀死了她的丈夫,她更是恨我入骨,一脸的狰狞。张云义则是一脸淫荡,色眼咪咪的盯着思儿,张东来目无表情,柳云清的神情更是古怪之极。。。。。
只是在落地的一刹那,我突然听到一声撕肝裂肺的惊叫,那惊叫满是恐惧、绝望与哀伤,让我心房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在迅速地由远而近的惊叫声中,一只穿着白色绣花鞋的三寸金莲带着一缕熟悉的香风从我眼前滑过,随手把我抱了起来,人影相错,另一道熟悉的人影抱住了思儿,然后,我浑身一震,眼前的一切尽数没入黑暗之中。
恍恍惚惚中,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的一切都似是而非、光怪陆离,只是我记不清究竟梦见了什么,只记得一声绝望的惊叫——那声音我实在刻骨铭心。
“相公!你终于醒过来了!”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蓝儿那梨花带雨的娇颜:“蓝儿去叫姊妹们,这几天大伙儿都担心死了,幸亏公公婆婆精通医道,总是劝我们说相公只是累脱了力,过不了几天就会醒过来,要不然。。。。”
熟悉的淡雅香气扑鼻而来,勾起我心底一缕柔情,正想揽住眼前佳人的小蛮腰,蓝儿又哭又笑的从我的床头站了起来,撒娇道:“思儿妹子正在帮相公配制补气固本的丹药,相公身上的伤口也是思儿妹子包扎的,她让婆婆抱回家的时候哭得眼睛都肿起来了。她还不顾自己的安危给相公输送了一点点云顶神府特有的护心玄力。。。”
一提内力,立刻察觉出丹田里残留着一道微弱的真气,知道这是思儿留下的,这丫头知道疼人了,我心底涌起一丝甜蜜。云顶神府本就没想把郑思培养成一个讲究妇德妇容妇功的深闺中人,她的女红还是跟张婶学的,且不过学了半日而已,是典型的心灵手不巧,这绷带末了扎出的一朵花该费了她不少功夫吧!
出了会神,我运气试起了那几处受伤的经脉,受损处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无形剑诀法能有如此威力,这功劳要记在它们头上。根出乎我的意料的是,经脉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般瘀结堵塞,我不由得怔了一下,旋即醒悟过来。这想必就是护心玄力的功劳了!老混蛋临终那一脚重创我的丹田,若是用无形剑诀调理,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复原,而依靠护心玄力的神奇,眼下内力业已恢复了五成。
一听到我醒过来了,这间小房间里立刻挤满了人,最先赶过来的的爸爸和妈妈,然后就是我的几个妻子,紧接着就是大师伯。。。一些闻讯赶来的蝴蝶谷长老实在是挤不进来了,就站在房间外,老顽童一般的路叔还在窗外向我挤眉弄眼的做鬼脸。
看着一脸关切的爸爸妈妈,一种骨肉相连般的感觉油然而生。妈妈凝望着我的那双秋水明瞳里满是浓浓的关切,浓得几乎让我流泪。
“爸!妈!”
我内心的激动简直无以复加,竟不由结巴起来。辛苦了大半辈子的爸爸妈妈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孩子千里奔波,为我出谋划策,更不顾一切的亲自出手杀敌,眼前爸爸的鬓角隐隐约约可见一丝白发。
“帆儿!”妈妈轻抚着我的头发:“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和思儿要同时对付三大门派的联盟,又不能带上帮手,我这个当娘的岂能放心?那天听说有倭贼来袭,我和你爹立刻觉得我们之前的策略有误,立刻赶过来帮你,娘真替你担心。。。”
她目光这时才落在我左颊伤口上,声音顿时一颤:“伤了你的人娘都为了报仇了。”
我心中顿时一阵莫名的感动,下决心做诱饵是我们早就制定好的策略,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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