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斤,学校来了通知,陈教授叫我快回到武汉,参加学术研讨会。我准备明天就走。想给晓晓写封信,交给她。”
“哪是你的事,兄弟我爱莫能助啰。”
“好,哪你别打扰我,我马上就写。”
“你写你的,我喝我的,咱们各得其乐吧!”
一大清早,苏煜便去找晓晓。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应声。
“小卢,你知道晓站长哪去了?”苏煜对走道的小卢喊道。
“没看见哪。”
“哦,”苏煜快步地跑下楼去,迎面撞上了下夜班回来的赵洁。
“赵大姐,你见过晓晓吗?”
“大清早,会在屋里吧,” “没有呵,我敲了她的门。”苏煜着急地说。
赵洁擦了擦眼睛。“你有么事吗?”
“我今天走,特意向晓站长告别,另外想交给她一点东西,”苏煜晃了晃手中的信。
“坐坐吧!信我替你交行吗?”
“当然好,我马上要上车了。”
“你不是说还有半月的假吗?”
“昨天接到通知,叫我赶回学校。”
“哦,是这样。”
苏煜低着头无力地下了楼梯。
客车就要起动了。两斤握着苏煜的手说:“放了假,早点过来玩。”
“你回去吧,我比你心里还急呢!”苏煜打了两斤一下。
两斤弹了弹拇指。“再见了。”“再见”“拜拜”苏煜点了点头。
坐在客车上,苏煜心中很不是滋味。说实在地,他一见晓晓,就被迷住了,苏煜简直想不到,在这个深山峡谷的电站,还有这么漂亮,这么好的女孩子,阿里山的姑娘算个什么,只不过是眼睛漂亮,而这个晓晓,随便你怎么看,却是越看越有味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是,站里的男人都是这么说的,每个男人一瞧上她就再也不愿离开,这真比吃红烧肉,喝燕窝汤过隐的多啦。这回的收获是大卡车也装不下了……。
八
“晓晓,晓晓。”赵洁在门上使劲的敲着,半天,才听见一点微弱的声音,“你自己开门吧!”赵洁才记起了身上有她的钥匙。
开了门,见晓晓眼红红的,象是哭过。赵洁伸手摸了摸晓晓的额头。“哟,好烧人哪,我去找医生看看。”
“不用了,可能是感冒,喝几片速效伤风胶囊就好了。”
“晓晓,你知道不,你的那位走了。”
“我这个样子,你还打趣我。”
“真的,他早上来向你告别,你没有答应,他托我交给你一封信。”“我一直迷迷糊糊地,刚才,你不使劲敲门,我还不会醒呢。”
“好了,我给你弄点吃的,你看信吧!”
晓晓展开信,一行苍劲流利的柳体字映入了眼帘。
晓晓:
你不会怪我样称呼你吧!其实,从一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我相信我的直觉。后来,短暂的十多天的交往、了解、听到看到工人们谈起你时那种骄傲的声音和敬佩的目光,我就得意,我的判断是对的。这不是主观主义吧!
我给你写这封信,要说什么,你也许早从我每次见你的眼神中猜着了。是的,你也许要问我:做为我们这一代天之骄子,在别人眼中将来是要吃高级皇粮的哟!学校里那么多女孩子就没有你……
人各有各的追求,真正会理解人的女孩子不多,理解我的人也不多……不知是上帝故意安排,让我见到了你,还是小河里的水清,摄走了我的灵魂……坦率地说,我爱情的庄稼成熟了,你愿做一个收割的人吗?
祝:安
苏煜即笔
晓晓看完信,长长地叹了一气,她心中也有苦恼,晓晓暗暗埋怨自己,这时候倒的啥子霉,苏煜走时面却见不上,但这话是不能跟赵洁说的。赵洁推了一下出神的晓晓,递上荷包蛋。喂,“写了些啥锦绣文章,”晓晓吃了口鸡蛋。“好甜啦”“你吃过墨李子不?”晓晓嘘了嘘嘴。
“吃过。”“我现在的心情就是墨李子的味道。”还有这——晓晓指了指碗。
“你生病是为哪个张科长——”
“你怎么晓得的?”
“是这样,王主任叫我劝劝你。”
“你认为呢?”晓晓把碗递给了赵洁。
“我觉得,还是应该自己把握。张处长的儿媳固然荣华,但你们不认识,况且张科长比你大那么多,你们今后也不一定能幸福。赵小山嘛厚道老实,技术好,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将来靠得住。两斤呢豪爽义气,有男子汉气概,总还是个秀才嘛!苏煜——苏煜英俊洒脱,很有才华,看得出是个有个性有进取心的人……”
“照你这么说,我个个都答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自己好好比较比较。”
“赵洁,宜昌我不是不想去,但我的事业在这里,这里有这么好的姐妹,有朴实乐于帮助人的工人师傅们,虽然他们有时很调皮,喝酒闹事,打麻将赌一赌博,但他们本质是好的,干起事个个是好样的……”
“我们不认识,就更加不了解,他父亲是高干,我会过不惯太太生活的……总之,我……你能帮我想个办法吗?”
“好!我帮你想想。”
俩人谈得正起劲,李站长在走廊里大声喊,“晓晓,晓晓”,赵洁替她答应了一声“她病了。”李站长走了进来。“哦,病了,好些了吗?”
“不打紧的,只是一点感冒。”
“别乱动,晓晓,我有件事给你说说,公司打电话来,说这几天有大暴雨,要我们小心一点。”“好!我知道了。”
“我还要去安排一下。李站长往外走去。”
“有么子事喊我一声。”
“你别操心了,好好养着吧!”
九
八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中午还是火辣辣的太阳,下午便雷鸣火闪。狂风吹得路傍的柳树象喝了酒的新娘,东倒西歪的。河面翻起了无数条水浪,象白蛇在穿梭翻滚,倾刻间,黄豆子大的雨点打了下来。
晓晓心里紧张得不得了,这么大的雨,八年来还是第一次啊!
晓晓顶着暴雨向机房跑去,半路上,与水淋淋的小李子撞了个满怀。
“跳闸了。” “我知道了。”
机房里忙成一团,几盏直流灯放着暗暗的光。
“小山,怎么回事?”晓晓急急地问。
“线路断了,需马上检查附近线路。”晓晓心头一惊,忙说:“值班人员留下,其余的人员随我和小山一起查线。”
“晓晓,你留下,我和小山一起去查线吧。”李站长大声喊道。
“不,您年纪大了,留在机房指挥一下吧!我们去。”
晓晓头一个钻进了暴雨中。
小山、两斤、卢新、小李子跑着跟了出去。雨点猛击在他们脸上,打得麻疼麻疼地。
“小山,你看,3号塔的线是不是断了。”
小山等人停下一看,3号塔的线掉落在地上。
“小山,你和我上塔去,其余的人在下面帮忙。”晓晓挥了一下手臂。两斤上前猛一把拉住晓晓,“我和小山上。”两斤今天为什么要上呢?一来他可以显示一下自己的勇气,男子汉嘛,关键时刻总要有男子汉的气慨,要得到女人的青睐,二来是真心爱护晓晓,这么多男人,让晓晓一个姑娘上塔,成什么话,晓晓那漂亮的身段经的起吗?况且,这是绝好的表现机会呀!两斤干得很努力,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经过无数次地紧张博击,线到底接上了,晓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山、两斤,快下来吧!检查一下后马上通知开机送电。
他们往回赶去。忽然,走在中间的小山“啊”了一声,一块脸盆大的石头从山上飞了下来。小山猛地一把推开晓晓,石头重重地击在小山胸口上。小山呼地一声倒了下去,从口中喷出了几口鲜血,胸部给染红了。
晓晓忙扑上去,小山艰难地睁开双眼。——晓——晓——我——
晓晓在小山血糊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我……小山的声音微弱得听不见了,只有嘴唇嚅动了几下,便两腿一伸,头往旁一歪……
小山——小山——河水吼叫着,小山——小山——山谷回荡着。
两斤、小李子、卢新放声大哭起来。
晓晓只觉得两眼一黑,昏倒在小山身上。
“快……回去……叫站长……他们。”两斤对小李子呜咽道。
……
十
杨家坝电站的烈士陵园中,又多了一块新碑。那下面是小山的长眠之地,碑文上写着“为夺回停电损失,抢修线路,张小山同志舍身救险,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染红了他的年华……电力史上——巴东的电力史上将永远有他辉煌的一页,后人们将牢牢记住他的名字……”
晓晓昏睡了三天三夜,才慢慢睁开眼睛。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一颗颗清泪顺着眼角流到了枕边。
“晓晓,人走了,不可复生的,就别想了吧!“赵洁转过脸去抹去眼角的泪水。
晓晓只是流着泪。
“赵洁,我出去一下。”谭医生把赵洁拉到一边说:她是过度疲劳和突遇这样大的打击才造成这样的,你好好劝劝她,不要紧的。
“晓晓,李站长他们有事刚走。”两斤推门走了进来,默默地看着晓晓那苍白的脸。
……
十一
晓晓总算是恢复了,不过,她脸上失去了原有的光彩。整天不多言语。
“晓晓,王主任看你来了。”赵洁拉了拉晓晓,晓晓两眼呆呆地看了看王主任。
“您坐吧!”赵洁把椅子挪了挪,倒了一杯茶给王主任。
“晓晓,想开点,你自己的身体可是要紧哪!”
王主任说了很多很多,晓晓只是一片茫然。“赵洁,你出来我给你说……,那个就算了?”赵洁“嗯”了几声。 “我还有事情,待会来看你啊!” “晓晓,你好好养病啊!千万要想开点啊!”……
王主任慢慢离去了。
这时,两斤走了进来。 “赵洁,我们把晓晓扶起来陪晓晓散散步吧!好吧!”
赵洁挽着晓晓,在公路走着,两斤紧跟在身后。
……
两个月过去了,晓晓渐渐有了朝气,脸上也有了过去的光彩,她有时还跳一跳舞,两斤瞄准了机会。这天,陪晓晓散步的时候,小声说:“晓晓,你还是不能接受我的爱吗?”
“我……以后再说吧——”
“晓晓,你快回来,我找你有事,”赵洁在河边大声喊着。
晓晓回到屋里。赵洁对两斤说:“你出去一下吧,我和晓晓有点事。”
两斤走了出去。
“晓晓,苏煜来了好多信哟,汪静交给我的。这——”赵洁抖了抖手中的信。“哪一段时间,你情绪不好,没给你。”
“你先看吧,我出去一下。”
晓晓把信拆开,一封封看起来。
晓晓:
别后一月,我想你会和我有同样的感受。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夜帘垂落了/月儿悄然无声/不时有一丝微风吹过/熨贴我那苦度的灵魂//为什么要离你而去/留下那冰凉的一吻/眷恋的泪液好不断肠/心 怎再经得起孤独的折磨//不 那绵绵的雨丝/是那长长的离情/那圆圆的瞳孔/是对重逢的憧憬//上次你回信,同意我们多了解,我想,你是经过郑重考虑了的……
学术会上,我的论文“现行财务管理体制初探”获得了很好的评价,陈教授对我说毕业后,要把我留下,……
晓晓,能谈谈你的意见吗?
……
晓晓:
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回信。会不会是生病了,哎,我不该说不吉利的话,你不会生病的……
我们快要实习了,到时,我想到电力公司来,你觉得呢?……
晓晓:
还不见你的信,难道你……不,你不会不给我回信的……
…………
晓晓:
我快急疯了,你们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给两斤写了一封信,他只说,你很好!……
晓晓,莫非你和两斤,不……如果……你也应当给我回一封信啊!……
我迫切地等待着你的回——音——
回——音——
……………
晓晓看完了信,两颗泪珠从眼眶滚了出来。她拿起笔,迅速在纸上写着。
苏煜:
你好!是的,打你走后,站里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
是留在学校,还是要求分回来。你自己想想决定吧……我不会离开这片土地的……
实习的事,我建议你到巴东来,我们可以有时间在一起更好地交流一下……
月余后,苏煜回信了。他说:杨教授找他谈了许多,叫他不要为了一个女孩子耽误了自己,留校的事马上要定下来了,可能从事研究工作。将来考硕士研究生,到国外去,前途会好些……
晓晓没回信。李站长离休了,她忙得不可开交,站里正在研究如何深化改革的事,采取纵向包到底,横向包到边的办法,使工资随效益增减,打破铁饭碗,工人实行优化组合,干部实行聘用制……
十二
晓晓又要大大施展才华了,改革的深化给她提供了更广阔的舞台。当然还有不少困难,工人们的思想不通,认为干了这么多年,搞得还很好,干部也有疑虑,今后的保障就没有了……赵洁轻轻地走过来在晓晓背上拍了一巴掌,晓晓吓了一跳。
“想什么,入迷了,是不是那个高才生来信了?”
“赵洁,小山的牺牲使我振动很大,你放心,我不会离开我们的小站,哦,公司通知我,我这几天要去省里开劳模会,站里还有一大摊子事没做完,我们站是试点,你看,我……”
晓晓朝赵洁挤了挤眼睛。
“晓晓,你布置一下去吧,屋里还有我,两斤、卢新他们呢?”
赵洁已是付站长了,两斤当了技术员、卢新提成了车间主任。
“屋里的事你们就看着办吧!”
晓晓从巴东启程那天,赵洁、两斤赶出来为晓晓送行。
肖经理摆了摆身子说:“晓晓,你这次到省里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把那个高材生给弄回来——千万莫把你搭进去了哟!”“办得到吗?”
晓晓苦笑了一下。
赵洁白了肖经理一眼。“那是能捆得来的吗?”
两斤装做很对劲地欣赏长江的景象,没听见。
肖经理笑得前仰后合。
“到汉口的旅客,请整理好自己的行李,马上上船,船马上就要离开巴东码头啦。”播音员圆润的嗓音久久地回荡在江面上。
晓晓向肖经理、赵洁、两斤扬了扬手。
“再见啦”
“早点回来。”赵洁喊道。
一声汽笛。轮船启动了。
肖经理、赵洁、两斤目送着轮船渐渐远去……
晓晓把行李放在床上,默默地凝望长江的万倾碧涛,他会来接我吗?见上了苏煜怎样说?……
他会到巴东吗?……
“如果……他……”
……
铁血催冰雪 赤心铸电魂
有一种爱,能催冰融雪,叫做大爱;有一种情,能驱暗见明,叫做真情;有一种人,铁肩担责任,妙手送明亮,这种人叫做电业人。在2008年百年不遇的冰雪灾害面前,在巴东电网告急,华中电网告急,国家电网告急的紧急时刻,官渡口供电所在书记所长郑学华的带领下,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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