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还在那，一会下来！”域轩看向青冥的方向。
青冥看着两个挨着的洞窑，小院里乱七八糟，院东角有个大鸡笼，里面叽叽喳喳的几只野鸡乱叫。鸡笼边上一匹狼被拴着。正龇牙咧嘴的盯着鸡笼，看着吃不着。院子里竹竿上挂着几件女子衣物和老人穿的长衫。院西角一个半露天厨房，里面倒是十分整齐，看来也是一个较为注重饮食的人家。
“十哥！”落尘的一声儿，将观察着院子的青冥唤了回去。“所有的人家都问了，就这家没有人住，说是去狩猎了！”青冥回来直说：“我想留下，看看着家人！”青冥不想漏过一家。
“那，我们先行！”太上皇说道，“确定不是了，你追上我们！”执着的男人，潆馨这丫头，真是不知福。“好，你们先走吧！”青冥转过去，看那小院。直觉告诉他不要走。“我们也不想走！”其他四个男人同时说道。他们不是没感觉到，刚才问周围人家，说这里住着祖孙俩，且那女子是一年半前来的。一丝线索都不想错过的几人都看向了那凌乱的小院。
“额……感觉潆馨不可能住这，她是个爱干净的人，这里这样邋遢，定不会是她会住的！”还是太上皇了解自己的女儿。但是，人总有失策的时候，英明的皇帝也一样，何况是退休皇帝？
“我想试试我的直觉是不是错误的，我还是决定留下！”青冥看了太上皇一眼，她说的没错，潆馨这样爱干净的人，怎么可能会住这儿？但是……凡事总有例外不是？
“你们都留下了，就我两老骨头走？而且还不知道你们南下的路线……”皇太后讶道，竟然就这么不顾老人，就这么留下？而且刚才这里的人说了，这祖孙二人，一进山，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在这留两日，若不是她，我走了也安心！”璇玑道：“你们也留下吧，刚母皇不是说这里好么，就住两日，反正也找了一年半了，也不差这一两天了。”
“嗯，我去收拾两间空洞窑，好住着，反正没人住！”破尘说完，去了空窑洞。
“我去周围看看，四哥一起去！”
“好！”域轩跟上青冥。“我也去吧！”璇玑也跟随。“我和十四弟去收拾，母皇父后，你们逛逛这里吧，这里很不错！”落尘说完也跟上了破尘。
“敢情都将这里当家了，说的这样自然！”太上皇怀疑。“寻找了一年半，到哪儿哪是他们的家！”皇太后一声叹息：“随便走走吧，现在反到不着急了！”
而那户人祖孙人家，正在山里狩猎。他们规定每年春季都来狩猎，要狩很多奇珍野兽，此时正是动物繁衍时期，将小动物捉来，自己养，很不错的说。
“信伯，我取回来了一窝野鸡蛋！不久就能孵出小野鸡了……”潆馨将一窝蛋往老牛身上左边的那个毛皮袋子里放。司空信冷不丁来一句：“母鸡抓了么？难不成拿回去你孵？”
“当然捉了，不过伤着它了，翅膀上被我射了一箭，希望它命大死不了，不然真该我来孵蛋了。”潆馨泄了气道，实在是捉不住，只能拿弓箭射了。“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司空信总结，“我比你好点，将已经出壳的小野鸡捉了来！给我打开笼子，放进去！”
“好……”潆馨忙的将老牛身上右边的笼子打开：“这刚孵出来的，这里路回去不会死吧？”
“不会不会！”司空信抽抽嘴，这牛身上颠簸，保不准会被压死几只，不过比她拿着蛋回去自己孵的好！
“把你刚才猎的公鹿牵来！”司空信指挥。潆馨只有得令的命：“这公鹿不会在路上分娩吧？”潆馨很担心，不过实在佩服司空信，竟然能知道这公鹿已近临盆。
“不会不会！”司空信不确定。得赶紧再猎点回去，不然野鸡死了，公鹿要他做稳公可就不好了。“那只小老虎呢？醒来了么？”司空信问。“没有，你的麻药太厉害，每隔三四天是醒不了的！”潆馨佩服，这么一只人那么大的老虎，对司空信来说竟然只是一只‘小’老虎，潆馨对司空信的崇敬之意，可见是日升啊。
“嗯，很好。”司空信满意一笑，终于是做对了一件事儿。为了在她面前有很高的威望，他可是下了很大功夫啊。好在司空信给这老虎下的麻药超出一般所用的分量，所以……它醒不来！“我这还几个蛋，你另找个毛皮袋子放着！”
“什么蛋？”潆馨看着那比鸡蛋大点的蛋说。“蛇蛋！”司空信话落，潆馨顿住。又是她害怕的东西……虽然还没有从蛋里出来。
“怎么？”司空信看着表情僵住的潆馨，问。“没……没事，我放，我放！”潆馨痴痴的说，没事没事，破尘给自己都做过蛇肉吃了，害怕蛇蛋？真是笑话，笑话！不怕，不怕！
“莫不是沁丫头怕蛇吧？”司空信释然，她这恐惧的表情实在可爱，还保持镇定样子，施术不易了。当初她怕老鼠，也是司空信让她慢慢了解老鼠，之后带着她养老鼠的。不过这蛇……怕是不能乱养！
“才不怕，谁说我怕蛇？”潆馨利索的将蛇蛋放入另一个毛皮袋子说道。“嗯，不怕就好，回去蛋孵出来后，蛇就由你养！到时，这蛇胆都必须给我吃了！”司空信说完，便看到了某女已经僵直着背站着。不可想象让她养蛇的场景！
“为什么养蛇？”潆馨不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司空信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来做成羹给潆馨吃，每次潆馨不敢问，吃了。她必须吃，他逼的。但是不得不赞他的手艺不错，但是他很少做，都是一做够潆馨吃上好久的，反正他保藏好，不会过期，潆馨也便不抱怨，有好吃的，又能帮潆馨增加点意念，延长潆馨的寿命，何乐不为？
“该给你做蛇胆羹吃了！”司空信心中大呼，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怕蛇。值得取笑她一番了。“不好吃，我不吃！”蛇胆，必苦！“放心，一定好吃！”司空信奸笑下，好吃才怪了，不过她不有什么余地反抗，必须吃。
“就信你一回！”不是一回，他的话没有假，他是从来不说谎的。“回去吧，今儿天变，明天再来狩！”司空信看了看天说道。司空信走在前，背上那昏迷的老虎，“哦……”潆馨牵起牛和那公鹿，回家。
潆馨他们是在蒲山后狩猎，那里没有人烟，且蒲山前面的动物的居住地儿都被土匪占了，动物们只能搬迁至蒲山后面了。所以，他们必须再上山，回到蒲山前面，他们的居住地儿可在蒲山前面的湖边不远处。
“信伯，要不我来背老虎吧？”看着司空信吃力的样子，潆馨就不忍。“不了，我能背动！”司空信将老虎往背上拉了拉，便继续走：“一会儿下山的时候，不是有你做的拉车么？一会你来拉！”
“哦，好！”潆馨笑了笑：“您是不是神仙？”司空信的能力不是潆馨能想象的。“哎，能成仙也不错，但不是！”司空信叹息一笑。“你很特别！”潆馨说。
“哦？怎么特别了？”司空信不禁扬眉转头看潆馨。“以前观察你，你不是这样的！”潆馨道。“曾经是等死，没有期盼。而现在，我不想死，因为我想要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司空信坦白。
“这个人很荣幸的是我！”潆馨心中竟是感动，感激……他和她只不过是陌生人，而现在，他却将自己当做亲孙女来对待，潆馨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不过马上又想到……帮他找到他的未婚妻，即使是死了，也要将骨灰带来！
“知道就好！赶紧走，快下雨了。”司空信宠溺道。“哦……”蹬蹬蹬，潆馨牵着牛加快脚步，跟上前面可爱的老人！
第七十二章
“沁丫头，今日有外人进山！”刚走到蒲山山顶，司空信顿住说道。“外人？这一年半除了我，好像没有什么外人进山了。不是来游玩的吧，这里景色很好的！”潆馨不在意说道，来不来人和潆馨没有关系，潆馨现在想的是能和司空信在这蒲山多活几年。
“是有目的而来，并不是游玩！”司空信看了一眼潆馨说道。“目的？额……难不成又来了一群要霸占蒲山为寇的土匪？”潆馨不假思索。“额……有可能！”司空信看着潆馨这漫不经心的样子，也便随意回应，只要不打搅到他们生活就好。
“你那拉车呢？”司空信四处寻找，这里是山顶，而下山到家的路都是蜿蜒的缓坡，所以用拉车还是很方便的。“您等会，我这就去将拉车推来！”潆馨忙得跑去，一堆草丛中，潆馨吃力的将拉车拉了过来。“何必藏起来？”司空信就知道潆馨屁事儿多，这里都没几家人住了，害怕车被人偷。“这个……那日，我将车拴在树上，回来车不见了，回家才知道是邻家欧阳牛借走了，害的我自己将东西搬回家的，这次为了不让欧阳牛再借我的车，才藏的。今日我看见她上山砍柴了……所以……”潆馨嘿嘿一笑道。
“你这小气的丫头！”司空信无奈，将地上的老虎置于车上，让潆馨拉走。自己牵起牛和公鹿跟在潆馨后面。待走到小院的时候，潆馨觉得不对劲儿，很强的那种他们在身边的感觉！再往小院西面空着的窑洞看去，竟然有人在打扫那里，什么乱七八糟的的垃圾都被搬到了那边的院子。“沁丫头，看什么呢？赶紧进门，堵这做什么？”司空信叫唤。潆馨马上进门，希望刚才那儿的人，不是他们。
“哎……别回来了就躲房间去，那日你捉鸡弄的院子很乱，今儿给我出来收拾了！”司空信将老虎牢牢的拴绑在院子西侧，和狼隔很远的地方。再牵公鹿去了鸡笼旁边的栅栏里。“沁丫头？”司空信疑惑的看着在自己家院子里都偷偷摸摸看向西面的潆馨。
潆馨忙的将手指放嘴边，做噤声儿状。搞得司空信更加疑惑，也顺着潆馨的目光看去：“做什么？难道空窑洞有鬼？”
“不是……我看错了！“潆馨大松一口气，貌似不是他们呢。自己大惊一场，不过那种感觉还在，总感觉他们在身边。
“你这臭丫头，不是想偷懒，搁我这儿弄玄的吧！”司空信拧了拧潆馨的耳朵道。“好啦，我收拾！”虽没彻底放下心，但是还是觉得自己并不是多虑。
“嗯，你收拾，我去洗洗睡一觉。一会儿做好饭，叫我！”说完便回自己的窑洞。
潆馨则是边应边做。很是利索的收拾了小院儿，再拿了点饲料喂了鸡。看着那匹被禁锢自由的狼，潆馨不由来了玩心：“这样看的着，吃不着的感觉不错吧？”蹲在狼的面前，那狼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潆馨觉得好玩。狼是有灵性的，这匹一生下来就被潆馨偷抱来小东西，现在的妈咪可是潆馨！
“来，给你喂点吃食！吃素点对身体好，别光盯着鸡看，那可是给信伯留着的！”潆馨自顾自的说。也不顾那狼不理会自己。
“沁儿……”潆馨以外的男声传来，这个年轻的声音一定不是司空信的，何况司空信的房间门正对着潆馨的视线呢，他刚进去，没见他出来。潆馨僵住身子，不敢往后面看，倒是狼看到陌生人就想要扑过去。要扑到了潆馨才能将潆馨后面的人扑倒。所以，狼将要扑倒潆馨的时候，潆馨已经离开了被狼扑的范围。
不是潆馨自主离开，而是有人抱着她离开，此时潆馨后面的人坐在地上，潆馨坐在他的怀里。潆馨不敢转头看身后的男人，但是……看到了眼前站着的四个男人。“你们……来啦。”潆馨说话十分结巴，看到他们用那惊喜，再加悲伤的眼神看着，潆馨的心暂停一秒的跳动。一会儿的停顿，潆馨迅速从身后男人身上起来。
见潆馨起身，璇玑便拉住了潆馨的手，这次再怎么着儿，也不会让她离开了。
“璇、璇玑？”看着紧抓自己手的璇玑，潆馨的心痛痛痛！歉意不断，悔意也不是没有。是她对不起这五个男人，但是她也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毁在她手里不是？
几人只是定定的看着潆馨，看着她惊讶转变为歉意的表情，看着她双眸是期待却带着悲伤，看着她抿得紧紧的红唇，看着她一副村妇样，心里就疼。刚才也听到了那个老头使唤潆馨，看到了潆馨跟个下人似的在做她没有做过的活。在想潆馨这一年半是怎么过的，就是在这种环境这种地方度过的么？没有吓人使唤，只能亲力亲为，还要被别人使唤。他们看到精瘦的潆馨，心中多么的心疼？
“沁儿……”几人再次同时叫唤，“我给你们搬凳子坐啊！”潆馨从惊讶中醒来换上笑容，欲要挣脱璇玑，没想到被抓的更紧。“不要试图逃避！”璇玑冷言。“没有，璇玑。我这是要去那凳子给你们坐啊，我得去找齐六把凳子，不然你们都这样站着，我这个主人也太不知礼了！”再次想要挣脱，还是没法拧过璇玑。
“你还想藏到哪里去？”域轩一声怒吼，他的脾气一向不好，爱怒。“没有，我没有要藏！”潆馨终于正视他们，潆馨不能再打马虎眼儿了，她的男人们可比她还要倔！
“还说没藏？”破尘欲哭无泪，这一年半她都藏这儿了！还没藏？
“沁儿！”落尘直接行动表示他的不满，上前就狠狠的抱住潆馨，双手还不停拍打着潆馨的背：“你走了，知道不知道我们很伤心，知不知道我们在找你，知不知道我们找的很辛苦，你知不知道？”
潆馨直接不知所措，被落尘这样抱着，被璇玑使劲儿抓着，被他们几个这样猛盯着看，潆馨心中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本想着你们找不见我，会放弃，看来我是低估了你们！”潆馨放弃好了，她真的没处躲了。
“至死不弃！”青冥一直看着潆馨，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且是他们的心声。“会害了你们，难道你们要做鳏夫？守着灵牌度日？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跟了我这么一个只有半拉子命的人。”潆馨闭了闭眼道。
“至死不悔！”破尘说道：“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让你离开我们这一年半！”没有她的日子，终究是悔憾。
“等你们恢复记忆，还是要离开的，还不如我早日退出！”潆馨欣慰的笑了，但他们现在的话语终究不会作数，等他们恢复记忆都各自飞了也不一定。
“至死不离！”落尘放开潆馨，抓着潆馨的肩膀，郑重说道，此时的落尘已经泪流满面。见到潆馨的高兴，抱着潆馨的幸福，终于让好男儿落下了金贵泪。
“我不要你们至死不离，我要你们得到幸福，找到爱自己的女人嫁了，让她给你们幸福，而不是吊在我这颗将死之树上。”潆馨留下了泪，这样的男子哪里找？但，自己都给不了他们幸福，让他们就这么毁了一生幸福，潆馨心中自然过意不去。如果有□，潆馨定是将自己分成五分儿，给他们每人一分，这样潆馨才觉得不亏欠他们。但是……不可能。
“没有你，谈何幸福？”璇玑紧了紧手中潆馨的手。潆馨将眼睛移到璇玑身上。如此坚定的眼神告诉潆馨，他们不会放弃。
“璇玑……”潆馨的一声轻唤。落尘也放开了潆馨，潆馨便扎进了璇玑的怀中。“我该怎么做，才能回报你们，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你们，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们更幸福？”一连串的问题。
“好好的待在我们的身边，就是回报我们。只有你在我们身边，才能弥补我们。只有你在，我们就会幸福！”看到了潆馨的泪，域轩也软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