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怪谈- 第16部分

　　　　我来到道观时，老道奉上了茶，是五块钱一斤的茶叶沫子，想来这老道士不怎么富裕。我和老道士谈论了一阵道学，我也十分佩服他的博学。老道士是民国生人，祖宗蒙荫，家中虽然没有良田千倾、万贯家财，可也是个富裕人家。他自小就熟读各种书籍，以后也当了一个教书先生。

　　　　奈何战乱不休，老道士的家也破了，他的妻子也死在战乱中。

　　　　无奈，老道士就进山当了道士。

　　　　……

　　　　屠夫跟我们进山捉鹿。

　　　　屠夫长的虎背熊腰，胳膊比寻常人的小腿都粗。不过我们来时，屠夫正忙着收拾一个十来斤重的大猪头，用烧红的烙铁烫猪头上的猪毛。我们也能等他收拾完再一起进山捉鹿。

　　　　狗子和李保命都是粗人，不愿意听老道士和我谈论道学，就两个人一起去附近找东西吃。道观附近的山石缝隙里有拳头大的蜘蛛，烧掉蜘蛛毛，蜘蛛壳子里的黄是很香的。树杈上也有鸟蛋，鸟蛋个头不大，也就蛇蛋大小，可以生吃。

　　　　唯独蛇蛋不能生吃。

　　　　蛇蛋与鸟蛋不同，蛇蛋通体洁白如雪。生吃了蛇蛋，小蛇会在你的肚子里孵化，啃噬你的心肝五脏。

　　　　狗子和李保民找了四五十颗鸟蛋，用衣服下摆兜着。他们不敢把鸟蛋装进口袋里，害怕压碎啦。这些鸟蛋哪会道观，用热水一烫，烫熟后就吃了。相比鸟蛋来说，我更喜欢吃六成熟的鸡蛋。

　　　　蛋，是很重要的。

　　　　磕着蛋，那更重要。
第三章　深蓝色的湖泊
　　　　准备好后就要进山了。

　　　　村子周围都是连绵的大山，常人很容易迷路。不过狗子是猎人，对山很熟悉。有他在前引路，那是没有丝毫问题的。我也不是第一次进入深山了，也没啥新奇与恐惧感。深山里的原始森林茂密幽静，松鼠与野鸡都很多。

　　　　走了好几里山路，我们一行五人就又累了。

　　　　山路很不好走。

　　　　于是乎，就在一条小溪旁歇了歇脚，喝了点冰凉溪水。在山里走路，如果遇到小溪，那绝对是很不错的，要好好的把这条小溪利用起来。首先，补充身体内的水分是必须的，其次就是好好的清洗一下自己。

　　　　只有洗的干干净净的，神清气爽，你的脑子才能飞快的转动，思考接下来的路线。焦急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容易焦躁的人进入深山亦或者原始森林这等荒野之地，很容易就失去生命，故而切忌焦躁。

　　　　……

　　　　我用溪水洗了把脸，喝了几大口溪水。

　　　　喝饱后，肚子就有点饿了，瞧了瞧四周的密林，都是高大的乔木林，没有野果树之类，想要吃些野果的想法也就作罢。

　　　　狗子说：“再走不久就是护林人老邱的木屋，咱们就去那歇歇脚，好好吃一顿，之后就是寻找七彩鹿了。这不是一两天能办完的事情”，我心想也是，七彩鹿这等神兽，住的地方肯定很犄角旮旯，一两天是找不到的，只能碰运气。不过临走前我已经把事情和秦老爹说了，让他不必担心我，所以我有大把的事情耗在这深山中。

　　　　我坐在树下的石头上休息，屠户就在小溪中捉鱼。

　　　　小溪的水很清澈，鱼虾也非常肥美。这些鱼如果能炖成一锅鱼汤，那也是极其鲜美的，想象都让人流口水。屠户捉了十几尾巴掌大小的鲜鱼，用草绳串了鱼鳃，鱼儿的尾巴还摆动着呢。

　　　　屠户说：“走吧，去老邱家。老邱家里有不少他自己酿的葡萄酒，很好喝，咱们也去喝点”。

　　　　再行数里，前方就出现了几座木屋。

　　　　木屋周围还有些散乱的塑料布之类的东西。在炎热的盛夏，幽静的森林中很是凉爽。能在这里生活，想来日子也算是不错。唯一的不好就是太孤独了，方圆四五里之内都没有人居住，有时候还可能遭到野兽的袭击。

　　　　老邱有六十来岁，穿着一条军裤，正在木屋前收拾一只兔子。旁边则是有一把双管猎枪，竖在门框上。有这把猎枪在，寻常野兽也对他没有威胁性。老邱年轻时是个军人，后来世事变化，就在这里当起了护林人。

　　　　他并不是陕西人，老邱的老家在山东。

　　　　山东是个好地方，齐鲁之乡，文化悠久，孔子的老家也在这里。山东也有很多土特产，像烟台苹果、章丘大蒜之类。我是很喜欢山东的，山东的省会是济南，济南的趵突泉天下闻名。当然，我更喜欢山东省的青岛市。

　　　　青岛的崂山啤酒也是挺有名的。

　　　　啤酒的制造材料是啤酒花，这些就不细说了。再扯下去，估计都能扯到秦始皇了。话说，我说的都是圈话啊。没办法，很难凑字数，我都已经失去码字的动力啦。老邱是泰安人，在他老家那边，他也是护林人。

　　　　护林人需要做的当然是护林。

　　　　小偷是古往今来少不了的一种职业，偷木材的，偷石油的，偷天然气的，偷女人的。护林人需要防备的就是那些偷木材的。这些长在大地上的植被都是国家的，你偷就是不对。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天然的木材属于国家，不过这点不重要吧。重要的是偷木材是很不光荣的一件事情。

　　　　老邱以前也遇到过偷木材的，当时老邱一枪就打出去了。他所用的枪装的不是枪子，而是铁砂。近距离开枪，把那偷木材的打掉半边屁股。血淋漓的教训啊，做啥也不要做小偷，偷啥也不要偷国家的财产。

　　　　……

　　　　我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水汽，知晓这附近肯定有水源，是河还是湖泊？实际上木屋后面就是一个深蓝色的大湖，没错，湖水是深蓝色的，宛如一块翡翠。湖泊周围是一些大树，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

　　　　湖水之所以是深蓝色的，好像是因为矿物质的原因。

　　　　这点没有什么奇怪的。

　　　　毕竟我以前是看到过血瀑布、血河的，都是矿物粒子的原因，这些可以用科学去解释。

　　　　幽静的深山中。

　　　　我站在湖泊边，看着深蓝色的湖水，内心一片宁静，心想在这里隐居也算是不错的。这种时候总会想一些天地、人心、自然等等哲理。当然，我不是哲人，想了一会也就不想了，咱就是一俗人，想钱想女人，行的正坐的端，红旗之下的好青年。不，已经不是青年了，咱都中年了。

　　　　不过俺可是有几百年的寿命，未来还很漫长的。

　　　　或许几十年后，我厌倦了红尘中的生活，说不定就会来这里隐居。也弄几座木屋，过这天人一般的自然生活。

　　　　深蓝色的湖水很深。

　　　　里面的鱼很多。

　　　　我跳进水中捉鱼。

　　　　湖底色彩斑斓，一条条鱼儿游来游去，其中还有许多腐朽的大树。想来很久之前这里应该并不是湖泊，而是一片树林。只是地势太凹，再加上下雨的原因，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座大湖。

　　　　大自然的变化千奇百怪。

　　　　沧海桑田。

　　　　陆地变湖泊，这点没有什么奇怪。

　　　　我捉了几十条鱼后，上了岸。实际上捉鱼倒在其次，我真正想做的是下水游泳。

　　　　……

　　　　木屋中，狗子他们正在交谈，狗子向老邱询问七彩鹿的消息。

　　　　老邱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双像是枣树树皮的老脸皱成了疙瘩。他穿着一双老胶鞋，胶鞋的鞋底不提的碾着地上的土疙瘩。如果大家住过土培房，自然清楚房间中的地面会形成一个小土疙瘩。估计也没人见过，见过土屋的人本来就少，更何况注意到这点。我之所以会注意到这点，就是因为我姥爷未曾去世时，他住的就是土屋。

　　　　老邱说：“那七彩鹿邪着呢，我仅仅见过一面，差点被这七彩鹿害死”，老邱在回忆着见过七彩鹿时的画面。他感觉这七彩鹿有邪性，能蛊惑人心，“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去捉七彩鹿，这是神物，不是一般的东西，寻常人是碰不的的，要不然就会被七彩鹿害死。特被是猎人，手中的冤魂太多，七彩鹿不喜欢猎人”。

　　　　老邱告诉了我们七彩鹿上次出现的地点。

　　　　我们就去了这个地方，在此地周围寻找。刚开始是抱团寻找，不过没找到。之后就是散开寻找了，每隔两个时辰就回中心集合点一次，免得有人走丢了。而天黑前那是必须赶回老邱家的。

　　　　晚上的原始森林绝不是安静祥和的，会丢命的。

　　　　所以，千万不能在晚上呆在原始森林中。如果实在出不去，那就没办法了，呆在树梢上睡一觉，亦或者找个树洞。随意乱闯，以及点燃篝火，那是绝对行不通的。野兽大都又向光性，篝火会吸引猎食者到来。猎食者的锋利爪牙可以轻易的撕裂你的肚子，把你的肠子拖出来。

　　　　森林中，我孤身一人，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就准备回集合点。

　　　　我转身时，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我身后好像有东西在盯着我。我的后背自然没有岩浆，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我能感觉到这东西的存在。它死死的盯着我，只要我一回头，它就会咬断我的脖子。

　　　　这东西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影子，成了我的梦魇。

　　　　说实话，我还真不敢回头，谁知道这深山老林子里会出现什么怪物。咱虽然也不是普通人，可我总有怕的东西，我怕死，我也怕稀奇鬼怪的东西。如果身边有个同伴给我壮壮底气，我早就回头，和那东西大战一场了。

　　　　不过我现在也只能当看不见那东西，以正常的速度往回赶，免得惊扰了这东西。希望我能顺利的赶回去，中途不出现什么叉子。身后那东西给我了无形的压力，脚步都有些踉跄，说实话，我真的怕了。

　　　　我走了约有几分钟，就感觉那东西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的额头渗出汗水，我终于忍不住了，死就死吧，未知的东西才是恐怖的东西。当知道了，也就不恐怖了。我必须看清那东西的样貌，如此才有胜算，有活下去的机会，虽然这东西可能很吓人。

　　　　血尸？巨蟒？鬼怪？

　　　　这一刻，我想到了很多以前见过的东西。可当我回头时，后面却空无一物，你东西放佛是真正的幽灵。我凝视着不远处的大树，大树的旁边隐隐有一道模糊的影子。那东西就藏在大树后面，大树的树干遮挡了它的身影。

　　　　我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投掷了过去。

　　　　“嗖”。

　　　　那石头落在它的影子上，我看到这影子明显晃动了起来，显然是这东西知晓被我发现了，身子晃动。

　　　　然后，它出现了。

　　　　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当它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惊讶的合不拢嘴。苍天呢，上帝呢，佛祖都要生小孩了，这尼玛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第四章　人狼
　　　　我身后的那片阴影是一只……狼。

　　　　一只人立而起的人狼，它粗大的下肢就宛如双腿一样笔直的站直，嘴中的利齿宛如水晶簇。全身雪白的狼毛没有丝毫杂色，挑不出一根杂毛，柔滑如绸缎。这是一只很美丽的母狼，是我从未见过的人狼。

　　　　这种狼披着人皮都能在人类世界中厮混。

　　　　人狼绿油油的眼睛咕噜咕噜旋转，里面闪烁着智慧的灵光。当一只狼有了智慧，神仙都挡不住啊，这可是狼。

　　　　狼是一种极度凶残的动物。

　　　　也因此，狼遭到人类的猎杀。我记得以前有个故事，叫‘狼来了’，具体的故事情节记不清楚了，不过从这个故事还是可以看出：人害怕狼。

　　　　普通的狼就和可怕，狼精更可怕。

　　　　……

　　　　关于狼的故事，我或许还未给大家讲解，故而就在这里讲一个狼的故事吧。我与狼的交集并不多，第一次接触狼还是十年前在草原上的一次。那一年，我在草原上遇到个牧民，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牧民的名字并不重要，所以暂不详解。

　　　　这个牧民给我讲的是一个关于独眼狼的故事，这只独眼狼被牧民们称为老独眼。老独眼的父亲是一只野狼，母亲则是一条家养的狗。某一天，这只野狼闯进了村子，村子里的狗就遭了秧了。

　　　　村里的公狗大都被野狼咬死，母狗则是与野狼交配。

　　　　老独眼就是因此出生的，它有兄弟姐妹十来个，不过它的这些兄弟姐妹大多都夭折了，只有老独眼活了下来。后来老独眼成了一只野狼，虽然是狗娘养的，不过毕竟有着狼爹的血脉啊，是狼崽子。

　　　　或许是杂交的影响吧，老独眼的智慧特别高。

　　　　刚开始，它只是袭击一些牧民，从牧民手中抢走羊，后来这只狼的智慧越来越大，竟然懂得圈养羊了。那时候牧民们经常看到一只如小山般大小的独眼狼赶着一群羊儿，趁着草丰的时候放养。

　　　　老独眼最后则是老死了。

　　　　人们在一座小山前发现了它的尸体，令人吃惊的是，它的尸体旁有一些歪歪扭扭的字。虽然字迹很模糊，像是狗爬一样，可是这毕竟是老独眼生前留下的文字，一只狼都会写字了，证明它与人类也没有什么区别。

　　　　天地万物都有灵。

　　　　我面前出现的这只全身皮毛雪白的母狼就有灵，它的身躯要比普通人强壮很多，不过依然不是我的对手。母狼袭击了我，不过被我踹飞了。它认识到我不好惹，转身逃跑。我哪能让它跑掉，这种精怪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很少很少，遇到一只，肯定要抓起来当宠物养。

　　　　就算找不到七彩鹿，抓到这只母狼也够本了。

　　　　母狼的速度极快，宛如一道白色的影子，转瞬即逝。当然，我的速度也不慢，毕竟咱不是寻常人。我在后面追赶母狼，过了三四分钟吧，我就追出了七八里，如今深处原始森林。虽然我知道我不会迷路，可也有些后怕，毕竟孤身一人深入无人之地，这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我自然不欠缺勇气。

　　　　说实话，我以前经历过比这更危险的东西。一只拥有智慧的母狼虽然稀奇，可也并不是罕见到令人发指的程度。母狼的价值比七彩鹿还是差些的。前面的母狼跑的越来越慢，显然它的耐力比不上我。

　　　　转眼间，我就追到了一片茂密的丛林里。

　　　　我忽然停下步子，因为我意识到不对。方圆这片茂密丛林有些古怪。抬头望天，天有些昏暗，粗大的树枝上满是绿色树叶，遮挡了外面的阳光。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山里的天黑的快，过不了多久就要天黑了，我需要尽快找到那只母狼，然后降服它，把它带出去。

　　　　我的身边都是一棵棵高耸入云的古树，粗大的扭曲的藤蔓挂在上面，树下则是灌木与野草，植被是非常密集的。

　　　　最让我担心的是：没有道路！

　　　　这是一片无人区域，或许数十年都没有人闯进来了，我是这里的唯一人类客人。幽静的环境让我有些担心，我能听到啄木鸟的叫声，还有一些不知名鸟类的声音。我担心前方的树丛中有蛇，就折断一根树枝，一边用树枝敲打着前方的树丛，一边赶路。

　　　　我走了半个时辰，然后停步。

　　　　这片树林果然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