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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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怪谈-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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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鲜,你们两位倒是有口福了”。

    这丫鬟见我们不吃,又说:“需不需要我剥了橘皮?”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剥”,我急忙推脱。丫鬟低笑了几声,自去伺候老太太了。

    我一边剥橘子皮,一边瞧大院里的人,见这鬼院子里是女多男少,地位最高的是那银发老太婆,除此之外倒是有七八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美若天仙。我听这些女子都喊老太婆为娘亲,心知这是老太婆的女儿们。

    剥掉橘子皮,我却不敢吃瓤,谁知道这橘子是真橘子还是什么癞蛤蟆、毒蛇、死老鼠的东西变的?

    细细的扯去橘瓣上的白丝,始终不敢把橘子塞进嘴里。

    正想着如何找到黄皮子、杀死它、再逃离这鬼宅时,大宅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听是陈小手的声音,心里一奇。只听陈小手一边敲门,一边喊道:“岳母大人在家吗?我给您送酒来了,都是从镇上沽的好酒,好喝的紧,比自家酿的米酒要烈很多……”

    我心中一动,这里竟然是陈小手的岳母家。我脑海中回忆起陈小手的那个漂亮到难以想象的老婆,那女人与眼前这七八个漂亮女人眉宇间相仿。

    咦?

    不对啊。

    我瞪大了眼睛,再仔细看了看葛老太的七八个漂亮女儿。这哪是什么眉宇间相仿,根本就是一模一样,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的一摸一样的双胞胎虽然少见,不过也不是没有。可七八个子女一模一样,那却是鲜见啦!

    葛老太高兴一笑,说:“我那女婿来了,快去给他开门”。

    两个仆役低声应是。

    ……

    陈小手肩膀上挑着扁担,挑了几十斤白酒来。他放下扁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岳母大人,最近外面乱的厉害,有人盗墓,也有人下药,您最好不要让院子里的人出去,免得吃了啥毒鸡肉,一命呜呼”。
第九章 狐狸精
    我心下一惊,心想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院子里的人出去就会吃毒鸡肉?难道院子里都不是人,而是一群黄皮子?是了,只有畜生才会吃毒饵?

    不过我又有些拿不准,这葛老太显然不是把我们引来的那只黄皮子。而且如果那只黄皮子精与院子里的这些精怪是一伙的话,大家一拥而上,我和老黑焉有活命的道理。我知晓这些穿着民国服饰的人不是鬼,而是精怪,只不过不清楚是什么精怪罢了。陈小手的那老婆也是精怪,怪不得给我一种阴寒的感觉。

    ……

    陈小手这时看到我和老黑,吃了一惊,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我还未回答,葛老太就说:“是两位误闯进来的客人,我们可是欢喜的紧,很久都没有人类客人光顾寒舍啦”,她瞧了瞧自己那七八个貌美如花的女儿,说:“我这些女儿年龄已经不小了,我看这两位客人都是好人,索性嫁了吧”。

    七八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一声欢呼,跑步来摸我们的身体。

    我闻到一阵狐臊味,心中难能不清楚这些千姿百魅的女人是一群狐狸精。那黄皮子把我们引到狐狸窝来了,这下可要糟糕啦。老黑面色欣喜,我看他这模样,显然是想当这个上门女婿。

    我自然是不乐意的,谁愿意弄一只狐狸精放家里?

    正要推脱,忽然想到,我要是一推脱,非得惹怒了这群狐狸精不可,到时候哪还有命在。

    这群狐狸精想来也不介意把我的心肝当饭后甜点。

    ……

    我随手就摸了一个女人的屁股,果然摸到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那女人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戏台上的大戏唱了许久,散场之时,庭院里满地的果皮、瓜子皮。

    那个叫做小安的丫鬟领我和老黑去厢房里睡觉。房间里的被褥倒是干净,桌上还有一根手臂粗的蜡烛燃着。这大宅里是没有电灯的,这放在如今这个时代就有些落伍了,不过这更让我坚信这大宅不是正经人家,乃是一群狐狸精。

    我对老黑说:“咱们得想个办法脱身离开,这家人都是一群狐狸。我现在也不清楚这群狐狸精到底是个想法。不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不定明天就要把我的心肝掏出来炸了吃”。

    老黑冷着脸说:“我倒是觉得人家心眼挺好的”。

    “你是被猪油蒙了心!”,我劝诫道:“别看葛老太的那些女儿长的漂亮,可一个个都不是人,只是一些披着人皮的狐狸”。

    这时外面的灯笼熄了。

    我往外瞧了一眼,见外面有一团团的黑影,密密麻麻,趴在窗户上,不知是何物。忽然间,鼻尖闻到一阵甜香,眼冒金花,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四肢无力,不由软倒在地。

    我心道不好,着了人家的道了。

    老黑双眼惨淡,显然也是知晓自己小命难保。

    “叽叽喳喳”。

    几十只黄皮子跳进了房间,爪子里拿着麻绳,绳头打结。成精的黄皮子耀武扬威的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拍着肚皮哈哈大笑,挥爪间,就把打了结的绳圈套在我们脖颈上,看这模样是活生生把我们勒死。

    我这时手脚无力,连咬破舌尖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成精的黄皮子用爪子摸了摸老黑的脸,口吐人言:“乖孙儿,你杀了姥姥太多的子孙,姥姥也没法把留你这条小命,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它挥爪道:“孩儿们,给我使劲拉,勒死这两个人”。

    黄皮子们叽叽喳喳,一个个都用爪子抱住麻绳,一起用力。

    我脖颈一紧,感觉难以呼吸,耳鼻中尽是鲜血。这是我也真怕了,手脚冰凉,全身都在哗啦啦的流汗。我咬紧牙关,积攒力气,就算是死也得拉着这群畜生。待会等到一有力气就咬破舌尖,喷这畜生一脸鲜血。

    ……

    “留他们一命”,葛老太带着一群狐狸精来到这边。这些狐狸精们都已经现出狐狸身,只剩下葛老太一人披着人皮。葛老太不悦道:“何仙姑,你想做什么?这两人是我的女婿,可容不得你放肆?”

    成精的黄皮子嘿嘿冷笑,说:“当然是杀人啦,不但是这两个人,我准备连你也杀了”。

    一群狐狸与黄鼠狼子打了起来。

    黄鼠狼子的数量少,显然吃亏的紧。这群黄鼠狼子原本就住在小树林的坟场里,平日里出来去养鸡场偷几只鸡吃,日子也过的十分自在。哪想到老黑煮了一锅毒鸡肉,药死了一两百只黄鼠狼子。

    这些黄鼠狼子们索性也不想呆在坟场那边了。

    它们瞧见这群狐狸的住所颇为华丽,顿时就起了抢夺的心思。这要妖精鬼魅的心思倒不是常人能够猜测的。成精的黄鼠狼子眼见自己的子孙一个个被狐狸咬破喉咙而死,心中大怒。四五只狐狸打一只黄鼠狼子,上下撕咬,黄鼠狼子焉有不败之理。

    “看我不烧了你这破屋”,成精的黄鼠狼子大怒。

    葛老太面色一变,转头望外瞧,就瞧见外面红彤彤的,烧红了半边天,原来是起火了。黄皮子们早已在院子周围布置了干柴,又泼上烈酒、汽油,这一下点火,虽是冬天,可火势依然旺的很。

    狐狸们大怒。

    我这时抓住机会,咬破舌尖,鲜血混合着口水喷了出去。我只感觉甜甜的,原来一口喷出的还有我体内淤积的火气。我这些天上火,如今体内火气伴随着舌尖血喷了出去,顿时增长了这一口鲜血的威力。

    “哗啦啦……”

    葛老太和成精的黄鼠狼子离的我近,被喷了一身,哇呀呀大叫着,身上嗤啦嗤啦的冒烟。

    这时一道黑影破窗而来,两手轻易的提起我和老黑,远远遁去。出了大院,我才看清这黑影是秦文。原来秦文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这才救了我们一条小命。回头瞧着大院,只见红彤彤的一片大火,火舌缭绕,几十间粉墙大屋就此化作一捧灰烬,连带着数百只狐狸、黄皮子烧成焦炭,殊为可惜。

    秦文嗤笑道:“你看看这是粉墙大屋?”

    我定睛一瞧,不由深吸了一口凉气,那哪是什么屋子,分明就是一片坟场。原来我所看到的大院只是幻想。

    这场大火直烧了三四个时辰,临到天亮时,火才熄灭,一切都被烧成了灰白。成精的黄皮子既已死去,想来老黑是安全了。我们三人赶回长寿村,若有所失。恰逢唱师告诉我,他已经买了回城的汽车票,早上八点就要回城了。

    我唏嘘一声,早点回家也好,这次下墓弄的几件古董倒在其次,这些黄鼠狼子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回家前,在陈小手家吃早饭。

    虽然只是出来一星期,不过我一想到回家,心里还是挺兴奋的。心情好,饭量就大,喝了好几碗小米粥。临走前,我瞧见陈小手那老婆哭哭啼啼,显然知道自己的娘亲与姐妹都葬身火海啦……

    回到城乡结合部后,呆了数天,我兄弟姐妹四人就收拾行李,准备回老家过年了。

    临走前与秦文见了一面。

    秦文救过我几次,我也当他是朋友。在阴阳一道中,他也算是我的引路人。秦文说也要返乡过年,不过他家是江南,需要度过长江,家乡那片有成片的大毛竹,竹笋也是多的是。

    我的老家则在内蒙古一带,出门走不了多久就是草原。

    ……

    回到家乡后,与本家的叔伯见了一面。我父母早逝,父母下葬也是这些叔伯们出的钱。回到生我养我的村子后,我的心情格外好。家里的大院子内还有我小时候玩的玩具,老屋门前的石砖缝隙里也长满了枯黄杂草。

    我和大哥去叔伯家走了一趟,打了声招呼,也就安稳呆在家里了。过了数日,等到安稳下来后,我就独自一人出去随意走走。村子西边有一座荒山,山上还有几座破庙,当然,早已破烂的不成样子了。

    我上山时,正碰到在破庙里住的一个老人。

    这老人肩膀上蹲着一只棕猴,叽叽喳喳。这老人好像是叫特穆尔,不是汉人,乃是蒙古人。蒙古是少数民族,名字也是怪的很。特穆尔自我小时候就一个人住在荒山破庙里了。

    我儿时还在他所住的破庙里玩过。

    我依稀记得特穆尔手中有一本线状书,是讲鬼怪之类。这次回来一瞧才清楚这特穆尔是一位阴阳师!

    特穆尔请问去了破庙,从麻袋里拿了些晒干的枣子给我吃。他的汉语说的很流利,一来二去,我们就聊了起来。特穆尔说:“等到年后开春,县里就要修公路,村南那边的坟墓群要迁坟了,你家的祖坟也在哪边吧?”

    我心想是啊,我老爹老娘就埋在那边。

    “娘的,瞎折腾什么,这下迁坟又是麻烦事”,我心里很不得劲,修公路就修吧,可你别修到人家祖坟上,想来我这又得忙了,先得趁着闲暇功夫,把祖宗十八辈迁走再说。
第十章 倒流的河
    迁坟,首先要选个风水宝地。

    风水一说,古来皆有。祖宗埋在好地方,子孙才能享福。民间有不少风水先生,对风水一道研究很高。我想了一会,决定得给祖宗们找个好的风水宝地。我家祖上三代都是贫农,根正苗红,祖坟上从来就没冒过青烟,我们这些子孙也只能挨穷受饿了。

    我刚刚介入阴阳一道,对风水懂的并不甚多,只是听唱师闲聊了两句,懂点皮毛。更是不会看风水,也不懂什么望气之术。不过我知道古人墓地所在的地方绝大部分都是好风水,没办法了,找个古墓挖了,把古墓里的死尸拖出来,把我祖宗放进去吧。也别怪我缺德,我就是这么个人。

    损人利己,人之常情。

    何况古墓里的那群玩意都是古时候的王公贵族,生前不知道享了多少福,死后还要占据好墓穴?

    还真便宜他们了。

    附近没有多少出名的古墓,再说出名的都被人盗了。我想了想,决定去草原看看。草原地势平坦,好地方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而且传说成吉思汗的墓地就在草原,只是谁也不清楚是在那里。

    当年铁木真死后,隐秘发丧。

    墓地极其隐秘,又有两万匹战马来回踏平土壤,把墓地所在的上方整成寻常草原模样。如果我的祖宗能埋到成吉思汗的墓里,那他们的骨灰估计都能笑醒了。想到这里,我很无耻的笑了几声。

    我说:“特穆尔,去草原玩玩吧”。

    特穆尔说:“草原上如今也没啥好玩的,不过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倒是可以陪你去走走。老是呆在这荒山破庙里,我也有些厌烦了”,我瞧了瞧这荒凉的小山,心想在这里种上一片树,倒是不错。

    ……

    草原并不是人们脑海想象的那个样子。草原边缘的草很稀疏,还有些一米来高的槁草。走的深了,草儿逐渐密集起来,不过也没有那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风景。一来如今是冬天,草片本就枯黄,二来草原沙漠化眼中,哪有那么多牧场。

    游牧民族们也不游牧了,大部分草原人都是住在城镇内,住蒙古包的很少。

    路过一座城镇,城镇边缘看到一大堆煤渣。我和特穆尔走到煤渣上,此时正是清晨,雾气朦胧,我隐约看到草原深处的白云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仿佛汇聚成一条七彩龙王。我揉了揉眼,确信这不是错觉。

    那片天空的白云真的汇聚成了一条巨大的龙,鳞爪具现。

    那条龙匍匐在天上,龙头正对着下方的一条河,似乎在喝水。特穆尔眼神极好,看清了那条河,震惊到:“河水在倒流!”。

    “过去看看!”我也吃了一惊。

    我们俩急忙赶了过去。原本看着并没有多远,可是真走起来才发现还是很远的。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此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天地间的雾气渐渐散了,白云真实的出现在我们眼前,真的就是一条蜿蜒的巨龙。

    这条白云巨龙极其庞大,躯干非常粗壮。

    我们这渺小的人类在它面前就是小小的灰尘。

    河水不深,河岸两旁的土都冻的邦邦硬,河水中也有很多冰块。这条河的河水缓缓向上游流去,非常诡异。我扭了自己一下,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不由牙疼了。这是我认识第一次看到倒流的河。

    河水从高处流向低处,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定理。

    可如今,这定理不管用了。

    “奶奶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倒流的河,还能用科学去解释吗?”,我唠叨了两句。特穆尔说:“科学并不能解释所有的东西,至少不能解释僵尸、粽子之类。这倒流之河倒是少见,不过我却不是第一次见了”。

    我好奇道:“你以前见过倒流的河?”

    我心中暗暗称奇,听他这口气,显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倒流的河了,这蒙古鞑子的见识也真不少,至少比我这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新手强多了。特穆尔瞧着倒流的河水,嘴角浮现出一抹怪异的微笑,说:“我小时候在草原上放羊,见到过河水倒流。那时年龄小,心中好奇却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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