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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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正少年-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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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花妹的坟头边。

    细雨中,被击晕的龚秋这时睁开了双眼,他站了起来,全身颤抖着,他看到了死去的卢水生,他含着悲痛想将他抱起,却无力,他的身上和手上都中了刀。血往外涌,在这乍暖还寒的五月油菜花地里显得格外的显眼,直往外冒的鲜血浸染在折断的油菜花上,漫漫地沿着根茎向地上流散开来,似乎在向苍穹,在向大地哭诉生命凋零的凄美。

    坟头上那几株刚插上去的油菜花依然挺立着,在寒冷的清晨里傲然怒放着金黄色的光芒,又似乎在风雨血腥中述说着生命生生息息,永不言败。

    龚秋于悲愤中长啸了一声。这时,鬼子已走远。他捂着肚子朝垸子里走去,他不知道要不要去告诉卢杆,他爹被鬼子杀害了。沿着江边向前踉踉跄跄地走着,慢慢地脚步越来越轻,血在他身后留下了长长的一线,终因体力不支,一个跟头栽到了水中,再也没有起来。

    卢杆和小林来到地窖,在里面试了试,看上去能容四五人。他们在里面清理东西,又往外搬着一些杂物,把窖扩大好多。

    卢杆惦念着卢苇,小林说他们在苇子里应该来说比较安全,不会有事。再有耿营长他们在,不用担心。

    5二路鬼子在行进的路上遇到了**零星的抵抗,但都被西岛率领的士兵给击溃,他们将整个的码头和垸子分别给包围了。

    江面上驶来的艇正向码头驶过来,起初以为是来接他们的船,直到看见了鬼子的太阳旗,才争先恐后象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就连**也失了军人的尊严,混杂在混乱的难民人群中,有的边跑边将军装脱掉丢在路上,有的连枪也不要了丢在水潭或沟边,有的跑向了垸内空着的房屋,有的则跑向了树林,有的则跑向了麻地和菜地。

    眼前茫茫然的一片江面,整个场面上的难民们如热锅上的蚂蚁般。

    汽艇上鬼子开炮了,堤上鬼子的机枪响了,炮火下枪弹中硝烟弥漫,江水四溢,泥土飞扬,血肉横飞,难民也好,军人也好都在哭爹叫娘,四处乱跑着寻找躲避的地方,恨不得有个地洞能钻进去。

    炮声枪声震撼了苇子中的耿营长和卢苇他们,卢苇急得直哭,紧紧抓着耿营长的手,问哥哥和爹不会有事吧。耿营长安慰着她,他对战友们说真不该到这里来,留在那里还可以打鬼子。

    炮火声中,李保长和秋丝瓜抱着脑壳混杂在这群人中朝垸内跑去。

    激烈的枪炮声震撼了卢杆和小林,跑出门恰恰碰上了有好久不见的癞头。卢杆一楞,说:“你没被红姐打死?”

    小林冲上去要打癞头,癞头躲开去。

    慌慌张张的癞头见是卢杆,赶紧说道:“我命大。告诉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一枪我迟早要找你算帐的,今天我没有空跟你磨。小鬼子来了,我得逃命去。”一拐一拐的跑了。跑了几步后又折了回来,对卢杆说:“你们也快跑吧,我刚从其它垸跑出来的,那里死了好多的人,鬼子真厉害啊,杀人放火。那个惨啊,不跟你们说了,等会儿鬼子来了把你们抓住杀了,我就不能报我这一枪之仇了。”

    “你是不是想找打啊,还不快逃命去,滚,上次本不应该让你跑了,交给那个红姐一枪把你毙了。”卢杆扬起了拳头。

    小林:“快滚,要不看见你,见一回打一回,直到把你的那只腿也打断为止。”

    癞头没有走,倒是凑到了卢杆面前,歉疚地说,上次抢劫那船上的东西真是吃了豹子胆,命没有丢掉算是不错了,还说这是良心发现。卢杆说他良心早到哪里去了,一个人连累了那么多人。

    癞头还是那句“良心发现”的话后,一抱拳跑了。

    卢杆和小林听了癞头话,面面相觑,没想到癞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容不得他们多想时,李保长和秋丝瓜跑来了,拉着卢杆问他爹和龚秋回来没有?卢杆摇摇头说还没有。

    “爹,是不是鬼子打进来了?”小林神色有点紧张地问。

    “是的哩,快快,去去去,快把你爹叫回来,这家伙,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哭,人死不能复生,哭又哭不活的,你们快去。”

    卢杆听了马上往他娘埋的地方跑去,小林不顾李保长的叫唤跟在卢杆后面追着。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鬼子已经进村了。西岛骑在马上用手一挥,鬼子们三五一组快速向各个住房奔去。好多的房内早就空无一人,上了锁,主人们已闻鬼子来了纷纷跑了,没来得急坐船走的,有些躲藏在自家窖子,有些则跑到了林子中,有些则藏身到了麻地里,反正能躲藏的地方只要有可能就往那里跑,在这些避难的人群中混杂着73军许多的官兵,一万多人的撤退队伍,还有近一半没有撤离到安全的地区,便被鬼子快速地给截断了退路。尽管如此,依然还有一些士兵坚持了抵抗,进行了一些小的阻击战与对抗战,但终因寡不敌众,军心焕散,弹药不足而失败,有的被打死,有的则作鸟兽状逃之夭夭混杂在逃难的人群中。

    卢杆和小林与鬼子撞上了,五个鬼子围了上来,看着气势汹汹的鬼子,看着寒光闪闪的刺刀,他们束手就擒。同时也看到了癞头也被鬼子押了过来,癞头与卢杆告别后,看到周围房屋菜地麻地里有了好多人在,觉得不安全转身退了出来,他改变了主意,决定还是要重回鬼子杀人的那个垸子,他想鬼子杀完了人,肯定会向这边杀来,想到这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不行,得离开这里。然而,当他刚从房屋后面走出来时,被鬼子抓了一个正着。

    陆续地许多村民和一些来不及躲避的难民们被鬼子押到了一片宽敞的禾场上。卢杆和小林在人群中没有发现自己的父亲和秋丝瓜,心踏实下来西岛他没有下马,在马上笑着问:“你们都是本地人吗?是本地人的站左边,不是本地人的站右边。”

    人群没有动静,王翻译重复了西岛的话,他不知道西岛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了王翻译的话,人群开始了动弹,按照西岛的话去做了。站在左边的人实际上就只有卢杆、小林和癞头。

    西岛向着右边的人群挥一挥右手,鬼子们象饿狼般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扑向了右边的人群,顿时血水四溅,惨叫迭起,有的被刺倒在地痛苦地大叫着骂着日本鬼子后又被鬼子补了几刀,有的要跑开去的,却被围在外面的鬼子刺倒在地,有几个冲出了包围圈的人被鬼子射杀在泥污的水潭边或菜地里……

    王翻译闭上了眼,卢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血腥的场面也吓呆了,抱着头蹲在地上,看也不敢看,耳边传来的惨叫声让他们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敢吭声。癞头吓出尿来,裤裆里湿浸浸的。小林全身抖擞着。

    惨叫声停了,枪声停了,天上的雨却没有停,淅沥沥地比先前大了许多。

    西岛把癞头叫了过来,他看到癞头走路一拐一拐的,怀疑他是**,叫鬼子把他的裤子翻卷了上去,他跳下了马,用手摸着癞头腿上的那个枪疤,用手指狠狠地掐了下去,痛得癞头大声叫了起来,上次那颗子弹还留在里面。

    “八嘎,你是**?”

    “不是,我不是**。”听了王翻译传话后,癞头连连摇头说不是,他痛得直冒汗。

    “他们是不是**?”西岛又指着卢杆和小林问癞头。

    “他们也不是,他们是对河那个村上的,我认识他们,专门打渔的。他们还在湖西读书。”王翻译把这话原原本本翻译给了西岛。亚西,西岛哼了一声,说:“那你这枪口是怎么回事?”癞头看看卢杆和小林他们,他说,是一次打猎的时候被别人误伤的。西岛听了,大怒,“我最讨厌说谎的人了,打猎会留下这样的伤口?你分明就是**,说,是不是?”

    癞头一听来气了,硬着脖子说道:“老子想当**,**还不要我哩,我要真是**,老子他妈的还会在这里跟你婊子养的废话啊。”王翻译没有照实翻,告诉西岛他真不是**。但西岛看到了癞头脸上的怒气,他不能容忍癞头在他面前的愤怒。他猛地一挥手中的刀,只见癞头哎呀一声扑倒在地,肚子上一道鲜红的血印,血在慢慢地渗出肚皮,卢杆不顾鬼子的阻拦跑到了癞头面前,抱起了他,癞头看着卢杆艰难地笑着说:“我报你的仇是假的,知道吗?我错了,我应该死,可我死在鬼子的面前不心甘啊?”卢杆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癞头一阵痉挛,全身一紧,肠子哗啦一下流了出来,死了。

    西岛见卢杆悲愤的样子,走到卢杆面前,一把抓过他的手,看了看,放下,又一把掀开他的上衣看了看他的肩膀,盯了他几秒,放开了他,来到小林面前同样地重复了对卢杆的那套动作,然后一声不吭上了马。对王翻译说:“他们本地人熟悉让他们带路。”

    在路上,王翻译小心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做。西岛告诉他,外地人,他们是逃难过来的,说不定里面就有**,即使有些不是**,也曾经帮助过他们,同样是大日本帝国不能容忍的事。王翻译听了他的话有点毛骨悚然,他担心起前面卢杆和小林来,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如何。当他问起西岛如何处置这二个人时,西岛看了看王翻译,淡淡地说:“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哦,这些茅房留着还有什么用,丑陋得很。来人,统统地给我烧了。到那时,我们大日本帝国要在这里变成一个新绿洲,建许多的日本建筑,实现天皇陛下的大东亚共荣的宏伟蓝图。”

    顿时,鬼子路过之处,房屋在燃烧,熊熊大火冲满了天。卢杆狠狠地骂了一句:“畜生,一群畜生!哪天我非杀了你们这些畜生不可”

    “他在说什么?”西岛问王翻译。

    王翻译笑着答道:“他说好大的火。”

    西岛听了轻蔑地笑了,说:“这些愚蠢的麻木的支那猪。”

    6“我好紧张哩,杆子哥。”小林边走边说。

    “其实我比你还要紧张,当他看我眼睛的那会儿,我真想杀了他,晓得不,真想杀了他。”卢杆轻声地说,声音里可以听出他的仇恨。

    “我没有想,我不敢想,我现在就想我爹,还有你爹。我爹和你爹都不知道在哪里?这个时候了,也没有看到他们,不晓得是一回么子事?”

    “也许藏起来了吧。”

    “他们一路放火,会不会烧着我爹啊?”小林担忧地问。

    “你猪脑壳啊,他们又没在屋里面。”卢杆敲了小林一后脑壳。

    “你们在干什么?”西岛看见了,在马上质问。

    王翻译一直在听他们的对话,西岛也在听却听不懂,问王翻译。王翻译敷衍了事告诉西岛,他们小伢儿不过是在闹着玩,在吵嘴。西岛笑了。突然他命令鬼子骑兵向一些菜地麻地里前进。所到之处,人们四处奔跑,鬼子在马上狂笑着向四处奔跑的人们挥刀砍去,马到之处,人头落地,鲜血四溅,惨不忍睹,残暴到了极点。

    一路上,鬼子遇上房子就烧,有些房内有人的怕火跑了出来,被鬼子一刀给刺了,被刺的大多是那些不愿意离开本土的老年人。

    鬼子经过被烧的房子时,队伍中最后二个鬼子突然看见里面跑出了二个女人,他们直了眼,不管队伍还在前进中,他们同时拍了前面的二个同伙,向他们指了指正往屋后跑的二个女人,前面二个鬼子会意,脱离了队伍向她们追去,追上了。二个鬼子把枪丢给另二个鬼子,他们一个抱着一个,转到了一间没有烧着的屋里,往地上一放,不顾她们的哭喊,撕破她们的裤子,就在这时,那个年长一点的中年妇女开口了,喊道:“放了我女儿吧,她才十二岁哩。”他们哪听得懂她的话,脱下裤子扑了上去,在淫笑声中,鬼子惨无人道**了她们。

    看着地上躺着的她们,四个鬼子惬意地笑了,操起手中的枪刺,直往她们的阴处和肚子上捅去,当即母女俩惨死在油菜地里。然后紧跑紧跑地追队伍去了。

    正在前行的西岛接到空中报告,前面发现了大量的敌人。

    “具体方位?”西岛问。

    “前面一千米处的柳树林中。”

    “亚西,全速前进。”一策马缰,向前直进。西岛一听到敌人就在前方,他的脑袋就兴奋,他忘一切,忘了卢杆和小林,一声命令,策马向前,后面的队伍紧接着跟在他身后向前奔跑。

    王翻译勒住马头,对卢杆和小林说,快跑吧,能跑多远就多远。然后策马急驰而去。

    他们听了,立在路边,看着鬼子从身边急速跑过,听了王翻译的话,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不懂王翻译到底是什么人。听杨老师说过,汪精卫是一个伪政府,他的一些人成了鬼子的打手,是汉奸,跟着鬼子的翻译官也是汉奸,只为鬼子服务,专门祸害老百姓,是助纣为虐的大坏人,可今天看这个王翻译怎觉得就不象一个坏人,象汉奸呢。

    迷惑也好不解也罢,容不得他们多想,这时卢杆他们看到了跑来的四个鬼子。

    刚才**了母女,体力不支,渐渐跟不上前面全速前进的队伍,当从卢杆他们面前经过的时候一个一个的气喘吁吁,看他们落在后面的样子,卢杆胆上来了,他对小林使了一个眼色,不管小林懂不懂他的意思,自己跟在鬼子的后面跑去,小林不知道卢杆的意思,见卢杆往前跑,他就跟了上去。

    他追上卢杆,卢杆附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一下后,小林看见身边有一根不长不短的树棍,捡起来握在手中放到了背后与卢杆在鬼子的身后紧紧地跟了上去。

    四个鬼子之间也渐渐地一个一个离得越来越远。好机会,卢杆冲了上去,一个猛虎下山,从身后将落在最后的鬼子脖子扭断了。小林将鬼子拖到了一个粪坑旁,连人带枪丢了进去,等他出来的时候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他又发现了一个鬼子的尸体,他又将尸体拖到了一个水塘边,连人带枪丢了下去。忙完这些朝前看时,卢杆跟在第三个鬼子后面的时候,鬼子转过头来,也许是他想看看后面的同伴跟上来没有,正当他感到后面的情况不对,正要举枪射击时来不及了,卢杆已贴近了他的身边,哪里会给他机会,一个腾飞,伸腿一扬,鬼子的头瞬时被击中要害一声不吭倒在泞泥的路上。小林看呆了,愣了一下连忙跑上去把他拖到了旁边的油菜地里。

    最前面的鬼子只顾往前赶,根本就没有看后面。前面的队伍跑得太快了,他的腿在发软,跑了一段后,只见他无力地朝地下一跪,弱弱地朝前面叫了一句“等等我。”后趴伏在泥巴路上了。谁能听得见啊,那队鬼子人马的脚步声掩盖了他的声音。

    卢杆一把将他揪起来的时候他看出来了,日本兵一脸的恐慌。这是一个少年,小小的个子,卢杆下不得手,挥拳的手停在关空中,那个鬼子兵似乎醒了过来,恐惧中想呼叫,被赶上来的小林一个树棍打晕过去。

    这个地方正是李保长舅舅屋前,这里火光冲天,小林急了,顾不上那个被打晕的鬼子,冲进了房屋,卢杆不敢大声叫小林,西岛带领的鬼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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