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过午餐,一个学生气喘吁吁来了,他找到杨老师说段校长要他赶快回学校去。问怎么回事,学生摇头不知。杨老师没多想,他对耿营长说要回去。耿营长说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也不迟,杨老师说段校长让他赶紧回去。耿营长问为什么?杨老师说不知道清楚。不过他悄悄拉过耿营长过来,对他说,就是段校长不叫他回去,他也得走。耿营长明白了。说,我们后会有期。杨老师把这些学生伢儿带回去了,
卢杆见杨老师没有说一句话,不好多问。见路上太沉闷,忍不住了问:“杨老师,出了什么事?”
杨老师?脸色凝重地说道:“卢杆,段校长叫我们回去,估计鬼子要来了。你先不要跟同学们声张,回学校再说。”
回到学校后,杨老师来到段校长办公室,里面已坐上了几位老师。段校长见杨老师来了,让杨老师坐下,看了看大家说道:“据我所知,目前鬼子占领了华容、安乡等情形,于我们不利。学校决定全部遣散,让学生各自回家,一些华容安乡的同学就不用回家了,那里已被鬼子占领,好多难民正向南县方向涌来。也许鬼子不几日便会全线出动。
段校长还让管伙食的师傅准备米发给同学们,叮嘱杨炳连集合学生,告诉他们现在目前的处境。
“段校长,段校长……”这时一阵紧促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把杨老师的话打断。小林破门而入撞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到:“快,快,杨老师,天上有、有飞、飞机。”
一屋子的人赶紧从屋内跑了出来向天上望去,果然见一架飞机向这里飞来,飞过头顶时,机翼上清晰可见一块圆圆的红色印记。杨老师一看知道这是一架侦察机。他意识到敌人马上要采取行动了。他对小林说:“你赶紧回去通知敲钟的老张头,让所有的同学到操场上集合。”小林应了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一阵急促的钟声响起,老师和同学们在操场上集合完毕。同学们面面相觑,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交头接耳地议论开来了。
“同学们,安静,请安静。”只见杨老师站在一张书桌上,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他的短暂演说:“同学们,自从七七事变以来,日本鬼子在中国的土地上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中国人民遭到了空前的蹂躏和摧残,祖国的大片河山被他们践踏。你看,就在现在。”他指了指天空,继续说道:“他们在空中肆无忌惮。他们占领了华容和安乡,不久他们的铁蹄还要践踏我们这块美丽的地方,欺凌我们,杀戮我们,让我们得不到安宁,我们能不能答应?”
“不能!”操场上响起震撼的回声。树上的鸟儿飞开了。
段校长来了,杨老师跳了下来,扶着段校长上了书桌。段校长正了正眼镜,环视了操场上的学生,激情溢满地说道:“是啊,杨老师说得好,你们回答得好。我们决不能答应。可是,同学们,我们手无寸铁,拿什么来与武装到牙齿的日本鬼子来抗争咧,只有拿起武器,也只能拿起武器与敌人作殊死的战斗才能取得抗战的胜利。但是,你们没有武器,说实在话,我也没有武器,我无能为力,你们也无能为力。你们还是一个正在学文化,学知识的学生,我不想让你们赤手空拳与鬼子去搏斗,要真是这样的话,是一种无谓的牺牲,也是一种最愚蠢的胆识。在前方,有我们的八路军和新四军,还有我们的盟军在捍卫着我们的家园,我们不怕鬼子,只有鬼子才怕我们。留得青山在,莫怕没柴烧。只要我们还在,我们就一定会胜利。但在今天,我必须非常遗憾地告诉各位同学们,我们不得不暂时中止现在的学业,离开这所学校,离这儿越远越好,投亲戚的投亲戚,找个地方藏起来,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的,这里的天空永远是我们的。你们还年轻,中国的建设还需要你们。等会儿,请同学们领上几升米作为路费,回家吧,就算学校对你们的补偿。”
说完,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用深情的目光扫视着操场上的学生,从书桌上跳了下来,来到操场上早已准备好分发给学生当路费的粮食地方,默默拿起竹制的米罐子一个一个地向同学们的书包或衣服的袖筒里舀去一份又一份的粮食。
杨老师过来跟段校长说了几句话,走了。他不得不走,上级的指示是铁打的,纪律就是这样,何况他已耽误了整整的十几个小时,临走时,他看了一眼正在为同学们舀米的卢杆和李小林他们,意味深长地吁了口气,急步朝学校门外走去。
等卢杆他们分发完粮食,天色已黑了下来,头顶上乌云翻滚,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卢杆小林他们再寻找杨老师时,却看不到他的人影了。卢杆有点惘然若失,在校门口外痴痴望着远方,心里有点酸楚,他不知杨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今后能不能再见到杨老师。这时,天空刮起了一阵风。卢苇来了,曹青满对卢杆说他先走了,卢杆没有言语,曹青满走了,小林和卢苇站在他的旁边,小林撑着伞。
“走吧,杆子哥。该回家了,同学们都走了,你妹妹也要回家了。”李小林催促道。
卢杆望着小林答非所问:“你说我们还会见到杨老师吗?”
“不知道。我们赶快走吧,等会儿走晚了,赶不上渡船,还不得多花费些钱住旅社啊。”李小林回答。
卢苇说:“哥,回去吧,太晚了回去,爹会打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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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勇士跳江
1
西岛从把写好的作战计划递到横山勇手里后立在旁边。
“好”横山勇看着计划内容拍着桌子。掂着手中的计划书说:“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我想大本营肯定会支持的。争夺船只可以为我们在湖区作战提供有力的条件。”
西岛:“那就等将军的命令吧。”
横山勇:“好,你回去,回头我再同岛上商议一下。”
西岛一个军礼,转过身走出屋外,横山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笑容,同时心中洋溢着一丝快乐,似乎这几天的烦恼已不复存在。
他摇起了桌上的电话:“岛上君吗?请马上到我这里来一下。”挂下电话,他对着悬挂在墙上的军事地图仔细地端详着。
很快岛上来了,他们开始了商量,一致认为西岛的计划不错,召集参谋部的人,经过修改完善后派人秘密地将这个计划重新向华中派遣军司令部汇报,等到指示后便马上付诸实施。横山勇叮嘱岛上,让他坐专机飞往南京。
2西岛无事,穿了一身中国装独自来到了樱子上课的地方。
在大门外能听到孩子们的跟读声。西岛要进去,被看门的拦住了,他友好地笑笑,表示理解,看到樱子正在教室里教课,没说多话,转身走出大门。
这不是西岛君吗?穿上中国装了,差点认不出来了哦。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西岛闻声看去,原来是顺子。在日本时与樱子在一个学校,他追过顺子,顺子不喜欢他,而是喜欢一个中国小子,比顺子大七八岁,叫杨炳连。西岛虽心里不快也无奈,不久,他与樱子姑娘好上了。这次,樱子和顺子一起来到了武汉。都是来教书的。西岛笑着迎上去,问她到这里来是不是找樱子。顺子答是的。西岛说:“麻烦你告诉樱子,我晚上可能要晚点回家,不要等我吃饭了。”西岛说完笑着看了顺子一眼便走了。
顺子没去教室找樱子。她纳闷西岛今天会穿上中山装来看樱子,听樱子说过他从来都不穿中国人的衣服,今天是怎么啦。她不明白。这时,下课了,樱子从课堂里走了出来,看见了顺子,非常高兴。顺子把西岛来了的事情说的话告诉了樱子。樱子听说西岛刚走,好失望,向远处望了望,不见西岛的影子,二人便向附近一家餐馆里走去。
吃着小吃,二人拉开了话题。
“顺子,这几天在忙什么啊?”
“没忙啊,看看风景,哎,你呢?是不是深入情海里不可自拔了?”
“去你的。你看我不是在上课么,这些中国的孩子好可爱的。天真活泼。”
“想孩子了,想孩子了就跟西岛君说一下,生一个啊。”
“他不想,他说要等战争结束了,到时再结婚,然后再生孩子,哎,是生男还是生女啊,他说要生个男孩,我想要个女孩。”
顺子笑了起来,说,这个问我啊,我能作主啊,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是早点生一个为好。最近你先生在干什么呢,刚才我碰上他,他的气色不是很好,可要他注意身体罗,要不然到时生下的小孩不会太健康的。
说到这里倒是把樱子的话题又勾了起来,她说,这几天西岛是很忙的,不知在干些什么,有一次他出去了,在搞卫生的时候,发现了桌上的草稿,她看了一下,是什么作战计划。她一个女人家也没在意,这是男人的事情,也没多问,好象要打仗了。
顺子听了樱子这些话,心中暗惊,难道真的有这么一回事。那天在码头上岸与樱子分手后,她联系上了地下交通员。根据这几日司令部门前人进人出频繁的动向来看可能有情况。他们布置了她一个任务,要她摸清鬼子的意图。没想到,很久没有进展,却在这里获得了一点信息。她兴奋之情没有表露出来,她还想证实一下,绝对不能放弃这次机会。她笑着说道:“要不要我陪你一晚,好久了,也没有在一起长聊了,欢迎不欢迎?”樱子乐了,哪有不欢迎的,好,今晚到我家里来。要不,我做日本料理给你吃。
谈话间,西岛不知不觉进来了,樱子奇怪地问:“西岛君,顺子说你不是有事去了吗?干吗来到了这里?”西岛说事情办完了,打转回来去接你,守门的老头说你们在这里吃饭,便进来了。其实他就坐在餐馆对面的一个咖啡馆的角落里喝着咖啡,看见她们进了馆子再要了杯咖啡喝完后付了账来到了她们的面前。西岛对樱子说完话转而盯着笑问顺子,难道不欢迎吗?顺子忙挪动身子笑了起来,说怎么可能?西岛盯着顺子的脸看着,看得顺子有点不好意思了。樱子见西岛君这种神态,在桌子底下用脚轻轻地踢了他一下,装作没事似地喝汤。西岛这才回过神来。
“你那个中国男朋友是不是找到了?”西岛装作不经意地问顺子。顺子没留意他会问这个问题,心中微微一震。很快,她镇定地笑着回答道:“我们早就分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樱子没告诉你吗?他与我不辞而别,听说他与我们作对,参加了新四军,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敌人,我还有什么理由要去找他,西岛君,您说呢?”
“顺子小姐,在国内时,你可不是这样的,那时你不是反对我们吗,不主张天皇的圣战吗?怎么到了中国,你的态度就变得如此之快呢?”西岛紧紧地追问着顺子。
“这还要解释吗,那时年轻太幼稚。别忘了我和你一样,也是大和民族的子孙,效力天皇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你们男人在外南征北战,流血牺牲,我们做女人的还有什么话要说,虽说战争是你们男人的事,但做女人的也应该支持你们这些男人的事业,所以……。”还没等顺子说完,樱子便接上了话:“所以嘛,你就改变了态度,支持天皇的圣战了,是不是?”顺子抿嘴笑着也不作答。
“你以前的男朋友很坏,把你抛弃了,这就是对我们日本帝国的大不忠,敢与我们作对,要是他还活着,我就决饶不了他,我要亲自把他送到你的面前,让你来处置。”西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顺子说。顺子笑着接过他的话题:“那就有劳西岛君能遇上他了,不过不要把他带到我这里来,我不想见他了,你要真是把他捉了,就请借你的手,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他们的话让樱子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圆场岔开话题告诉西岛君改天请顺子去他们那里吃日本料理。西岛答应了,结了账和樱子走了。顺子见他们离去,来到一座报亭买了本杂志往江边码头走去。
3杨炳连来武汉多日了,还是没有找到他要接的人。是与一个日本派遣来的反战联盟同仁接头,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与来人一起负责长江边上的一支地方游击队的接管工作。
按照上级指示,很快找到了地下党交通员56号车夫,此时他就在车夫家里焦急地等待着车夫的消息。然而,车夫也不知道日本来的那人是谁?还没接上头,按照老杨指示,在码头旁一边接客一边等待着有人与他对号,几天了,毫无动静。老杨坐不住了,想自己去试一试,他走上了街头。
56号车夫依旧在码头边等着日本来的人。当他点上支烟往四周看时,突然见一个女子拿着本杂志在码头边来回走着,心头暗喜,老杨说过如果有人拿着杂志的话可以试探接下头。莫非要接的人是她?一个女人?管他,不容迟疑,他赶紧上去问她要不要车。那女子说不要。车夫望着她说:“问君能有几多愁?”那女子一听骂开了:“你神经病啊!”说完斜了他一眼走开,看见一个男青年握着一束鲜花向她跑来时,车夫才发现她是与男青年约会的。
车夫讨了个没趣,自嘲地笑了。原来是一对情侣在幽会。有人过来打车,他连连摆手,没好心情地道:“不去,不去,你没见我的烟还没有抽完吗?”那人只得悻悻地站在那里等着另外的黄包车。
双手将杂志握身后的顺子悠闲地走着,乌黑的短发,清秀的脸蛋,端庄大方。车夫发现她手中有本杂志,他口里念叨道:这世上女子都是文化人啊,动不动的拿着本书装啊。他不想管她,抽完烟后,准备招呼那等车的男人上车时,转念一想,不行,宁可搞错也不能放过。他拉着黄包车向她走去。那个欲坐车的男人望着车夫恨恨地骂了一句:“妈的,原来是个色鬼。”
车夫盯着顺子轻轻地念着:“问君能有几多愁?”
起初顺子一愣,随后一阵欣喜,看着面前的车夫,她没有马上回答,自个儿上了车,然后把杂志卷成一个筒,在手心上拍了几下,说道:“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车夫暗喜,拉起车就走。
就在车夫拉着顺子朝一条巷子奔去时,杨炳连已来到了码头。举眼望去没见着车夫,码头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他小心地四处张望着身边来往的人流,时刻注意手中拿杂志的人。好几次发现有人拿着杂志,他走上去还没张开口,那些人就急匆匆地走开了。他决定不再理那些夹着杂志的人,四处找着车夫的身影。就在这时,几辆摩托车载着鬼子从他的面前经过,他小心地躲让着,没有注意到到车上的西岛。这种情况在武汉经常发生,不是抓捕那些反日分子,就是哪里有张贴标语的学生要抓。当他再一次将眼光投向鬼子奔去的方向时,心中不免一紧,莫非车夫出事了,来码头没见着他,是不是他出了事,多年的地下经验告诉他容不得半点松懈和大意,决定返回车夫家去探过究竟。
就在他走在回车夫家的那个巷子时,突然,车夫一把拖住了他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