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默平二人一惊,道∶“竟然是个年轻人?”
东方钰又一次肯定的点了点头。
东方雪惊道∶“我听说谢天明,断九英,秋锦江都死在了同一个人手里,短短一个多月,三位好手连遭不测,莫非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东方钰道∶“起初,连我都难以相信,试问一个年轻人,如何杀得了武林名宿呢?而且还是三个。但当我和他交手时,我才发现,江山带代有才人出这话一点都不假,是我低估了他。”
曲默平道∶“他的武功真的如传言所说的那样高深莫测?”
东方钰坦言道∶“高深莫测我倒不敢说,不过平儿,他是我所见过的年轻一辈中最为出色的人物。不对,准确的说,即便把我们这些老家伙算上,他也是娇娇者。”
东方雪惊叹道∶“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武功居然可以和爹爹不相伯仲,真的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曲默平心道∶“我对这个人倒是很有兴趣,真想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东方钰道∶“武功向来是达者为师,可能你们不相信,他的刀快的惊人,我这一生从未见过,我昨晚无数次的回忆和他交手的每一式,都凶险万分,若是稍有一个闪失,只怕我已经…”
曲默平听后,半响没有说话。
沉默一阵后,曲默平道∶“对了师父,您打算如何处置他?您打败他的事如今武林皆知,我们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东方钰沉思片刻,踱步到桌前,用手轻轻指了下桌上的那一叠红帖,道∶“这个,就是我们剑星门的交代。”
东方雪、曲默平二人凑到桌前,东方雪拿起了一张红贴,道∶“这是…英雄帖?爹,您是要…”
东方钰叹道∶“只有这样,才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也是给那个年轻人一个交代。”
曲默平道∶“现在,那个刀客怎么样了?”
东方钰道∶“我把他关在了剑牢。”
东方雪,曲默平对目,均极为吃惊,东方雪道∶“那剑牢的铁可是玄铁所铸,是我们剑星门特意为囚禁武林高手用的,不管你武功多高,都不可能从那里出来…”
曲默平心道∶“想不到师父为了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随即道∶“师父,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东方钰道∶“这样,平儿,你稍后吩咐本门弟子,将桌上的英雄帖分发到各大派,本月二十六,我要召开英雄大会,对江湖各路豪杰有个交代。”
曲默平点头应诺,东方雪道∶“等大会过后,一切就该平静了。”
东方钰却是愁眉紧锁,东方雪见状,道∶“爹,您是不是在为那个年轻人惋惜?我知道您素来爱才,想不到如今却要…”
东方钰轻叹一声,不禁感慨造化弄人,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吗?想到这儿,痛惜之情,溢于言表。”
曲默平向前道∶“师父,我知道武林太平一直是你的心愿,不过,要太平,总是有牺牲,等武林平静后,一切都不重要了。”
东方钰叹道∶“天下太平,是我一生的目标,可武林本就是一个不太平的地方,而且事情也并非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杀人根本没有自己的目的,我问他,既然没有目的,为何还要挑战天下群雄?他只是说了两个字‘命令’。”
东方雪道∶“爹,您是怀疑他背后有人指使?”
东方钰点头,曲默平道∶“或许他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的某种目的,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故弄玄虚,混淆视听也不一定…”
东方雪道;“师兄所说,也不无道理。”
东方钰道∶“不会,一个年轻人不为名、不为利,与人又无怨无仇,却不断挑战天下好手,而且非要杀了对方不可,这能说明什么?”
东方雪猜测道∶“听爹这么说,女儿觉得他似乎在为什么人服务,而这个人就是利用这个年轻人去清除自己的障碍,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东方钰道∶“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你真像你娘亲,一样的聪明,只可惜她走的早,…”说到这儿,东方钰眼里不禁流出了哀伤之色。
曲默平插开话题道∶“师父是怕即使杀了这个年轻人,依然阻止不了他身后的那个人,说不定,还会逼他,掀起更大的波浪。”
东方钰道∶“这正是我担心的。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我可以感觉的到,他背后的那个人一定不简单,说不定还在谋划着一个大的阴谋,我也相信,他的武功,绝对深不可测。”
东方雪安慰道∶“爹,您的绰号是一剑凌空,我相信您。”
东方钰一下子便看穿了女儿的心事,道∶“我的凌空一剑,只能制住那个年轻人,若是他的杀招再强一分,胜负可就是未知之数了。至于他背后的那个人,我没有多大把握。”
随即,东方钰起了一张英雄帖,并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庞子林,道∶“平儿,为师要你明日一早启程,将这信及英雄帖一同送往少室山。”
曲默平道∶“师父可还有什么话要徒儿代为转告?”
东方钰道∶“玄恩大师看到这封信后,自然会明白。”
东方雪道∶“有什么事需要女儿做吗?”
东方钰道∶“这几天听平儿说你都没怎么睡,回去休息一下,有事的话,爹会叫你。”
曲默平道∶“师妹,你听师父的吧,好好休息。”
东方雪“嗯”了一声,向东方钰道∶“爹,女儿想去剑牢见见那个人。”
东方钰道∶“见他?”
曲默平道∶“师父,我和师妹一起去,反正问不出什么,我们去说不定能得到些线索,试一试总是好的。”
东方钰深知,他二人去也无济于事,但都是年轻人,或许谈的会多些,道∶“好吧,不过你们小心些。”
东方雪道∶“女儿知道,谢谢爹!”
曲默平道;“多谢师父。”
(五)剑牢四处都被阴暗的光笼罩着,男的的阳光。
庞子林的表情,依旧带着他特有的朦胧,给人以冰冷的感觉。
这里很安静,就像他去的那片密林,唯一不同的,这儿少了些自由的味道。没有人愿意来这儿,庞子林也不想,但是,他的确败在了东方钰手里这一战,像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在他的胸口,是他无法呼吸。
自那一战后,再没有人找过他,除了剑星门的弟子会准时来送饭外,再没有人来过。庞子林独自,享受着孤独的味道。
“东方钰…”庞子林喃喃道。世上最悲哀的,不是孤单的死去,而是被世道左右的活着,大多数人都是如此。江湖,本就是最为悲哀的世道吗?他感叹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除了光线的明暗变化,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时间这个字眼。剑牢之外,是血色江湖,而这里,对于那些厌倦江湖的人,却是一个世外桃源。但这些,庞子林并不想要,他只想证明,自己还活着,但他的内心究竟想要什么,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受伤的手臂,血,早就止住了,但那一招到来的感觉,似乎如今还在庞子林看着自己的手掌,眼神闪烁着别样的锋芒。是哀伤,是惆怅,还是…
第四章 武林风波(上)
一场比武,对武林中人,究竟意味着什么?
名誉?利益?还是天下第几的实力?不过,不论什么时候,都只会有两种答案,输或者是赢。
输赢,再简单的两个字,到江湖也不再简单,尤其是对庞子林。对他而言,除了输赢外,还有第三种理解,那就是,生命的意义。
剑牢,永远是最为安静的地方,也是最孤独的场所之一。很多人,喜欢陶醉在孤独之中,而庞子林刚好是其中的一个。
月色下的角落,总会有他那道时隐时现的身影,和他的“朋友”一起,寂寞的惆怅。每每这样,他都会不禁叹道∶
明月几时有?谁知古人忧。
把酒倾碎梦,悲欢尽离愁。
凄然不知味,东去水更流。
夜尽空怀隐,揽月道归舟…
有人说,一样东西接触久了,你就不想离开它,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人的习惯,而夜色下的自己,或许,就是庞子林的习惯。
(二)“咔”
通往剑牢的铁门发出了一声微颤。庞子林听到了响动,却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
谁来了?为什么而来?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况且,他也并不想知道那些。
“镫,镫…”
一阵阵零碎的脚步声从剑牢响起,并很快扩向四周。庞子林没有去看,但他却听的出,来的是两个人,而且,来的人里面,并没有东方钰。
剑牢暗处,渐渐现出了两道人影。透过那缕微弱的光,方才知道这二人这是东方雪和曲默平。
二人行至庞子林牢门前方,这才停下脚步。东方雪向牢内,仔细审视着庞子林,就是那一刻的交流,她只觉得眼前是一副冰冷的面庞,看着他的眼神,时间久了,自己竟也会莫名的陷入忧伤,为什么一个人的眼神会有如此摄人灵魂的忧伤感?东方雪找不到可以回答这种感觉的答案,或许就连庞子林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曲默平向牢内仔细的打量着这个被东方钰如此夸耀的年轻人,眼神之中更散发着一种阴森的犀利,若有若无,时隐时现,庞子林在他的心里,究竟代表着什么?没有人知道。
庞子林望着牢外的二人,冷冷的笑了笑,但是始终没有吭声,眼神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曲默平道∶“在剑牢里,你笑什么?”
庞子林道∶“一个人笑,或许可以有千百万种理由,但在我看来,笑根本不需要理由,它只是我从血色残阳里走出的一种再简单不过的习惯。”
曲默平嘲道∶“呵呵,习惯?说得好,可笑的人,可笑的刀。”
“弯刀”
这两个字,在他败给庞子林后,再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而他的老朋友,那柄弯刀此时究竟在哪儿,他并不知情。自从那柄刀在落地的那一刻起,似乎就预言了别离…
庞子林沉默着,半响一句话也没有说,一个人,愣愣的看着牢房的铁栏杆,久久的陷入了空寂。
东方雪看着眼前这个冰冷的年轻人,只是以为曲默平刚刚说的话略微重了些,向前道∶“你不必将我师兄的话放在心上,他是无心的。爹今天和我们说了关于你的事情,所以我们过来看看。”
庞子林沉默片刻,道∶“爹?你是东方钰的女儿?”
东方雪“嗯”的点了一下头,庞子林道∶“你们只是来看完吗?正道之人,做事从不会这般干净利落,尤其是在自命侠义的地方。”
曲默平冷道∶“那么你以为如何呢?”
庞子林道∶“既然如此,你们已经达到了来的目的,现在,可以回去了。”
曲默平向东方雪道∶“师妹,我看和他根本就不必多说些什么,他那副盛气凌人的表情,什么都不会说的,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
东方雪深知曲默平的话所言非虚,再说下去,也的不到任何结果,心念一转,正要离去,曲默平跟在后面,突然,东方雪停下了脚步,曲默平一时也不知眼前的师妹有何打算,只听东方雪道∶“从你的眼神里,我见到了从未见过的忧伤感,甚至看久了,都不敢与你对视。我相信,你的背后一定有你的故事,你走的路也并非你的初衷,我只希望,你可以尊重自己的选择…”
庞子林回应道∶“也行,我走的路,就是我应该的选择,在耐性这方面,你像极了东方钰。”
东方雪道∶“是吗?”
庞子林道∶“还有,请你把一句话带给东方钰。”
曲默平道∶“我倒是想看看,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以和我师父说。”
庞子林冷冷道∶“替我转告他,如果他不杀我,只要我有命在,我一定会回来杀了他。”
这句话,是他第二次说,也是第二次把自己逼入绝境。
曲默平听罢,登时怒意上烧道∶“胡说八道!”,左掌不知从何时运起了劲力,已经到了不可不发的境地,见他掌势轻抬,左手从半天之中划过一个弧影,掌影随行,东方雪见状,不禁一惊,这掌法她也认得,正是剑星门的“天星碎影掌”,虽说曲默平只练到了第三层,但威力却完全不可小视,东方雪不解,曲默平为何对庞子林出此重手,哪还顾得原因,立即向前阻止,曲默平眼见东方雪阻止之势,顺势单掌猛然挥向剑牢之内,掌势竟直逼庞子林命门,东方雪不禁骇然,立时花容无色。
庞子林见状,只是冷冷的一笑;但见庞子林单掌横于眼前,单掌几乎在同时化为两根手指运劲,所发气浪立时在剑牢之内散发开来,若四周铁栏不是玄铁所铸,只怕早已被气浪震断,随即庞子整个手臂随身体向后发力,右臂轻端左臂,左掌两指运劲前冲,宛若流星一闪,直接击向了曲默平的掌风。
两股力量在半空中碰撞,“碰”的一声响声过后,只听得“飕”的一声,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声音。
庞子林冷面看着一切,他永远那么冷静,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曲默平则呆理在那里,额头不知从什么时候气,流出了极其细腻,却又止不住的冷汗,双眼直直的看着铁栏,仿佛刚刚的一切,历历在目。
等他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向自己的左肩斜看了一眼,瞳孔不知为什么,立刻张开了很大,脸色也立时沉了下去。
东方雪愣愣的看着曲默平。当眼神掠过曲默平的左肩时,竟不禁失声道∶“师兄,你的肩…”
曲默平的肩,流出了很多的血,而肩膀上的伤口,目测上去,足有一寸多深,庞子林气劲所掠之处,均皮开肉绽,而那伤口,丝毫不像是被什么劲力所伤,倒十分像是被什么利刃割伤了一样!
庞子林道∶“我不想杀你,因为你不配让我杀。现在立刻消失,如果你还想要那只手臂的话。”
曲默平愤恨的向庞子林斜了一眼,道∶“今日的这笔帐,我记下来。我就看看,你在这剑牢里,还能笑多久!”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东方雪向庞子林望去,道∶“我师兄太莽撞了些,多想你手下留情。还有,我和我爹都希望你能审慎的做决定,本月二十六,希望你能给群雄一个满意答复。”
(三)曲默平几乎是带着一脸怒容从剑牢离开的,他一向在武学方面目空一切,想不到今日要靠别人的手下留情才能保住性命。让他更加无法容忍的是,这个人与自己还是同辈中人,这无疑在曲默平看来,是对自己尊严的极大践踏。
东方雪见曲默平走的那么急,有身受重伤,不禁担心起来,在他身后快跟了几步,待到曲默平身边时道∶“师兄,你刚刚太冲动了,你为什么那么做?”
曲默平不满道∶“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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